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群龍無首
第1141章 太元之約,把酒論天

「這……這不是真的吧?」
「他們不會答應的。而且——虛空諸界意味著什麼,你到底是不懂啊。」太元道尊盯著姬飛晨看了半晌,瞧見他仍是一臉茫然,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那廝到底跟我們不是一路。你一心幫祂演化三界一體,到頭來遭罪的,還是你自己。我等仙道逍遙自在,可受不得那些規矩。」
姬飛晨又在棋盤上吐了好多血,道尊感覺差不多了,才手一拂,將棋盤抹去。
姬飛晨分說因果,讓楊飛心中大為震撼。
牧野好奇問:「師尊將陰冥宗單獨提出來,莫非打算創立玄冥一脈的聖地。只是那陽溟一脈,卻不見玄門有何動作。莫非要從雲霄閣中分出一支?」
姬飛晨露出疑惑之色。太元道尊到底想說什麼,竟然引發天怒?還逼得合道中的太霄道人幫他善後?
聽出姬飛晨要分家,楊飛和趙河心中惶恐。但陰冥宗這邊卻很高興。本來他們加入元門,更大程度上是為了不做出頭鳥,事事讓元門去前面頂著。眼下陰冥宗在外域大洲的業務很好,也不在意區區元門的成果。
「因此,兩位道尊逼走魔祖,都還要借我之手?」姬飛晨也想明白了。這兩位道尊早就打算跟魔祖撕破臉,可一直沒有機會。這次借自己出手,徹底把魔祖攆走。而未來魔祖記恨,火力恐怕要被自己分去不少。
「不錯。道兄本就是神魔轉生,而元門觀想神魔,本就該他管制,本座不會反對。」太元道尊很坦然,全不為自己的未來擔心:「我還知道,你開地仙道統,未來有望作仙道的輪值教主。這輪值教主的說法,你可清楚?」
「道尊應該清楚,我是三界一體計劃的受益人之一,也是其計劃的主導者。」
道尊的陳釀乃天宮金闕出品,姬飛晨僅僅一杯下肚,便有些昏昏欲醉。但聽到道尊的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警惕起來:「道尊想要談什麼?」
二人維持表面的和睦,很快喬元一行人便來到玄門太元宮挑選的靈穴。
聽到這話,姬飛晨面露訝色:這位道尊的氣度可hetubook.com.com真大,這就打算把我們倆的因果全部了斷?
「知道。」自己未來取代太元道尊,恐怕又會增生二人間的矛盾。
「師尊要把陰冥宗分出去?」趙河震驚了,他連忙道:「元門建立時,陰冥宗便是頂樑柱。如今師尊歸來,便是您執掌教尊之位也無不可,怎麼要把陰冥宗分出去?」
魔祖這一走,再也沒有人牽絆元門,加上道尊在背後做靠山,姬飛晨可以大刀闊斧的改建元門,不用擔心阻礙。
上古時代,姬飛晨隱瞞身份和太元道尊結交,道尊如今得知真相,越想越氣,才趁此機會報復姬飛晨。
「為仙道大計,天界必須開,虛空諸界也必須建立!」道尊飲下一杯酒,然後往地上一摔:「小子,這場殺劫隨你唱主角。我和道兄僅僅是下來走個過場,但是我們玄門可不好欺負。你真正的對手在未來玉華山!」
「沒錯。」道尊很坦誠,根本不在乎姬飛晨看破自己的意圖:「我們都是不死不滅的玄聖。總不能真打生打死吧?那樣一來,諸大宇宙都逃不過毀滅之劫。犯不上。當然,如果你心氣不順,覺得被坑了。那本座先敬你一杯。」
「接下來,便是去太元宮討打了。」
玉華山,昔年太霄道尊轉劫之地。後來玉華道君修行之所,也是清靈仙道真正確立的仙山。此地聚三宮道統氣數,又有萬仙殿隱匿於此。可以說,此地便是玄門祖庭之一。而在這裏,姬飛晨需要面對人間最大的對手。
太元道尊以殺劫拖姬飛晨,打算先完成自己的天界開闢。而姬飛晨又何嘗不想在地仙宏願完成前,跟太元道尊和睦共處?
太元道尊看到這一幕,臉上忌諱的表情越發濃厚:「罷了,罷了,沒想到『祂』的影響已經這麼深。看來除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在幫忙。只是最終結果,到底還是要搏一搏!」
直到太元宮挑選的靈穴處,鍊氣士一脈的諸位天仙再度降臨。而姬飛晨也乖乖派遣一尊化身,前往太元宮中「請教」。
「本君在人間有陰冥、陽https://www.hetubook•com.com溟兩脈道統。只不過元神一脈沒有在玄正洲傳承,日後爾等前往東方仙洲,或許會有所見聞。」
被姬飛晨這一岔,眾人心中漸生疑慮。
「正所謂『紅花綠葉白蓮藕,兩門三宗本一家』。我修持玄冥大道,元門神魔道也好,玄門元神法也罷,都是參悟玄冥大道的手段。至於古法今法,也不過是修行體系。大道真諦才是唯一。」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姬飛晨笑著解釋:「你們差不多也聽說過。陰冥宗本來是我道統,後來被魔祖設法奪取,改弦易撤為魔門道統。四方教和此類似,上古時代本是道尊嫡傳。那所謂的四方三十三天,正是太霄道尊在上古時代的理念。除卻玄正洲外,道尊還在其他大洲留有道統。黑池師兄,你可記得黑瀛洲的玉虛聖地?那聖地之中有玉虛神雷,正和太霄宮一脈道統同源。至於四方教這邊,四方教祭祀三十三魔神,除卻四方三十二天人神魔外,那第三十三位神魔正是太霄道尊的前身。只是後來四方教和天罡教大打出手,從而讓魔祖有機可乘,將三十二魔神全部魔染,自身則踢開道尊,化作第三十三魔主,奪取四方教道統。」
畢竟元門道統要讓給太霄道尊。姬飛晨的陰冥宗雖然保留元道典籍,歸入元道行列,可並不打算和道尊多親近。
隨後,道尊拿出一壺酒:「上古時承諾過,你證道后請你喝酒。如今魔劫度過,玄冥道君之位十拿九穩。這酒,便提前請你。」
「誰告訴你我沒有?」姬飛晨反問牧野:「你怎麼知道,為師沒有在仙道留下元神道統?」
自家等人雖然開闢元道,可一直以來尊奉元祖為鼻祖。尤其是韋清琛,他對祖師推崇不已。如今告訴我們,這其實是假的?
就算現在沒有,自己說了之後,只要太霄道尊不蠢,便會在上古遺迹中做些痕迹。
姬飛晨露出和煦的笑容,謙恭說:「太霄道尊執萬物生化,元氣演變,作元門教主順理成章。」
「你們三界一體的玉皇,是三界主宰,以三尊九和_圖_書宮神輔佐。但你無論如何也撈不到這個位置。在三界一體中,你不過是丹元宮之主。而在我們這邊,三尊之下以你最貴。你不是還要開闢神庭?未來我們再幫你一把,你就算開天庭,自己坐上九九至尊寶座,也無不可。」
「你們再想想,韋清琛那麼推崇四方教的祖師。若真是魔祖的話,魔祖又怎麼捨得殺人?」
在宇宙邊陲,一片黑霧被金光阻擋,不論黑霧如何攻擊,那金光都牢牢守護在邊界,將整個宇宙封閉,讓魔祖再也無法踏足這方宇宙。
嗯?這麼大方?
「未來天界開闢,我也不求你幫忙。只要你假借閉關名義躲上一年半載即可。」
道君真身在秘境中重演天地,喚醒冰霜神族,暗忖:「反正我真身不出面,頂多是一個化身被折騰。能緩和一下矛盾,等我地仙宏願完成後,再做計較吧!」
這待遇,哪怕姬飛晨從始至終沒有答應的想法,也不由震驚了。
玄冥道統一分為二,陰冥宗這邊傳承陰冥法理,接近元道肉身修鍊。而陽溟一系修鍊三光神水,更趨向于元神修行,以田子汾的清河洲代為傳承。
須知。三十六福地中,供玄門兩脈修行的,共有三元二十四洞天。其中上八洞已有定數,真正爭奪的僅有十六之數。而福地雖然多些,可排除神靈妖族等勢力后,玄門兩大仙脈也只有六十四數。從太霄宮璇璣山出來后,喬元一行人碰到的清靈仙道人士越來越多,而且都是太元道尊道統。在太元宮的幫襯下,從鍊氣士手中奪走一個個福地。
前段時間,自己讓魔祖扇了道尊一巴掌,讓道尊怒火宣洩在魔祖身上。如今道尊馬上便還回來,將自己和魔祖鬧翻,更讓自己在未來多了一個大敵。
「陰冥宗到底是玄冥一支。和四方教體系另有不同。至於元門——道尊嫡傳的名號還是歸你們吧。」
「不錯。」
雖然少了一個背黑鍋的人,但想到韋清琛這件事,姬飛晨心中也有一種快意。
東方啊。
從太霄宮到太元宮的這段路上,玄門清靈仙道一脈漸佔上風,七十二福地中,和-圖-書鍊氣士一脈佔據十八個,清靈仙道一脈佔據二十二個。
想到自己上古時遺留的古鼎被田子汾得到,姬飛晨也不得不感嘆天意莫測。不知不覺間,自己在清河洲便有一個便宜道統了。
太元道尊舉杯,姬飛晨馬上拿起酒樽響應。
轟——
姬飛晨稍後又說了幾句,便讓趙河和楊飛回去主持元門。反正有太霄道尊在,趙河繼承四方教道統是順理成章的事。
姬飛晨將酒樽放回去,沉聲道:「道尊這麼寬厚,想必所求甚大吧?」
「為什麼不是?你們回去蠻王殿後面的上古廢墟看看。雖然魔祖抹掉道尊在四方教的痕迹,可在上古宮殿的廢墟中,或多或少能看到一些和太霄宮同源的東西。」
道尊同樣用親自將姬飛晨折騰了一番。不過這次的棋子世界不再是雷霆世界,而是日月星辰凝聚的世界。
道尊拿出青銅酒樽,為二人斟滿:「至於未來的事,你我道路理念不同,要打要搶,未來繼續折騰。可大家都是長生不老的上仙,些許爭執總也到不了生死相搏的地步。這面上的和睦,總要維持著,不然平白讓人恥笑。」
天空憑空閃過驚雷,彷彿在警告道尊。但隨後紫色雷霆又被另一道銀色雷光抵消。
至於魔祖的報復——
「還有陽溟神宮,那也是我的道統。」頓了頓,姬飛晨告誡諸人:「你們要知道,所謂的道統門戶之見,在我輩上聖天人眼中皆是笑話。昔年太霄道尊無數次歷劫,仙魔妖鬼,哪一道沒有他的傳承?上古時代,我化身幽微子開陰冥道統。而在他方仙洲中,則是清源之名另傳一脈。」
太元道尊跟自己的關係和比太霄宮一脈差多了。不知道,這太元道尊又要怎麼折騰自己?
道尊:「如今教主是我,你未來憑藉內景福天道可以取而代之。這點,我也不反對。」
陰冥宗常年在西方諸洲布局,對東方諸洲的確了解不多。倒是元溪,他仔細一琢磨,恍然道:「那個清河聖人嗎?」
這是什麼?這意味著自己可以做仙道三道尊之下的第四把手。甚至可以開天庭,聚氣運,同樣有m.hetubook.com.com望證道玄聖,走上無上之路。
「本座雖然不滿你在上古時代的欺瞞。但也得你恩惠,清源部落作為清河洲的轉折點,順利跨入仙道大興的時代。這個人情,總要承的。」
「魔祖已經離開,魔道真正成為諸大勢力間的炮灰。而道兄執掌元門一脈,你出力不小。」
「行了,你我之間從上古延續的糾葛,便這麼了了。」
姬飛晨深恨魔祖暗害韋清琛,打算徹底抹去魔祖在這方宇宙的痕迹。而這一想法,也跟太霄道尊接收元門不謀而合。
「……」姬飛晨上下打量道尊,而道尊笑眯眯坐在那裡,毫不反感姬飛晨赤|裸裸的窺視。
不好意思,他還真捨得!
「道尊對我,竟然肯開出這麼大的代價?」姬飛晨很不理解:「既然你們能付出這種代價,去跟龍王大哥他們談,難道不是更好?」
姬飛晨能感知到,伴隨韋清琛的死亡,魔祖的意志也徹底從這方宇宙驅逐。兩位道尊親手清理人間,並且在天道中刻下天規玉律,確立魔祖的消亡,縱使有他的道統流傳在人間,他本人也不可以繼續出現在人間。
「對了,趙河。回頭你執掌元門教統時,可正大光明祭祀太霄道尊,尊奉三十三魔神。至於我們陰冥宗這邊,單獨提出來吧!」
玄冥秘境中,姬飛晨的道君真身幽幽望著天外。
「太霄道尊?」而跟太霄道尊糾纏的那一股紫色雷霆,彷彿是天地自身的力量?
「如果非要說利益。對方能給你的,本座也能給。一方宇宙中,駐世道尊最大。你根本不可能將本座扯下來,到最後,無非是一個普通玄聖。而本座可以承諾,三十六天開闢后,除卻三天聖境外,將第三十三天予你,尊你為『玉皇大天尊』,你看如何?」
喝了一杯賠罪酒後,又聽道尊開口:「說來,你我之間也不是沒有合作的餘地。」
元門當初以四方魔教、陰冥宗、天心魔宗以及血海七脈魔道門閥重立。天心魔宗那邊屬於太上傳人的法外別傳,陰冥宗另有傳承。再把血海一脈的魔門嫡系踢出去,剩下的元門教統,可不就是太霄道尊的四方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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