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亢龍有悔
第799章 身份暴露?

「一切全憑師伯安排。」
李長老眼中,只有培養落情峰主,一位真正忘情傳人的執念。根本不在乎什麼仙魔之別。
「我覺得張師兄可能性大。且不說他出身道宗,他還跟德宗的小張聖人同宗,有極大幾率上位,緩解兩宗矛盾。」
「實在不行,必須先從李家銷毀證據。但李家人不傻,肯定早已經轉移或者復刻證據,萬一在我接掌宗主之位后爆出來,整個道德宗的清譽就徹底毀了。」
「大道妙相,兩儀歸真。玄牝之門,造化無窮。陽龍陰蛇,運化乾坤。結靈生精,自然倏立。」
「咦,這竟然是一門護身秘法嗎?」黃少離看得新奇,以心神駕馭龍蛇,在室內遊走。龍蛇時而交合為寶剪,時而化作綵帶翻飛,和雲霄閣的陰陽龍鬚類似。
在師徒二人僵持時,突然周燕兒跑過來:「師姐,師姐,不好了!海外有異人到來,自稱天罡教門人,要跟三宮傳人一較高下。」
姬飛晨默運元神,頭頂浮現一畝慶雲,上元八景道君法相端坐其上,演化上元八景道圖,煉就七大道術。
一曰「紫靈還生法」,是以體內先天生氣療傷的一種方法。
張元初對李靜洵出身了解不多,只知道會出問題,便憂心忡忡問:「還有你師父那邊,要不要也說一聲?」
黃少離在路上走走停停,聽張元初講解各處的沿途風景。
李靜洵的母親乃天心魔宗的天魔女,要是這件事暴露出去,莫說道德宗宗主之位,恐怕在仙道玄門中都很難立足。母親當年的仇家,豈會不找上門?甚至那些和天心魔宗有仇的人,說不定都會藉此機會遷怒李靜洵。
李靜洵返還落情峰,路過那塊書寫「情」字的仙石,站在旁邊仔細觀看仙石。落情峰,又名忘情峰,全仰賴這塊天仙遺落的「仙石」。
道德宗的清虛廣華洞天早已經在三十六陽天計劃中,被青冥內部的先天清氣團吞噬。目前道德宗只留下一處由地仙們重新開闢的新福地,取名廣華玉聖福地。因此山中清靈之氣遠不如當年,只有縷縷青霞從福地內吐出,反哺靈山。
當年李長老暗算李靜洵,想要逼她入紅塵走一遭,結果被清泓道人暗中阻攔,師徒二人此後除卻重要場合外,幾乎不單獨見面。
這仙石是某位天仙斬落情絲,在人m.hetubook.com.com間形成的寶物。如今裏面散發生命波動,似乎正準備凝聚八方靈脈,誕生一個仙葩靈胎。
張元初扭頭看了看,把他拉走:「別理他們。現在掌門之位懸空,道德宗內謠言四起。但你是我道德宗的貴客,不用擔心這些。就算是道宗之人作為掌門,也不敢駁了你師父面子。」
「然而當今一直以來都是德宗為掌門,豈會讓道宗反撲?我看,還是王師兄有可能。」
「這些道術勉強夠用,至於未來的道術,你便自己研究去吧。」姬飛晨將道術化作靈種賜下,便再度去點化旁人。
黃少離隨李靜洵來道德宗。如今道德宗和曾經姬飛晨來時大有不同。
一曰「龍虎藏氣咒」,可召喚坎離龍虎法相引動攻擊,乃護身禦敵之法。
「仙石中暗藏靈性,怪了。難道這仙石中還能結出靈胎?」
「天罡教?」師徒二人齊齊一愣,李靜洵馬上回神,想要去大殿打探消息。但李長老並無行動,仍站在竹屋中。
萬法不離其宗。姬飛晨參悟陰陽之理,將「陽龍陰蛇」的秘法融入黃庭經。就算黃少離不修鍊《太上雲成龍微玉華真解》,也可以憑藉黃庭經中的大道之圖,領悟陽龍陰蛇。這是姬飛晨為人仙層次留下的護道神通。日後可將龍蛇升華,以「道卿圖」演化日月天女,最終還能具備擒拿日月的大神通。
一曰「通天金光符」,此乃符術,凝練金光符法,可寧心靜氣,溝通天地之力。
小築門口有楹聯道:「隱逸林中無榮辱。道義路上無炎涼。」
「是時候好好考慮考慮了。」
道德觀聖法是道德宗的絕學。理論上,任何一位道德宗弟子都可以從《道德真經》內領悟。但因為資質等問題,多是長輩秘傳。比如德宗二人便是上一代掌門教授。但李靜洵修行道宗的天授法門,這法門是自己領悟,且比其他人施展更加玄妙,幾乎比得上太上宮的《三洞真經》。
但如果同意師尊的要求,就意味著道宗執掌教統,五老峰想要壓七聖人一頭嗎?
李家真知道母親的身份?李靜洵閉上眼,默默思考曾經在李家的生活:的確,當年的確可能落下一點蛛絲馬跡。母親被八寶靈君設局下嫁李家,可能背後留下一些痕迹。
忽的,那玄牝之https://m•hetubook.com.com門飛出一篇道圖。
「但是,這裏面也有師尊的手筆吧?」
不過這些法門都是小術,只是給黃少離打發時間用的。姬飛晨更青睞那一門「陽龍陰蛇」的法門。這法門暗合「道通圖」「道明圖」「道卿圖」,是中元八景中的最強道術。
太上忘情,除卻道祖外還沒被人走通。只要參悟這一條忘情之路的終極,有望成為道君,自成一脈道統。
出身?
張元初也是西行八人眾之一,自然跟黃少離相識。前往千蘭閣的路上,黃少離忽然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
「徒兒這是要跟師父交手嗎?」李長老淡淡一笑,身上湧現赤芒把五色霞光吞沒:「是我。」
八寶靈君刻意讓天魔女嫁給李家,得到一個擁有道祖血脈的孩童,加上龍脈垂青,可謂千年難逢的天之驕子。
「他還在閉關,那邊現在是你師兄打理。」
道君腦後圓光寶輪轉動,周遭有太陰太陽相伴,腳踏祥雲神龍,頭頂玄牝門戶,闡述萬法自然之妙。這是姬飛晨將自己中元八景道圖聚合后形成的道君法相,直接投影在黃少離泥丸宮,可以隨時傳授大道。
莫師伯一向對我關照有加,如果真有什麼事,必然提前通知我。這次是師尊來找我,想必五老峰內部的態度還不團結?莫不是我這師尊和李家聯絡,拿了當年的證據自己找上門?
坐忘無我,清凈常樂,隨性自在,萬法自然,太上忘情,這是道宗五脈的真諦。李長老介乎忘情之道,已經觸摸「太上忘情」的皮毛。早已看淡潤榮辱,捨去諸般外相。
黃少離乃忠厚孝義之輩。既然自己得清泓賜下仙書道經,那便要把師尊這一脈道統發揚光大。
「這裏便是道德宗的福地。回頭你要在西方開闢福地,可以多學學。」李靜洵帶著黃少離穿過仙門,眼前場景一變,出現重重仙宮金闕,有不少修士正在各處忙碌,重建山門,培養葯田。
李靜洵沉默不語,考慮這件事的利弊。
「我這師父的修為,是更加高明了。」想到李長老提及的事,李靜洵內心沉重。
「那師尊看過了,能走了嗎?」
……
「師妹總算回來了!」旁邊一位黃袍仙人匆匆趕來。
承道宗這個人情?恐怕日後自己這掌門做起來,便會處處被人轄制。m.hetubook.com.com再加上李家人攀扯,拿自己的出身進行要挾。說不得幾百年後,道德宗中便全部都是李家人了。
「你們說,李、張、王、姚四位師兄師姐中,誰能成為掌門?」
可以說,黃少離就是一個野孤禪,除卻一身雄渾的法力外,根本不懂得如何使用。
「這小子想要道術?」水府中的姬飛晨心有所感,聽到黃少離的抱怨。但仔細一想,的確如此。雲霄閣還有三大根本道術呢,黃庭經有什麼?
張元初看到李靜洵和黃少離后,將女仙拉到一邊:「師妹這次回來定要小心。我聽人說,近些日子有風聲拿你的出身說話。似乎還把李家人拖進來,你要不要提前去打招呼?」
「咦,這頁記載的洞天福地法門,倒是跟不久之前師尊所傳內容類似。」黃少離在玉床盤膝而坐,觀想一尊中元八景道君。
黃少離再往後翻看,清泓道人所遺留手札,除卻地仙體系的靈感外,多是忘情斬念,和道宗論道的心得記錄。
又是師父?師父到底在仙道有多大名聲啊?
「你在此先住著,我去跟幾位師叔說一聲。桌上的東西都是你師父當年所留,恐怕早有心給你們後來人吧。」
李靜洵盯著楹聯看了看,推開門走入竹屋。那一瞬間,李靜洵感覺屋內有人,不假思索祭起五氣羅天燈,五色霞光席捲室內,攻擊憑空出現的那位仙人。
李靜洵心中盤算,忽然問:「怎麼不見莫師伯?」
一曰「星元如意訣」,自道都圖而成,匯聚三寶日月星之力,作如意之狀攻擊敵人。
「沒什麼可去的,無非是天罡教來犯,跟三宮傳人一較高下,讓無名道人去應付即可。」李長老說完,從竹屋消失,只撂下一句話:「我的話,你最好多想想。畢竟道宗才是你的家。」
「師尊雖然道化不在,但名望甚高,我修行黃庭大道,絕對不能墮了他老人家的名頭。」
張元初安置好黃少離后,起身離開。
這是不久之前在天心龍山所得傳承。
那道圖飛出雲紋靈篆,演化先天造化之理。黃少離體內凝聚的金丹自動吐出道炁,分划先天陰陽,形成龍蛇二相在身邊遊走。
「說來,當初你師前來道德宗時,也是我出面迎接。一晃便是數十年過去了。正好,當年你師居住之地還在,目前沒人管,你便去那和-圖-書邊住著,回頭出事我來應付。」
「……」李長老無心無情,但李靜洵卻沒打算直接把道祖血脈徹底滅絕。
黃少離得到這些道術后,立刻開始研究道術,將這些契合大道玄圖的道術在一夜之間全部煉成。
「丫頭,你是為師教出來的,你那些心思為師還不清楚?」頓了頓,李長老解釋說:「你家畢竟是道祖昔日在人間留下的血族。別小看他們這些世家子,雖然當年可能不清楚你母親的身份,但事情過去那麼久,想辦法查一查,總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李師姐和張師兄出身道宗,王、姚兩位師兄出身德宗。背後各象徵兩脈道統,只不過李師姐因為跟道宗關係不睦,恐怕支持不多。」
「師尊還是沒有留下道術嗎?」黃少離有些失望。他除卻得授黃庭經外,姬飛晨根本沒有傳授多少法門。甚至那騰雲駕霧的方法,還是成為人仙后無師自通的本能。此外什麼「避塵咒」「辟火咒」乃不久前,塗山幫忙給了一本《千咒集》,讓他自己去練習。
黃少離上前翻開清泓道人遺留的手書。
一曰「靈神照天術」,以靈神出竅,觀察附近情況。人仙層次能觀察十里方圓之內的一草一木。
一曰「乾坤道微鑒」,可以觀想天地棋盤,用來推算天機,占卜過去未來。
「不錯,當年收你為徒時候我便有所懷疑。但天魔女一脈修行的天魔妙法跟我太上忘情一道殊途同歸。考慮這一方面,我便同意收你為徒。打算培養一個真正領悟太上忘情,得道祖真傳的弟子出來。」
李靜洵這時才看清竹屋中的來人,她娥眉蹙起,收回寶燈:「師尊怎麼有空來這裏了?」
這是清泓道人所留,闡述道宗仙人修行的本質。
於是,張元初領黃少離前往德宗,而李靜洵則回返天道五老峰。
當初清泓道人以雲霄閣掌門的身份拜訪道德宗,直接住在道德宗規格最高的一處仙閣。但黃少離不過是散修,雖然傳承清泓道人的《黃庭經》,但並非雲霄閣道統。在世人眼中,唐少初所得衣缽要比黃少離要多。
「李家能收集到當年的證據,有我不少幫助。但是你若願意,幫你成為道德宗主又何妨?李家你若下不去手,我幫你了結了他們!」
「如果上代掌門在,還有可能。但現在掌門懸空,難啊—hetubook•com•com—」
「但是李師姐得上代掌門青睞,道行又高明,說不定有可能呢?」
李靜洵目光閃爍,點頭道:「多謝師兄關懷,回頭我便去看看。」
一曰「玉柱鎮神印」,凝練玉柱鎮壓邪魔,是一種強大的封印法術。
她看了看黃少離對張元初說:「黃師侄是你我看著師兄收徒,我帶他來道德宗小住,便交給師兄照拂。」
「也罷,既然你要道術,我便給你幾個。」
李長老搖頭嘆氣,似乎對自己這個叛逆的女徒兒很無奈:「你家人來找過為師。準備論一論你的身世,只是暫時被我壓下。丫頭,我也不說那些虛的,直接入正題。我道宗五脈支持你上位,幫你壓下天魔女那件事,你看如何?」
李靜洵在旁出手下了一個「聚靈陣」,便回到竹林小築。
當日清泓住在千蘭閣時,曾經有一次諸仙論道,記錄很多有關地仙體系的事宜。清泓在此留下不少心得,其中便有內景福天道的雛形,還有其他幾種地仙法門的修行靈感。
「嗯,你女兒身總歸不方便。」見黃少離在一旁觀花,主動避開二人,張元初說:「就由我招待他吧,畢竟是師弟留下的徒兒。」
至九赫山時,有天狐出來迎接,賜下仙家咒法指點自己修行。後來碰到橋公喬元,直接把自己送來見李靜洵。如今李靜洵又把自己拉到道德宗。
黃少離心中暗暗嘀咕,自黑漠關進入中土后,遍地碰到自家師尊的友人。
「天魔女,什麼天魔女?」李靜洵一臉茫然,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李長老。
看著玉柱碧瓦的千蘭閣,黃少離用一種朝聖的心態推開大門。千蘭閣仍保持當年清泓道人離開時候的模樣,桌案上還放著當初清泓道人書寫的修行手札。
七大道術之外,還有一門特殊的召喚術,可以引來「上元八景道君」降世,臨時附身以攻擊外敵。
李長老話語平淡,身上帶著一股忘情滅意的特殊氣質。
李靜洵扭頭回問:「師尊不去?」
「你成為我道德宗的下一代掌門候選,為師過來看看不行嗎?」
黃少離聽到這些門徒說話,不覺停下腳步。那幾個童子看到黃少離后,臉色忽的一邊,匆匆忙忙離開。
李靜洵暗中催動道德觀聖法,眉心凝成一面寶鏡窺視李長老境界。可惜長老跨入地仙之境,忘情之心無形無相,根本無法看破其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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