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后兩人去吃肯德基的全家桶。用方拓的話說，在雪山上啃壓縮餅乾時就是會想念這些不健康的垃圾食品。總在野外奔波的夏小橘表示贊同。
「不是說，有普通青年，文藝青年，和夏小橘么？」（*查了一下，三種青年的說法其實出現在2011年，故事的時間線在2010，但我想到了，覺得好玩，就放上來了。）
「大不了撿錢包的變成票販子嘍。」方拓不以為然，「雖然用了我的生日，但不用我拿著呀。」他刷了兩張當日的電影票，把卡扔到夏小橘手中的水杯里，「給你保管了。反正這個月我也不在。」
方拓斜眼瞥她，「你偷看。」
「還有，北馬之前，至少得拉練一次三十公里以上的長距離啊。一起跑唄。」
夏小橘心中一樂，卻依舊一臉嫌棄，「我那麼多卡，還得記著它放在哪兒了。你給保管費嗎？」
兩個人買了情侶套餐，一大桶爆米花，加兩瓶可樂，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候場。
那是她在高原的佛寺中求得的簽語呢。夏小橘揚了揚下巴，「不告訴你！」
方拓張大了嘴，露出一個誇張的驚訝表情，「你要讀博士？真的？」
方拓笑她，「這又和誰學的？這麼文藝。黃駿介紹的那位文藝青年嗎？」
「你才上躥下跳的！」夏小橘反駁，「到了岩壁上和猴子似的。」
「你也就是對著我吧，這麼邋遢。要是當著人家的面，你可注意點形象！」他拿起一張餐巾紙，拍在她嘴角，「啃了一嘴的渣子。」
夏小橘斜乜過去，翻了個白眼。
方拓問：「你在職碩士讀得如何了？能按期m.hetubook.com.com畢業嗎？」
「那倒是……」夏小橘點頭，「自己跑三十也夠無聊的。」
方拓啃著雞塊，一手的油，搖了搖頭，「但我覺得，佳敏不會很想去。有段時間我覺得她好像有心事，雖然還是每天笑呵呵的，但是偶爾會發獃。」
「新疆有的是好吃的，說吧，你想吃啥？」
夏小橘認同，「嗯，也可以投簡歷給我們所或者附近的研究機構啊，也有不少招行政助理的。」
她不禁伸手接過，杯后露出方拓的一張笑臉，他說：「這種幼稚的東西，適合你，拿著吧。」
方拓樂了，「你還學會拽英文了。是最近和你那位朋友，對，美國回來的梁老師，在一起太久了？」
「都沒和我們說，但是我也猜到了。」方拓評論道，「她來北京認識的朋友里，你和莫大的關係是最遠的。所以問了你，沒問我們。」
「梁老師說的，是自由自願的選擇，但她去銀行，完全是為了莫大啊。她真喜歡嗎？」
方拓笑，塞過一隻雞翅，「你可真是，三句話不離吃。」
方拓過幾日要帶領一支隊伍去新疆攀登慕士塔格峰，臨出發前叫嚷著有將近一個月要遠離文明社會，拉上夏小橘一同去看電影。二人來到影院，正好看到服務台有辦理會員儲值卡贈送《玩具總動員》馬克杯的活動，方拓立時決定要辦一張，說平時看電影也能打折。
夏小橘躊躇滿志，「你登山去，沒法練習吧？等我和梁老師還有莫大取取經，認真跑一個月。看下次三十公里，誰把誰拉劈哦！」
「那就是了，你說呢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拓反問。
方拓打量她，「你有兩個選擇，第一，鑽到我登山包里去；第二，升堆篝火，把自己涮吧涮吧洗乾淨了。」
「那你還一天到晚出來玩。」
「為情所困還有男女區別嗎？」方拓笑，「我這位師兄，一向很受歡迎，但是緋聞真不多。我聽說過以前有不止一個師姐很喜歡他，條件都不錯，但他從來沒什麼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花邊新聞。」
「前兩天梁老師和我說的啦。」夏小橘笑。
「再說，你本來就是第三類人啊。」方拓笑嘻嘻看她，賣了個關子。
「那還不是因為總和你混……」夏小橘也拍了拍他肩膀，拉長聲音，「近、朱、者、赤啊！」重音落在了那個「朱」字上。
「我師父？哈，那個小氣鬼。」方拓回憶，「我想起來了，剛認識的時候我要是和莫莫姐稍微親密一些，比如讓她幫我壓腿什麼的，師傅就把我揪到一邊，恨不得廢我武功。」
夏小橘略一尋思，明白他意有所指，「也對，她很喜歡莫大，想要去了解他的世界，哪怕走近一點都好，其實也是一種自由、自願的選擇。不過你之前不是說過，她以前在小學當老師，很喜歡自己的工作嗎？」
方拓笑，拍拍她的肩膀，「傻樣，我就喜歡你這種小孩子一樣的鬥志。」
「我是想象不出來，你這個個性做博士的樣子，上躥下跳的。」
方拓佯作不解，「真的喜歡……你說銀行，還是莫大？」
夏小橘心有戚戚，「唉，女生啊，一旦為情所困，就洒脫不起來了。希望莫大不要辜負她。」和*圖*書
方拓皺眉，「那我回來不幾天，你就出發了。你是故意的吧？等你回來，我又該去四川了。」
「嘁。」夏小橘嗤之以鼻，「你才幼稚，留那麼簡單的密碼。」
方拓問：「具體什麼時候？」
「你可別說什麼讀了博士變第三類人哈！」夏小橘指著他的鼻子，「梁老師說了，這是赤|裸裸的性別歧視。」
「是啊，我其實也有點擔心，她在北京不適應。」方拓難得認真，正色道，「我們總去的一個岩場就在她們村子附近，佳敏一家人都很熱心善良。她在那邊也是個閑不住的姑娘，對學生也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和鼓勵，同學、家長、同鄉，還有附近的岩友，都很喜歡她。雖然大家都說，北京發展機會多，各種資源更好，不過她畢竟要從頭做起。」
「八月末九月初吧。」
兩人互相揶揄著入了場，直到電影開演才安靜下來。
夏小橘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太明顯了吧，你生日嘛……我看了兩位數就猜到了。和錢包身份證一起丟了呢？」
「誰說自己出發之前要享受一下文明社會啊。我就是可憐可憐你，要不然我就寫論文去了。」夏小橘指指他懷中的爆米花，「無論我來不來，你都會買大桶的，因為這個包裝是《冰河世紀》裏面的橡果，還附贈兩瓶可樂。但你一個人拿這麼多又會很奇怪，所以叫上我來充數。」
「他們兩個蠻好呢，雖然歷經波折，但必將和美喜樂。」夏小橘慨嘆。
「鞭策自己多學學，也算是個英語證明吧，有些國家資助的交換項目也需要。」
「懶得拈吧。不知道莫大是不是太忙了，工和*圖*書作緊張不說，跑步的事兒也研究那麼透徹，能用在感情上的心思就比較少了吧。」夏小橘評論道，「就看佳敏的期望值是什麼了。雖然我們一起出去的次數不多，但你看莫大對佳敏，相比少爺對莫莫，簡直是天壤之別。」
「為啥？你要出國？」
「才不指望你呢。」夏小橘撇了撇嘴，「下個月我就去壩上草原了，自己去吃！」
方拓鼓掌，「夏老師，人生導師啊。」
方拓不禁笑起來，「你還學會諷刺我了？有進步啊！」
方拓鬆了一口氣，「我以為你要出國讀博士呢。」
她想起在戶外俱樂部幫忙的張佳敏，問道：「這個項目就要結束了，之後佳敏呢，還會留在俱樂部幫忙么？」
「你是我肚裏的蛔蟲吧！」方拓笑，「可不，自己抱著這麼多，像失戀似的。」
夏小橘晃了晃肩，嫌棄地把他的手撣掉，「說我？也不看看自己幾歲。」
「什麼蟲，不要用那麼disgusting的比喻好不好！」
「烤全羊。」
「總聽你提起她，偶像呢。」
「你說呢？明知故問！」
「能比賽吃瓜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方拓痛心疾首，「今年還沒有一、決、雌、雄！」
「話說回來，」夏小橘咬了一口，繼續說道，「我多少有些擔心佳敏。」
「那是，今年他們學校要是再評最受歡迎教師，我覺得梁老師有戲，還請學生吃鳳梨酥呢，那個牌子真不錯。」
「嗯？」
「其實還有其他機會啊，我認識不少戶外用品店、俱樂部、代理商什麼的，之前佳敏也和一些人打過交道，大家都覺得這個姑娘細心認真，性格也好，有工作機https://m.hetubook.com.com會都會關照的。」
「博士，再說吧。不過我要是留在研究所，早晚還是讀了比較好。」
「能啊。已經拖后一期了，再拖就沒機會了。」
「我有點想考個託福。」夏小橘答道。
夏小橘失笑，「這需要決么？」
夏小橘在一旁看著影院的宣傳圖冊，正要揶揄一下方拓的幼稚，只見他拿著水杯，模仿巴斯光年的語氣，拉長聲音，粗聲粗氣說了一句片中的經典台詞：「To infinity，and beyond!（飛向宇宙，浩瀚無垠）」手中的水杯還像飛船一樣畫了幾個圈，停在夏小橘面前。
「我是沒問題，我跑過全程。」方拓揶揄道，「我是怕你堅持不下來，帶帶你。」
「我看了一下職位描述，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做什麼，但是我覺得應該是每個單位都會有的那種，比較綜合的事務處理，不一定需要什麼專業技能。就像我們所里，也不用招個學生態的來做行政。我想，佳敏還是想去和莫大背景相近的地方吧。」夏小橘說道，「我對金融界不了解，不過我和佳敏說，這樣的商業銀行，和莫大他們的工作內容應該還是有區別的。她說沒關係，一步一步來，一點點學習。她蠻有決心的樣子，我就說『如果是你自己想達成的目標，是你自由、自願的選擇，就去努力爭取吧』。」
夏小橘點頭，「我也覺得，她還是更想去和莫大相近的行業，前兩天她還發了一個招聘網頁問我，知不知道銀行的行政助理是做什麼的，需不需要專業知識。」
「我是去工作，你才是故意的吧！」夏小橘嗔道，「再說了，為什麼要一起都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