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訴棍對訴棍

啪——
王雱覺得展昭真應該改行做訴棍算了,他還真是文武全才呢。
如果主將是將門的穆桂英那會好一些。當然如果王雱真有個文系官位就簡單了,直接以對抗帥司行動的理由幾腳踢飛檢察官,繼續進兵就行。譬如當年的張方平和韓琦基本都是這麼乾的。
於是王雱都不抬頭就大聲吩咐道:「穆桂英將軍聽令,我手裡的文書證明,展昭已被暫時停職履行皇城司一切職務,身份等同庶民。以『非法持有管制兵器、對抗王師軍事行動、挾持人質、故意傷害』等罪名,立即拿下前皇城使展昭,反抗者視為對抗大宋律,就地正法!」
穆桂英色變道:「那就真的麻煩了,無為軍推司真有權利限制咱們在其防區的行動,難道咱們的剿匪任務一半都沒完、就要被捆住了手腳?」
展昭淡淡的道:「展某自問對大宋朝廷忠心耿耿,遵紀守法無半點越線。衙內才是應該自問,你如此喪心病狂無法無天,你睡得著嗎?」
王雱冷冷道:「少他娘的和少爺扯什麼律法,什麼良心。」
展昭淡淡的道:「不存在我對抗誰的行動。馬金偲這些人是流氓,不是大宋禁軍!不具備戰場執法權。現在這些禁軍已經是俘虜投降了,展某不敢說他們沒問題,但是現在並非緊急情況,不支持處決,理應交由無為軍區或者淮西帥司進行定論。這裏沒有相公,展某不承認你王雱的判決!既然他們未經過判決,那麼身為大宋皇城司,誰要處決陛下的禁軍,展某就要採取『制止行動』,制止過程包括但不限於取人性命。」
現在大雱嘴巴都被和_圖_書氣歪了。還以為此番可以調|教展昭了呢,卻是想不到論機智他也不是蓋的,竟是在感覺不對的時候就以絕世輕功溜走了。
聽到「陳總管」三字展昭微微色變,知道出問題了。
穆桂英道:「展護衛冷靜,本將不會聽衙內的話拿你,但也不會容你冒犯他,他只是個孩子。」
展昭伸出的手被穆桂英一擺手打了回去。
當然可以依託帥司的命令拒絕退出。因為淮西帥司的優先順序別高於無為軍推司。不過有個問題是,這隻小分隊沒有文官作為主將,推官是軍事檢察官,他無需撤銷陳建明的命令,只需要找個借口可以把主將楊劍抓起來「審訊」。
陳建明那個棒槌真的滑頭啊,一點責任他都不想付。在老陳的委任書中,王雱和穆桂英只是打醬油的「見證人」,連顧問都不是。這就近似於「出師無名」了。
展昭不禁愕然道:「小鬼你幹什麼收了我的文書。」
然而,現在這個局面就是一大群官僚在博弈、從而弄出來的政治大雜燴。軍事在這其中的比重其實很小。
大家面面相視了起來。
王雱便把文書拿過來看了一番,的確如他所說,展昭現在的暫時不屬於開封府,重新歸屬在了皇城司旗下。
第五營就是正牌禁軍了,他們有戰場執法權,只要進入所謂的「緊急情況」,第五營就有權對這些叛軍俘虜處決。
穆桂英色變道:「展昭並不壞,衙內為何會說他是此番的心腹大患?」
想著,把陳總管的文書看了一遍。看到最後,親眼見到陳總管的印信以及結論詞:暫時解https://www.hetubook.com.com除展昭皇城司一切職務,等候問題澄清重新錄用。
很簡單王雱並不是真正的指揮官,所以王雱的命令無效,他們真是聽了,過後被展昭甚至是包拯追究了起來,第五營全體也就死翹翹了。
這些全部都歸結為了政治問題,而不是律法問題。因為律法永遠只是政客制定出來為政治服務的。
同時馬金偲也命懸一線,被「刀神」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可不是開玩笑的。很顯然馬金偲還不是正式軍官,若有異動,展昭真會啟動「制止犯罪」程序擊殺的。
現場跪了一群人,有眼淚汪汪等著冤屈昭雪的百姓,也有半隻腳踏在鬼門關的叛軍俘虜。
「展昭啊……你這次真的把我得罪了。」王雱嘆息道。
「你給誰送信?」展昭愕然了。
再一次,場面陷入了交織。
他這些話一出來王雱都找不到毛病。最無奈的就在於王雱不是官,而大宋的武人沒人權,這個情況有個文官在場正式判決了,甚至可以把展昭一起擼翻,可惜的就在於文官都是官僚,沒有在場,就算在場了也不會輕易定論。
這些傢伙陰險啊,開封府沒有管轄權,但皇城司這個特務機構相對要特殊一些,他當然不能阻擋淮西帥司的軍事任務,但是在有爭議的時候,他要阻止王雱大面積殺人,拖住後腿,也是可以辦到了,還真不能把他怎麼樣,因為某種程度上只要他理不虧,他就代表了部分皇權。
「展昭的真正任務是什麼呢?」就此穆桂英擔心了,包拯出手的話此番的博弈變得複雜了。
又指著那群跪地的百姓道:「淮西和*圖*書天都快塌了,民不聊生就是現狀,不殺這群叛軍,我和這群大頭百姓就睡不著了。必須殺了老子們念頭才會通達,才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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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遠處又有快馬跑來,乃是王雱派出去的楊劍回來了。
到達近處后楊劍跳下馬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遞給王雱一份文書道:「這是陳總管接到您的私信后,開據給末將的文書,請衙內過目。」
這就是訴棍對規則的應用。檢察官當然有權懷疑任何人,有權抓任何人來審訊。而恰好這隻小分隊名譽上的主將只是級別超低的楊劍。
王雱神色古怪的道:「你先別高興,其實你沒有佔據上風。從來只有我陰人的,我在出陣前已然算到了會出這類幺蛾子。所以我也派出了特使楊劍上路給一個人送信,很快他就會來了。」
穆桂英不許他胡鬧,把文書撿起來看了看,苦笑道:「衙內你仍舊不夠猥瑣,你的命令早一個呼吸下達,那我等真可以拿下這隻御貓。至少可以把他的刀沒收,吊起來打哭后,等行動結束送去開封府將包府相公的軍。」
王雱尷尬的道:「文書上有些字不認識,語法也不太熟悉,需要慎重多次通讀,我才確認了老陳的命令是怎麼回事。」
「你真的……沒救了!這就是司馬大人不放心你出陣的緣故,也是展某晝夜兼程趕來淮西的緣故。」展昭冷冷道。
如此一來,猥瑣的推官大人只需當面把牌子舉起來說「你等速速退出無為軍區」,那就必須要走了!
當然不指望那個老滑頭什麼事都做,所謂力所能及,也包括了不能偏離對皇家的忠心不能違背大宋律和-圖-書什麼的醬油條款。
穆桂英真想給他後腦勺一掌,卻最終把他抱在懷裡道:「叫你少調皮多讀書的。這下吃虧了不是?你還神童呢。」
製造緊急狀態、以王雱的機智倒是沒問題,但問題就在於第五營不是壞人卻沒有信仰。現在這麼明顯的陷入了官僚機構的撕逼狀態,為了不得罪皇城司和開封府,第五營大概率也真不敢聽王雱的話擊殺這些叛軍俘虜。
也是夠了。大雱真被這隻御貓給撩撥得滿怒氣值了,卻就是拿他沒有辦法。
「誰敢!」
展昭一陣鬱悶,就此僵持了下來。
王雱還是只能靠猜測,看著遠方喃喃道:「最大可能是……展昭帶有包拯給無為軍推官的親筆信。」
王雱道:「不是我讀書少,而是老陳裝逼了,分明可以兩大白話寫清楚的東西,他又不是文人卻要顯擺生僻字和語句,所以是老陳的鍋。展昭是個心腹大患,此番若淮西行動出變數,小爺下水前肯定拖著他一起。」
展昭把手裡的刀在馬金偲的脖子壓緊了一些,只見馬金偲的脖子開始微微流血,預示著只需加一絲力量就開始血崩。
這是真的。推司是個半獨立機構,是「民事檢察院」也是「軍事檢察院」。所以只要無為軍推官在展昭的慫恿下一到場,陳建明那個滑頭又不鐵腕、不願意得罪人,不想形成政治官司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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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王雱把文書砸在地上,跳著跳著的踩了幾腳。
「你真的要對抗老子的行動!」王雱鐵青著臉怒道。
也就等於說:因政治原因,這隻「剿匪小分隊」被上面的官僚放棄了。
言罷,展昭的大手猶如幻影一般的來https://m.hetubook•com•com伸來抓王雱。
大宋就這德行,一旦存在爭議的事件就都戾氣不重為原則,拖著不辦,曠日持久,最後很可能就會不了了之。
王雱淡淡的道:「並不是壞人才會做壞事的。事實上天下有一大群好人總能辦壞事。展昭絕對不會就技止於此,我沒猜錯的話,正因為還有其他制我的辦法,所以才退而求其次的溜走了。溜走真不是他的風格,所以只有一種解釋:他帶著包拯和司馬光的其他重要委任,他不能被我王雱困住。」
王雱展開文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當時那個大陰人欠小爺人情,很江湖氣的給出三支針答應幫王雱做「力所能及」的三件事。
大宋在一定程度上不是真的沒有戰力,而是沒有這方面的「人和」……
王雱道:「我可以查驗嗎?」
然後王雱朝舒州方向抱拳道:「不要遲疑,我等奉淮西帥司之命出陣剿匪,臨機專斷臨,現在是軍事行動不是官僚斷案。立即把這群叛軍斬立決,這是我部剿匪戰役的重要一環。」
「查啊!」展昭繼續把刀架在馬金偲的脖子上,然後把文書貼在王雱臉上。
王雱看了之後卻不把這封文書還給展昭,而是收在了懷裡。
王雱武藝當然比他低一點點,只是說以王雱的猥瑣而言一般都是打提前量的,既然是收了文書,做之前就提前後退靠向穆桂英了。
所以此番王雱長篇大論的蠱惑了老陳一番,乃是未雨綢繆,需要在必要的時候,用老陳壓制展昭。
然而,穆桂英聳聳肩指指遠處道:「拿不到了,展昭決斷心態和計謀也不在你之下,早在你看文書之際他已經預感到不對,於是嗖嗖幾下就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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