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腹從後面靠近，附耳道：「頭領，這正是好時機啊，對方可能存了是過來感謝的意思，公孫止肯定料想不到頭領會突然發難。」
「不到兩百……」
正說話間，外面陡然有人的聲音嘈雜的說話，曹石停下話語抬起目光朝大廳外張望了一下，剛剛出去的四名嘍啰慌張的從門口衝進來：「頭領……外面……外面……」
盤根錯節的山道上，遠遠的一支騎隊沿途過來，路過附近的村寨就派人進去問了路，隨後繼續前行，馬背上披著大氅的身影遙望已經在視野里的一座山嶺，咧嘴笑起來。
晨光升起來，山坡下的村寨隱約響起犬吠雞鳴之聲，金輝從東面傾灑在木寨，旌旗在風裡輕撫，只有少數的嘍啰從下面巡邏而過。
「粗俗……」他心裏暗罵一聲，隨後走過去，在對面跪坐下來，還未說話，那邊，披散的頭髮下，公孫止的聲音平淡傳來：「……昨晚外面是你的人吧？」
鐵鏈叮叮噹噹在房內搖晃，釘在牆壁上的一頭垂下又綳直，順著鐵鏈下來的另一頭是女人淤青紅腫的腳脖上，女人隱隱的哭聲自口中發出，不過也只有少數會
https://m.hetubook.com.com發出這樣的聲音，這裏大部分女人幾乎是光著身子目光獃滯，神情麻木的坐在地上，看著走進來的那名嘍啰，將身前的破爛陶碗端起來向他搖晃，微微張開的口中，只是嗚嗚咽咽的聲音，裏面露出半截舌頭。
在他手臂上，女人埋頭大哭起來。
咣當，兵器掉在了地上。
曹石微微皺眉，被對方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時，對面，身形一轉徑直坐到他几案前，也不客氣的從盤中抓起幾片肉塞進口中，嚼的津津有味。
「小的……不知……」
……
刀鋒切過血肉和骨頭的沉悶聲響。大廳內，所有人都傻立在那裡，之前那名心腹正招呼人手過來埋伏，然後便是聽到咚的輕響，人頭落在地上滾動，還帶驚恐神色的頭顱大張著嘴，死不瞑目的望過來，噴涌鮮血的屍體，還在那邊凶戾的身影旁邊抽搐……
「……這麼說你們守了一夜，連一點漏洞都沒發現？」
嘍啰低了一下頭，皺了皺眉，終究還是開口：「頭領，昨夜派出去的兄弟回來了，他們就在外面等著呢。」
「www.hetubook.com.com什麼……什麼？」
穿行過這裏，望里還有一道門，過去時，裏面還有男人粗魯的喘氣和女人痛苦的呻|吟，進來的嘍啰只好停下來，便是在門外輕輕敲了幾下。
一名嘍啰急的臉紅：「不是，是公孫止過來了。」
曹石來到大廳，隨後呯的一聲，將陶碗摔在地上，砸的粉碎。
几案嘭的一聲踢飛砸在後退的身影胸口上，菜肴嘩啦朝四周飛灑，彎刀出鞘，下一秒，照著曹石的脖子就是一刀砍下。
那人揉了揉眼眶，哈口氣，便是推開身後的門，叮叮噹噹響的聲音通過縫隙傳出來的一瞬，身形走進去，又關上，將裏面的聲音隔絕，但門外的四人自然是知道那是什麼。
「算了。」曹石取過長筷夾了一塊肉，搖了搖：「既然對方警惕，就不要打草驚蛇，你們下去吧。」
金輝鋪開大地是夏日清晨最為愜意的時間，幾道身影騎馬回來，隨後從山坡一直往上跑去，那邊兵寨走動的人影並不多，整個寨子彷彿還未從夜晚蘇醒過來，守衛的嘍啰看見他們，也只是點頭打了招呼。
「不必那麼麻煩，草原上待久了，就像狼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樣，什麼都吃。」披著大氅的高大身形過來拱手，目光銳利，「……所以就不那麼講究了，湊合著吃吧。」
「滾——」裏面，男人暴怒的大喝。
還有幾具，枯瘦如柴已經不動了的身體，靜靜的躺在那裡，空氣里蕩漾著令人著嘔的氣味。
沒有表情的臉從髮絲下抬起來，目光森冷。
往裡走了一截，在一扇大門前停下，推醒門口的一名嘍啰，「我們回來了，快去通報頭領。」
「我有兩把刀的——」
「看來不是你啊……那你靠近一點，我懷疑有人在監視……」說到後面話語漸小了下來，對面的曹石有些聽不清，朝前靠近一點，隨後對方的話語變了：「曹頭領知道大熱天的，我為什麼穿這件大氅過來嗎？」
……
「好——」曹石一拳砸在掌心。
曹石心臟像是被人捏了一下，渾身一顫，意識到不好，向後退開的一瞬，對面話語在說，大氅同時掀起。
聲音陡然響起在廳門外，公孫止帶著幾名護衛出現在門口，順手解下腰間的彎刀交給了守衛的山寨嘍啰，徑直朝這邊大步走來。見對方竟交出兵器，曹石暗地朝那心腹手下
和*圖*書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悄然退了下去，他便揮手讓中間的嘍啰退下，又叫了人再擺上一桌飯食。
「哦？」曹石走出几案，皺了皺眉，「帶了多少人？」
陡然聽到對方將話說破，他心裏到底還是驚了一下，臉上擠出笑容：「公孫首領到底說什麼，什麼昨晚的人？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梆梆……赤著腳踩過石磚的聲響，片刻就到了門后，吱嘎一聲，木門打開，赤著胸膛的曹石臉上還帶著汗漬，露出笑容：「他們可回來了，事情怎麼樣？」
鐵頭嶺。
幾人大步往裡走，寨中大廳橫躺著十多名醉酒還在熟睡的賊匪，腳步便是越過這些象「屍體」一樣的傢伙，穿行這裏后，後方守衛便是嚴密了起來，持著兵器的嘍啰倒是不少，不過大多靠在牆上打盹，或坐在地上低頭昏昏欲睡。
「曹頭領，在說什麼好？」
「這主意不錯，他初來乍到，我做東請他，必然應允前來，席間頂多幾名侍衛……」曹石放下筷子，撫須點頭，讚賞的看了一眼那人，手拍在桌上，「此計不錯，該賞——」
噗——
「官兵打來了？」他站起身。
中間站立的四人低著頭看著腳步破碎hｔtps://ｍ•heｔｕｂｏｏk.ｃoｍ•cｏｍ的陶片不敢開口說話，過的片刻，寨中服侍的丫鬟顫顫兢兢的端著飯食過來這邊擺上，這時中間四道身影里有人開口：「頭領，對方真的謹慎，我們也不知他們走了一路后，還會有人暗中值夜的，今晚我們兄弟四個再去探探。」
一名心腹上前，手比作刀，在脖子劃過，低聲道：「頭領，不如請對方赴宴，在席間將他殺了。」
這些女人是中山國附近村子里的，也有是城裡的，不過都是小門小戶的百姓，被曹石惦記上后擄到這裏，對方家裡也無法找上門，有些畢竟直接被殺了滿門，尋常府衙也管不了這樣的盤根錯節的黑山賊，這些女子到了最後也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那名嘍啰年歲其實並不大，也就是十四五六的年紀，自然明白男女之事，稚嫩的臉上看著那發抖的女人，下身一片狼藉，他咬著牙關微微顫抖起來，隨後閉上眼，上前將那女人攔腰抱起來，聲音有些結巴，「別……怕，我……我……不會糟蹋你……」
女人的聲音……
「廢物！」他罵了一句，回身進去穿好步履，隨意穿了一件袍子又重新走出，抬手朝里揮了揮，「裏面那女人拖去鎖好。」說完，便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