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泱泱大勢,天下歸晉
第七百二十七章 風暴匯聚

「丞相走了,往後這朝堂……將是我說了算。」
眼淚、鼻涕糊滿臉的大胖子擦著淚水站起來,從地上撿起虎頭大刀,一邊走一邊傷心的大哭,見到宮門外的大公子曹昂,還是恭敬的叉手行禮,對方拱手還禮后,安慰了幾句,許褚這才帶隊離開,先返回曹府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漸入眼帘的集市,百姓人影來去,「……這裏總歸是我父辛苦一輩子打下來的基業。」
說話的聲音里,夕陽落下來,黑暗襲來。不久之後,鐵蹄在城中轟鳴起來,一隊隊騎兵、官府差役在城中奔行,收集證據,或強行破門,將參与襲擊皇城的豪紳、文士、世家,哪怕有親在朝中為官的大族,全部枷了起來,整座城池的人都感受到了一場山雨欲來的風暴。
夕陽照來的輪廓里,老鴉滲人的叫聲在宮頂角落響起,公孫止還站在城樓上,直到看著老人的屍體抬上了馬車,典韋拖著滿身血腥過來叫了他一聲時,才邁開有些發麻的雙腳,面無表情的走下城樓。
夕陽猶如潮汐席捲而來,染出一片彤紅。一隊隊虎衛營hetubook•com.com士兵集結在城樓下,刀兵林立分成兩列,橘紅的光芒中,那站立逝去的軀體被曹昂、曹丕、曹真、夏侯楙慢慢放下,抬在手臂中,一步步走下城樓。
「主公啊——」
隔著數丈遙指過來,劉協彷彿能感受到那劍尖已經抵在了他喉間,曹操|死去的激動情緒,此刻蕩然無存,臉上笑容微微抽搐,手有些不知道放在哪兒,「都督……這是說哪裡話,丞相不在,朝中不是還有各文武嘛……天下雖亂,還需要都督領兵在外震懾……」
諸葛亮半闔著眼睛,眼皮都在這句話里跳了跳,抬起視線時,對面端坐的劉備雖然臉上看不出神色來,但手中捏著的那份情報,都在微微顫抖,「……曹家基業不該是子嗣承接嗎……怎的輪到那公孫狼子手中……曹孟德英雄一世,竟病的如此糊塗……」
「都督……你這是……」天子擦了擦眼角的水漬,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那邊,靜靜站立的身形拔出腰間那柄倚天劍,自手中慢慢抬起,嘶啞低沉的聲音隨後在這片紅光里響了m.hetubook•com.com起來。
說話的身形走過走門時,拍了拍還在大哭的許褚肩膀:「起來,去送你家主公一程吧。」
公孫止抬了抬手,巨漢這才收斂了一下,披風嘩的展開,他轉身插劍歸鞘,對著背後的劉協及一群文武大臣,邊走邊說,話語傳過去:「我與曹丞相不同,能用刀解決的事,就絕不用嘴,爾等好好掂量。」
「子脩不送你父親一程,在這裏等我做什麼?」公孫止出了宮門,與等候的曹昂沒有騎馬,並肩走在皇城大道上,他眼眶通紅還有淚漬,情緒上大抵已經平緩下來,「父親在眾人陪護下走的,面容安詳,沒有多少痛苦,待回家中,昂再守靈不遲,只是在此等候,想問都督接下來曹家,這許都,這中原各州,該何去何從……」
不遠處,嚎啕的胖子被人攙扶起來,衝過去兩步又跪了下來,看著從面前抬走的老人,許褚嗓子已經嘶啞,雙拳不停的砸在地上,用腦袋對著漸漸遠去的主公磕在地上送行,雙目通紅的大聲哭了出來。
那斥候也是一路跟隨劉備的老人,但此時說到後hetubook.com.com面的話,聲音也有顫抖:「是……是公孫止……他接收中原各州……北地二十多萬兵馬已抵達黃河北岸,此時,估計已經進入兗州地界。」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些事要做,這許都該是要清洗一番了。」
不過他心中也明白一點,得了中原的公孫止,已經是龐大到難以相信的地步,二十多萬可戰之兵,還有富庶的中原,正要尋計身邊的軍師時,又有人從外面匆匆忙忙的進來,「啟稟主公,有探子回傳。」
諸葛亮意外的在此時開口:「不是天子?」隨後,見斥候搖頭否決,他眉頭緊皺,看向劉備,羽扇輕搖:「主公,抓緊攻略西川之地,事情不妙了。」
那邊,劉協臉色蒼白,雙腿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北方傳來消息,發現有周邊各國使臣前往許都朝見公孫止……」
曹操去世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閉目安詳的面孔映過所有人的視線,荀彧身體顫抖著,步子蹣跚過去,喉嚨間只有「呵……」的乾涸聲,當老人的遺體到了面前,緊繃抽動的臉垮了下來,壓抑的哭出聲,「丞相…www.hetubook.com.com…與彧立志匡扶漢室……救天下蒼生……為何先我而去啊……」悲戚爬上心頭,終於氣的跺腳放聲哭喊起來,幾近昏厥過去,被身後眼睛濕紅的荀攸和程昱攙扶才沒有倒下。
「還有什麼事,一併說了吧。」劉備有些無力的放下情報。
西南方,已進入蜀地的劉備收到這條訊息已經是九月中旬,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語氣上有些不確認的望向傳遞情報的斥候:「真的死了?」
城樓的後方,站在稍遠一點的劉協乾澀的哭喊「送丞相!」之類的話語,揮動的手臂都在這過程中激動的發抖,片刻,西面的天光照著高大的北地狼王走下了石階,站在皇城門口看著他。
這位叱吒中原、北方二十多年,雄才大略的人突然亡故的消息,實屬讓人感到震驚,甚至有些不相信是真的,駐守其餘各州的曹家親族大將接到消息后,立即備馬返回,星夜賓士在了官道之上。
然而,不久之後,形形色|色的消息緊跟而來,讓天下的氣氛緊繃到了極致——公孫止封王,大赦天下。
「好……只能這麼做了,漢室微弱如此,備當扛起大m.hetubook.com.com任!」
說話間,一眾文武當中也有聲音大喝:「公孫止!你敢拿劍指陛下,想以臣弒君……」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斷去聲音的屍體倒在了地上,一柄小戟駭然插在他額頭上面,沒入一半還多。典韋收回手,目如銅鈴怒瞪,凶神惡煞的站在公孫止身後:「我家主公說話,誰要是亂插嘴,就是這個下場!」
「那中原現在如何?」他話語里的意思,顯然是想問誰接下了曹操的旗幟,只是不方便太過直接。
「回主公,曹操確實已經死了。」
城樓附近,宦官、宮女提著一桶桶清水過來,在宮中侍衛幫忙下將地上大片大片的血漬沖刷乾淨,賣力的將一些血垢擦去。屍體早已在他們過來時被搬離了,沒有多少人知道剛剛這裏死了多少人,但只是地上鋪滿厚厚一層血漿的宮道,夾雜血里的碎肉,就讓人心驚肉跳的想要嘔吐出來。
公孫止背負雙手,游目四顧,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暫時由你打理,先平穩過渡,安穩各州,省的丞相一死,那些人以為機會又來了,等我南下的兵馬跨過黃河,整個中原和北方就算是真正沒有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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