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起雲卷,戾狼之師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夜有不安的氣息

他想著那個人的時候,距離驛館兩條街的距離,數百近衛狼騎氣勢洶洶的已經在不遠的方向了,再次穿過一條街,有上百名的兵馬攔在前方,看到領頭在前的公孫止,張遼剛想要上前,對方一馬衝過他,揮手:「文遠也來為昂公子報仇了?!速隨我來——」
「有一個軍師,叫賈詡的。」
「軍師,該吃飯了。」進來的侍衛說了句,坐在長案前的賈詡抬了抬頭,在竹簡上寫著什麼的手停了下來,聲音吩咐他們加強防禦,避免有人來鬧事之類的話語后,方才起身過來吃飯。
「呵呵……」曹操笑著也端上酒水,另一隻手虛按了下:「坐下,坐下,將軍心懷大義,舉城來降,我已表奏朝廷封你為揚武將軍,就不必多禮了。」
「綉正有此意。」
半空中想要拱起手懸停,張遼一怔,徐晃也有些愕然,戰馬已經賓士越過了他們,回頭時,二人身後的兵馬不明所以的跟著對方的騎兵齊齊跑動起來。
夜幕降下,晚風拂過行人漸少的街道,就算瘟疫漸漸平息,災民也得到控制,但到底心有餘悸的百姓,不會如往日般在大街上逗留太久。微風吹過一片樹葉在地上翻滾,一匹快馬踩過樹葉,和圖書飛速朝穿行過街道,直奔升起一盞盞紅色燈籠的曹府。
曹操對他笑了笑,這讓對面的青年更加不安起來。
當然這些都是入了許都之後,才拿到手的,瘟疫引起的混亂,讓消息滯后了許多,若是在途中就了解這一切的話,或許他還會考慮的更多一些。
「一山不容二虎,一城不容二主。」
隨後,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與曹府熱鬧想比,皇城下的宮門附近,一眾宮中守衛兵卒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緊張的捏著刀兵注視著離宮門不足百丈的前方,一片片馬蹄在原地踏踏的踩響,城頭燃起的火把光照著混亂|交織的戰馬、人的影子投在地上。
「……爾等不要被矇騙,回來……」
宴會熱鬧,武將粗大的嗓門說話聲、文士交頭接耳細語之聲,混雜在絲竹之樂里。曹操起身抖了抖寬袖,過去側面,微微垂了垂頭,許褚靠近附耳低語:「剛剛皇城那邊來報,公孫都督在城中的數百騎已集結宮門,可能會對張綉下榻的驛館不利。」
與此同時,來自宛城的數十人駐紮在驛館,正在準備吃晚飯。灶間準備的伙食分發下去,有人端著一份走向樓上的房間,敲了敲門,得到www.hetubook•com•com裏面聲音的回應后,將飯菜送了進去、放下,動作間帶動燈火搖曳,照著另一邊案桌前揮舞筆墨的文士影子舞動在窗欞上。
而中間則是長袖善舞的歌妓在表演,武將喝酒喧鬧,夏侯惇與人拼過一碗酒,獨目怒瞪前方第一列席位為首的青年,伸手將旁邊又敬來的酒推回去:「大兄也真是,為何不讓我把這廝給砍了,給子脩他們報仇,此時還宴請,我心裏端的不是滋味。」
夏侯淵端著酒水有些苦笑的意味,看著想通了的下兄長:「……不是這個意思,兄長還沒明白過來……」
公孫止一身袍服從宮裡出來不久,沒有換上甲胄,看了看集合的隊伍,勒過韁繩,一夾馬腹當先衝上前面,揮手:「走!」
「……豁出去了,走!隨首領一起拔了那傢伙的皮。」
許褚拱了拱手,轉身就走,也不多言。張綉與旁人喝過酒看到大步離開的身影,心裏有些忐忑,便是轉過頭對坐回長案后的曹操,言語有些遲疑、試探的過去:「丞相……可是出了什麼事……綉新降,立功心切的緊……」
人群彙集,前前後後知道自己這方集合是要幹嘛,竊竊私語的交談聲和圖書斷斷續續的響了起來,近衛狼騎是最早跟隨公孫止的那一批兄弟,習慣上依舊保持早年在草原上的作風,粗獷豪邁,重情義,曹昂在北地待過,雖說不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但自始至終也是共進退過,人死了,這筆賬,他們還記在心裏的。
此時重困已經消解,各地運來的糧草也給許都緩解了糧食的危機,加上宛城張綉歸降,便是擺起了大宴邀請了城中一些親近的文武,以及麾下的親族將領、心腹謀士。正廳中,原本兩側席位,各多增加了兩列,兩側第一列均是朝中文武,第二列方才是曹操麾下的將領、謀士。
徐晃騎在馬背上,咬牙瞪了一眼:「白狼當真狡詐——」
「丞相請!」
風吹來,火焰微微的搖晃。
……
「曹操還在設宴款待他們。」
說話間,靠近中間首位的席位上,一人端酒起身,面容俊逸,身形高大,下頷留有短須,頗為有些威風,雙臂前抬,端酒敬過去:「綉窮途末路而投,丞相卻不計前嫌而接納,心中感激,無以為報,若有戰事,綉定當鞍前馬後,為丞相殺敵破陣。」
賈詡扒了一口飯,望著燈火眯了眯眼睛,「……好在你也不日將離去,否則又要讓詡費一番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張綉臉上有些許感激之色流露,拱手敬了一下,「綉感激不盡!」隨後,一口將酒水飲盡時,守衛外面的侍衛見到有人快步從夜色里過來,便是持刀上前問話,片刻后,急忙折轉走入正廳,從側面繞行過去與階下護衛的胖大身形低聲交談。
呯的輕響,拳頭砸在手心,曹操笑容逐漸收斂,低下嗓音:「你速去通知張遼、徐晃先帶人過去攔截,我隨後就到。」
「那就過段時間再殺不遲——」似乎想通了一點,夏侯惇灌了口酒,「原來大兄是這個意思……」
「做父親的不給自己兒子報仇,咱們自己動手,好歹也算一起出生入死過。」
咬牙說著話間,呯的將酒碗磕在桌案上,忍不住想要站起身,旁邊席位上,手掌伸來將他肩膀按下去,夏侯淵端著酒水也望了那邊名叫張繡的背影一眼,回過頭來:「兄長這般做法只會讓大兄難做,此時危難中還能投降過來,到底還是雪中送炭,若是別人剛一進城,就殺了,往後誰還敢來降!」
聽到這番話,張綉心中泛起喜意,連忙再次起身,就在這個時候,沉重的腳步聲已走上首位,胖大的身形也在旁邊拱起手來。曹和圖書操轉頭看了看,按手讓激動的身影坐下來,「……你先喝著,下面可能有要事來稟。」
「……聽說殺曹昂的人來城裡了。」
「在北地時,曹將軍雖說年齡小些,但也為人和睦……」
他謹慎之人,知道這座城池裡除了曹操外,還有一個公孫止存在,對方看似衝動易怒,可往往從過去的消息里,他很難判斷這樣一個人,凶野的作風下,往往又有許多值得推敲的細膩之處,而且似乎與曹昂也有些關係,如果對方鋌而走險的來找麻煩,他總得要有一番應對之策。
「丞相豪邁大度!」
「張綉軍中還有何人沒來參加宴會?」
收到主公的命令,數百騎齊齊夾動馬腹,隨著前方的背影奔跑起來,圍向許昌城中的驛館方向。
「安心吃吧,沒事沒事。」
「算了,公明速跟上。」張遼轉過馬頭,連忙叫了一聲,「去驛館門口再攔!」
「既已降我曹操,過往之事便就不談了……」曹操面帶笑容,豪邁的揮了揮手,讓張綉坐下,餘光里卻是正瞧著與許褚談話的一名侍衛,「……否則就不親了,我聞張將軍膝下有一女,正好,早年我過繼了一個兒子給我死去的兄長曹彬繼任香火,算算正是婚配的年紀,不妨結一個親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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