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亢龍有悔
第906章 玄山居士

李靜洵的手藝乃玄正洲一絕,居士品嘗之後連連稱讚:「好手藝,好姑娘。小子,你日後是有福了。老夫都有心收一個孫女,日後拉來天天給我生火做飯啦!」
李靜洵有「廚神」的稱號,姬飛晨點點頭:「也好,那我去草廬內看看。」
這個畫派尊他為長者,另一個畫派也如此稱呼,將他視作自己畫派出來的大師。幾個畫派相互爭鬥,怎麼可能讓他安心作畫,自然而然要捲入各個畫派的爭鬥。
對老翁的胡言亂語,姬飛晨不住搖頭。什麼兩家大人,難不成指龍王、教主以及玄門三尊?讓兩方和平共處,難道三界神人和虛空諸界可以共存嗎?
「揭穿?」老翁皺皺眉,看向桌案上的字畫。他嘆了口氣:「看樣子,日後又要換字型大小了。」
「這位先生莫非便是凡間所謂的『隱居高士』?」
「不,我必須回去。」李靜洵心中苦笑。她培養的那個道胎差不多快出世。還有自己斬出的三屍神,如今感應起來,貌似那尊九靈元妃有脫離自主的趨勢。她怎麼敢讓自己的三屍神獨立?必須早點回去,將三屍神重新懾服。
姬飛晨果斷岔開話題:「老先生在這裏隱居,雖然悠閑自在,但看上去也是另有隱情,迫不得已?」
「是啊,玄山居士這個名字不能再用。等手頭幾幅山水畫完成,差不多便要離去了。和*圖*書
「可以。神羅天洲畢竟是玄門重地,恐怕會有人來尋我們。」李靜洵想到三宮的勢力,凝重說:「若是他們推算我們在神羅天洲,恐怕這裏便是真正的龍潭虎穴了。」
「是啊。老夫少時偏愛人物像,擅長實寫,在整個行當中小有名氣,有好事者推我為人物派的宗師。然而近些年,老夫痴迷山水畫,惹來不少非議。」
不知不覺,姬飛晨的目光被其中一幅畫吸引,緩緩走過去。那是二人對弈的畫卷,一位白髮仙人和一位紅衣婦人正執棋對弈。白髮老翁凝眉苦思,而婦人嘴角掛著笑意,她將手藏在背後,似乎有什麼小動作。
姬飛晨有些不明所以,老翁解釋說:「老夫擅長字畫,在外頭小有名氣,亦有數個藝名。這次在外頭的一個別名被人看破,牽扯到本身,恐怕有些麻煩。」
老先生正是厭煩去給人作畫像,想要體驗一下別樣的安逸生活,才刻意隱姓埋名,重零開始,打造一個「玄山居士」的名字。可這下暴露,多年心血毀之一旦。
在李靜洵跟前,姬飛晨不敢隨便展現廚藝。不然憑藉這丫頭的鬼心眼,指不定就能察覺到什麼。所以這些日子,他都是作為勞力上山打獵,採集山果,讓童子生火做飯。
「這藝名暴露,原有一些紛紛擾擾便找上門。」姬飛晨環www.hetubook.com.com視書房中的各種字畫:「老先生多才多藝,乃書畫大家,博採百家之長,並非單純一個流派。恐怕這次之後,那些名利之爭便又來了。」
「當不得小友誇獎。」老翁這時候將山水畫的最後一筆抹勻,看向他道:「你們小兩口,未來決定怎麼走?」
姬飛晨和李靜洵不願牽扯這位隱居山中的高士,在第二日便告辭離去。
和李靜洵?魔龍身?
「老先生的畫真不錯,看上去和真人一般栩栩如生。」姬飛晨彷彿能感受到畫中二人的情緒,忍不住出口讚歎。
「事在人為,不努力,永遠沒有希望。只要肯做,你們倆聯手而為,便有一線可能。到時候讓兩家人認可你們的婚事,做一對神仙眷侶,難道不好嗎?」
兩家共存的事,姬飛晨想都不敢想。
再看二人所下的那局棋,莫名讓姬飛晨想到天地棋局。
二人剛離開,太元宮之人便從天空趕到。
等飯後收拾屋子時,二人偷偷商議彼此的想法。
玄門不用說,肯定饒不了自導自演的姬飛晨。而魔門之中,呵呵……真以為韋清琛好欺負嗎?
老先生有諸多字型大小,玄山、經柏、尚紅、地丹等等,這些字型大小都代表老者對某種畫派的高深領悟。如今所謂的「玄山居士」,乃山水派的新晉大師。
看著用茅草和青竹混搭的草廬,和圖書李靜洵能感到一種古香古色的舒心感。曾幾何時,自己和母親也在這種草廬相依為命過。
李靜洵和姬飛晨嘴角抽搐,對老者的無厘頭深有領教,不肯接話茬。
看到這處山坳,為首之人道:「你們仔細搜查,按照宮主的推算,玄正洲那二人應該在這附近。如今已經傳來太元法旨,務必將二人帶回太元宮!」
魔龍身和李靜洵下山返回草廬,這時,李靜洵才有心情打量這座草廬。
「用化名,必然有自己的不得已。然而旁人難以理解,隨意戳破,最終倒霉的還是畫家。」李靜洵漸漸明白過來:「這麼看,老先生未來又要換名?」
「若這裏真是神羅天洲,你有什麼想法?」
「懶得參与那些勾心鬥角,便帶著童子躲在山裡頭等死。」老翁唉聲嘆氣:「指不定哪天,這裏便待不下去了。」
居士不願多言,隨後和眾人一起用飯。
這座草廬佔地並不大,有五間房,邊上是一圈矮小的青籬笆。門前有幾顆垂柳樹,匾額上有龍飛鳳舞的「玄山居」三個大字,邊上還掛著一根黑色長鞭。
「我懂,我懂。無非是兩家大人不肯答應婚事,你二人私奔出來的。後來見逃不過,就一起跳崖落水,恰巧被老夫救下。」老翁哈哈大笑:「老夫是過來人,便倚老賣老勸你們一勸。這時候別想著私底下辦,最好跟兩家大人多交流交流。和-圖-書你二人從中做橋,說不定還能化干戈為玉帛,讓兩家關係和睦,攜手共存。」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各個畫派之間存在理念差異,導致不少畫派關係不睦。
玄山居士忍不住抱怨道:「老夫都將名號廢棄,化名作畫,沒成想最終仍沒逃過被人戳穿的下場。」
「我想回去。倒是你,你不容於玄門,又非我元門之人,真打算回去?我看,你不如留在神羅天洲算了。」
「這位老先生的前車之鑒不得不慎重。萬一我魔龍身和清泓道人的身份爆出來……嗯,整個玄正洲的人恐怕都要弄死我。」
姬飛晨和老翁同時搖頭。老先生道:「丫頭還是年輕,不知這名字暴露之後的苦事。」
「還有,本來我以玄山居士的名義對外販賣山水畫。但這次暴露藝名后,恐怕會有人看上我在人物肖像上的造詣,請我去作畫。到時候,又是麻煩事。」
二人立場不和,但在這個陌生地,總有一份同鄉人的默契。與其大打出手,拼得你死我活,不如先想辦法回玄正洲再說。
書房中掛滿書畫,有飄渺秀雅的水墨畫,也有惟妙惟肖的人物像。邊上有一張午睡的軟塌。李靜洵不久之前,正是在這裏休息。目前老翁伏在桌案上畫山水圖。
那些馬甲各自都有各自的行事方針。有的馬甲化入魔道,行殺伐之道。有的馬甲教學傳道,行聖德之道。若這hetubook.com.com些馬甲全部暴露,就算自己再怎麼教書育人,恐怕也會有人牽扯到魔道化身,認為自己的齋主化身居心不良,對自己的教化大業不利。
他們離開后,老翁站在書房觀望姬飛晨看過的那副對弈圖。原本慈祥的面孔嚴肅起來,他對童子道:「去把鞭子收了,我們該走了。」
二人分開,童子帶李靜洵去廚房,姬飛晨前往書房。
李靜洵走過來:「不過是一個名字,被爆出來又如何?」
鞭子拿開,草廬匾額立刻炸開,無數先天元氣消散於無形。老者袖袍一卷,帶著童子消失不見。
整體呈「凹」字型,正對大門的三間房分別是客廳、書房以及卧室,而左右兩側則是火房和雜室。
「未來那些小字輩的爭鬥,恐怕要把老先生牽扯進去。」
「老爺,剛得到消息。玄山居士的雅號被人給揭穿了。」
「那事不宜遲,我們明日就走?」
突然,童子匆匆忙忙進來。
「是。」童子躬身行禮,從草廬外將那支七星鞭摘下。
姬飛晨苦笑道:「我二人不過是同游的友人,哪裡是什麼情侶?老先生多慮了。」
不由自主,姬飛晨想到自己的那些馬甲。
「還是我去吧。」李靜洵接過來說:「我剛剛醒來,沒什麼可報答的,便為老先生做頓飯,當做答謝。」
「或許吧。」姬飛晨將自己採摘的山果和野味交給童子:「送去廚房,等會兒處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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