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麗卻望向旁邊的女生。
馮曉冉打攪：「什麼？」
湯麗慚愧地低下頭。
再醒過來，似乎只過了幾分鐘，因為那個漂亮的女鬼正坐在自己身邊。
靈素急忙克制住，說：「我只是覺得，尋短見的人太傻了。」
這件事過去半個多月後，就傳出三教鬧鬼的事。說是路過的人總看到那窗戶里掛著一個人，又有上深夜自習的學生說十二點後走道里有輕輕腳步聲。甚至還有學生在樓里迷路，轉了大半個小時，才找到出路。
靈素笑了，她臉色蒼白，這麼一笑，脆弱得十分讓人疼惜。
「死菠菜，我早跟你說了，不能用手電筒，不能用手電筒！你聽不懂中文啊？」
從母親口中，隱約知道沈家在行內是還是頗有口碑的。母親提到先祖們，總脫不去那份高傲，就想落魄貴族回想昔日的繁華。
靈素置若罔聞，道：「四十分鐘，你把這張卷子做了。」
白崇光有些不自在，「同我說這些做什麼？你如今這樣，我也有責任。」
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何處不可為家。
那個叫菠菜胖乎乎的男生一臉小媳婦樣，「當家的，這裏這麼黑，不用手電筒我們什麼都看不到啊！」
大家紛紛轉過頭來，「靈素，笑什麼？」
同學大悟。
同學好奇：「你整天若有所思，到底在看著什麼？」
「我？我這麼大一個人了，不會為這種事吃藥上弔。」白崇光笑了笑，「其實說真的，我並不是為了白家的家業，而是不忍心看到我大哥和琳琅的一份苦心付諸流水。其實琳琅當初大可不必。我自由散漫，終是沒有坤元那麼適合擔負起白家。」
靈素說：「如今交通那麼發達，天涯咫尺，將來見面的機會也多。我活這麼多年，要算朋友，其實也就你一個。這麼艱難的時刻，都是你陪著我走過來的。你這份情意，我怎麼會忘呢？」
說話間又有一道白光閃爍了一下。
湯麗啜泣起來。
許明正就在她身邊，雖不能明白她心裏所想，也不好打攪，便陪著她站著。
三教是棟五十年代建造的四層磚房，鋪著木地板，環境偏僻，四周植被茂密，冬暖夏涼，她平日里很喜歡去那裡上自習。
那個自殺的女學生，其實就弔死在426隔壁的掃帚間里。那間小屋子有個窗戶對著路，經過的人抬頭看到，驚呼鬧鬼。保安上去一看，那女孩子已經氣絕多時。
許明正支支吾吾。
靈凈火化那日，本是晴朗天氣，中途突降一場暴雨。待到靈素安置好骨灰，從靈堂里出來，雨正將停未停，天邊掛著半道彩虹，懸在座座摩天大樓之上。
馮曉冉不罷休，「你是我們學校的？你叫什麼名字？」
許明正唉聲嘆氣。
白崇光。她沒想到最後扶住她的是白崇光。
湯麗聞言，給那個女生鞠了一個躬。
白崇光氣道：「去找www.hetubook.com.com
他做什麼？你最該做的就是下半輩子都不要再見那兩個人。」
「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許多我們不了解的力量。」
女生淡淡一笑，手指在空氣中畫了一個符，一隻淡黃光芒的小紙鶴撲著翅膀，飛出教室。
女生無奈：「馮同學，午時已過，今日是七月半，鬼門大開之。這裏地陰，你八字又較輕，呆久了對你身體不好。你快回去吧。」
靈素實在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室友李露描述得可是繪聲繪色，彷彿親眼所見。
其實也不是沒有熟人來找她。也不知道是怎麼找過來的，在校園裡叫住她，畢恭畢敬，遞上鼓鼓的信封。
卻見蔡小波慘白著臉倒在地上，早已經昏了過去。
「我已經沒了她蹤影，大概是投胎去了吧。你也要想開一點。」
馮曉冉捂著耳朵趴在地上，魂魄已經嚇得出殼了七成，只覺得這風力大地幾乎把人從地上吹起來，要卷到天空中一般。
也好什麼？馮曉冉還沒來得及問，就見對方指間發光，在她眉間一點。一股清涼湧進大腦。
幾分鐘過去，一切正常，並沒有白光再閃過。兩個人互看了一眼，繼續往下巡邏。
馮曉冉晃了晃腦袋，丟下蔡小波，鼓足勇氣往樓上走。
夠了。
女孩子撅起嘴巴：「幹嗎那麼認真。我媽說了，到時候交錢讓我上高中。」
沒想隨著她高八度的叫喊，風卻慢慢停了下來。雖然還很陰冷，可是已不再有什麼東西粘在身上的感覺。
靈素這才仔細看了看。他這半個月來，也憔悴不少，又為她操勞了一整天，下巴上一片青色。
「哦，」女生想了想，「也好。」
這年頭，家教就是變相的書童。
馮曉冉詫異地四下張望，什麼都沒有啊。
她急忙意示菠菜安靜。
後來就沒人來了。想必是圈內人知道她閉關。
下晚自習的鈴聲已經打過很久了，與宿舍區隔著一片操場的教學區寂靜無聲。慘白的路燈下有零星蟲蛾不知疲倦地飛撲著。
馮曉冉怒其不爭：「雖然同你不是很熟，但是認識已有好多年。生命怎麼能兒戲？」
她閉著眼，在心裏想，靈凈走了，自己現在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又想，她病了那麼久，這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靈凈這純潔美好的孩子，本就不該在這醬缸一般的塵世里受累。
靈素看她：「你父母的錢能供你揮霍一輩子？」
四樓一片狼籍，慘淡的月光穿過被風吹開的門照射進來。走廊盡頭一片昏暗，隱約可見人影卓卓。
怎麼不知道？最最清楚不過。
馮曉冉笑，瞅著菠菜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表情說：「你放心，她要殺你，我就動用我的通靈大法，跟她溝通，說你是GAY。」
靈素又轉過身去望著天際的彩虹。
那小丫頭的口氣還頗大：「沈和*圖*書老師，你該把頭髮燙一燙，再換件顏色鮮艷一點的衣服。」
樓下鬧開了鍋。
馮曉冉拽緊了手裡的電筒，哆嗦著照過去。
女生低聲說：「做好心理準備。」
靈素想了想說：「我在構思一篇小說。」
咯吱聲中，少女的身子在半空輕輕搖晃。
女鬼不投胎，自然是在找負心漢。
馮曉冉哆嗦著轉過身去：「菠……菠……蔡小波，餓……餓剛才是開玩笑的。你怎麼會是……」
女生轉身就走。
「心結還需從心解，不急這一時的。我關心的是，琳琅現在怎麼樣了？」
他小心翼翼地握著她冰涼柔軟的手，十分的不舍，又是懷念前陣子那個明朗快樂的沈靈素，又是欣慰她恢復正常，就是肯忘掉傷痛，重新來過。
地動山搖之中，又感覺到風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透身而過，粘膩陰冷，讓人通體生寒，幾欲嘔吐。
有人說過，這世上有許多東西，即使你爭取也得不到，而有一樣東西，你不爭取他也自己會來，那就是死亡。
女生實在沒辦法，說：「我姓沈，沈靈素。」
「湯麗……」
她有點疲憊，因為前一夜睡得不塌實。空間里的靈力波動，她都有感覺，昨天半夜突然驚醒時，就知道附近發生了不幸。
沈家是從什麼時候成為人間的獨行者的？這始終是困擾靈素的謎。
白崇光一愣，轉瞬明白過來。靈素現已恢復了。
人在世，總想找一份歸屬感。
三教也同其他教學樓一樣，在午夜的黑暗裡沉睡著。
忽然感覺有人輕柔地為她把眼淚拭了去。靈素一個激靈，睜開眼。白崇光的臉同她的不過距離三厘米。
湯麗神色凄涼。
女孩子幾分得意：「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怎麼可能會鬧鬼，不是自殺就是他殺。」
馮曉冉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冷汗濕透。
菠菜兩眼一瞪，深吸一口氣。猛然一陣狂風刮來，一下就將兩人掀倒在地。一時間窗戶玻璃破碎聲，桌椅倒地之聲，四處響起。狂風似在走廊里迴旋，聲音彷彿鬼哭狼嚎，尖銳刺耳。
沉默片刻，靈素說：「你該動身了吧？九點的飛機。」
靈素比以往多了一些幽默感。
馮曉冉有點不甘心：「我……前陣子被弔死的女生是我老鄉……」
女生望了望天色，「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而三教也的確算是個鬼屋。那裡地脈極陰，教舍改造的時候又把死門給改歪了，弄得一些被吸引過去的鬼魂老半天摸不著出路，像進了迷宮一樣。靈素去那上自習，有時順帶著也做點善事，好心指導鬼魂出去。
馮曉冉聽她滿口專業語言，更是手舞足蹈：「同學，大師，認識一下嘛！」
「你還肯叫我一聲白大哥，我已經很感動了。」
好在不久就放假了，流言隨著離校的學生而消失。
「你同白坤元這個結，和_圖_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開了。」
越傳越玄。
菠菜很委屈：「都說了是女鬼了，萬一仇恨天下男人，一見到就殺之以快，怎麼辦？」
靈素醒來時，晚霞正滿天。
「我當然喜歡你。」靈素笑，「雖是以我自己的方式，但喜歡你的心情是不假的。明正，這不夠嗎？」
靈素感激，「白大哥，謝謝你。」
保安甲揉了揉眼睛，「三教里好像有人啊？」
這個女子清姿怡華，瑤林瓊樹一般的人物，是他永遠可望不可及的。
靈素頭幾次耐心婉拒，到了後來，只推脫說找錯人了。
菠菜聲音打抖：「當家的，它是不是發覺我們了？」
靈素輕嘆一口氣：「謝謝你。」
女生不答，只說：「你這下滿意了，可以回去了吧？」
馮曉冉略微放心，不再害怕，說：「湯麗，你說，是誰乾的，我一定為你報仇。」
「如果沒有你在，我也就見不到妹妹最後一面。這恩我一輩子都會記著。」
女鬼忽然轉過了身來，一雙流光瀲灧的眸子，嫵媚一笑。
可是始終不願意重拾舊活。有心結了。
「怎麼會？這都是我年少無知，識人不清。」特別是童佩華，可真是高人不露，出手致命。
白崇光板著臉，半晌，才說：「你真是一個傻姑娘。」
靈素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已經大呼小叫地衝下樓去。
馮曉冉一個寒戰，原來是菠菜冰涼汗濕的手抓住了她的。
「你知道知道那個女生是自殺。」
靈素翻了一個白眼。
馮曉冉問：「你也是來探險的？」
教室里空蕩蕩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學校風風火火地傳起了鬼故事。
可是，連她也走了啊……
美女。馮曉冉心想。手上一抖，手電筒掉在地上。黑暗中，那女鬼雙眼居然還帶著光，陰氣森森撲面而來。
上面是四樓，上次鬧人命的地方。那聲輕微的腳步聲慢慢從西側響到東側，又緩緩踱了回來，正正停在了馮曉冉他們頭上方。
靈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正，別這樣。出國深造是好事。」
良久，靈素轉過身來，對他說：「你也要走了吧？」
馮曉冉忍受不了，放聲尖叫起來。
紛紛擾擾一場戲，唱到最後才知是丑角，嬉笑怒罵，不過爾爾。
馮曉冉反射性地要再叫，那個女鬼不耐煩地阻止了她：「同學，我就長得那麼像鬼嗎？」
馮曉冉僵硬的脖子一格一格地抬起來。
靈素很愛這種祥和寂寞，她像是回到了遇到白家人之前的那段時光。
湯麗沖馮曉冉點了點頭，追隨著紙鶴而去。
「可是四樓只有426啊！」
馮曉冉嘆息：「白髮人送黑髮人，父母生你養你這麼多年，夏解暑、冬添衣，你把脖子往繩子里一伸，就回報了他們？」
所有的悲傷似乎都被隔絕在了校園的圍牆外面。
「你別再為我們擔心了，靈素。白坤元
和*圖*書這人，不是好對象，他非常不適合你。你該有更好的歸宿的。」
「那你呢？」
她沒看錯，一隻閃爍著柔和的淡黃光芒的小紙鶴在旁邊飛舞著，如夢似幻。紙鶴拍著翅膀，上下竄了竄，然後整個散做一團光球，漸漸消逝在空氣里。
靈素感受得到他的心情，也緊緊握了握他的手說：「你多保重。」
馮曉冉深吸一口氣，扯開喉嚨大喊：「鬼啊----------……」
光束先照到一雙穿著涼鞋的腳，一點點上移，一件格子布連衣裙，再往上……
靈素仰望著，竟有些痴了。
三教二樓的樓梯口，馮曉冉氣急敗壞地給了旁邊男生一個爆栗子。
一隻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巴：「你想把保安招來嗎？」
媽媽留下來的房子已經賣了出去，那塊地興許都已經被推平，用來建花園小區了。她一個人住在悶熱的宿舍里，暑假的校園夜晚格外安靜，夏蟲在窗下草叢裡鳴叫到半夜，伴她入眠。
突然頭頂又是一聲咔嚓響。馮曉冉寒毛倒立，心驚膽戰。
馮曉冉閉上嘴，仔細看。對方和自己年紀相仿，穿著樸素，臉色紅潤。
蔡小波昏得頗徹底，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馮曉冉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覺綿長有力，不像是將死之人，也放下心來。
那是一所百年老校，紅磚青瓦的教學樓，補著巴的柏油馬路，濃密的竹林。一切都那麼樸實而美麗，寧靜中蘊涵著濃郁的書卷香。
靈素含笑一嘆：「我一時衝動，做了糊塗事。以後不會了。」
既沒法繼續睡，又不能去看個究竟，輾轉反側了一宿。
路邊燈下小樹旁，總有那麼一兩對情侶正在偶偶私語。教室的燈光次第熄滅，最終一切都歸與平靜。
「誰說見鬼就不能用手電筒呢？」
「我可沒嚇你，都是你自己嚇自己。」那女生笑了笑。
女生說：「她說，她自尋短見，因為得知身患絕症，又逢失戀。一時頭腦發熱，沒有想開。」
馮曉冉興緻勃勃地跟在她身後，「我可崇拜有特異功能的人了。我叫馮曉冉，外語系的，姐姐貴姓？」
保安甲很疑惑：「是有什麼東西！」
白崇光終是走了。靈素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車流之中，心底湧上濃濃的離愁。今日一別，青山白水，不知何日再重逢。
極寂靜中，她驚訝地瞪大眼睛。
那扇窗戶正對著是一條同往食堂的幹道，下課學生必經之地，弄得每日經過那條路的男生不論有沒有心虛，都有點毛骨悚然，彷彿誰在背後盯著自己一樣。那陣子雖然期末教室緊張，但也少有人去三教上自習。
許明正頗多無奈，說：「你始終不喜歡我。」
暑假里，一個雨後悶熱的夜晚。
保安乙笑道：「前後門都鎖了，哪裡進得去人？就算是賊，那破樓里除了木頭桌椅也沒什麼可偷的。」
靈素當然知道自己這類人有和圖書個小圈子，但是她從來沒有涉足過。媽媽在世的時候對此諱莫如深。靈素諸事纏身，也幾乎忘了這事。直到現在，前塵落定，那份好奇才又浮現出來。
忽有一道亮光從窗戶里閃過。
是誰？還能是李嘉誠不成？
馮曉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拉著走進盡頭的教室里。
女生挑了跳眉毛，「你呢？葉公好龍？」
湯麗慢慢降了下來。她臉色蒼白，除此之外，和生前區別不大。
女生仰頭道：「同學，仰著脖子疼，還是下來說話吧。」
「所以說鬧鬼啊！」
女生對馮曉冉說：「她上弔傷了舌頭，說不了話。她說，你們都誤會了，她是自殺。」
她鬆了一口氣，「同學，人嚇人，嚇死人啊。」
馮曉冉臉有點紅。
馮曉冉又好氣又好笑：「你你，你真是氣死我！」
靈素合上英語書，打了個呵欠。
「別是真鬧鬼了吧？」保安乙用電筒照了照那棟房子。
女生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點她的肩膀，指了指上面。
實在無聊了，便找了一份家教做。初二的小女孩，頭髮專門修剪得像雜草，一邊耳朵打著三個洞，看著就覺得痛。
馮曉冉正要發作，忽然聽到頭頂咔嚓一聲響，似乎有人在樓上走動。
可是家長就是這麼溺愛孩子，靈素又能奈何她？
馮曉冉壓著聲音歇斯底里：「我們是來見鬼的，不是來尋寶的！」
馮曉冉覺得事情鬧大了，急忙推他：「菠菜！菠菜！你沒死吧！」
馮曉冉蔑視他：「堂堂五尺男兒，聽到點聲音都嚇成這副德行！」
馮曉冉忽然想自己還有同伴，「菠菜！菠菜呢？」
就聽見保安喝道：「哪個系的學生？這麼晚了在這裏幹什麼？不要跑，站住！」
靈素不再像高中時期那樣獨來獨往，偶爾會和同學一起上自習，逛逛街，大家關係比較融洽。但也沒有誰同她特別要好，她身上始終有種揮散不去的拒人之氣。
白崇光握住她的手，「這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好了。不要讓你以後的生活受到影響。」
旁邊女生說：「夠了。她已經明白了。同學，我送你上路吧。」
靈素在另外一個城市學的是建築。
馮曉冉獃獃看她走了，轉向女生：「你是靈媒？」
片刻后，馮曉冉聽到了一陣有規律的咯吱聲。
靈素笑，走進黑暗中。
期末考試結束，同學都紛紛逃離學校而去，只等下學期再來看成績。靈素留了下來，那是因為她是真正的無家可歸。
偏偏有人就是心急。
馮曉冉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三教，就是三教。那棟樓鬧鬼。那裡每年都要死人，被詛咒了一樣。傳說那裡以前下面是亂墳場，解放前窮人死了都草席一裹丟在那。前幾天那個女生，獨自去上自習，第二天就被發現在四樓的427教室吊著。」
「靈素？同學，你這名字起得可真好。你會法術，你能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