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卧龍出淵
第152章 烏鴉和金烏

「好一隻孔雀神鳥,果真氣象不凡。」張元初忍不住贊了一句:「這鳥靈性十足,想來至少有千年道行。」
「當然,若是我敗了。二話不說,雲霄仙府拱手讓人。此後我隱居海外,再不入中土一步!」
「雖然這把扇子的威力,我沒親眼見過。但遙想上次殺劫時候的太清七星劍,恐怕其威能不會遜色多少。」
「這隻孔雀鳥,想必是南方魔教孔雀部的?」
不遠處的某個高坡上,一群俊男靚女匯聚在此。南方魔教的七變神部中,孔雀一部最喜歡招收模樣俊美的門徒。如果面目醜陋,絕對不能進入孔雀一部的大門。
雲天倒浸,碧潮翻覆,一片洪波漫涌乾坤,把天空飄落的光羽統統抹去。
於是,清泓高聲對南方喝道:「來人是南方魔教哪位高人,可出來一見。」
「既然他們下戰書,那麼我們直接照面就可。反正這次鬥法是少教主為主,在下等人奉教主之命前來輔佐。」
回到遠處高坡,一人笑道:「少教主何必跟他鬥法?依照老夫愚見,直接將他打殺算了!正所謂『神通不如天數,天數不如智慧。』任他道行在高,在老夫手中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罷了。」
「不能。對方那人手段不錯,二十四顆寶珠鎖住靈機迷霧,不讓外人窺探仙府虛實。」美婦人說完,話鋒一轉:「倒是剛才——」
作為雲霄閣傳人,日後不再踏入中土,這個賭注可夠大的。相比之下,魔教那個不準靠近這片地域,反而算不得什麼了。
如今千禽峰被七星劍斬斷,可還沒有恢複原樣呢!被斬落的山岩再也無法續接,只能在旁化作另一個小山丘。
沖虛道的潛真子對清泓說:「道兄,這鳥是南方魔教之物?」他和清泓是舊相識,去年剷除旱魃,他和師弟也曾出力不小。
「不錯。鬼叟的『七星箴言注死咒』堪稱天下一絕。別說這雲霄之主,便是他們祖師在世,也難逃一死。」孔雀化作天女打扮的美婦人,嬌滴滴在旁發笑和圖書奉承。
南方魔教的人記憶猶新,想到同級別的陰陽龍鬚扇,一個個臉色不佳。
煌陽魔教崇拜金烏,修鍊大日魔火。以金烏為萬鳥之王。此外門中有畢方、朱雀、大鵬、孔雀、鴻鵠、仙鶴、鬼車七部。每一禽部之下都有三位人仙級別的使者,以左、中、右為排列,構成煌陽魔教七變神部的核心力量。同樣,這八種神鳥都在四方魔教三十三天魔神之列。
鳳舞九天,百鳥來朝,這種氣象自然不是一隻孔雀可比。
於是,楊飛轉而和旁邊的清泓說:「清泓道人,你對我們魔教下戰書,如今我們依約前來。你劃下道道吧!」
「也好。」
「大家都是壽元長久的仙魔真流。而且,你們不久之後便有一場大殺劫,我也懶得跟你們拼個你死我活。咱們來一場『賭道』。」
密密層層的鳥群中列著無數奇禽,諸仙看了后一個個臉色難看。
「這光羽看似神聖,其中卻暗藏魔氣。」清泓伸手一指,一片水光在頭頂升起,二十四顆寶珠幻化水雲世界。
他默默思索,背後景軒暗暗推了推他。清泓回過神,對楊飛說:「我這劫外清修之人,不入殺劫之中。也懶得跟你們魔教打打殺殺。今天找你們決鬥,無非是商議這三百里疆域的歸屬。若是我勝了,此地歸我所有。日後我如何處置,你們魔教不得過問。即便是從南疆往外去,也不能從我這裏走。」
「嗯。」清泓往頭頂神鳥看。
陰陽龍鬚扇,對現在的仙魔而言已經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神話。但作為太上九寶之一,曾經玄門鎮壓氣運的上古重寶,其威能絕對不能忽視。
「不過聽人說,這把扇子並非完全體,想必威能只有七星劍的三五成?」楊飛語氣也不確定,畢竟這東西清泓也很少拿出來用。
「這鳥叫聲暗藏靈韻,莫非是哪位仙家到來?」
鴻鵠高潔,南方魔教的鴻鵠部,多是書生打扮的修士。
清泓定下這件事的基調,和諸仙繼續聊hetubook•com.com天打諢。直到空中五彩霞光飄舞,片片光羽落在諸仙身邊。
楊飛正豪氣衝天,讓自己的本命神鳥匯聚百鳥來朝。突然聽到潛真子隨口做的詩句,細細一琢磨,頓時大怒:「好一個妖道,居然敢辱罵本少!」
就如同神龍乃鱗甲之長,鳳凰同樣是羽族之首。在玄正州這片地界,神龍常有而鳳凰不常有。
他對劉姨說:「您說,二十四顆寶珠?想必是散仙清泓,雲霄閣的傳人吧?他那碧潮寶珠是一件不錯的寶器。蘊含天地玄黃氣,殺人不沾因果。還有,他手中握有陰陽龍鬚扇,那東西可不好對付。」
「鳳凰未必有,似乎是金烏?」景軒皺起眉頭:「畢竟金烏是煌陽魔教的根本神相。」
金烏乃大日之精,光彩耀人,普照萬物,被視作太陽的象徵。潛真子罵楊飛拿著「山雞扮鳳凰」,用烏鴉假扮金烏神鳥,可是把楊飛氣得夠嗆。
「我在書信中也說。仙府門前鬥法三次。前次你們大鵬部慘敗而歸,算是第一次。這次是第二次。」
「好!」楊飛乾脆利落。接著抬頭看天:「不過今天天色已晚,明日辰時,我們再來賭鬥!」
孔雀看到這一幕,抖了抖身子,目光中的金輝漸漸淡去。
清泓正在端詳楊飛的金烏鴉,看著金烏鴉出神。
山雞又名「假鳳」,常言道「山雞窩裡出鳳凰」,世人經常把山雞和鳳凰比作真假。潛真子前頭這一句也是這個意思。但後面那句「烏鴉作日皓」跟此類似。日皓,皓通「皓」,在這裏指的是日中金烏。
看到烏鴉,潛真子忽然朗聲道:「今朝晴空無限好,忽見金鳥把眾召。原道山雞扮鳳凰,卻是烏鴉作日皓。」
諸仙趕緊從蘆蓬起來,往天上看。
所以,清泓選擇賭鬥的方式。
楊飛聽他之言,嘴角露出笑意:「那我們便給他們來一個下馬威!」
清泓接住一片光羽查看。只見光輝散去,一根長翎托在手心。那尾端掛著一個如同眼球模樣的圓https://www•hetubook•com.com環,裡頭蘊含五色之光,層層變幻,攝人心神。旁邊諸仙有樣學樣,結果不少人沉浸在光羽散發的迷幻之術中難以自拔。
眾人合計一番,楊飛又去另一邊找大鵬左使和鴻鵠部的白右使。
清泓明白,若是比群攻,別看自己這邊人數不少,若煌陽魔教真要認真起來,自己這邊肯定吃虧。再說,這些太上一脈的修士在仙府有個好歹,自己日後可賠不起。這人情就欠大發了。
那隻孔雀落在遠處望月岩上,單足獨立,盼睞起舞。身後錦屏來回抖動,閃爍各色奇光異彩,變出無窮顏色。
這鳥雄赳赳,氣昂昂,背後尾屏打開,層層光環煥彩奪目,猶如一隻隻眼睛看向諸仙。
這鳥神氣十足,站在高坡上俯視他們這些仙家。景軒看得心情不爽,哼道:「不過孔雀之鳥,若是鳳凰來了氣象更大。」
「你要怎麼比?」
不過女人的年齡是一個大問題。女魔頭同樣如此。楊飛知趣,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想到太清宗的七星寶劍,諸魔忍不住打起寒顫。
清泓瞧見孔雀一直在看這裏,不由皺起眉頭,似乎明白了什麼。伸手對上空碧潮珠一指:「變!」
「玄正州若說神獸,恐怕還真就是龍族最常見。當然,這些龍族也並非天龍。而是天龍生下的後裔。」
「南方魔教以七部為戰力。如今孔雀降臨仙府,想必他們的人已經到了。」
說罷,他率眾離去。
「是是是……疼疼!」楊飛趕緊護住自己的耳朵,讓劉姨放手:「大姐……大姐,我的好姐姐,咱們放手成么!」
至於烏鴉蛻變為三足金烏,同樣也有可能。可成功率太低,從玄正州開闢以來,只有一隻金烏神鳥居住在頭頂的太陽星中。至於烏鴉羽化成為金烏?最多也就是七八分相似,從來沒有真正的金烏誕生過。
望著白茫茫一片的白鴉鳥,清泓腦仁生疼:這些扁毛畜生,可怎麼處置?
這些凶鳥靈禽或白或青,或金或紫,色彩繽紛,不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足。眾鳥同一時間飛到雲霄仙府前。為首那隻金色大鳥展翅啼鳴,遠處山林忽有所動,一陣狂風吹過,成千上百的飛鳥從山林飛來朝拜自己的皇者,壓得山頭黑壓壓一片。
楊飛自詡樣貌出眾,也經常跟孔雀一部的人打交道。這些人匯聚在一起,其中一位美婦人睜開眼:「那邊已經有人發現不對,設法屏蔽我的感知。」
水雲變幻莫測,厚重的濃雲把仙府遮蔽在迷霧之中。
飛到仙府門口的孔雀神鳥,正是這位婦人的本命靈禽。她藉助二者的聯繫,在此地窺探仙府虛實,不想被清泓看破。
潛真子一聽,反道:「扁毛畜生罵誰?」
南方魔教偏愛飛鳥。每一個入教人仙,必然有魔教賜下的凶鳥靈禽。白先生等人看到金鳥飛出,一個個露出會心笑容。身後同樣有類似的神鳥跟隨而去。
「你我各自出題,然後變成序號。再各自拿骰子擲數,以相加之和來決定鬥法項目。共計三次,勝者嬴。」
「養它們?我哪來的食物?天天喂辟穀丹嗎?還有,它們每天吃喝拉撒,我這仙府可不是千禽峰,能讓它們天天拉撒污穢?」清泓目光掃視諸仙,似乎在找冤大頭。
所以,沒有人肯應。大家低首垂眉,似乎地上有無上大道,一個個正沉浸其中。
清泓義正言辭,聽得楊飛眉頭一挑:「永不入中土?你倒是好氣魄。」
只見南方飛來一隻金目翠羽的神鳥。其雙翅舒張,如雲霧覆蓋穹空,羽毛上繪著諸多神文靈篆,不斷對下飄灑光羽,倒是一片神聖氣象。
這些白鴉雖然實力不錯,但魔門培養出來的禽鳥一個個凶光畢露,而且操持這些凶鳥,去做什麼「鳥夫子」「鏟屎官」也是個麻煩事。
因為純種鳳凰數量稀少,早在上古末年後便再也不見蹤跡。這幾千年出現的鳳凰,大多是擁有鳳血的精靈,純化鳳血進化而成。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山雞這種「假鳳」。山雞扮鳳凰,雖然是貶低的話,但的確有幾分可能性。
「剛才怎麼了?」和_圖_書楊飛抬頭看去,只見劉姨下一刻出現在他面前,提著他的耳朵嗔怒道:「別叫阿姨,叫姐姐!說過多少次了!本姑娘今年還是芳齡呢!」
最後,還是傅玉堂看不過去,說:「回頭等師父出關,請師叔和師父給我煉製一個乾坤法器,我把這些白鴉兵帶著護身用。」
張元初打起精神:「難不成對面還真有一隻鳳凰?」
狐女們帶走魔兵,把五千白鴉扔在仙府。
秦武笑道:「道友,這些白鴉回頭好好馴養,何嘗不是一群護府靈鳥,你就好好照顧著吧。」
諸仙看向飛鳥所朝拜的對象,那是一隻三足金烏鴉。身高八尺,尾如火雲,身下有三足立在仙岩之上。正如同皇者一般俯視身邊的群鳥。
白右使,原是大鴻帝朝初期的榜眼。後來被人排擠,一怒之下跑去南疆效力蠻王。最後,因其才智出眾,被煌陽魔教看中,便收入門牆。而今短短三百年就成為鴻鵠一部的實權人物。
「百鳥朝鳳?」
「醒來!」旁邊秦武對眾人大喝,眾仙一一回過神,想到自己方才舉動,一個個羞愧不已。
說著,他腦後升起一團火光道輪,裏面有一隻金色飛鳥直接沖向仙府。
楊飛皺眉道:「難道劉姨沒辦法用靈瞳看破屏蔽?」
「不忙,既然他們投來戰書,那麼我們便按照規矩來。用詛咒殺人,不過是下下之策。」楊飛說完,又馬上補充:「不過這法子可以準備著,將他們幾個人咒殺,回頭更方便我們接管仙府。鬼叟大師先準備下,回頭可能用上。」
等劉姨鬆手,楊飛心中暗暗腹議:芳齡?您作為經歷過上一次仙魔殺劫的人,至少有四百歲吧?
楊飛本欲回嘴,但細細一思索,暗道:若是我跟他爭下去,豈非承認自己是「扁毛畜生」?
「賭道?怎麼個賭法?」
不過隨後,他平復心氣,隨後道:「本少不跟你這蠢貨計較。」
煥彩之中偶爾傳來一聲聲清亮的鳴叫聲,讓人神清氣爽,精神煥發。
「白先生,仙府那邊已經有所警戒,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