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卧龍出淵
第328章 道蠶結繭纏天地,日月成絲作天衣

「這些大妖多是當年那些妖王的子嗣血裔,或者塗山設法救活喚醒的古之大妖。再加上塗山在外不斷拉人,這妖族聖地氣象漸漸恢復,成為他的大本營。若再過百年,便能恢復上古氣象。」
二人在山巔待了一上午,方才下山。
於是,二人盤膝坐在山巔。
「守信微妙,與天相通,深不可識。大道神玄,無可名說,萬象皆空。」
清泓心中一動:「這是金蠶絲?」
「你自看罷。」
清泓頷首:「我看金蠶娘娘已道果圓融,位列地仙之位。他日,必可作娘娘臂助。」
女仙問:「道沖而用之不盈?」
回到寧心閣,金蠶娘娘趕忙上來:「姐姐和道友幹什麼去,居然花了這麼久時間?」她拿出一卷金色布匹遞給清泓:「道友對我有恩。我刻意用剛做好的一卷金蠶綃為你裁衣。」
清泓在山巔踱步,最後沉聲道:「那也不需要急在這一刻。回頭娘娘幫他們恢復聖地。」
「多虧你那退魔煉道之術,讓她魔性漸去,返入正道。不出百年,當可恢復玄門女仙的氣度。」
金蠶娘娘一愣,眉心似乎有一股靈機蠢蠢欲動。清泓的話頓時激發她的靈感,當著二人的面開始演化道蠶之路。
她頭頂噴出五色霞光,滾滾漫漫結成一朵畝大的慶雲。雲中有一七寸金蠶,其身上有道紋魔星。道紋呈玄,魔星顯紅,目前道紋佔據金蠶的七成,而在道紋中有五顆赤光魔星。
良久后,金蠶從日月光繭中出現,此刻她身上只剩下三顆魔星。
等金蠶收功后m•hetubook•com.com,將三件天衣中的一件贈給清泓:「弟弟,你助我領悟道蠶之理,這日月天衣贈你護身。」
陳娘娘搖搖頭,屏退左右,帶清泓前往山巔。
清泓又道:「道也,人行道不違誡。淵深似道,物化如水。萬物歸流,水化其道,歸海方為宗。」
「能阻攔,但又能拖延多久呢?哪怕是那道切斷妖族祖脈的太極圖,在塗山的努力下也抗不過一百年。這小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
「妹妹真的好機緣。」陳娘娘心中有感,得知金蠶娘娘參悟「道蠶」之理,將《金蠶七變》的最後一點魔障看破。
聽陳娘娘的話,清泓愕然問道:「搬出去?何必這麼急切,等殺劫過去難道不好么?」
清泓想到什麼,點頭附和說:「是啊,這幾年娘娘不在魔門,這金蠶衣的價格直線飛漲,一般魔修可真買不起。」
「瞧姐姐說的,那第一匹布,不是直接給你了么?」
「仙家度人成道,果然是有好處可拿。」
「這卷太極圖暗合玄門大道根本,是太上宮遺留的無上神通。我在雲霄仙府曾經煉成一卷太極仙圖。回頭將這道神通收了,正好提升我那法寶的威力。」壓下自己的小心思,清泓對陳娘娘說:「娘娘幫他們修復聖地。一來全了你我對塗山的情分。二來能把握妖族聖地恢復的時間。到時候娘娘舉仙山離去,諒妖族也不會說什麼。三來,我對造物法門有些眉目。對妖族和人族日後相處,有點新想法。到時候娘娘和-圖-書在中間,我和塗山方便行事。至於娘娘在外重開山門,您大可放心,我自會為寧心閣尋找山門住址。對了——」清泓這時候將自己的來意說了:「來的路上,我正巧碰到一個狼狽逃往太霄宮的小修士。據說是某個覆滅門派的隔代傳人,想要請太霄宮幫忙做主。娘娘不妨派人暗中庇護,讓太霄宮欠下點情分,日後立派開府時,他們也不好阻攔。」
清泓所謂的人選,自然是彭少宇。目前他是幽冥鬼侯,又具備黑天之力,跟這小凌子的資質很契合。故而,清泓打算讓他教導這孩童。
「其上不皦,其下不忽?」
清泓望著金蠶,他也在愣愣出神。在金蠶娘娘結繭蠶變的時候,他也有所靈感,身上冥冥中多了一縷道德玄妙紫氣加身。
「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守道全身,一念沖和行中庸之道也。」
女仙問:「淵似萬物之宗?」
在聖地中央,有一片太極陰陽之氣環繞巨峰,硬生生破去虎王祖庭的地脈,將遠處一處處靈山碾壓成齏粉。
「這主意不錯。」陳娘娘思索起來。清泓在旁暗笑:本來我是來請您幫忙。但請人幫忙,您哪裡肯上心?倒不如牽扯到太霄宮,讓您主動來插手這件事。
「多聞數窮,不如守中?」
「不錯。」金蠶娘娘面露得色:「早年我在南疆立足,有一手調養金蠶之術,擅制金蠶衣,是魔門最受追捧的護身法衣之一。」
「道炁常上下,經營天地內外,所以不見,清微故也。上則不皦,下則不忽https://m•hetubook.com.com,忽有聲也。」
「氣行太虛,呼吸不絕也。愈動,而氣愈勃。」
「我雖練就金蠶神魔之體,但終究是人身,如何吐絲裁衣?」
清泓臉色漸漸變了,語氣凝重起來:「我僅僅五年沒來,這妖族聖地已經恢復到這一步了?」
「我考慮考慮。不過我不欲親自出面,而寧心閣中唯有妹妹擁有人仙道行,或許要讓她走一遭。順帶和玄門結交一二,為寧心閣打底。先不說這個,你難得過來一趟,我考校考校你道行如何。」
「蠶者,龍精也,乃大道之蟲。何不以天地為繭,日月星光作絲,采朝暮之靈元,修萬古之大道?」
清泓聽姐妹二人調笑,摸著布匹忽然道:「娘娘修鍊《金蠶七變》,難道不能自行凝絲作衣?」
這布薄如蟬翼,伸手摸去透著一股清涼,彷彿有避火防水之功。
鎮魔塔下三千年,讓她深感勢單力孤之弊。這次脫困,她準備開派立府,建立一方門庭收攏氣運,以證天仙之位。
「既然勢不可阻,不如賣他們一個人情。順帶,娘娘將這些前人遺留的仙術煉成法寶符詔。倘若能碰到這些古修傳承的後人,也能將法寶贈送,壯大咱們古仙一脈的勢力。別忘了,死在這裏的古仙人可都是咱們鍊氣士一脈的人。」清泓看了看中央那捲太極圖。
「微妙玄通?」
二人越對越快,女仙臉上神情越發歡喜:「好,很好!數載不見,你對天道的領悟已不遜色我等地仙中人。雖然與我大道衝突之處頗多,但領悟大道中和之https://m.hetubook.com.com理,已經和魔道大不相同。他朝,我等還真能與你同坐論道。」
此氣乃宇宙道德之理,是他點化金蠶娘娘闡述大道后,所得的天地回饋。
清泓掃視四周,突然看到遠處那殘留的一道道法力遺迹。諸色仙光雲曜,煥彩絢爛奪目。他展顏一笑:「娘娘,有這些仙道高人留下的仙術痕迹,應該能阻礙一下聖地復甦的腳步?」
清泓露出恬然的笑容,連連謙虛幾句。他之所以對天道感悟直線提升,全是當初觀《紫極萬聖圖》時,所感悟那片天域的關係。那是一位無上境界的大高手所開闢的天域,裏面蘊含動靜虛實之理,讓他對此有相應的感悟。
只是陳娘娘淡然一笑,婉言謝絕:「我雖然無所謂。但金蠶妹妹頗喜歡凌兒,恐怕她不肯放人。對了,你方才見她,感覺如何?」
妖族大興,對人族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尤其清泓和陳娘娘都是人族出身,雖然和塗山交好,但心中總有幾分忌諱。
如今這處聖地中,至少有數十位人仙級別的大妖。
清泓想了想:「道貴中和,當中和行之,不可滿盈而違天數。」
「蛻去凡胎,入聖參玄。地仙道果合入天地,但妹妹一直以來重視肉身蠶變,卻忽視大道之理。這次被你點出,可謂天之大幸。」
山巔涼風習習,靠近穹空之界,能感覺到日月光輝如絲線蔓開。從二人目前的角度俯視妖族聖地,能看到一道道青黑色妖氣衝天而起。那氣柱滾滾若狼煙,每一道皆是人仙之資。
「幫忙?」
驀地,金蠶身上的魔星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有一顆脫落。在原本金蠶軀殼中,爬出一隻小一點的白金色金蠶。金蠶慢慢爬出蠶蛻,空中那日月光線化作蠶繭再度將它裹住。還有滾滾天地之力湧入蠶繭,彷彿進行著一場生命蛻變。
陳娘娘看了一眼布匹,對清泓說:「你倒是好福氣,妹妹這幾年苦修大道,荒怠培養金蠶。在這妖族聖地僅有七條金蠶吐絲作布,至今才織出五匹金蠶綃來。沒想到,居然直接給你一匹。」
「娘娘舉止大方,談吐不凡,倒看不出傳聞之中的乖張之態。」
口稱「弟弟」,比方才的「道友」更加親切。
「日後只要弟弟有所求,天涯海角姐姐必然趕赴。」
陳娘娘聽后,頗為歡喜:「不錯,我這寧心閣日後開府立道,單我一人孤木難支,得她之助定能讓我寧心閣在玄門中立足。對了,我準備改日從妖族聖地搬出,你可知在神州有什麼無主的名山福地?」
這魔星便是金蠶娘娘的魔性,是魔祖留下的靈種魔根。通過蠶變退魔之術,她已經褪去四道魔性。只要再把接下來的五顆魔星從金蠶身上脫去,便可煉成金蠶元神,合入神魔真身。
道蠶,大道之蠶,遊走乾坤之間,以天地為蠶繭,以日月為蠶絲。隨著金蠶娘娘雙袖起舞,漫天日月光輝伴著天地靈機生成一根根蠶絲,然後自動生成三件天衣。
「一口氣褪去兩道魔性,已經達到六變之境。」金蠶娘娘沒有選擇趁機突破地仙。而是選擇藉助天地之力灌注的機緣把魔性褪去。不然,這時候證地仙,魔性仍然糾纏在體內,到地仙后更難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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