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旬
第二十章 婆媳關係(2)

國歡咧了咧嘴,沒吱聲,只是回過頭來,對著額涅又要磕頭。
「二爺早起親自去老宅接的兩位大福晉。」
直到新宅子布置妥帖,噶祿代也沒跟國歡說上一句話,母子倆跟賭氣似的杠上了。噶祿代原就不同意國歡娶阿木沙禮,若不是國歡要死要活的擺出非卿不娶的架勢,加上杜度也從中勸和,她哪裡會應下這門親事?至於後來,阿木沙禮的名聲壞了,褚英因此受累被圈禁,噶祿代看這個未過門的二兒媳是千萬個不順眼,正想著等人進門后要如何尋機搓揉調|教,沒曾想這個白眼狼的老二居然分戶出去了,甚至為了能夠分戶出門,表示正白旗的牛錄他一分不要,僅拿了杜度硬塞的四千兩的銀子和幾處田莊就這麼乾脆利落的走了。
阿木沙禮由門瑩扶著出現明間正廳時,噶祿代原本談笑風生的笑容倏地不見了,一雙眼甩刀子似的戳在阿木沙禮身上,見她那弱不m.hetubook.com.com禁風的樣子,心裏愈發生了幾分不喜。
阿木沙禮自幼來往出入褚英家中,對噶祿代的性子倒是知道一二,只這個哈宜呼,平時僅見過一二面,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通過自己的額涅和噶祿代的抱怨,聽聞過幾分她的事迹。原以為是個彪悍潑辣的,沒想到竟是這般能言善道、八面玲瓏的人物。
哈宜呼笑得合不攏嘴,接過茶盞道:「乖孩子,真是個可人疼的,你便是叫我一聲額莫克也不打緊。旁的不說,我即便不是你的親婆母,也是你的親舅母。」她作勢端了茶盞沾了沾唇,放下茶盞時,伸手將阿木沙禮扶了起來,「好孩子,快起來,地上涼,小心凍著。」想了想,看了一眼站在噶祿代跟前的國歡的臉色,便又從手腕上捋下一隻銀絲手鐲來,不等阿木沙禮拒絕,硬是套進她的手腕里,「等歸寧后,空閑下來便來家玩hetubook.com.com。我聽說你以前在司文翰跟著達海巴克什學識字,學問是頂頂的好,你這個弟弟……」伸手指了指尼堪,「還沒啟蒙,最是貪玩的,你若能替我管上一管,我必得重重謝你。」
國歡娶親,噶祿代硬賭氣不肯幫手,原指望兒子過來求一求,說句軟話,沒想到國歡自個兒將人手布置下去,正常婚禮搞得賓主皆歡,熱鬧非常,都說赫圖阿拉城捨得這般灑銀子娶媳婦的,他們家算是頭一份,抵得上普通人家娶三個兒媳了。
哈宜呼道:「不吃完飯再回去么?」
「為什麼?」尼堪好奇地仰頭質問。
哈宜呼笑嘻嘻地上了馬車,噶祿代一看這架勢不對,國歡是她肚子里爬出來的,沒道理他娶媳婦由著哈宜呼去喝這杯婆母茶,當下也不等國歡來催,自己氣哼哼地開了房門,一併上了馬車。
尼堪揉著額頭嘟噥:「我還小呢,二哥哥說我還不能娶媳婦,娶媳和*圖*書婦的是二哥哥,要變白眼狼的也是二哥哥,你打我作甚?」
尼堪一臉好奇地繞著阿木沙禮轉圈兒,裝出一副大人樣的,雙手負在背後,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這個嫂嫂比大嫂長得好看。」
噶祿代氣得仰倒,氣急敗壞地搶過阿木沙禮手裡的茶盞,仰頭喝盡,啪的丟在炕桌上,起身:「走了,我回去了。」
阿木沙禮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依然肅著一張臉,規規矩矩地站起,重新取了一盞茶,走到哈宜呼跟前,跪下,舉茶盞:「請大福晉茶。」
那頭噶祿代狠狠地瞪著國歡,看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居然還掛著明顯的一道划痕,一看就是被指甲之類的器物給撓出來的。偏他這會兒不以為忤,居然還衝著阿木沙禮笑開了花兒。噶祿代既心疼兒子,又怒其不爭,一時氣急,便伸手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哈宜呼旁觀噶祿代吃癟,國歡為了阿木沙禮居然陪著一起跪和圖書下,求噶祿代接茶。她頓時心情大好,忍不住摟住尼堪,在他小臉上親了兩口:「好兒子!額涅以後可就指望你了,你可不能傷額涅的心。」
又見一旁的國歡,自自家媳婦出現,便急忙跑過去,那小心翼翼的架勢,真真看得人眼熱。哈宜呼抿唇偷笑,眼睛瞥向噶祿代,果然發現她怒氣升騰,幾乎都快坐不住了。
小孩子眼睛清澈,說話也實在。哈宜呼細細一看,果然發現阿木沙禮雖然過於瘦小嬌弱,但那張巴掌臉,明眸皓齒,臉色雖差了點,五官確實生得不差,比寧古希長得更可親些。寧古希的那雙眼太過霸氣凌厲,她雖是長輩,卻經常觸到那雙眼便心生怵意,遠不如眼前這個阿木沙禮觀之可憐可愛。
哈宜呼摟住尼堪,看著阿木沙禮跪在墊子上給噶祿代敬茶,而噶祿代故意拖延時間不接,她忍不住在小兒子耳邊輕聲叮嚀:「臭小子,你將來長大可不能學你二哥哥。」
和*圖*書是哈宜呼笑了起來:「好俊的新娘子。」
國歡在年後執意要求分家,又以迅雷之勢在城內新置一間宅院,離老宅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噶祿代極力阻止,正月里在家哭鬧,結果無效,又見大兒子居然沒反對,便又將杜度罵了整整一個月,連帶大兒媳寧古希也一併不討好。
「吃什麼吃!」噶祿代不想讓哈宜呼看笑話,但這會兒顯然已經被她看夠了,不由甩臉色道,「氣都氣飽了!」
哈宜呼伸指在他額頭彈了一下:「有了媳婦忘了額涅,可不就變成白眼狼了?」
噶祿代面上不說,背地裡自然是氣得心口疼。一晚上沒睡著,心裏想著今天死活也不能去新房受阿木沙禮那杯茶,給那女人這份臉面。沒曾想,一大早國歡就駕著馬車親自來請,她不搭理,國歡也不生氣,只是又去隔壁請了哈宜呼。
阿木沙禮此刻的心思早已沒在進餐上,草草吃了兩口糕點,只覺得味同嚼蠟,問道:「二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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