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人威武

於是王雱把文報直接砸在那個姓蘇的押司臉上,怒斥道:「你把老爺我當傻子忽悠嗎?」
「沒做錯。」王雱淡淡的道:「所以我沒把你關起來,只是你把我當做傻子此點讓我很不高興,你覺得我欠你個公職那是你的事,但事實上我不欠你,無需理由,我看你不順眼。明白?」
「卑職不敢。」蘇押司大驚失色的急忙跪在了地上。
可惜天不依人願,縣丞也被人砍死了,跟著還發生了礦難事故。
之前被「彈劾」的安押司、包括展昭卻是大感意外?
在這撫寧縣裡,眼下一切都是緊缺的,包括糧食。
「煤炭,這人是個煤炭老闆,本將敢肯定他關心這方面的東西。」展昭諷刺的語態再次低聲提醒著押司們。
「卑職……卑職……」蘇押司也遲疑了起來。
這麼一來大家又都沉默了,且感覺很不好,媽的遇到了一個會細看文報的老爺,這對其對於撫寧縣的固有官僚們並非一件好事。
原本么,展大俠以為不良少年會把我展昭派去外面,把穆桂英大娘留在身邊,可惜這神童不扭不舒服,不走尋常路,他就是不讓人高興,拉仇恨神厲害。
於是,一個相關口叫安東的押司出列道:「報知軍相公,關於北山煤礦的事,卑職想現在彙報?」
安東道:「大人容稟,我縣實在沒這個能力,但凡有辦法的人,都已經撤離到後方綏德軍去了,咱們這裏連像樣的郎中都找不到,就算有那麼少量幾個郎中,他們也不是為一般人服務的,卑職請不動他們。」
少頃后,王雱把安東呈交的「之乎者也」看完了,看的很費力,讓王雱非常惱火,但是但是,大宋的文人就這德行,且安東這傢伙雖然啰嗦,至少也把情況寫清楚了。
王雱在考慮這些的時候,安東這傢伙他便傲嬌了,始終在旁邊羅里吧嗦的。
王雱看向了安東,見安東微微點頭。
王雱冷冷道:「別引經據典說理想和*圖*書,煤炭能幹什麼、有多重要我比你清楚的多,你先告訴我北山煤礦的垮塌事故死了幾人,傷了幾人,煤礦的垮塌程度幾何,恢復生產需要時間幾何?」
在後堂連茶都沒有,因為茶在這裡是絕對的奢侈品,王雱只能如同個撲街似的,抬著一個大海碗喝白開水。
王雱道:「我撫寧縣的幾個官員職位空置,但現在我沒功夫過問這事,人可以沒有,但事務必須有接替。往後一段時期,大體上文書工作由安東負責匯總。錢糧方面的工作由京城跟來的耿天騭負責。內部治安,民情的掌控走訪由全柏林負責,展昭負責跟隨在我身邊倒茶端水。狄詠率領撫寧軍戰鬥部一半,依照我的軍規進行全集訓,另外一半戰鬥部由穆桂英將軍負責率領,巡防外部周邊,重點看護對象是我撫寧縣為數不多的耕地,以及礦區。一定不能出任何的重大事故,這兩個命脈一定重點管控,確保我撫寧縣秋收以及煤礦井的絕對安全。」
展昭也有些驚奇的看著王雱。
這下王雱轉向安東冷冷道:「這的確是重大事故,安東你知道你的腦袋為何還在嗎?」
王雱道:「因為你雖然廢話多忒啰嗦,但至少沒忽悠我,基本把問題說清楚了,沒掩蓋。你說的傷亡數字,我和自己了解到的差不離。我問你什麼時候可以恢復生產,你說你不知道,真實的傷亡數字,和這句『不知道』真的救了你的命。」
「是。」老頭退下了。
展昭也沒啥好說的,翻翻白眼回應道:「大人威武,你說的這不是一個問題。總之末將遵命就是了,末將真的和您扯不清楚。」
這樣官沒見過,所以大堂內的所有人都是暈的。安東則是有些崇拜樣子看著不良少年。
「我什麼?」王雱好奇的道。
唯獨展昭嘴巴氣歪了,回應了個「你你!」
王雱注視他少頃道:「你是認真的嗎?」
王雱沉默少頃后和圖書,沒繼續說這個問題了,轉而道:「抓壯丁服役,既是我國朝政策,屬為國服務,又是朝廷正式官員撫寧縣縣丞下達的命令,那我不便不說你讓高端匠人去做苦力的事了,反正縣丞已經死了。但現在我想問,在發生了礦難事故后,為何受傷礦工的家屬會餓的站立不穩,在街上要糧?」
然後背負著手離開了大堂……
「是是是是……」被點名的人都很激動的大聲回應著。
安押司就開始滔滔不絕,文縐縐的之乎者也,王雱雖然也能聽懂,但還是感覺有些廢力。
王雱又指著展昭,話卻對大家說:「但凡實話就可以說。這隻貓幾次三番的把我惹毛,仇恨值早就拉滿了,就算是剛剛進來前他還在不知死活的和我抬杠,知道為什麼他沒被我幹掉,因為我雖然不愛聽、但從我認識他開始起,他始終在講實話。所以這就是我的要求:實事求是。或許有時候因為各種原因我不愛聽,但我一定會容忍。」
另外一個姓蘇的押司趁機出列抱拳道:「知軍相公明見,縣丞大人當時下達的突擊挖煤指令,這事正是安東具體負責,發生了這樣的事,卑職以為安東他難辭其咎,建議知軍大人嚴肅處理安東,以做到公平公正。」
「大人,你這……何故能有理由這麼做,卑職到底做錯了什麼?」蘇奇道。
「……」蘇奇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安押司嚇了一跳,急忙又道:「報知軍相公,垮塌時候死三十五人,傷百餘眾,至於恢復生產的時間,卑職……不知道。」
到此王雱起身,背著手走來走去的講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懂裝懂永世草包。我不會要求你們是全能神。既然是煤礦,它當然是會垮塌的,在京城這種事故多了去,這涉及了諸多因素。直接不去挖,不去做事就沒事故了。所以老爺我可以容忍一定的損耗和過失,我只有一個要求是:別說空話給我聽,我和_圖_書要聽實話。」
沃日,就連白開水都是奢侈品。別看撫寧縣就有煤礦,但查看下來,煤炭庫存數據竟然幾乎是零,這讓王雱充滿了對這個冬天的憂慮,以及對整個撫寧縣的怨念,煤炭到底被這些人藏哪去了?
「這就好。」王雱點頭。
王雱敲下堂木起身道:「就這樣吧。」
什麼柴火?
讓展昭感覺有些意外的是,原以為王雱會暴跳如雷的把安東拖出去吊打甚至宰了,然而很奇怪,王雱沒及時的表態,怒雖怒,卻只是拿過了安東呈交的《北山煤礦的報告》在仔細看。
王雱又轉向安東道:「你活命的第二個理由是,事故發生后,已經沒壯年男丁可用了,明知道我即將到任、需要做表面工作突擊挖煤給我看,但你沒有冒進,給了服役受傷的人一個修養期,譬如羅娜的爹就被你批准修養了幾天。在京城呢,我見過太多到死時候還被監工用鞭子趕著幹活的人。這說明包拯的那套永遠不是萬能的。」
「卑職不敢,但安東他一直具體負責這些事,出了事,不論原因如何他當然有責任。」蘇奇再次狡辯道。
對其餘大多數人影響不大,還是原樣。不過蘇奇相當於變相降職,所以蘇押司又很不服氣的抱拳道:「大人……」
「安東他當然有責任,我說他沒責任了嗎?」王雱又問道。
汗,押司們就為難了。其實大宋的知縣大人主要就是抓的刑案要案,這都不管的話那他到底要管什麼呢?
見王雱黑著一張臉很不高興,堂下之人更是面如土色了。
王雱擺手道:「別說了,以後這裏就沒你什麼事,你被開除了,回家去吧。」
這鬼地方N年前就堅壁清野了,獲得柴火的代價也非常不低,不是長久之法。
他以為他骨骼驚奇受到了重用、就什麼事都可以管了,文縐縐的抱拳道:「大人啊,卑職知道您的心思,但那樣就當堂把蘇奇除名是肯定有後遺症的,甚至會影和-圖-書響到許多縣衙的工作交接。我以為您會留下他的。其實您真可以不趕走他。」
「特么的廢話,這麼顯然的東西要你提醒我?」王雱拍桌子道:「這種已知的、看得見的東西,在他不是我親戚、我都不認識他的情況下,你這麼三番五次廢話連篇、大張旗鼓的在升堂時候建議我,難免讓我有種被你當傻子的感覺知道嗎?所以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安東的過失,而是你和他有仇、且把我當傻子利用。」
於是王雱心中有數了,擺手拒絕了這個糧食口的老頭即將送上來的文報,說道:「現在我不看你的文報,這些細節問題事後我會複查,逐一過問。此番升堂我只是了解個大概,制定暫時的人事工作大方向。」
王雱道:「僅僅放假修養是不夠的,告訴我,為什麼沒有及時的組織醫救?」
「卑職在。」安東低頭道。
王雱又耐著性子坐了下來道:「看起來你是認真的,這麼說來,你有安東失職或故意破壞北山煤礦的證據?有就陳交上來,老爺我等著看,若有問題我現在就把安東宰了。」
於是,安東也嚇得急忙跪下來。
難怪縣丞要在王雱到任前喪心病狂的抓男丁服役,突擊挖煤,想把庫存弄好看一些等著王雱來。
安東受寵若驚的同時,急忙抬手用袖子擦去了額頭的冷汗。
王雱忽然失笑了,「看起來你蘇押司、是在知軍老爺我的公堂上張口就來了?」
「他的重要性遠不止大人您想的那樣,他之所以囂張,專橫跋扈,因為他在北面那些山寨里有不少渠道,咱們撫寧縣的許多事,和那些山寨的平衡協調,都需要他。」安東道。
「卑職……卑職……」安東便的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我聽著。」王雱微微點頭道。
聽了一下王雱有些不耐煩了,拿起毛筆扔下去,濺了安押司一臉的墨汁。
「我什麼?把你安排在我身邊,這代表我信任你,難道還委屈你了?展昭啊,你是m•hetubook.com.com不是對老爺我有偏見,哦,包大爺是官你可以伺候他,我就不是官了,你不想伺候我?」王雱繼續擠兌展昭道。
「大人……」堂下許多人都有些尷尬想要緩和一下的態勢。
有過安東「實話實說」的先例,另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是負責庫糧方面事務的,他出列低聲道:「大人容稟,事後安押司的確找過老朽,想要暫時借些糧食安撫,但老朽實在沒辦法,庫糧已經很少,秋收時節未到,就算收了,我縣的糧食形勢也絕對不容樂觀,最苦的時節還遠遠沒到,依照慣例,縣衙的全部糧食是留著在寒冬施粥用的,除了這些外,律屬縣衙的公務人員用糧絕對不能差少,您知道的,一旦公務糧拿不到,我撫寧縣的吏治立即就會垮塌。」
這次有些人豐收了,受到了重用,全柏林安東和耿天騭三人等於被王雱委任后,接任了以往縣尉縣丞和主簿的工作,只是沒有名譽而已。
王雱喝了一大口白水道:「是可以的,然而我不信任那人,疑人不用。所以必須趕走。」
「這……」蘇奇忽然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是傳言說這少年不是法制派是個衝動派嗎?
蘇奇渾身是冷汗,低聲道:「知軍相公明鑒,安東他具體負責北山煤礦,而北山煤礦事實上發生了重特大事故,道理上他真的難辭其咎。」
見王雱回神了,一個主管刑案方面的押司,拿著關於縣丞大人遇害的卷宗,打算凸顯一下自己的重要性,剛要走出來發言卻被展昭低聲提醒一句「你不想被吊起來的話最好別說,這不良少年從來不聽人勸,他對刑案沒興趣」。
「大人你!」蘇奇驚詫了。
王雱緩緩起身道:「蘇奇我警告你,我不知道安東平時怎麼得罪你了,也不知道你在這事上牽連了什麼利害?但是以後,你開口說話前至少要先過腦子,不要把老爺我當傻子忽悠,倘若再有我絕不輕饒。」
瞅了蘇奇一眼,王雱又轉身上坐道:「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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