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泱泱大勢,天下歸晉
第七百六十六章 書信

「孤知道你無二心,若有二心,早就砍你腦袋了。」公孫止盯著他大氣不敢出的模樣,語氣稍緩:「賈詡、李儒怎麼說的,全部說給孤聽,一個字也不拉。」
冬日照下來,風吹過屋檐,此時的書房陷入詭秘的安靜。
「大概吧。」公孫止將女人的腦袋按到肩上貼緊,目光望著中間那燃燒的銅爐有些出神,「可能人歲數上去了,這心就變得念舊,而如今身邊的人,重禮儀、襯託孤的威望,一個個也都成為……成為……他們當初鄙視的那種人,孤忽然發現自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連一個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
「嗯?你打算在西域傳教,不回中亞那邊?」公孫止雖然與她在早年也有過間隙,可這麼多年了,有些事倆人都相對的不再去提及。任紅昌聽到他這句話,伸手摟住男人的腰身坐了起來,一雙美目含著狡黠,附唇過去在他耳邊細如蚊聲說道:「要回的https://m.hetubook.com.com啊……夫君捨不得妾身?」
「中原一統,與北地已成南北交通往來無阻的格局,但中原新附,多有曹系一脈大大小小的麻煩在其中,也或者原本就不滿曹氏掌控朝堂的世家,晉王接過來,亦會同樣不滿,一旦拖久不利維穩統治,儒與賈軍師早有商議,一旦西蜀、荊州平定,就趁熱打鐵。
公孫止看了一眼案桌上擺放的木盒,手側旁微紅的臉頰上撫過去,任紅昌側躺在軟塌,像雌貓般眯著眼睛蹭著對方粗糙的掌心,飽滿的紅唇隱隱抿出一絲笑容,「這是想妾身了?」隨即,抬了抬頭,枕在男人曲著的大腿上,「……早你南下許都的時候,妾身就已經回來了,不過在西域停留了一段時間,傳播一下妾身的摩雲教,順道了解下白狼神教的教義,綜合起來,讓摩雲教也有狂熱的護教教兵,誰知道夫君急匆匆的和_圖_書就跑到中原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公孫止輕輕拍了拍女人,笑著將她扳正,四目相視片刻,他問起中亞的一些事,畢竟天高路遠,縱然有商隊還在往那邊進行商業掠奪,但信息上並不全面。任紅昌轉了一個身,坐在公孫止腿上,縮進結實溫暖的胸膛。
堆滿竹卷典籍的書架,有人影倒映在上面,附近的銅爐里噼啪燃燒著木料。即便這樣的寒冬,晉王府邸的書房裡的光芒散發宜人的暖意。
「迪馬特還小,總要一點一點的走過來,當初孤也是吃過幾次虧的。」公孫止摟著她,聞著帶著清香的青絲,「一個孩子成長的空間,比孤要大的多,至少那邊混亂不堪,是他最好的成長環境,若是混不出一個人樣來,那就把他接回來,坐一個閑散藩王,或者給他兄長當一名將軍。」
空氣里還殘留有香氣,公孫止坐在屏風前,看著案桌上四四方方的木盒,並沒有和-圖-書打開,指尖輕輕從上面精美雕琢的紋絡撫過,輕聲說道:「這裏面,孤不用打開,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了,一環套一環……」他眸子從上面挪開,看去對面雙手交疊腹前,躬身站著的宦官,下一秒聲音陡然拔高:「……爾等眼裡還沒有孤這個晉王!」
「……儒執筆,如親述晉王當面。」
「奴婢……哪裡能記得住……」
于公,倘若晉王滅了江東,漢室還在,那往後該如何自處,天下平定是否該還政于帝?若是晉王登大寶,便可斬斷那些人念想,不再有匡扶漢室之名義來反覆,王上也可以皇帝之名治理天下。
「紅昌,你何時回來的?」
周圍不時噼啪噼啪的火星從銅爐里跳出,書房顯得安靜。明媚的冬日穿過窗欞照在展開的素帛上,蒼勁有力的字跡確實是李儒親手所寫。
「夫君的西征軍撤走後,那裡打的更加慘烈了,整個薩珊波斯、安息成了無主之地,每hetubook.com•com天都有戰事爆發,貴霜人也不敢輕易派兵過去,害怕陷入泥潭,大秦人如今還在肅清內部,而夫君的那個兒子也是腦袋一根筋,只繼承了夫君的驍勇,卻沒繼承智慧,要不是有他叔叔撐著,克拉克城可能都被人給打沒了。」
任紅昌眨著睫毛,望著他身後的屏風上龍從雲的畫,纖弱的手指在寬厚的男人後背輕輕撫摸,「可妾身不能留下來……留下來時間長了,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不過,妾身答應你,兩年回來一次,一直到妾身牙掉光了,走不動了,就不跑了,天天待在夫君身邊惹你嫌。」
聞言,蹇碩臉上頓時一慌,跪了下來,膝蓋上前兩步:「主人,奴婢哪有這膽啊,全都是李儒那廝出的主意,軍師賈先生也點頭同意了,奴婢一心只為主人考慮,覺得他們做的對,自然就從中幫襯了一二,絕無二心啊。」
任紅昌從長裙下伸出裸|露的雙足,蔥白的腳尖摩挲著桌腳,「可惜,和*圖*書妾身這幾年來都未能懷上孩子,想必也懷不上了,不如,將迪馬特過繼給妾身如何?將來老了,也好有人養老送終的,夫君你說是不是?」
公孫止摟著她說了許多話,任紅昌將雙足收了回來,親昵擁在一起好長一段時間,方才起身離開書房,打開房門,將外面冷的哆哆嗦嗦的宦官放了進去的同時,她遇見了宮中的舊識,臉上也多有笑容,只是顯得冰冷,也有些許尷尬。
「夫君對自己孩子真好……」
「也好,迪馬特沒了母親,將來性子也可能變得偏激,若有個母親在旁教導,或許也好一點,既然你有這心,待你回中亞的時候,孤手書一封信給他,再派幾名官吏隨你同去,做一個見證,不管如何,儀式總是需要的,畢竟身份不同了……」
……于私,儒背李文二字久矣。」
蹇碩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將裏面一份疊好的素帛小心翼翼呈了過去,「臨走時,李長史、賈軍師的話都寫在裏面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