丁龍問道：「李凡，你不說相聲部不招收女生的么？這是什麼情況？」
彭慧道：「我看不然吧，你是不是看劉蒹葭長得好看了，嫂子可在這兒呢，我告訴你，你得收斂點兒。」
「老李，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接下來的日子里，李凡除了正常上課外，其他時間便在曲藝團和大家湊在一起，向社員們闡述一下相聲創作表演的心得，而晚上回到寢室呢，則繼續捧著電腦搞自己的創作，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比較龐雜。
「怎麼樣？」
李凡說罷，合上文件夾，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彭慧滅火了，讓自己扮美可以，扮丑也勉強能接受，可是扮大猩猩，你還是殺了我吧，我可還沒找到對象呢！
因為幾十年風雨的侵襲，「觀雲軒」這三個字已經不怎麼完整了，基本上只剩下了「見雲干」三個字，丟失的偏旁略略留下曾經陪侍左右的痕迹。
李凡無所謂地一笑，「誒呦，多大點兒事兒？你凡哥心胸沒那麼狹窄！你們該休息休息，該吃飯吃飯，我去寢室找他。」
「要不進去問問？」
邀請李凡還是小張率先提出來的，既然你提出的，那你就試試唄，同事和領導也根本沒抱什麼希望，結果，人家還真成了！
「董成啊，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曲藝社？」
周五下午5點不到，京城電台的車子便開到了京大門口，小張趴著車窗不錯神地看著京大門口的人流涌動，生怕錯過了李凡的身影。
這件事情也就這麼告一段落了。
馬天一把搶過行李箱，又把顧亞婷手裡的行李箱搶了過來，笑得嘴巴裂到了耳丫，「您要是不能稱為老師的話，那誰還有資格？國學研究得透徹，新考據學風生水起，連相聲您都說得了，我真是服了！快上車，快上車。」
這是一間不大的劇場，說它不大，是和現如今的大舞台相比實在太小了，但擱在過去的話，這是一個規模不錯的劇場。
接下來的幾天里，李凡也一直在尋找一個黃金搭檔，可是一批批來社團打算報名的新生都卻遠遠不如他預期，他還真有點兒著急了，直到彭慧帶來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李凡才看到一絲希望。
小張放下電話，用力地握了握手，成了！
「就這事兒？」
劇場內看客很少，也就30多人，而且基本上都是60左右歲的老人，也有兩三個七八歲的孩子，估計是哪位老人的孫子吧。
「不用，我應該有，要是他沒換號的話。謝謝啊。」
李凡道：「好ｈttps://m.ｈeｔｕboｏk.coｍ.com
的吧！」
「這裏要是拆了，得給多少錢啊！」
李凡一邊聽著相聲一邊滿意地點了點頭，心道漂亮，不愧是相聲世家的傳承人，颱風穩健成熟，掌控力很強，小小年紀就已經獨挑大樑了，太棒了。
門外的同學們問道：
「我知道大一新生中有個會說相聲的，而且出生於相聲世家，從小在梨園長大，小時候還有過出國演出的經歷。」
哇！
「對啊，我們就是來看相聲的。」
「呦呦呦，官架子倒不小。」
劉蒹葭輕鬆一笑：「過了，簡單！」
「沒事兒，他說了不算，我同意你進社團！」
眾人來到最前排，依次落座，大家小聲地嘀咕起來，也打算見識見識傳統相聲，還有人給他們沏茶的，這茶水是免費的。
大爺愣了片刻，「哦？那個，有10塊的，20的，30的，最前排的是30的。」
「嫂子英明！有個壞消息和好消息，你們先聽哪個？」
「我說的是原則上，但也可以破例的嘛，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是不是今天不演出啊？」
「沒有！」董成乾脆地道，「走了啊！」
忙到了晚上6點多，總算招收了5名新生，這個曲藝社團終於不是空架子了，兩個領導加上5名新社員，曲藝社終於有了點兒人氣了。
10月1號假期來臨之前，李凡還有最後一期的《我們相愛吧》要錄製，錄製的日期已經定好了，這周五就需要趕飛機去尚海，可李凡剛訂好機票，他便接到了京城電台綜合頻率《藝術大觀園》的電話，邀請他參加一下《藝術大觀園》的直播欄目。
「妹子，咱們雖然是電台節目吧，但是咱們《藝術大觀園》也是電台里的王牌節目啊，而且邀請來的都是大藝術家，相聲表演大師，你說憑啥請李凡來啊，他不就是在學校迎新晚會上表演了一段相聲么？還有，那也叫相聲？我看就是『段子大會』！」
「那咱們社團能做些什麼呢？相聲界那麼些藝術大師對此都無能為力，咱們能做些什麼呢？」
李凡抬眼瞄了她一下，「我想先聽敲門聲，出去敲門！」
同事們不禁大吃一驚，這是電台節目啊，又不是電視台，李凡竟然能屈尊來電台，不合理啊！
……
「你去？畢竟你們……」
李凡則道：「所以說，相聲若想要在華國由瀕臨滅絕轉到興盛狀態，必然要推陳出新，緊扣時代脈搏，絕對不能抱殘守缺，不然必然被淘汰。」
顧亞婷拿出錢和_圖_書包，問道：「大爺，裏面什麼價位？」
「8張30的，謝謝。」
馬天憤青地道：「帥不是通行證，不能因為帥，因為有才華，因為有收視率，就什麼節目都邀請他，咱們是檔曲藝節目，和他一個搞國學的有什麼關係？我非常不理解，非常惱火。」
……
李凡喜歡和有趣的人在一起，尤其是有趣的開朗的女生。就這樣，相聲門外妹成功加入到了曲藝社，成為曲藝社招收的第一名社員。
李凡嘿嘿一笑：「你要是也能像她那樣扮演一下大猩猩，社團一定收你！」
董成差點兒沒兩腳拌蒜摔個跟頭，真往自己痛處上懟啊。
我今兒說這段笑話啊，這不是現在的事情，這事兒發生在清朝。清朝啊，甭管什麼年間啦，在這個玉田縣呢，新上任一個知縣。這個知縣沒到任的時候啊，在這個縣衙門裡頭，三班衙役大家都提心弔膽。
董成表演完單口相聲后，向觀眾鞠了一躬后，又掃了一眼台下這行年輕人，便匆匆下台了。
兩個年邁的長者表演得淋漓盡致，後排的30多個老人也是掌聲叫好聲此起彼伏，但李凡這一行人，基本上都處於無動於衷的狀態，顯然這段相聲並不能讓他們拍案叫好。
「嘿！」李凡望著遠去的董成，搖了搖頭，算了，隨他吧。也是，人家10歲出國慰問演出，13歲獲得青蔥獎章，堂堂的董派相聲繼承者，憑什麼給自己捧哏？別想美事兒了。
李凡走出這間寢室后，掃了一眼手錶，距離劇場演出還有1個多小時的時間，從學校到水源路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李凡決定去觀看一下，開開眼界。
「董成，我們兩個搭檔，你給我捧哏，咱們兩個想辦法將相聲帶出泥沼，如何？」
7點30，表演準時開始了。
「我覺得沒什麼意思啊！」
第一個節目是兩個年邁長者帶來的傳統相聲《民國梟雄》，這段相聲自然是以民國為故事背景的了。
「沒勞務也成？」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小張回頭道：「要是等到李凡敲咱們車玻璃，那咱們是不是怠慢了？」
眾人走進觀雲軒，來到了售票處，首先便看到了一個60多歲的售票員，他此時正瞪著驚奇的眼睛看著這一行八九個人。
「這個問題你不用費心了，又和你無關！」
又看了幾個節目后，整場表演結束，李凡一行人等走出了觀雲軒，開車驅向京大。
紅遍電視熒屏的李凡去電台做節目，多多少少降級了，而且現在和-圖-書除了的哥的姐老年朋友外，誰還聽電台啊？
李凡的日子是非常忙碌的，忙碌到基本沒有休息日，10月國慶假期要到了，除了回春城看看家鄉父老外，還要參加《最強大腦》的錄製，之後的時間就更緊張了，基本上每個周末都安排了活動，這麼一看，十一之前還算輕鬆一點點。
這個《民國梟雄》的節目結束之後，有人報幕：「下面請欣賞，單口相聲《日遭三險》，表演者，董成。」
李凡淡淡地一笑：「咱們能顛覆他們！」
董成走到舞台正中間，又往下瞥了幾眼，才道：「各位叔叔大爺們好，這一直是我這一個多月來固定不變的開場白，但今天呢，還得多加一句，要不容易吃虧。各位叔叔大爺們好，各位帥哥美女們好，我是董成，我今天給大家帶來這段單口相聲呢，名字叫做《日遭三險》。
……」
「喲，李老師，您好，我是馬天，快快，行李給我！」
找地停好車后，眾人抬頭看向了這個紅磚綠瓦的小二樓，但見門樓上面一塊橫匾，上寫三個大字：見雲干！
「轉眼就發達了，真好！」
胖子道：「觀雲軒，在水源路盡頭的那個老市場附近，有個紅磚綠瓦的小二樓，挺好找的。」
「就是啊，完全聽不進去，不過那些老爺子倒是非常喜歡聽啊。」
那是一棟古舊的建築物，年久失修，斑斑駁駁，牆壁上還噴上了個大大的「拆」字，在附近高聳入雲的建築物的映襯下，這裏更顯閉塞落敗了。
華國相聲界三尊大神齊聚一堂，李凡非常感興趣，便決定去湊湊熱鬧。
車窗外，但見李凡和顧亞婷剛剛走出校門，兩個人拉著行李箱，快步向車子的方向走來。
坦白地講這五個人中，沒有一個有一點點相聲表演基礎的，不過除了劉蒹葭外，其他四人倒對相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這是遠遠不夠的，曲藝社的發展還是需要循序漸進，慢慢來。
「真同意了？」
曲藝社相聲部的具體發展，李凡計劃是寒假前完成基本定型，達到可在校內拉個小劇場賣票表演的程度，雖然登不上大舞台吧，但「糊弄糊弄」學生就可以了，這個任務絕不輕鬆，只能一步步發展了。
彭慧可憐巴巴地望著顧亞婷，「嫂子，他欺負我！」
「嗯，保送的，法律系的。」
夕陽西下，斜暉瀰漫，李凡愜意地舒展著腰肢，偶一抬頭，只見董成正慢慢悠悠地向這兒邊兒走來。
今天路況不錯，基本暢通無阻，大家很快就看到那個紅磚綠瓦的小二樓ｈetｕboｏｋ•ｃom•coｍ了。
小張白了馬天一眼，「看你那酸的，嫉妒的那個樣子，誒呦呦。」
當然，水源路這一帶都是老舊建築，清一色地被噴了「拆」字。
董成說完，轉身便走。
這天，李凡剛忙完社團納新工作，他略顯疲憊地合上了文件夾，剛喝了口水，彭慧就樂滋滋地走了進來。
本來這期節目的嘉賓並未考慮到李凡，因為大家不敢想。那是李凡啊，電視綜藝節目單期勞務百萬的大綜藝咖，電台根本請不起，而且京城電台也從來不給嘉賓勞務啊，只是報銷路費酒店而已。
「哦！」李凡點了點頭。
車上人紛紛羡慕不已：
「成！李凡說了，理解。」
小張呆愣愣地站在車門前，猛然搖了搖頭，自己沒看錯吧？
「應該不會吧？」
第二天傍晚，李凡決定將魔爪伸向董成了，給他打過電話后，李凡一個人在操場漫步，靜靜地等候著。
「想不想進社團了？」
「閉嘴，李凡他們來了！」
放下電話，小張興奮地拍了拍巴掌，回到辦公室開心地道：「李凡搞定了！」
這三個人中，年紀最大的要數董鶴鳴了，已然88歲高齡，其次是程源遠，75歲了，而尤勇相對而言很年輕了，不到60。
李凡在迎新晚會上的相聲自然在網路上傳得一塌糊塗，這期《藝術大觀園》要討論的核心問題就是相聲的未來之路，總監腦袋裡也是率先蹦出了李凡的名字，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對，就是他，各種不服老李領導的董成。」
「大哥太客氣了，叫我李凡就成，什麼老師啊，我可稱不上。」
不過李凡還是答應了下來，因為《藝術大觀園》請了幾位相聲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除了尤勇外，還有董派相聲鶴字輩的活化石董鶴鳴，程派代表人物程源遠。
收了票，眾人按照提示牌走進了小劇場，而大爺則揉了揉眼睛，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一個多月了，終於又迎來年輕觀眾了，而且還是組團來的！
這時，總監走進了辦公室，道：「小張，你確定他不會反悔吧？」
在群里給社團成員發了信息后，不出20分鐘，大家便集合完畢了，李凡、顧亞婷駕車，一行人前往觀雲軒。
沒勞務，平台小，沒受眾，沒曝光度，紅遍全國的李凡來參加咱這節目幹嘛？
室內。
李凡再道：「董成，你覺得，相聲由衰轉盛的關鍵是什麼？」
當聽到聽筒中，李凡那句「沒問題」的時候，電台的小張一聲高呼：「謝謝您，那我們周五派車去接您！」
眾人見下一個是本和_圖_書校同學，立馬打起了精神。
……
請注意，這是電台，不是電視台。
「我叫劉蒹葭，很高興認識大家。」和大家揮了揮手后，劉蒹葭開開心心地離開了辦公室。
李凡點了點頭，「原來這小子在相聲這方面還有如此造詣，他也考上京大了？」
「那就是壞消息嘍，他是咱們去年《博雅杯》夏令營的同學，就那個不聽從你領導的董成。」
小張點了點頭，「同意啦！」
小張連忙拉開車門，她剛邁步向他們迎去，可但見身旁刮過一個黑影，馬天「嗖」地小跑著過去了。
同事馬天道：「誒，妹子，不至於，咱們車身上寫著京城廣播電台幾個字呢，李凡識字兒！」
小張心裏突然七上八下的，她拿起電話，再次撥了過去，「李老師，您確定您周五晚上7點到9點有時間，能參加？哦，太謝謝您啦！」
李凡也不客氣，「可你今年18歲了，還只能蜷縮在那個小劇場里，你美什麼美？」
李凡眼睛大了好幾圈，「哇，人才啊！誰？」
現在距離演出開始還有10分鐘的時間，不過門前並無客人，蕭條得很。
「天子腳下啊！」
法律系的新生在C3寢室樓，李凡一路打聽，很輕鬆便找到了董成的寢室，不過，這小子不在，聽室友說去劇場演出去了。
「同學，過了么？」
顧亞婷道：「就那個班費只交五個鋼鏰的董成？」
「貼近他們生活年代唄，咱們就沒辦法投入進去。」
舞台上，董成像平常一樣穿著大褂邁著方步上台，可還沒來到舞台中間，他這目光往下一掃，不禁大吃一驚：誒我去，李凡、顧亞婷和彭慧？你們來這兒幹嘛？難道你們的曲藝社來這兒取經來了？
「要不我把他電話號碼給你？」
李凡問道：「哪個劇場？」
「對，就這事兒！」
「什麼叫應該啊，再打個電話問問，敲准了。」
「你找我幹嘛？」董成單刀直入。
「你？」董成回頭，一貫的冷語氣，「李凡，我是董派相聲的傳承人，我7歲登台，10歲出國慰問演出，13歲獲得曲藝界青蔥獎章，我給你捧哏？你有什麼履歷和背景啊？」
李凡噗嗤一笑，頭一次見人這麼痛快地拒絕自己。
這個節目20多分鐘，李凡身旁的彭慧都要合起眼皮了，李凡便悄聲對大家道：「咱們來主要看看前輩們的表演風格，言談之舉，一捧一逗之間的節奏感，內容並不重要。」
李凡點了點頭，「成，我去會一會他。」
大爺指了指外面，「看電影在旁邊那家，這裏只有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