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們這些酸丁說話真費事。」程處默有些感慨的吐槽一番之後又問道：「你們都學著啥了？」

「你在迎賓樓擺一桌，這事兒就當揭過去了，如何？」長孫沖此時已經緩過勁來，加入了調侃的行列。

在長安他們依靠父輩的權利可以橫行於市，在草原他們依舊可以，但卻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不同。

長孫沖現在能夠理解，為什麼李承乾一定要讓他到草原上來。

在草原上，他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慾望，對權力的、對金錢的……這些東西在大唐是看不到的。

男的俊朗，女的漂亮，可是自己明明不認識他們，為什麼……？

「你想聽啥？他們想用命去拼功名，你攔得住么？」唐善識在邊上不陰不陽地說道。

他們見過草原上窮困潦倒的牧民，為了一隻羊羔用簡陋的武器挑戰惡狼；也見過草原上的貴族用牧人的頭顱製成酒杯，只為自己享樂；但他們見的更多的是為了利益所產和-圖-書生的爾虞我詐。

程處默嘿了一聲，接過唐善識的話頭：「毛的功名，不就是一份地圖么？有什麼了不起，老頭子們當初也沒用什麼精細的地圖，不一樣打下這麼大的地盤？」

「真的可以么？」高向玄理有些激動。

草原人懼怕大唐，也憎恨大唐，草原的落後、貧窮、野蠻和大唐的繁華、富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承乾淡笑著示意中年人不用多禮，隨意地問道：「在倭國還習慣么？」

「什，什麼？」中年人愣了一下。

「沖子，咱們散出去那些人都不要了？」接近大唐邊境的時間，程處默從後面打馬趕了上來，將渾渾噩噩的長孫沖從「神遊」中拉了回來。

在大唐，一切都被表面上的「文明」所掩蓋，白日里謙謙君子，彬彬有禮，黑暗中勾心鬥角，角逐不休，這與草原又有什麼區別？

有了這一晚的經歷，之後的事情就變的乏善可陳，對於https://m.hetubook.com.com套馬什麼的長孫沖興緻也有些提不起來。

「行啊，這話你回去找高明說，看看他能不能整得你雞毛鴨血！」李崇義一臉壞笑的插言進來。

真珠夷男也沒再露過面，似乎那天晚上的見面真的有他的人在裏面，所以這老傢伙對長孫沖等人與其他部族交易十分不滿，避而不見也在情理之中。

「哈哈哈……」鬨笑聲中，紈絝們不自覺的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定襄城已經遙遙在望，那是家的方向，闊別四個多月，終於回來了。

高向玄理作為上代遣隋使，跟著犬上三田耜回到倭國之後，因為熟悉大唐的情況，被舉薦給舒明天皇，又因為在數次諫言有功，幾年之內已經成了舒明的心腹之臣。

李承乾對進來的楊天和稱心兩人招招手，讓他們進來坐好，然後對高向玄理說道：「這段時間你把他們帶在身邊，好好調|教一下，等他們去倭國的那一天，和圖書你就可以回去和家人團聚。當然，如果你想到情報科任職也可以，大唐很缺少你這樣的專業情報員！」

程處默打了一個哆嗦，想到李承乾那一肚子壞水，立刻說道：「滾犢子，老子就是感慨一下，和高明有啥關係，回去之後你們誰要敢說，兄弟就沒得作了。」

這貨心思比較簡單，誰不老實揍就是了，他老子就是這樣做的，所以他照著學就可以，這叫家教。

程處默拉開滾刀肉的架式，大頭一晃：「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們說去吧，老子和你們拼了。」

「你們都學壞了，屁話一堆，真話一句沒有。」程處默撇撇嘴，在馬上彎下腰摟起一把野草，挑了一根比較整齊的叼在嘴裏，不在理會眾人。

「太子殿下，玄理回來了。」中年人坐在座位上，躬身問好。

「有些不適應，感覺還是在大唐舒心些。」中年人坦然說著，一點都不像一國倭人。

「不用管他們，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ｍ.hetｕｂｏok.ｃoｍ.ｃoｍ長孫沖回頭向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說道。

他和李崇義、程處默這些正牌武勛子弟不同，瘦了吧唧的他還玩不了這麼高端的事情，加上那一晚差點被人算計，這讓長孫沖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畫面轉回長安，眾紈絝念念不忘的迎賓樓中，李承乾與一個中年人相對而坐，身後站著夜魅和白蝙蝠兩個。

這些，紈絝們都可以感覺的到，這讓他們在驕傲的同時也有了警惕。

五天之後，一行人從馬場回到郁都金山下的薛延陀牙帳，經歷過一場沉悶的宴會，長孫沖等人便踏上了歸途。

李承乾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那就不要回去了，留在這邊吧，本宮會安排你的一雙兒女去倭國。」

李承乾笑著搖搖頭，大致上猜到高向玄理心裏想的是什麼，於是安慰他到：「本宮既然說了，你就不要懷疑，而且本宮一貫講的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你不用擔心殺人滅口的事情會發生，一切只憑自願。和*圖*書」

半晌之後，中年人轉回身，看著李承乾：「太子殿下，臣……遵命！」

只是舒明並不知道，這小子其實就是李承乾派到他身邊的一個釘子，一切只為了將另外的一批人送入倭國而以。

這中年人就是倭國遣唐使的正使高向玄理，代表著舒明天皇。

歷時四個月的一次商業談判，對大唐和薛延陀的經濟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先不說，單就紈絝們的內心來說，這就是一次洗禮。

有過一次間諜經歷的高向玄理也是一個聰明人，看到身後兩人，再結合李承乾剛剛的說辭，很快就想到一個可能，是以才說出「遵命」二字。

帶著迷惑、忐忑與不解，中年人緩緩轉過身子，向身後看去。

「烤肉算么？老子烤肉的水平長進不少。」李崇義嘿嘿笑著說道。

「不想看看你的一雙兒女么？」李承乾對著中年人的身後抬了下下巴。

這並不是因為他特別想要加入情報科，而是因為他很怕離開李承乾這個圈子之後被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