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鐵馬金河,虎斷軍帳
第二百九十三章 複雜的一齣戲

天光照下來,捏著韁繩的手指抬起來,粗獷威嚴的面容微動,聲音猛的拔高:「你問我為什麼要打徐州,不給呂布一個棲息之地。天下不統,人心不靜,一個個割據地盤想做什麼?!你問過你自己沒有!」
管事走過來,牽招從懷裡掏出那份染血的素帛也沒猶豫,交到對方手裡,拱手告辭離開。待人離去,嚴氏接過書信,看到上面斑駁侵染的沉暗血色,素白的手指微抖了一下,輕輕翻開……
「你心裏清楚!敘舊已過,開戰吧。」
……
「帶走!」郝萌並不多說,策馬調頭離開。
「過的好,如今已是北地都督的妻子。」
「可是後來,皇帝死了,董卓進京禍亂朝廷,世道就開始變了,所有原本該緊守本份的人,心裏開始裝有了天下,可天下就這麼大,你拿,他拿,好好一個國家,變得零零碎碎,破破爛爛,原本我漢朝男兒,一個個都該是頂天立地的,持國保家,如今卻是變成了與我一般的馬賊,你搶我,我搶你。」
走去后,牽招不敢多看,走到中央拱手,不等他開口,前方首位側面的婦人先開口說話:「夫君不在家,hetubook.com.com身為婦人不該拋頭露面擅自接待一個傳信之人,更何況是外面的男人,但你手中有張楊給予我夫君的書信,就不能不見了,便請了曹妹妹與一起做個見證。」
前面,走動的步履停下,明媚的陽光躲進雲朵,天陰了下來,廊檐下司馬懿望著庭院中,靠得非常近的一男一女,還很青澀的臉龐,神色隱隱沉下,握著戟柄的手緊了緊,吸了口氣,不等侍衛還在說話,轉身回走。
「你們做什麼?!」
心裏有些發酸。
數名士卒持著枷鎖上來,直接給掙扎的身影戴扣上,牽招左右掙扎,口中大喊:「我只是來呂府送信,何故拿我!」
「是。」
思慮著,腳步停下來,旁邊聲音說了句:「到了,你進去吧。」將門輕輕打開,廳里燃著燈光,牽招走進去,裏面也有兩道正說話的身影,一個坐首位側面的婦人,另一個在側席低垂頭輕聲的回應,較年輕許多。
……
「……」張遼沉默下來。
牽招抱著試試的心態,竟未想真的是夫人失散的妹妹,臉上頓時遮掩不住笑容,突然想到自己的任務,他將目光重m.hetubook.com•com新投在蔡貞姬的身上,「眼下我有要事在身,你是我家主公的妻妹,或許能幫上忙……」
張遼摸不清他為什麼說這些,但也同意的點點頭。
凶戾的命令響起來,牽招被刀兵架在脖子上,只得被他們帶走離開這裏,片刻后,清冷的街道,又恢復過來,有了行人來去。
「哈哈哈哈——」
跨過一道門檻,司馬懿腳步停了一下,轉頭對身旁一名侍衛吩咐:「你去通知郝將軍過來捉拿此人,說不定能審問出有用的情報,再轉交前線,便是大功一件。」
劍拔弩張對峙的兩軍陣前,潘鳳提著巨斧,打了一個哈欠,「到底還打不打啊……」而兩軍中央,兩道身影的談話還在持續。
後方,潘鳳小聲對另一旁魁梧的身形嘀咕:「主公這話越說,我倒真的卻像那麼一回事了。你聽的懂嗎?」
「姐姐她……」話語說到了這裏,少女哽咽的話已不完整,吸了吸鼻子,擦過淌下的淚水,「只要姐姐沒事就好……你快帶我去見她……快帶我去……」
「其實都在做賊而已……」
另一邊,牽招走出正廳,來到廊檐下,庭院中m.hetubook•com•com那呂布的女兒不知哪裡去了,只有之前那個看上去和夫人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還那裡翻看書籍,他左右看了看,那名呂府中的管事尚未跟上來,快步走了過去。
少女似乎察覺到有人過來,抬起臉時,牽招怕她受驚叫出聲,連忙拱起手:「這位小姐,可知蔡昭姬?」
勒馬轉身離去的身影停了停,公孫止側過臉來:「呂布?我把這天下放到他手中,他接得穩嗎?!」他點了點胸口的甲胄,呯呯作響。
「好像……有一個,叫牽揮的,帶來故去的張將軍書信,說是要交給溫侯。」
「……那是家姐……」名為蔡貞姬的少女,捂著嘴激動的起身,眼眶微紅起來「這位壯士……如何知道我姐姐的……她在哪裡……可……可過的好嗎?」
——陽光照在大地上,所有人頭上。
嚴氏輕抬了抬手臂,「那還請這位壯士,將張楊的書信交予我,你的差事便是完了,府中大多是女眷,就不方便待客了。」
府門緩緩打開,府中的管事在門內迎了他,一起走入前院,路上管事提醒道:「後院去不得,夫人只在這邊正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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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離去。少年呯的一聲,將畫戟丟到石階上滑去下面,有人過來幫忙撿起時,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去後方的庭院,已有細細絨毛的嘴唇嚅了嚅,終究沒有話說出來,轉身朝另一頭走了。
不久之後,牽招從府邸出來,時間已是晌午,出了呂府幾步,才注意到街道上,沒有了行人,他皺眉的一瞬,兩邊上百名士卒轉出來,為首一員將領,看他一眼,猛地一揮手:「拿下——」
「小的那位是溫侯的女兒呂玲綺,大的那個你就沒必要知曉,若是見到了,莫要攪渾胡亂開口。」管事小聲在他旁邊提醒。
沉默中,張遼終於開口:「那為什麼選擇曹操,與奉先一起反攻不是更好?」
同一時刻,前院外,司馬懿騎馬持畫戟回來,下馬後,大步走入府中,對身旁幾名府里侍衛說著話:「師父臨走時,囑咐我看顧好家裡,我出去與郝將軍巡視城牆,府中可有外人來過?」
「姐姐說哪裡話。」側席位上的女子大抵是妾室,此時開口也未抬起頭來。
「是。」牽招再次點點頭,目光收回來直線前方時,眉頭陡然皺了下,又轉頭看去一眼,心思:這女子如何和m.hetubook.com.com夫人長的那般相似……
吱嘎——
公孫止放下拳頭,陡然大笑了起來,在這片天地之間回蕩,片刻后,手指去對方:「天下歸一統,那皇帝的座位誰都想做,那我這個馬賊可不可以……」拉過韁繩,聲音斬釘截鐵:「不爭,何以為皇!」
牽招禮貌的拱手應了聲,隨著呂府中的管事走過廊檐,庭院中有兩道女聲傳來,他尋著聲音看過去,花圃間,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那邊嬉鬧,大的看上去十三四歲,小的有七八歲。
「聽聞張楊是公孫止的人,如今白狼與曹操正與溫侯打仗,此人能帶來他的書信,說明也是跟前人。」
「文遠原來是雁門郡吏,而我只是一名馬賊,若是世道不變,咱們還是一黑一白在草原上做著買賣,然後有一天,你的資歷到了,升遷調任,而我還是依舊縱橫北地,或許手下弟兄們變的更多,但還是馬賊,等著官兵剿滅,或者哪天老了,被下面想要上位的年輕馬賊給做掉,能活著老死,就是萬幸了。」
他走近,聲音小了下來。
「我要聽的懂,還當什麼護衛……」典韋搖了搖腦袋,目光緊緊盯著前面對峙交談的兩人,片刻后,話語繼續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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