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京畿風雲
第六百三十章 天津防衛

聯軍攻陷天津城的時候是依靠了清軍內部叛軍陣前倒戈的優勢,以大量火炮轟擊天津外圍清軍的炮台和陣地,最後才將清軍擊潰。聯軍佔領這裏之後,除了對幾座外圍炮台進行了簡單的加固和修復之外,其餘防禦工事並沒有做太多的休整。
這也不怪薩頓將軍偷懶,兩千英軍要負責防衛天津城之外,還要負責維持天津城的治安以及大大小小的軍事補給瑣事,實在是抽不出人手來,而南洋苦力和當地徵集的民夫並不能有效的組織起來,用薩頓將軍的話來說,他能夠調動這些沒有精氣神的苦力們維持著通州方面的各種軍事補給已經是個奇迹了。城外運河旁的幾個清軍使用過的炮台還是薩頓將軍讓英軍士兵用皮鞭和其他刑罰驅趕著苦力們搶修出來的,否則派出去駐守的幾個印度兵團連隊就只能駐紮在一片瓦礫當中。
薩頓將軍聽完彙報,知道這是大家慣用的借口,並沒有深究,反而前往印度軍營探望那位英勇受傷的倒霉鬼。印度大起義被鎮壓下去之後,英軍開始重視對印度官兵的待遇問題,雖然還是和英軍士兵有所區別,但至少在軍官慰問這一表面功夫上,他們得到了足夠的重視。
離開天津兩公里之後,施密特少尉一行人來到了天津東面的一處村莊,施密特少尉不知道這裏什麼地方,但天色已經黑了,他們決定吃一點乾糧再走。
同時,天津城內沒有留下任何一支聯軍炮兵部隊,薩頓將軍只得到了一百多門清軍留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來的老舊火炮。對於這些火炮,薩頓將軍並不抱太大的希望,接收火炮之後,薩頓將軍組織了幾次演習,試射這些清軍火炮,結果發現它們的精準度很差,發射葯存在嚴重缺陷,導致不能打多遠。隨後英軍改用自己軍隊里的發射葯配比方量,結果試射幾炮后,五門火炮中有三門出現炸膛或炮身龜裂的現象。最後,就連膽子最大的旁遮普團印度兵都拒絕使用這種清軍火炮。薩頓將軍無奈之下,只得命令將一百多門火炮還是布置在幾座炮台和天津城的城牆上,但士兵們可以不使用它們,看起來它們更像是起到威嚇作用的裝飾品。
在這座村外不遠處,有一座茅草蓋頂的漂亮中式亭子,施密特和他的四名士兵在亭子里吃了點乾糧,遠處幾名清國農夫匆匆的跑回家,村莊里雞飛狗跳了一陣,沒人敢出來張望。施密特沒空理會這些,他只想儘快吃完後繼續上路。
薩頓將軍搖搖頭說道:「我們在十幾天的時間內對天津周圍上百個村莊和市鎮進行過偵查,並沒有發現什麼,你可以回去告訴格蘭特將軍,我們能夠等到米啟爾少將的援軍,之後加固了防禦工事,我們就更不怕太平軍了。我不相信就今天晚上的時間,太平軍還會奔襲我們天津這裏,倒是還在大沽口優哉游哉的海軍要當心來自海上的突襲,雖然太平軍的艦隊很弱小,但他們還是有一些具有戰鬥力的艦艇的和圖書。」
這天下午,前往南面雙塘村偵查的英軍小隊回來了,他們帶回來豐富的戰利品,帶隊的旁遮普印度軍官聲稱他們打死了五個清國軍隊的探子,並沒有發現清軍或者其他軍隊的影子。因為一名印度士兵在抓捕行動中受到當地居民的攻擊,出於懲罰,這名印度軍官下令對整個村子進行了細緻的搜查,並收繳了一些財物作為賠償費用。
忽然間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施密特少尉身邊一名士兵的腦袋開了花,鮮血和腦漿濺了施密特少尉一頭一臉,施密特少尉還在呆愣著的時候,又有一名士兵被擊中,其餘兩人和施密特馬上趴在了地上。隨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幾把明晃晃的刺刀出現在施密特少尉的面前……
英軍薩頓將軍率領兩千余名英軍守衛著天津城,其中包括英軍巴福斯兵團第1營、威爾特郡團第2營、東薩里兵團第1營以及印度兵組成的第15旁遮普兵團。
施密特少尉一口喝完咖啡,起身敬了個軍禮后說道:「將軍,我同意您的看法,所以我還要前往塘沽向拿皮耳將軍傳達命令,最後將消息傳達給海軍去。」說完施密特少尉帶著幾名隨從急匆匆的離開了天津城。
薩頓將軍得到消息后,並沒有太過重視,格蘭特也沒有特意叮囑甚至是直接下達軍事命令,當時的情況聯軍都在認為太平軍不會冒險開戰,開戰的主動權在聯軍手中,因此薩頓將軍僅僅只是增派了小隊的偵查部隊,在天津周圍進行偵查。
施密https://m•hetubook.com.com特少尉和四名騎兵都是騎馬趕到天津的,過了天津運河之後,他們沒有乘船前往,因為天就快黑了,晚間聯軍在運河上的船隻很少出動,而相比船隻,在近距離上施密特少尉還是覺得選取騎馬的方式能更快達到大沽口。
薩頓將軍讓侍從給施密特少尉端上一杯熱咖啡后說道:「這個完全沒問題,只是我這裏需要人手加固防禦工事,雖然太平軍不大可能對天津展開什麼有成效的攻勢,但我們還是需要進行準備。」
手下點然了亭子內火塘里的餘燼,起了一堆篝火,照亮了四周的一切,施密特少尉看著篝火開始有些想家了,他特別想念遠在萬里之外的妻子,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去。
薩頓將軍情緒稍微平復后,施密特少尉提醒道:「將軍,根據格蘭特將軍的命令,最遲明天中午,米啟爾和柯利諾將軍率領的軍隊就會回到天津,請您準備好接應。」
薩頓將軍有些尷尬的打斷這名士兵的話,安慰幾句后,這名士兵表示受傷完全值得,他們幾名士兵在這戶居民家中搶得幾件工藝品(幾隻漂亮的瓷器茶杯)和幾枚很重的銀錠(那戶居民將它們藏在水缸里,但還是被發現了),因為受傷這名士兵分得了最大的一份。
施密特少尉說道:「米啟爾少將會隨軍帶回來一千名南洋苦力,將軍您可以考慮徵集當地的居民幹活。格蘭特將軍更加在意的是,這段時間天津周圍有沒有發現太平軍活動的跡象?」
隨著太平軍hetubook.com•com派出代表在通州進行麻痹性談判以來,天津英軍的偵查行動更加註重搶劫的收穫量而不在於提前發現敵人。法軍隨軍牧師,新教朱雅神甫怒斥英軍的這種行為,是在拿整個聯軍的補給線開玩笑,同時他指責英軍印度兵在偵察行動中造成了大量清國普通民眾的傷亡,這是強盜和殺人犯的行為!可神甫的指責並沒有讓倔強的薩頓將軍得到清醒的認識,薩頓將軍認為這是法國佬一慣的指責方式,他們只是通過軍醫、神甫甚至隨軍記者的指責和抱怨來表達他們對法軍配給不足的不滿而已。
最後薩頓將軍在軍營外對那名印度軍官進行了一頓說教,讓他管好士兵的嘴巴,但後來看在印度軍官送來的幾份精美禮物份上,薩頓將軍還是褒獎了幾句,並答應為那名印度士兵申請一枚低級勳章。
天津英軍的偵察隊任務對於天津城內的英軍士兵來說是個美差,他們可以暫時離開天津這個人口眾多而且髒亂差的清國城市,又可以到鄉下領略美好的中國鄉村風光,順帶還可以有豐富的搶劫活動開展。因此,英軍的偵察隊行動得到了廣大官兵們的響應,被派到偵察隊的士兵們歡天喜地,留守的士兵則失望以及。偵察行動持續一個星期之後,面對幾個營軍官的抱怨,薩頓將軍不得不將偵察隊行動改為輪換制,以保證每支連隊都能得到外出偵查放風的機會。
在軍營里,薩頓將軍見到了這個印度士兵,他那厚厚的藍色裹布頭已經拿掉,額頭上一大片烏青,腫塊很大。和-圖-書薩頓將軍簡單的安慰了幾句,詢問受傷經過,那名士兵興奮的說道:「我第一個衝進那間清國人的屋子,門後面有個很重的門栓,重重的砸在了我的頭上……」
雖然天津城的防禦並不盡如人意,但薩頓將軍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在他前面有通州的聯軍主力,在他身後的塘沽地區有拿皮耳少將率領的英軍和法軍部隊兩千餘人,就算清軍派部隊偷襲天津城,薩頓將軍也覺得自己能依託天津城的幾座炮台和城牆支持到援軍前來解救。或許根本不需要援軍解救,薩頓將軍甚至相信他手下的英軍小夥子們能夠在野戰中擊潰裝備和戰鬥力低下的清軍。當然,薩頓將軍的一切假想敵都是清軍,而沒有考慮過太平軍。
看完格蘭特將軍的親筆書信之後,薩頓將軍的臉色也變綠了,他煩躁不安的咆哮了一通,咒罵那些卑鄙無恥的太平天國軍人,聲稱他們不是信仰上帝的子民,而是魔鬼撒旦在人間的小丑,他們幾乎可以和出賣耶穌的猶大相提並論云云。
可就在十多天前,通州方面傳來消息,太平軍的一個軍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現在京城外圍,通州聯軍統帥部給薩頓將軍進行了軍情通報,格蘭特將軍只是在軍情通報的末尾簡單的交代了幾句,提醒薩頓將軍加強天津城的防守,因為天津的位置很重要,她是整個通州聯軍後勤物資的轉運站。
回到自己在布政使衙門的辦公室后,薩頓將軍見到了從通州趕來送信的施密特少尉。從少尉鐵青的臉上,薩頓將軍察覺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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