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亢龍有悔
第876章 倒霉的竹熊

沒有說「擊殺」,而是「捉到」。顯然對盪魔玄聖的戰力,燭龍心中很清楚。但他有信心,在時光中穿梭,盪魔玄聖不如自己的天賦!
在姬飛晨喊出燭龍名稱的那一刻,蛇身人面的神祇突然睜開雙眼。
「未來我們一決勝負,此刻讓你這螻蟻一手。」
「……」看到自己熟悉的神物,姬飛晨目光落在商羊鳥身上。這隻鳥,就是雨師印的上一代宿主?太慘了吧?
初代雨師,被冠以「玄冥」之稱,上古雨師的源流,從始至終沒有露面。
「怎麼回事?」
這便是大聖道君層次的鬥法。普通天仙僅僅涉及空間,身處太虛之間,在兩界之外對內施加法則壓力。而更進一步的大聖道君,已經可以篡改時間,徹底扭轉宇宙的時空刻度。他們的鬥法,無非是彼此技巧的精妙與否,以及對時空的領悟深淺。在這方面,燭龍作為時光大道的化身,天然操控時光逆流。哪怕玄聖道尊對此都頭痛不已。故而存世的燭龍極少,都已經被大能們捕殺。
「如果說商羊鳥境界不到,且被道尊扔飛無法幫忙。那麼初代雨師呢?祂在哪裡?」
「厲害……厲害,然而——完全看不懂!」哪怕姬飛晨有大聖級別的視界,面對二人的打鬥根本不明所以。
「怎麼,我說錯了?」
不過三位雨師已然足夠。姬飛晨在三人幫助下鎮壓山谷,裏面的玄聖趁此機會,終於把燭龍手中的編鐘打碎,將其斬殺于谷中。
「山谷坐落在上古時空,想要強闖山谷,最穩妥的方法是找到對應的時刻。前往上古時代,從山谷正門進入,而不是現在的投影。」
一個以真武動靜法門凝滯時光,一個以太初涅槃冰焰寂滅歲月。就這樣,二人一步步走向山谷中央。就算再度有時光潮汐涌動,也被二人身邊的力量凝滯、凍結,無法逼迫二人回溯時光。
每一劍劃過的痕迹都斬斷時光,從太古的本源對燭龍造成打擊。而燭龍頭頂的編鐘頻頻作響,在時光長河中撞擊朵朵浪花,意欲從時光的角度抹殺未來的盪魔玄聖。
隨後,法印運轉三元道炁,化作巍峨天宮將姬飛晨收和*圖*書去。
回到這一時刻,姬飛晨映入眼帘的一幕,便是天空中的日月二星破碎。妖尊滅星,天地一片昏暗。
然而正是這一點沒有收束的念頭,讓天機瞬間發生變化。只見那竹熊化作靈山隆起,而他的靈寶則在山中便化作一顆靈根。至於竹熊本身的精氣在靈山中孕育,未來數千年後自當重新復活。
姬飛晨搖身一變,再度以鳳凰形象追上去。
「糟糕,這小子干涉歷史了?」山谷對陣燭龍的盪魔玄聖皺起眉頭,看向姬飛晨的方向。可看到一隻竹熊無辜死亡,他面色不忍,動了一點惻隱之心。
看到金殿之前的那尊神人,姬飛晨二話不說拿出長弓戒備。
「你做什麼——」
緊接著,風雷大作,雲雨聚攏,又有一位大聖出面相助。
當二人走入山谷,只聽轟的一聲,眼前時空再度變化。所謂山谷雪境轉化為一片黑黝黝的虛空。
正巧旁邊有一位妖王在,他扭頭看向身邊的天藍鳳凰:「咦?鳳凰?鳳凰一族不是離開了嗎?難道你們也來幫忙了?」
「為什麼他在玄正洲?」
「果然,穿越時空這種行為對余而言是最大的劣勢。」玄聖當年強行證道,導致根基不足,境界和心性上跟老牌玄聖有一定差距。他的視界還沒適應玄聖層次,並沒有真正跳出時空之外,縱觀宇宙變遷的無上心胸。反而是黃庭道君因為特殊的出身,擅長在時空布局。加上這次本就是黃庭道君通知,定然又入了那人的局。
緊接著,燭龍雙目睜開,無量光照亮虛空,隆隆天音響起:「就憑你們倆,打算在時光之中捉到我嗎?」
妖族聖地中,一尊尊上古仙人和妖王們搏殺。
他鼓動全部法力,凝聚一道璀璨的冰焰:「太初涅槃冰焰。」
姬飛晨伸手虛抓,玄冥之氣在手中凝成冰弓,和龍爪弓的樣式類似,只不過長弓兩側為展開的鳳翼,而箭矢則是鳳首。
玄聖暗暗思忖:「那傢伙又在算計什麼?燭龍在這個時代出現,對祂是一個莫大威脅——等等,威脅也是變數。如果藉助燭龍攪亂時空,或許他可以在過去進和_圖_書行某些布局?那麼是哪一時刻?太上證道?大災變還是更古老的天地開闢之初?那廝的目的不會真是謀殺陛下吧?」
所以,龍王闖入這方宇宙后將姬飛晨甩入玄正洲。黃庭道君降臨時,也是從玄正洲開始布局。就連這偷渡過來的先天神獸燭龍,也是如此。
玄聖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手中風雷大作,陰陽之力凝聚神劍,狠狠對燭龍脖頸砍去。
「怎麼時間又變了?」
不過他也不肯如玄聖所言在一旁乾瞪眼:「在一邊看著,那我來這一趟幹嘛?」
上古末年,滅妖行動。
「第三代雨師屏翳?」
玄聖身上浮現玄武之紋,以真武動靜之理平復時光,將身邊的一切時光停止。
「燭龍!」
「等會兒,你別搗亂。」盪魔玄聖從來沒有把姬飛晨視作戰力。在他的設想中,本來就是自己獨自迎戰燭龍。姬飛晨這個變數,不出現最好!
鳳凰變作人形,姬飛晨神色凝重:「這就是道君以上境界的戰鬥嗎?」
以自身力量回溯過去,姬飛晨頂多回溯幾百年。哪怕有玄冥真身加持,也無法超過一千年之數。但有玄聖出手開闢前往上古的通道,他藉助順風車,輕輕鬆鬆回到五千年前的時刻。
左聖,雨師印第二代主人,玄門的一尊大聖。
道尊隨意將商羊鳥扔出去,示意姬飛晨撿起雨師印:「你催動這東西加持自身,引來左聖相助,擋住時光長河並不難。」
「四代雨師也出手了?」
「那你有什麼辦法?」
「我?」沒等姬飛晨想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只見太元道尊伸手一抓,將一隻商羊鳥抓入金殿,然後隨便一抖,水光氤氳的神印摔在地上滾了幾下。
可在姬飛晨眼中,宛如兩個孩童兒戲般的打鬧,無法看出一丁點的奧秘。
竹熊面帶喜色,正要跟姬飛晨說話。但竹熊這一扭頭的功夫,身後血光飛射,直接將他斬殺。
說著,玄聖身影模糊,腳下浮現一條長河,從當下時刻向著過去進發。他腳下浮現玄龜,如同一艘靈舟帶他前往過去。
沒等姬飛晨反應過來,盪魔玄https://m•hetubook•com.com聖又是一腳踹過去,如皮球飛快衝向山谷。兩人用剛才的方式再度進入山谷內部。
玄聖神色有些忐忑,但姬飛晨尋覓燭龍所在的山谷本相,突然愣住了:「這裏不是妖族聖地嗎?」
燭龍的時光山谷處於一座聖地,而那裡很眼熟,正是塗山的九赫山聖地。
一顆人頭瞬間飛起,姬飛晨大喜道:「成了?」他有自知之明,目前的自己對盪魔玄聖的確是一個障礙,很難在這種高層次的戰鬥中插手。但以太初涅槃之力封鎖時空,給盪魔玄聖爭取一瞬間的機會,還是能辦到的。
「因為玄正洲之上有玄冥秘境,那是宇宙唯一的破綻,也是外來人偷渡所必然經歷的一個入口。」
「別說話!」玄聖神色緊張,但在姬飛晨開口的那一刻,燭龍再度看向二人。時光之力重現,姬飛晨似乎聽到清脆的鐘聲,自己和玄聖再度被送離山谷。
「你是雨師印天命之主,暫時給你吧。」
姬飛晨摸了摸鼻樑,撿起雨師印。
「果然啊,司掌宙光真法的天生神獸是真難應付。」盪魔玄聖在兩次被驅逐后,搖頭道:「看樣子直闖山谷太難,必須先去山谷原本所在的年代。」
「妖尊這一戰?」姬飛晨喃喃自語:「這燭龍的目的,莫不是復活妖尊?」他說完,突然看到盪魔玄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道尊這種視姬飛晨如「無物」的態度,讓人很尷尬。
「不。沒錯。」姬飛晨這一提醒,盪魔玄聖隱約窺見命運軌跡,發覺自己的這一次行動又落入黃庭的意料之中。
冰焰瞬間纏繞在鳳首箭矢上,在姬飛晨的運作下,嗖的一聲射向燭龍。
聽玄聖這一說,姬飛晨臉上一變,這豈非說明那燭龍真是一尊大聖?
山谷坐落聖地深處,透著一股亘古長存的不朽氣息。燭龍在山谷內吞吐元氣,祭煉頭頂的編鐘。
看到姬飛晨二人的行動,燭龍尾巴輕輕劃過虛空,狹窄的時光溪流潺潺淌過。每一滴水便是一刻時光的縮影。仔細看,那些縮影正是姬飛晨和盪魔玄聖從未來跨入上古的片段。
「小心點,咱們是真正進入上古時代。一舉一動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會對這裏的人進行干涉。」一邊說,盪魔玄聖一邊隱去自己的身形。而姬飛晨也以太初冰焰將自身氣息寂滅,宛如死物避開所有人的探查。
燭龍尾尖一勾,從上面扯出一個片段,那是姬飛晨和盪魔玄聖剛進入上古時刻的那一幕。
最後,天空中星宿閃耀,畢月烏之上的星光力量投注,雨師印中的光輝更加強盛起來。
姬飛晨不理玄聖的怒罵,他似有所悟,身上玄冥道炁涌動,化作一片冰凌封印身邊的時光。
然而就算進去,也會被時光回溯的力量送出來。
「好歹是余分出去的,怎麼連時光凝滯都不會?」
「哼!廢物,虧你修鍊玄冥之道,最淺顯的凍結時光都不懂嗎。」玄聖臉色難看,他已經極力小心,奈何姬飛晨對時光之道的理解太弱,很容易被燭龍拿捏,從而牽扯到自己。
三位雨師聯手,遺落在外的時光長河全部回歸山谷,助姬飛晨以神印鎮住這座扭轉時空的神秘山谷。
「別想了,還是阻攔時光長河更重要。」突然,一道法印從遙遠未來打入這個時空,鎮住時空斷絕燭龍逃入其他時光的可能。
他只聽到一聲聲鐘響以及盪魔玄聖的劍光劃過虛空。以他的目光無法看到過去未來中的交戰。自時光長河回溯萬年,每一個時空中皆有一條燭龍和一尊玄聖交戰。從長河延伸萬年,同樣有燭龍尋覓時光,以自身巔峰戰力偷襲未來的玄聖。
說完,玄聖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寶劍,顯化萬丈真身跟燭龍交戰。
「哼,才不是幫你呢。我這是維護天地秩序!」
霎時間,無盡光輝照亮山谷,等姬飛晨回過神時,已經重新站在山谷前。
「山谷,上古。這長蟲將巢穴擱置在上古時代,一般天仙根本無法靠近過去的時空。唯有你我這等參悟先天不朽,領悟過去未來之妙,才可以跨入山谷之內。」
頭顱裹著血水飛出,立刻咬住空中的編鐘。血肉和編鐘融合,再度形成一條全新的燭龍。而其原本的蛇身解體為一條斷開的時光長河。浩浩蕩蕩的洪水從山谷蔓延開來,瞬間把姬飛晨攆出去。
這一箭並沒有刺傷燭龍,也沒有打https://m.hetubook.com.com破時空,而是對燭龍身下的虛空作用,以冰焰特有的力量將整個虛空凍結,從而干涉燭龍的行動。
說完,太元道尊消失不見,將姬飛晨扔在這個時代。
時而太極圖捲動,鎮壓地火風水。時而神龍擺尾,白虎嘯天。雙方人殺得難解難分,不斷有人隕落。
巨浪演化無量時空,統統砸在姬飛晨身上,將他肋骨全部砸碎,口中連吐鳳血,摔入聖地中的一座大山,並且被迫顯出鳳凰真身。
「原本所在的年代?」
好歹你說句話,大家是日後決戰也好,或者化解恩怨也好,至少有個態度。但你直接走人算什麼?
太初冰焰激蕩,一道寒流逆沖而上,將山谷化作冰雪世界,凍結時光長河。
對黃庭道君的死,眾人一直以來摸不著頭腦。哪怕關係最親密的龍王,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可如果是暗算「陛下」,針對一位至高存在的謀殺,一切便說得通了。
等盪魔玄聖收束本心后,突然嘴角抽搐,琢磨過來,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該死,又被坑了!」
二人從戰場穿梭,來到燭龍所在的山谷。
「不過有雨師印輔佐,應該沒問題了。」鳳凰真身抓住神印。須臾間,天穹中一道赤光沒入雨師印,玄門左聖之力跨空加持,助姬飛晨以大聖之力催發玄冥神風鎮壓山谷。
太元道尊負手而立,掃了一眼山谷中的燭龍和自山谷湧出的時光長河,對姬飛晨道:「本座鎮壓未來,防備時空錯亂。你在這裏將時光長河化去,免得影響歷史。」
天空中,妖尊打碎日月,天地陷入黑暗。緊接著,天母等大能紛紛現身,出手對戰妖尊。
哪怕玄聖一點力量都沒出,僅僅是一個惋惜的念頭,便讓竹熊在未來獲取一線生機。
然而初代雨師和五代倒霉的商羊鳥毫無異動。
姬飛晨盯著竹熊化作靈山,神色古怪:「這……這有點眼熟啊。」再看看妖族聖地中的其他戰場,都跟自己初入九赫山時越發接近。
「這道尊未免太乾脆了。」好歹大家也是敵人,你倒是留下幾句場面話啊:
瞬間,走入山谷邊緣的二人重新體驗到時光扭曲的力量。眼前天昏地暗,倒轉回初入上古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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