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體生靈』和『個體生靈』之間也是有差別的，在這個問題上，你還差得遠哪，師姐。」王崎揮退彌，然後站起來，嘆了口氣。
王崎突然笑了出來：「他奶奶的……突然發現古法簡直就是為宅男而設的啊……」
——廢話，我上輩子對什麼的感觸都不深，就是記得考試了。
「由嘉她跟著呢。」王崎嗤之以鼻：「早就感覺到了。」
「那你還收我入門？」
「這種事可沒有那麼簡單。」王崎搖搖頭：「這可不是靜態博弈。」
王崎摘下戒指，問道：「我這幾年都是帶著你的，我做了什麼，我有什麼想法你都一清二楚。那麼，我問你，你覺得我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第二日，王崎又正式去拜訪了艾長元一趟。艾長元對他金丹期的修為表示嘖嘖稱奇。
王崎輕輕笑道：「我的信條，可不是『天若逆我我便逆天』啊……」
「你知道嗎，老頭。所謂的『考』，是有兩種的。」王崎道：「一曰『檢測』，一曰『核查』。」
「你怎麼不回去，在陳由嘉那個小丫頭面前表表忠心？」真闡子笑道：「說不定你今晚還可以把神京沒有做完的事情做完啊。」
——從心所欲而不逾矩。
半個月了。差不多也應該去辰風那邊看一看了。
「絕對可靠……額，話不能說滿，應該說或許可靠吧？」面對艾長元開始放光的眼睛，王崎只能表示抱歉：「至於這個具體方法……估計幾年之內是沒法重複了。m.hetubook.com.com」
「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你領會精神就行了。」王崎不僅有些唏噓。
「老夫還以為，你真是一個純粹的狂人呢。」
彌立刻指出反例，駁斥道：「你們人族的故事里，不乏富家小姐愛上窮小子。好女人愛上壞男人的故事。」
而毛梓淼說出「艾師姐」的時候，王崎就意識到了，陳由嘉已經應該已經和毛梓淼見過面了。畢竟，陳由嘉現在還和艾輕蘭一起做研究。
過了一會兒，真闡子又小聲問道：「你小時候真是瘋了？老夫還以為你只是孤僻罷了。」
元神天關之後的大宗師三階，因此與人世間有著本質的區別。
王崎對此嗤之以鼻：「選擇並不簡單，雖然可供選擇的結果有限，但是不是每一個結果的所有屬性都是同樣重要的。為此，算學當中引入了『權重』的概念。在有些富家小姐眼中，『家產』的權重不高，『相貌』更高。在有些人眼中，『相貌』這個屬性權重低，只能靠後考慮，智慧才是最優先的選項。而在有些人眼中，智慧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存能力』，也就是攫取財富的手段，最終指標還是『家產』。這些選擇，在『愛』產生之前就已經在進行了。」
純以自身的能力而論，王崎和當初艾輕蘭比，居然還差了一線。
「不傻啊。」真闡子戲謔道：「也就是說，你只是不想讓那個小丫頭傷心，所以才隨口說說，騙騙那個貓耳丫wｗw.ｈｅｔuｂｏｏｋ.com.ｃom頭的？」
面對好友的疑惑，王崎只是顯露出虛相相宇【虛擬希爾伯特空間】的氣意，就足以說明一切了：「不好意思，完美結丹，而且性情的些微改變也在變化當中。」
「這個是從整體角度出發才顯得有利的策略。」王崎道：「『愛』實際上存在著公利的一部分。只有足夠優秀的個體，才會更容易被人愛。這在整體上有利於群體的血脈優化，甚至淘汰掉劣等的血脈。」
其間，只有陳由嘉來看過王崎兩次。
人世間三階的時候，修行還是一個可逆的過程，法力可以廢去，法基可以損壞，金丹可以崩毀。但是在這之後，生命和法力結合的智慧越來越緊密。到了那個地步，廢功就只有「死亡」這一個下場。
真闡子默然：「你小子，也會說出這種話啊。」
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老師的弈天之算是這麼用的啊……也就是說綜合各項權重之後，陳由嘉和毛梓淼相比，是前者距離你理想的『方差』更小？」
真闡子笑道：「這倒也算不上什麼大的毛病。若是連孤獨這一關也忍不了，那也別提什麼閉關修行了。不能閉關修行，那還修什麼仙？」
反倒是彌，開始對王崎的「愛」很感興趣。
在告別艾長元之後，王崎又回到了自己住處，在給辰風那邊留了個言之後，就整整九天沒有踏出房間一步。這九天里，他除了寫論文、確定思路，就是在打磨金丹，徹底穩固境界，hetubook.com.com然後發掘自身的能力。
不過，彌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但她還是拋出了下一個問題：「你們人族，真的是個體生靈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會演化出這種群體性的繁衍策略？『愛』不應該是你們心智的基礎要素之一嗎？為什麼它會是有利於群體的選擇？」
希望見到阿茲喵，不要尷尬啊……
「多半是……」
他隨手敲了敲王崎丹田：「老王，你應該不是結了個廢丹吧？」
王崎現在是金丹期，相宇天位功已經初成。他只需觀察到「片面」，就可以推演出部分的「全貌」。在希爾伯特空間當中，一個點或者一條線的異動，實在是很明顯。這種敏銳程度，甚至超過了一般的元神修士。
「第一種考驗，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重複無數次。但是第二種，你將答案交上去的時候，就不應該再選了。如果你一次提交了兩個答案，那麼只會兩個都錯。」
雖然不知道自己距離那種境界還有多遠，但是「雖不能至心嚮往之」還是可以的。
「看到你這麼賤，我就放心了。」艾長元呵呵一笑，然後又對王崎結丹的方法表示很感興趣：「老王，你是用什麼法子結丹的？靠譜嗎？」
不過到那個時候，估計修行進境將會徹底和斗戰本領、和長生分開。修行速度也就徹底沒什麼意義了。
然後，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就像他在神京說的，當時他經過了非常精密的計算，然後在一場名為「愛」的博弈當中，做https://m.hetubook.com.com
出了名為「陳由嘉」的選擇，並且做出了「幸福」的預期。
在危難時刻被迫結丹，並非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艾長元和王崎一樣，也是境界、學識遠遠高於法力的典型。他同樣希望可以快速跨過人世間三關。
這很明顯是一次「不放回」的選擇。即使他和陳由嘉分開，他們兩個的關係也不可能回到最初。所以，這種選擇不可重複。
對他來說，在月落琉璃的幫助之下斗敗分神也只是開始。
「你們人族的交配、繁衍、愛，對我來說都是過於複雜的概念。」彌很疑惑地問道：「可是我覺得，如果你瞞著那個叫做陳由嘉的個體，和那個叫做毛梓淼的個體發生超友誼關係，其實才是對大家都好的選擇吧。你可以多獲得一份愉悅，陳由嘉什麼都不會失去，而毛梓淼則會得到她原本未曾得到的東西。」
「我們不是笨蛋，當然知道繁衍是什麼」彌道：「如果從『繁衍』的策略來講，要求『忠貞』的『愛』完全是一個多餘的，帶有負面效果的策略。」
至於過快的修行造成的性情改變，艾長元似乎並不怎麼為王崎擔心。
艾長元皺眉：「正在試驗的新方法？」
當初，艾輕蘭同樣是在初成金丹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面對一個分神外加一群元嬰，而且當時他還不像自己有著月落琉璃劍，有著十萬隻御流五，有著心魔大咒和神瘟咒法。
「你們不需要繁衍，所以也無法體驗與繁衍有關的命題吧？」對此，王崎總是這麼回答。和-圖-書
王崎並不想和彌解釋這些。
彌是被他弄出了點心理陰影，估計最近幾十年是不會再幫別人開心象時空了。如果想要再現他一日之內度盡百年的奇觀，那就只能期待天靈嶺或者萬法門在算器、心靈兩大領域同時做出突破，完成意識上傳了。
「得了吧。」王崎嗤笑：「我傻嗎？現在過去？」
這時，真闡子突然問道：「說起來，既然你本性如此的無法無天，為何不幹脆將那個貓耳的丫頭也給辦了？以你現在的本事，其實瞞著小丫頭也沒有問題。」
宅在家裡，不需要和別人說話，無聊了還有一個叫做「殺人奪寶」的網游可以玩，而且還玩成單機也無所謂——想一想，除了有生命危險，讓廢宅無法下定決心之外，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缺點嘛！
他這麼想著，重新坐回自己的書桌前，開始奮筆疾書。
王崎推開房門然後再關上。這個時候，真闡子悄悄地說道：「小鬼，你有沒有感覺到……」
——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想不做什麼就不做什麼。
這讓王崎意識到，結丹級數的法力，使用好了，也可以很可怕。
「檢測者，便是為了讓受測之物得到完善。這個時候，主考者往往會告訴受測者，你的答案，什麼是正確，什麼是錯誤。」王崎淡淡的道：「但是另一種，『核查』，就純粹是為了驗證受測者的水準了。這種測試，立場不是站在受測者，而是站在主考方那裡。主考放最終也不會告訴你答案正確與否，好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