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想事成所說的、天人內戰之後，再也沒有天人了嗎？
「我的星圖，可不是從你們仙盟手上偷出來的嗎？」梅歌牧低笑：「這可是根據你們自己的成果得出的結論。」
「恐有遺漏？或者天人大聖故意不在這一片天體開門？」王崎嗤笑：「恐怕你們仙人也不會有多麼完整的星圖吧？」
「無論是對於求道者的你，還是對於這段因果根源的你，這都應該是足夠豐厚的條件吧？兄弟，想一想啊，你……」
——如果是在這之前，難道說天人內戰那誰也不知道的理由，竟是來自另一個宇宙嗎？
而所謂命數之道，王崎現在還無法理解具體是什麼原理。但是想來，仙人領悟命數之道的過程，想來也繞不過一個「提權」——查看歷史記錄的許可權。
而另一邊，梅歌牧則彷彿夢碎一般：「飄渺無定雲劍？你居然直接運用飄渺無定雲劍？」
地上，已經躺倒了五六個梅歌牧的屍體。
根據心想事成的描述，王崎已經很確定了，所謂的四十九道，並不是什麼哲學觀念，而是一台史無前例的計算機——超圖靈機，能夠超越時空，在計算之前得到結果的儀器，也是能夠悖逆因果律的儀器。而它的下級之一，就是仙道冠冕——心想事成這種近乎偽許願機的東西。
「仙路號稱可以前往宇宙所有角落，無有遺漏，那麼，這個宇宙，會存在這麼大一片空白區域，幾百億年來都沒有人去過hｔｔｐs://wｗｗ•ｈetｕbｏoｋ•ｃｏm.coｍ嗎？」
王崎的腳步，停在最後一個「梅歌牧」的身前：「就是為了幾句話，就和那個無名相互算計？呵呵，可笑。」
迷霧之中，又傳來了新的慘叫。
現在看來，哪怕是「分身」，梅歌牧都不會輕易接觸他王崎的力量。
恐怕對於王崎來說，這個信息也需要消化一下了。
「喂，兄弟……」梅歌牧突然出聲：「我說啊，我們要不要聯手呢？」
王崎這才注意到，這個看似和外牆風格很搭的鐵鑄造像，其實都是「人」。
兩億年前這個時間點，實在是太過敏感了。就算加上「大約」這兩個字也是一樣。
王崎一直都在使用神瘟咒法侵蝕迷霧，剝奪控制權，甚至還想要反向侵蝕迷霧的控制者——只不過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找到有效的目標。
王崎沒有回應。
這是必然的。在創世的階段，在第一代恆星生成完畢之前，天人大聖就已經開始干涉這個宇宙了。無論是仙路那燃燒眾多黑洞、巨引源的鑄造過程，還是類星龍搬運物質，都使得這個宇宙的物質分部更加均勻，也必定會留下人工的痕迹。再加上「宇宙軸心」——這個光算吸積盤質量就遠超河系的龐大天體，宇宙所有物質都會受到仙天的引力影響。
「興許都是無生靈的區域？」王崎的語氣充滿了挑釁與戲弄：「按照龍族的說法，仙路只會在曾經有生靈、現ｈｔｔps://ｗwｗ•ｈｅtuｂｏｏk.cｏｍ•cｏm在有生靈或者幾乎可以肯定會出現生靈的區域開門。有些地方沒有門也不奇怪。你看到的，興趣就是一大片沒有被開門的地區——它們不過是混雜在正常的天體之中……」
飄渺無定雲劍，其劍氣的軌跡，是在結果決定之後才決定的，可謂有近乎顛因倒果的效果。而相對的，其缺點就是，此劍氣的釋放者也無法掌控最終的結局。
「飄渺無定雲劍無效啊……」王崎笑出聲：「原來如此，原來是這些廢物在操控幻霧。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有勇氣直面我的神瘟咒法，更不可能支撐這麼久。居然還弄好了封鎖飄渺無定雲劍的場地？」
「你應該好好想一想，兄弟。你知道嗎？在看到那個隱藏在至聖神廟鏈接的大道深處時——在看到那個蔚藍色天地的瞬間，我的精神遭受到了怎樣的感動！真的！我相信，那裡就是『我』的故鄉。我知道……我知道，在那裡，我可以尋找到真正的我！那是我獨一無二的因果，雖然來源於你，但是卻也是我的精神獨一無二的證明！」
天人聖象的陣中，兩人的身形逐漸顯露。
「神廟就降下了一道靈犀，讓我循著自身的命數知覺，領悟到了這一點——這是，幾天之前的事情了。」
然後，被金屬鑄在至聖神廟牆壁上的改造人齊齊開口：「為什麼？為什麼要拒絕我？兄弟？你知道嗎？一個繼承了你的因果，同時具有先天命和*圖*書數大道的仙人，並不好找，而至聖神廟之中領悟靈犀的機緣，也是可遇不可求。你知道你拒絕了神廟嗎？」
這個宇宙的星圖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十二道劍光，將所有改造人齊齊毀滅。與此同時，王崎高聲道：「那麼，你又是為什麼想要『知道』呢？梅歌牧？」
「看來你和那個無名，相互之間也不是很信任嘛。他可能還以為，把我扔到這裏，就能夠直面你的本尊，而你似乎也預料到了這一點，提前在這裏布置會封住飄渺無定雲劍的手段。」王崎緩緩走進最後一個梅歌牧：「嘖，故意的嗎？你早就知道那個傢伙會坑我一手？不……難怪，我一直覺得有點古怪。實際上，我現在功體之特殊，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精準的找到我的『要穴』——這已經不是『有所針對』就能夠解釋的了……原來如此，最了解我的人，果然是『我自己』。」
梅歌牧獃獃的注視著慘叫傳來的方向——那是一個被鑄在牆上的鐵象，哦，準確來說，應該說是一個被鑄成鐵象的改造人。他雙目圓睜，表情痛苦，似乎死不瞑目。
「別開玩笑了！」梅歌牧吼道：「這根本不可能！你當我看不出來嗎？就我放出的第一個幻象，就那個天體，便必然存在生靈！」
因此，那樣的宇宙長城——這個數百億光年的不均勻不規則結構，很難出現在這個宇宙。
王崎根本就沒有「談一談」的想法。
睜著hｅｔuｂooｋ.coｍ.ｃｏｍ眼睛的「觀察者」。
不，不不不……
「你看，我剛才也說過，我之所以想要吃掉你，是因為我確信，我得到了你的智慧，就能夠很快的超越自己的認知，去到更高的境界。可我現在確認了啊，你身上必定存在著厚重的因果……」
「是嗎？」王崎不置可否：「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好好上學去。」
就在這時，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呼傳來。然後，迷霧構築的星河幻境受到了極大的震顫，幻象失真，迷霧構成的陣法漸漸崩潰。那遮蔽視覺的效果也漸漸消失。
劍氣將這個分身也徹底滅殺。
仔細想想，以四十九道的能力，如果真的將之當做計算機，模擬出一個幾百億光年的無靈氣宇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如果是在這之後，那豈不是說內戰之後，依舊有倖存的天人，引導了來自於另一個宇宙的信息……
天人內戰、寂聖創聖同歸於盡，就是在這個時間點上。而無靈氣宇宙星圖出現的時間點，無論是在這之前還是在這之後，都很驚悚。
「沒錯，就在剛才，就在你因為看到那個幻象而停止攻擊的剛才，我改變主意了——真的，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吃你了。哦，當然，我知道，按照你的性格，肯定也信不過我的話，我也知道，我肯定是會吃你的。但是，在揭開某個最終的秘密之前——在探尋到四十九道之內星圖秘密之前，我們可以聯手的……」
迷霧之中，聲音再一次消失了。
「換言之，這應當和*圖*書是未知的界域……不，應當說，是完全未知的時空。」
梅歌牧死死盯著王崎：「我剛才說的話，全是真的。我真的想要知曉自身的來歷，知曉宇宙的命運——唔……」
王崎用劍鞘將之釘在地上：「我殺你，也是發自真心。」
只不過，對於超圖靈機來說，「過去」與「未來」僅存在時間線順序上的區別而已，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對它而言都是「記錄」。
這個宇宙的天體不可能排列出那樣的不規則光道。
「這個星圖啊，和已知的宇宙完全搭不上界呢。」梅歌牧緊貼著另一位天人大聖的塑像，道：「我不知道以一片星空的具體參數，但是按照常理推斷，它最小也有這個宇宙的六分之一，最大甚至可以達到這個宇宙的三分之二……但是它的排布又是如此的古怪……沒辦法和任何已知的地方搭起來。」
「呵呵。」梅歌牧低聲笑了笑，繼續講述自己的發現：「至聖神廟，本就是天人給予凡俗生靈的一個機會，任何生靈都有機會在這裏領受靈犀，獲得仙緣。而我一直以來求索的問題也很簡單——不過是『我之為我』。」
「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四十九道之內會有一副星圖——它好像根本不是四十九道本身的內容，我想不出四十九道之中的哪一道會需要具體的星圖來表現。而有意思的是，這幅星圖不止是被保存在四十九道之中，而且，那些與知識有關的大道甚至告訴我——它出現的時間，大約在兩億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