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寰宇視野
第七十六章 腐化世界(四)

在經歷了五萬多次太陽的起落之後,回歸·天震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於是,共鳴器響動了。
但是……
也幸好,那個怪物夠蠢,居然不懂得打斷「唱咒」的道理……
那是晦澀而詭異的震動。「咒」的力量傳入了「虛無」。
然後,新的風網建立起來。
儘管阮贈送的語言庫之中,機械波語言、電磁波語言乃至於純靈力波語言都有完備體系,但是靈犀素語言的相關研究卻屈指可數。
然後,天地震動,空間變化。無形的力量瞬息湧現,從內部蹂躪所有人的身體。
天震一脈的男兒在這個時候只會使用一招!
也正是因為如此,「核酸」才會是碳基生靈最常見的遺傳手段。所有生靈,在這個層面面對的「環境」——由物理的基礎規律以及宇宙演化過程決定的「元素丰度」「元素物性」,是一樣的。
回歸·天震在絕望之中打開了自己的共鳴器,發出些微震動。
「這些傢伙,真的是智慧生物嗎?」王崎很無語的看著自己面前不停掙扎的大蟲子們。他不過是將這些大蟲子從地面上抬起來,僅僅限制它們移動,沒有限制它們發聲,更沒有限制它們的手腳。而在這一會的功夫,他已經換了三十多種語言、十多種象形文字表示自己交流的意思。
這是要拚命了……
大堰·天震四目泛白,白色的漿液從他眼球根部滲出。這一招是拚命的極招,天震一脈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男兒便是如此剛烈。哪怕此招之後,就只有一成的族人能夠成活,但那至少還有一成!
——拚命吧……
現在能夠確定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確實,也研究不出什麼東西。
嗯,刺鼻的味道,以及撲面而來的噁心感……
美神認為,靈犀素語言太過受先天的限制,除了少數幾個專研的天眷遺族之外,幾乎沒有哪個文明有外族也能理解的靈犀素語言。而且,就算是天眷遺族,也沒法研發出「能讓所有人理解的靈犀素語言」——別的不說,分解靈犀素的「酶」,就不是硅基、硫基生物或者等離子體生物能夠產生的。並且,靈犀素語言也不存在配套的「文字」,哪怕是蟻族那種層次,其文字也不過是從龍族引進的東西,語言與文字之間不存在邏輯上的關聯。
只不過……
但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了「驚恐」的「風」。
「靈犀素語言啊……我早該想到的!見鬼,被美神那一群文青徹底帶歪了。」
所謂趨同演化/進化,是一個很簡單的概念。
王崎心念一動,沒有阻攔這道風。
但是,沒有其他人的幫助的話……
「搞了半天,是個獸群種?」
煙霧漸漸散去,露出了那個怪物的扭曲面容。
集合了數十名天震男兒的唱咒,狠狠動搖了這一小塊的空間,引發了某種被稱為「極之震」的法術效果!
或者hetubook.com.com說,光沒有動搖,動搖的是這一小塊的空間。
開始是一隻,然後是許多隻。所有的大蟲子齊齊開口了。
「什麼啊,這不是會說話嘛!」王崎很高興,覺得自己「交流」的意圖終於傳達到了。
片刻之後,那些蟲子似乎發現了他毫髮無傷。在經過短暫的震驚于混亂之後,風網暫時消散。
而之前美神「阮」也告訴過王崎,天人大聖之中,甚至還有人專門統計過演化的「經典策略」。
它不過是在享受自己求饒的過程?
因為特定的結構或者生物功能在特定的環境下會有競爭優勢,所以即使沒有親緣關係,兩種完全不同的生靈也可能因為類似原因進化出類似的結構。
不過,來自於美神的有失偏頗的知識,與自身有限的見識,讓王崎的思維出現了一絲偏差。
一些人這才注意到,自己雖然落到地面上了,卻依舊不能移動。
他剛剛還在仔細解析那些大蟲子的話語,並且太多精神都用在溝通六道輪迴法界與美神語言庫上,卻沒有留意那一道攻擊。
「卧槽!這群傢伙真的有智商嗎?」
另外,由於這一身外殼實在是太過堅固,所以它們始終也沒有演化出「衣物」這一概念。但沒人會覺得它們是無智的生物。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它們的甲殼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符篆。這些符篆勾動周圍的靈力,與他們自身的修為息息相關。
還是說,這個魔物和_圖_書看似有條理,實則是腦子混亂不堪的玩意,根本就不具備交流的機能?
總而言之,靈犀素語言是一個過於自閉的體系,基本杜絕了與異族交流的可能性。
這是王崎首次用肉眼確認道這一支異族的狀態。
那個怪物切斷了「風」,沒有「風」的聯繫,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讓同伴一起出手……
……
與此同時,它們最前面的一組肢體上,也像是人族使用鐵爪一類奇門兵器般,套著一對鐵刺。這一對鐵刺造型奇異,有幾分彎曲,卻是中空。根據煉製方式不同,或許有「放血」、「注入」或者「容納符篆作為槍械」等不同的功能。而他們頭胸部第二對足上,則綁著一組能夠拼合的鳶盾,算是「攻守皆備」。
——等一下……
不拼不行了啊!
這就是「咒」的精髓所在。
……
回歸·天震八肢徒勞地來回擺動,試圖擺出投降的姿勢祈求黃晶惡魔的憐憫。傳說,黃晶惡魔生性殘暴,卻最好欺凌弱小,只要祈求饒命,倒還是能有三成的希望能夠活下來。
……
勞德一族,世世代代用它來吸引異性。而除了異性之外,就連天地萬物都會被它所吸引。
這……這……
而外物的變化則更加巨大。一切可視的物體都在扭曲,彷彿在晃動。但實際上,這是「光」的傳播路徑被動搖了。
王崎摩挲下巴:「嗯,倒是很像蟲子……這也是『趨同演化』?」
「啊啊啊啊啊啊!不!不不和*圖*書!那個怪物!它……它……毫髮無傷!」
「只不過,還真奇怪啊……」王崎歪著頭,閉上眼睛,將心思用來溝通本體,溝通六道輪迴法界之中,那個阮贈送的「語言庫」。
他大聲叫著,很快就陸陸續續收到了回應。
無聲的交流之中,回歸·天震的心靈終於稍稍放緩了一些。
一些生靈長得像,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靈犀素既不存在「韻律的美感」,更不可能產生抽象語言形成的「詩歌藝術」【王崎懷疑這才是美神厭惡靈犀素語言的關鍵。】
王崎著實是有幾分鬱悶的。
這個時候,他注意到,有一個大蟲子依舊在試圖操縱風。
——拚命吧……
——贏定了……
靈犀素語言,在美神的語言理論之中,屬於「底層」的「底層」,是最野蠻最原始最下賤的語言。
但是,這群蠢蟲子卻一直在掙扎、掙扎、掙扎,而且還拚命的想要釋放縱風的法術。
——還有……我還沒死?
而王崎卻用法力攝住了三縷氣流。然後,他呼吸三次,將這三道氣流吸入體內。
而唯一能夠直接標註出它們個體不同的,就是那附著在犄角上的某種「裝飾物」。
極之震掀起煙塵,遮蔽了視野。大堰·天震來不及驅散這些煙霧,就操縱風流,將自己的話語送出。
這一群異族有些像是昆蟲一般,但卻不是。它們有兩雙眼睛,身體僅僅分為頭胸部和腹部兩個部分,並且有四組肢體。其中,頭胸部hetubook•com.com有兩對,腹部有兩對。與地球上的節肢類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族的四對肢體,根部沒有集中在側腹,而是均等的分散在肉身兩側。它們的肉身被厚重的外骨骼包裹起來,看不到柔軟的部分。堅固的類幾丁質,甚至在頭頂形成了三根長戟一般的犄角。
然後,他就有些懵逼了。因為他看得出,這些大蟲子的攻擊,是將它們自身也卷進來了的、與敵共亡的攻擊。
「真的是……什麼仇什麼怨啊……」王崎一巴掌呼自己臉上,然後分出一些法力護住那些大蟲子。由於時間過於倉促,他不得不將這些大蟲子壓到地面,避免他們被法術對沖震死。
但是……
「嚕嚕!回歸!你們怎麼樣?其他人!」
無需交流,無需預先演練。
為什麼這傢伙根本就不聽人說話,反而將所有溝通的「風」都掐斷了?
——真是奇怪的語法啊……
這個時候,他看見了自己的哥哥,大堰·天震的眼神。
王崎很奇怪,這一族縱風的法術確實很精妙,靈凰島上所有古法門派加一塊都有所不如,這些蟲子的修為不足罷了。但是……剛才那種強度的攻擊之後,再使用這種小法術,有什麼意義?
……
或者說,他確實覺得這些傢伙的攻擊不值得在意。
——或許可以……
這個黃晶惡魔製造的怪物真的有靈慧嗎?
「混合著脂質的……生靈源質?外激素?哈哈哈……」王崎頓時明白了。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唧唧!咕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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