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焚火侵地,鐵蹄洪流卷西風
第六百零四章 初冬閃電,滅國戰爭(五)

他目光掃過周圍,帕提亞士兵恐懼的發抖,遠方帕提亞輕騎吃力的應對比他們更加擅長騎射的草原騎兵,不斷有人中箭掉下馬來,雷米達爾斯死死捏了一下刀柄,猛的一勒韁繩,大吼:「走!放棄這裏,回尼薩堅守,等待百牢門的帕米烏來救援!」
「完了……」
下一秒,貫穿的屍體朝倒飛了過來,淹沒了他的視野……
前方傳令的騎兵飛奔過來:「潘將軍,兩百仗了——」
轟隆隆的聲響,延綿的撞擊了上去,一道道縱馬持矛皮甲的重騎拍在了一排木樁削尖的拒馬上面,血肉刺入木樁,整個馬身都翻騰了起來,高高拋上天空的騎士狠狠的摔在地上,有硬生生撞碎了拒馬,馬骨啪的斷裂,墜倒的瞬間將上面的騎士甩了出去,有的將拒馬推著在地上滑行一截,而另一些帕提亞重騎拚命拉扯韁繩,調轉了方向,撞上間隙中的弩車,上面的帕提亞人穩住戰馬後,瘋狂的揮矛抽刺,將弩車旁邊的敵人逼開,朝更裏面殺了進去,此時後退的塞留斯弩兵陡然左右挪步,和*圖*書一名拖著鐵鎚的身形沖了出來,猛的一記重鎚砸在馬頭上,碩大的馬身連一聲都未來得及發出,四蹄翻飛,轟的側倒墜在地面,地上翻滾的帕提亞騎士掙扎想要爬起,身形高大壯碩的丁零人,雙臂肌肉鼓脹舉了起來,由鐵塊鑲嵌木柄的簡陋鐵鎚,兇狠的砸了下來,那人嘴中「哇」的一聲,噴出血霧。
轟轟轟——
下一刻,他在無數的目光中沒命的狂奔起來,剩下的兩萬軍陣也在瞬間猶如大壩崩潰般,在原野上形成奔涌的洪流。
普通的黃弩、踏張弩還在持續的射擊。
附近弩兵中等待的丁零人此刻嗚哇的發出大吼,持著手中簡陋鐵鎚沖了出去,只有五百多人他們對付沖入拒馬後面的幾十名重騎還是能應付的,何況這些人生長在極寒之地,身形長的極為高長壯碩,鐵鎚揮舞在空氣里都能隱隱聽到呼嘯聲,然後狂暴般的砸在已經沒有沖勢的戰馬,及上面的重甲騎士身上,鐵鎧里的人都在一次次錘擊中變得扁癟,慘叫的嘶喊聲幾乎就沒有www.hetubook.com.com停過。
安拉特思緒飄了一下,從身後收回視線,望去前方,一名在他前面的騎兵做出了後仰的動作,緊接著遮掩後背的鎧甲凸了起來,然後破開,破碎的鮮血順著方向有幾滴濺在了他臉上,安拉特腦袋裡之前所有的想法、話語好像就在這一瞬間清空了,變得一片空白。
雷米達爾斯望著遠方朝這邊回奔,又不斷被對方輕騎騷擾的重騎兵,心沉到了低谷,三千貴族重騎是尼薩最為寶貴的財富,才堪堪一戰,就損失的讓人難以接受,他咬緊牙關,臉上的棕色鬍鬚都在抖動:「……我要砍了安拉特的頭……」
唏律律——
不遠,武安國拖著右腕上鑲嵌的圓頭長錘,指著對面朝周圍的丁零部落士兵大吼:「敵人都衝進來,還愣著做什麼,還想不要戰利品了,把人砸死,馬就是你們的。」
衝刺的身影帶著凄厲慘叫從馬背上狠狠倒飛出去,粗大的弩矢硬生生貫穿甲胄穿透過了身體,又飛出去半丈,整個身軀被扎在地上,淌血的嘴角張合著,他和_圖_書使勁的抬了抬頭顱,周圍的同伴還在往前發起衝鋒,四百丈,第二輪弩矢迎面勁射而來,泛起無數的血花。
潘鳳提著巨斧搖搖欲試想要上去,但隨後被身邊的親兵勸阻下來:「有武副將在,將軍就用不著上去了。」
「不要停下來!」安拉特大吼的瞬間,前方的敵陣傳來嘭的顫響,旁邊一名重騎的戰馬,半顆馬頭都被一支弩矢穿開,對方的身影很快從他視野中遠去後方的土塵。作為尼薩城的一名將軍,也與羅馬人的弩砲也有過作戰經驗,自然明白這種大弩的弊端在哪裡,「只要神還眷顧帕提亞,我們就不會輸給塞留斯人。」
「叫你們先射戰馬,戰馬!射人先射馬,往日我怎麼教你們的——」強弩軍陣之中,潘鳳一手持斧,一手扶著牛角盔奔行在陣間,歇斯底里的大吼,不時用腳踹了一名走的慢的士兵,「射完的趕緊滾到後面去找人幫忙重新拉弦上矢。」
「呃啊啊啊——」
徘徊附近的匈奴、鮮卑、烏桓三部抽出一部分騎兵追殺過去,一個時辰之後,戰和_圖_書事陷入尾聲,而整個帕提亞北方都陷入了黃種恐怖當中。
而還在原野衝鋒的后隊帕提亞重騎兵,已經看清楚了事態的發展,還有將軍安拉特的屍首也被人發現,失去指揮加上前方兄弟死傷嚴重,心裏早就泛起了恐懼和謹慎,猶豫了一陣,有人調轉了方向,朝後方本陣飛奔後撤。
三千帕提亞重裝騎兵呈錐形的方式發起衝鋒,整個被弩矢覆蓋的也只有前方一排,中、后的騎兵並不是很清楚前方的事,但被大量射翻的同伴攔下來不少,造成了衝鋒脫節,而真正衝過去的,僥倖未死的,只有少數兩三百人,然後……高速撞上了前方的拒馬。
潘鳳抬去目光看了一眼,翻身上馬,興奮的搓著手:「傳令讓前排的人撤到拒馬後面,另外叫第三陣兄弟們把連弩車推過去!讓這幫蠻夷嘗嘗老祖宗們留下來的大寶貝……」
弩矢帶著貫穿力毫不費勁的鑽進賓士的血肉,戰馬發出一聲悲鳴,止步!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奮力飛踢,上方的重甲的帕提亞騎士向後傾倒,翻滾落了下來,隨後戰馬的軀hetubook.com.com體跟著壓在了他的上面,發出痛苦的嘶喊,掙扎著想要爬出來。而帕提亞重騎兵飛速推進的鋒線上,戰馬還在衝刺,馬背上的騎士下一秒就被射來的弩矢帶去了後方,有的連人帶馬直接被串了起來,馬蹄一屈,轟的撞向地面,衝刺的慣性帶著人和馬的屍體持續的翻滾,濺起土塵的同時,又被後方的衝來的同伴踐踏,或直接將後面的重騎絆倒,踩踏的不成人形,血水都從扁癟的甲胄里擠了出來,原本密集的衝鋒陣型已經出現混亂,不少人勒馬緩下了速度,有的直接就崩了,人被戰馬驚慌的帶著在戰場上四處亂跑,整個陣型變的散亂,空出一片巨大的間隙。
軍令在人群中傳遞,四千人的陣列照著往日主公規劃的步驟有序快速的做出調動反應,收弩、後撤、頂上拒馬、等待的第二弩陣再次架弩,極快的反應調整中,一輛輛鑲有木輪的弩車推向拒馬間的間隙,隨後,有手臂粗細的弩矢固定上去,對準了已經不足百丈的重騎。
「也對,此等小場面,還用不著我。」他垂下巨斧神色威嚴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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