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卧龍出淵
第176章 往事如煙塵緣盡

姬飛晨在太霄宮的時候,曾經聽那些仙人提及過。將天下雷法分為三個等級,神霄雷法和混元雷法是第一等。冰魄雷法、純陽雷術屬於第二等。接下來才是最大眾化的天乾雷法,如癸水神雷和乙木神雷。
年輕一輩的鄭瓊、宋紹明是名聲最顯赫的兩人。此外,冰月、焦海、天琊之流也都不容小覷。至於明魔子和剛剛出現的神秘人。在姬飛晨的判斷中,似乎還在前面四人之上。
「這裡是——」姬飛晨臉色不妙,隱約察覺自己目前處於魂魄之體,顯然是被人暗算。
「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又沒有你那天狐妙相的無相心法,我可不敢隨意用自己的身體來實驗雷法。」話是這麼說,但姬飛晨仍然扎進去研究雷法。他動用道果之中的先天真靈,催動九雲玄晶盤的天道之力,研究冰魄神雷的改良版本。
「的確不熟,但我在黑聖宗中也聽說過你和你哥哥的爭鬥。當年你鄙夷我的作為,可你現在的作法和我當年有什麼區別。」
同一種雷法,由塗山本體和他變幻的金蟾形態演繹,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屬性。
塗山模擬九目金睛蟾的行功路線,轉眼變成一隻碧色蟾蜍趴在地上。
第三等的雷法涉及「五行」之理。是後天五行延伸的天干諸雷,是道之末端,萬象之化。很多仙家都能毫髮無損的抵消這種雷法的攻擊。
在明魔子的刺|激下,他索性用自己還不成熟的雷法轟碎這片夢境,直接讓魂魄回歸本體。
姬飛晨看到他,很想問一問,關於對當年的事情,對他哥哥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但見他這個態度,最終沒有開口。
魔門被玄門打壓,自然有其特殊因素,絕非簡簡單單的「成王敗寇」四個字可以闡述。
於是,姬飛晨拿出黑源交給他的雷法心術。
「垃圾,永遠都是垃圾。」
從地球穿越到這個世界,姬飛晨一開始就是替代剛剛死去的原主成為外門弟子。
他和羅青衣又等了會兒,明魔子最終沒有前來報仇。因此,姬飛晨回到自己的住所,將魔龍鐧和黃泉法螺放在面前。
當今仙魔所流傳的三等雷法。並非單www.hetubook.com.com純按照威力,而是按照雷法所蘊含的道理。神霄雷法或者混元雷法,都是混元一氣所凝,幾乎沒有任何弱點的雷法。如果姬飛晨能達到這一步,天下之大隨他縱橫。
塗山利用自己的無相之道和冰魄神雷結合,更注重極光的迷幻性。雷珠拋出,五色光輝煥彩,彷彿人間仙境一般閃耀奪目,在對方迷惑之間滅殺魂魄。
「幫你看了。極光神雷的本質是光,是一種利用蟾宮特殊心法所凝練的寒光。如果修鍊九目金蟾一脈的功法,這門雷法能發揮絕大威力。但在你我手中,顯然不是這樣。」
姬飛晨的手,不由得緊緊握住九襄瓊樹,心中翻騰著某個念頭:若是……若是我能在魔門中再開正道,或許能讓這些悲劇減少些?
這顆雷珠晶瑩剔透,裏面似乎有一團五色光暈。
第一等的雷法涉及「混元」之理。不懼任何仙術,不論仙魔妖神,皆可鎮壓降服。
蟾宮傳承自上古魔神。那魔神本體就是一隻上古神獸,在萬妖金榜上有它同族的神獸功法。
不過現在,姬飛晨對雷法的研究有些吃力,索性用彌天符去呼喚塗山。
「我會站在黑聖宗的巔峰,成為魔門——不——元道的主宰者。」
「是他嗎?」姬飛晨陰沉下臉。
遠處的一塊大石被寒冰包括,下一刻在極光之力中化作冰屑。
這是一片純粹由精神力量所構造的世界。荒涼的廢墟中只有風沙吹過大地,不見任何生靈的蹤跡。
魔門英才輩出。
八景變幻,靈韻隨心。當絲絲縷縷的龍氣雲光環繞姬飛晨全身,才讓他安心下來:「我記得你說過『下次再見,絕對不會留手』。怎麼,你準備在這時候跟我打一場?是要幫你門中的扶空報仇?」
「我這魔修之身和仙家法體不同。最常用的那些仙術都不能用。只能依仗兩件法寶以及部分魔功心法。」
正因為當年的事情,如同當頭一棒將姬飛晨徹底打醒。
「有點意思。」塗山再度扔出。這顆雷珠立刻演化一片迷幻色彩,無盡寒氣配合光彩將後山凍成霜凌世界。
於是,姬飛https://www.hetubook.com.com晨不露聲色,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我和你不同,至少我跟他沒有利益之爭。他又不是黑聖宗的聖子候選,我也不會以此來暗算他,來奪取親哥哥的位置。」
話音一落,姬飛晨面前升起一縷白光,模糊不定的身影站在他面前。
「這種詭秘咒法是你們黑聖宗的絕學。既然把我找來,那麼你還不露面?」
「不行,必須多些自保手段。萬一被他們擊敗,折損化身是小,破壞我的大計才不妙。」
蟾宮的冰魄極光雷法,和北地特有的極光景象有關。雖然是陰寒之雷,但卻擁有一種特殊的魔光,能滅殺元神。而且化作虹光應對,其核心是以光為本質的魔法密咒。可《北寒玄陰極道雷法》,則是取天地陰寒之氣,是以「寒」而著稱的雷法。昔年,陳娘娘藉助這門雷法來壓制體內的旱魃火氣。
潔身自好,說得好聽。在魔門這種大環境下,又豈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明魔子,黑聖宗的聖子殿下。此人和姬飛晨打過交道,如今見到光影,姬飛晨暗暗捏了把汗,更小心翼翼在身邊書畫「九雲離神符」中的景雲神符。
因此,不用怎麼掩飾,姬飛晨的魔修戰力絕對不如「清泓道人」。打鬥起來,束手束腳,很多仙術都不能用。
姬飛晨就算魔門化身死亡,對本體也沒太大影響。他的本體藏匿道果之內,只要道果不滅,就能不斷復活。
「不知此人對我是敵是友?」
想到當年黑聖宗的聖子之爭,姬飛晨露出厭惡之色:「我再差,也不會跟你一樣。」
姬飛晨眉頭一動:看樣子,他也不清楚我分飾兩角的事情?
「我從黑源師伯那裡得到另一門冰魄神雷的煉製方法。據說傳承自蟾宮,如果有這種關係做掩飾,就能名正言順施展雷法。」
將這種雷法和清泓所用的冰魄神雷進行對比,姬飛晨暗道:「這雷法比起陰寒,更注重速度和極光。但也不愧是和我的北寒玄陰冰魄雷法同等級。」
「你的選擇,你隨便。只要不干涉我,我也懶得去找你。」姬飛晨淡淡說:「明天在外頭,千萬不要跟我和_圖_書說話。咱倆保持陌生人的態度就成,跟你打交道,讓我覺得噁心。」
「哼!」明魔子見姬飛晨的臉色,心中有些失望:「本來聽說,你對自己哥哥下手,我還以為你終於想通,想要專心走魔道。看樣子,是我想多了。」明魔子也露出厭惡之色:「你跟他,還是一樣令人噁心。什麼嚮往玄門,心向正道。不就是不敢在魔道中廝混的借口,認為自己拼不過這些魔道大佬?」
越往大地核心走,越讓他有一種熟悉感。眼前的一草一木,乃至荒山土石,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想到昔年那人帶著弟弟從黑聖宗逃出,結果又被弟弟暗害,姬飛晨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不多時,彌天符上閃過一層玄妙的魔紋。相關冰魄雷法的奧義被姬飛晨傳遞過來。看著這種雷法,塗山暗中以天狐妙相來擬化。
「魔龍鐧和黃泉法螺雖然品質不錯。但那些傳人都是各大門派的臉面,身上法寶絕對比我多,品質比我的要高。想要跟他們斗,還是要從法術上下手。」
走在沙地上,腳下傳來「吱吱」的聲音,姬飛晨的臉色越發不妙。記憶中某些不願意想起的東西正不斷蘇醒。
塗山此刻正在祭煉萬妖金榜,聽到姬飛晨所言,直接說:「把雷法給我,我琢磨看看。」
「不好意思,這話原樣奉還!」姬飛晨浮動衣袖,突然有一道冰魄神雷轟出。
而蟾宮的冰魄極光雷咒也是第二等。但兩者側重截然不同。
因此,姬飛晨必須在這次萬魔大會中找到保命之策。
第二等的雷法涉及「陰陽」之理。從先天陰陽衍生萬物,相比混元之雷的屬性,明顯弱了一個檔次。
「如今的我並非真身,你同樣也不是真身。只是一縷元神被我牽引至此。」光影中傳來悠然淡定的聲音:「因此,這不是真正的見面。至於扶空,殺就殺了,一隻螻蟻罷了。他還不配讓我給他報仇。」
「很好。至少比跟你們反叛黑聖宗的逃命生活要好。」明魔子譏諷一笑:「說到底,還是你們廢物。只要有一顆強者之心,就算在魔門中又如何?我照樣能走到巔峰,何必跟他一樣和_圖_書傻傻冒著叛宗的危險,引來黑聖宗的追殺?」
「有點意思,這種雷法竟然可以凍結元神?而且還有元磁神光的部分特性。」姬飛晨研究蟾宮的極光雷法,嘴角露出笑容:「陳娘娘說,天下之道莫不過最適合自己。我自己用的雷法擅長摧毀生命,而這種雷法針對魂魄。如果兩相結合,能不能研究出另一種全新的無上級雷法?」
「隨風潛入夢,伴雨化出情。」姬飛晨幽幽對著面前出現的某座黑色山影。靜謐的大山中生長著墨綠色的古木,但整座山透露著一種遲暮和死氣。
「如果當年就有這顆妙樹在。那傢伙或許就能真正脫離魔門,跟我一樣擺脫血誓的束縛。」
太熟悉了,這片環境太熟悉了。這些熟悉的環境,讓他不得不想起自己曾經在南疆的經歷。姬飛晨眼前模糊,彷彿看到三個少年在南疆深處躲避追殺的場景。
罵了一句后,姬飛晨拿出九襄瓊樹,望著靈樹出神。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是一門謄寫在獸皮上的雷法精要。一個個多環圓圈一般的文字密密麻麻排列在獸皮上。這些文字本身,就是以雷霆之力書寫的秘法。
頭一次,姬飛晨再不是從自身利益的角度出發。真心實意考慮為魔門再開正道的可能性。
等姬飛晨回過神來,他出現在一片蒙蒙黃沙飛舞的空曠廢墟。
蟾蜍背生九目,輪流閃過金光吞吐元氣祭煉極光。過了一陣子,在他背上升起一縷電光,在九目上不斷穿梭,最終張口一噴。
「明日,你們陰冥宗要晉陞聖地。那時才是你我生死決鬥的時候。至於現在,只是面對昔年故友,想要來看一看罷了。」
接下來,他不斷打拚奮鬥,才總算進入內門,並且修成道果,位列仙班。但是在最初,姬飛晨曾經也想過作為魔修來奮鬥。畢竟出身地球的他,對門戶之見沒有那麼嚴重。直到經歷過幾次沉重的打擊后,才深深明白魔之所以為魔,並非外人的污衊。
姬飛晨的根本大道是碧潮珠和二十四圖。這種東西已經在清泓身上露出。在魔修身份上一概不能出現。
所謂「屈居於魔門中奮鬥」,無非是一個對現https://www.hetubook.com•com實妥協的借口罷了。
天冥之地中,姬飛晨的道果浮現玉光,裏面有一對眼睛投入這片世界。
「至少……至少在那人的一生中,寧可挺胸抬頭作為凡人死亡,也不願意作黑聖宗的聖子,來幫助黑聖宗作惡。」姬飛晨略略失神,隨後又看向明魔子:「踩著自己哥哥的屍骨上位,現在你于黑聖宗如何?」
姬飛晨一看,眼前便有一道道癸水神雷穿梭不息,形成另一種疾速飛馳的雷電在腦海運動。
無關於自己所要獲取的氣運和勢力,僅僅是考慮著讓昔年的悲劇不要再度重演。
聽此人所言,姬飛晨暗暗皺眉:「明魔子的脾氣比當年更大了。看樣子,距離『合道入神』的層次,又更進一步。」
明魔子語氣桀驁,整個人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去年,姬飛晨得旱魃女仙指點,修鍊《北寒玄陰極道雷法》。這種冰魄神雷偏向于凍結萬物,封印生命,屬於第二等。
但如果當眾被魔門之人擊殺。日後還怎麼在魔門之中利用「姬飛晨」的身份再開正道?
諸般法門中,以雷法殺傷力最強。而姬飛晨用「清泓」的身份,最擅長冰魄神雷。
不知不覺,時間一點點流逝。忽然有一陣困意襲來,姬飛晨渾渾噩噩,整個人在石床上昏睡過去。
「九目金睛蟾,原來如此,是以蟾目祭煉的雷法?」蟾蜍搖身一變,重新變作人體,手中一催法力,形成冰魄雷珠。
「抱歉,咱們倆不熟。」姬飛晨態度冷漠,不願意跟眼前這人多言。
「但這是我的理解。你要在明天依仗雷法出戰,必須琢磨出屬於自己的冰魄神雷。而且,若是能配合你的冰魄極道神雷,說不定能煉成更高層次的雷法。」
天狐妙相是幻化之道,能模擬天下任何一種功法屬性。只見塗山身子一抖,渾身上下涌動一種冰魄極光。這種力量和蟾宮幾乎沒有分別。而萬妖金榜上,一隻九目金睛蟾自動跳下,對塗山演繹蟾宮的秘術。
「果然,道不同,不相為謀。」姬飛晨醒來后,竭力將剛剛見面的事情從腦海中抹去:「若非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直接將你溺入黑海大漩渦。哪裡還會留著你在我面前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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