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怎麼覺得自己大,變得成熟,永遠在他面前都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女生。
他比我大了兩歲,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若無其事的把手機關機,丟進口袋裡,攤了攤手,「實驗室那邊的,哪裡是你那些鶯鶯燕燕的新歡舊愛。」
如果分手之後還可以做好朋友的話,那麼分手之後睡在一個屋子裡不發生點什麼是不是對不起曾經的感情。
我該怎麼說,我才是那個最炮灰的配角。
他很快回到,「你怎麼在南京?」
「你怎麼知道的?」我有些驚訝,繼而又神秘兮兮的笑起來,伸手去奪,「拿來,我看看,他修好之後我就沒用過。」
「不知道。,不會待在這裏了。」他忽然又恢復了原來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摸摸我的頭髮,笑得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快去換衣服,穿的漂漂亮亮的我們去搶親。」
收到薛問樞的簡訊的時候,我已經跑去了南京,那時候正在地鐵上累的昏昏欲睡,一陣鈴聲響起,我拿起一看有些驚異。
「謝徽。」
唉,又是一個性格沉悶的傢伙,我也沒有回復的興趣,看著忽閃忽閃的電視屏幕,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醒來就聞到一股淡淡但是很沖的煙草味,徐可林的臉就在眼前。
過了好久我聽到他略微沙啞的聲音,「施莐,你睡了么?」
我忽然鼻子一酸,「和-圖-書唔」了一聲,抱著衣服走向洗手間,關門的一瞬間,我的眼淚就急速的流淌下來,砸在光潔的地板上,一圈圈的水痕。
拉開窗帘,冬日早晨的陽光難得的好,在蒙蒙的白光中,燦爛耀眼,連著城市的空氣也鮮活了起來,把窗戶打開,微寒的風穿過,心底的澀意好像都被帶走,心情一下子好起來,和徐可林相視而笑,都覺得真是個吉利的日子。
他「恩」了一聲,然後扯扯我的被子,「你坐了半天的車了,要是累了就先睡覺吧。」
我敏感的瞪著他,他笑起來,俊挺的眉峰飛的高高的,我在心裏狠狠的罵到,妖孽,然後他大手一揮,拍拍我的腦袋,「別想歪了,我定的是標準間,兩張床,你看看,這麼冷的天我要睡冰冷的宿舍,我知道施莐你最好了是不是啊?」
我那時候正喜滋滋的忙著換衣服,聽到這句話樂了一下,「真的沒我好看,哈哈,對了,他老婆是誰啊,我都沒來得及問,他就稀里糊塗的嫁人了。」
我斜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我這叫普遍撒網重點培養。」
算了,我嘆了口氣,施莐,你從來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
我抬起頭看著他,他的眼神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他只站在我身旁,我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結起來了,聚集起來向我重重的壓來。
「哦,www.hetubook•com.com那玩的開心。」
果然徐可林的耳朵翹了翹,「他,誰?」
我報出一串號碼,他默念了一下,「記住了,有空聯繫。」然後轉身走遠了,而我傻傻的愣了一下才發現我居然忘了問他的號碼。
我嚇得連忙爬起來,「我睡著了?」
屋子裡陷入一片黑暗。
「我只是看一下時間。」他把手機放回去,冷著臉,「施莐,我跟你早就分手了,我不會那麼無聊去問你跟哪些男生聯繫,你想,即使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什麼時候過問過你。」他頓了頓,冷冷的說,「施莐,你什麼時候能長大一點,不要像一個小女生。」
當我在包里把新衣服一件件翻出來的時候,徐可林的臉色越來越複雜,他試探的問,「施莐,你不是要去搶親吧?」
我暗自覺得好笑。
挫敗的哭。
他鬆了一口氣,拉了門出去,繼而又敲門,「施莐,打火機。」
我「嘿嘿」笑,「我就搶點新娘風頭不可以啊!」
話音還沒落,他的手機也唧唧歪歪的響起來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按掉了,然後手機又鍥而不捨的響起來了,我扯了扯嘴角,「你也不閑著嘛?」
徐可林。
分手之後互相用各自的艷遇調笑,話語里總是冒著點酸澀的味道,我是個幼稚的孩子,只會用表面的光華來掩飾內心的貧瘠,我不能告訴他hetubook•com.com我跟他分手后只荒唐過半年,從此以後規律生活,無所欲求。
我回頭看見他笑著問我,「唉,忘記問你的手機號碼了。」
我怎麼做,都只是謝徽的影子。
真是惱人的問題,我翻了個身,掏出了手機,翻出薛問樞的簡訊,斟酌了一下簡短的回到,「好,不過我現在在南京,回去你給我吧。」
而她是他們的人間,四月天。
他的氣息在屋子裡上升,而我的身軀卻在下沉,好像沉浸在千萬米的海水裡,黑暗,靜默,沉浸,窒息,平靜,冷酷。
他轉身去了洗手間,我鑽進被窩,關了屋頂的燈,窗外整個南京城籠罩在黑夜的霓幻中,冷酷的寂寞,我忽然很想找一個人抱過去,這裏不是我的城市。
「小帥哥啊,我同學。」我不甘示弱的回過去,果然徐可林挑挑眉,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手指緊了緊煙嘴,一聲不吭的出去抽煙了。
但是我還放不開他,所以如此的越發跟這座空城牽扯不清。
「同學結婚出禮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看到別人翻看我信息我就來火,「誰讓你動不動就翻我手機,你幹嘛,現在輪的著你管我嘛!」
而徐可林,你又是為什麼要裝成這樣。
我摸了摸頭上,都是汗,連忙跳下來,「我去洗臉。」
我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他的眉頭一皺,「施莐,你幹嘛?」
m.hetubook.com.com等我清醒了一點的時候,看見徐可林坐在我的床上,翻看我的手機,我心下一沉,想都沒想就伸手去奪,結果一不小心,手指一劃,擦過他的下巴,一道刷白的印子慢慢變紅。
可是,我悠閑的躺在床上看電視,而徐可林在房間里坐立不安,我實在忍不住了,「你要抽煙就出去,抽完了再進來。」
空調緩緩送來溫熱的風,也許屋子裡還有殘留的煙味,我把所有的窗戶都關的嚴密,那些擾動我神經的煙霧和他的氣息混雜在一起,我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看那些煙,起,升,跳,轉,承,合,墜,滅。
「施莐,我是薛問樞,能不能幫我翻譯一個綜述,我請你吃飯。」
我攤攤手,「沒帶,徐可林,你能不能不要抽煙了,你丫的要想死,你現在就給我跳長江去,省得在這裏禍害人間。」
「那你還去,你缺心眼啊。」我有些來火,拽住他的衣袖,「他們竟然也好意思告訴你的,班長他什麼意思?」
我哼了一聲沒去睬他,徐可林轉過頭看著我,「施莐,晚上我跟你睡?」
他面色更加複雜了,「施莐,其實,新娘沒你好看……」
我一把捂住額頭,哭笑不得,「徐可林,你是不是那種,我愛的人結婚了,但是新郎不是我的炮灰男配?」
我不知道什麼睡了過去。
「算是吧。」
我沒有回答他,就聽到他自言自語到hetubook.com.com,「睡著了吧,我關燈了。」
他洗漱完了在我隔壁的床上和衣躺下來,床邊溫和的燈光照過來,我只覺得一個黑影安安靜靜的在身邊,卻沒有勇氣看他。
他把我一直送到小區門口,跟我道別,小區里來來往往的車輛,吵雜的叫聲,很生活的氣息,我忽然很想看一看薛問樞的背影,只是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見他叫我的名字,「施莐,等下。」
我看著他那張欠扁的臉,就差沒一巴掌拍過去。
他笑笑,然後把我的隨身包翻了翻掏出那隻四葉草,「嘿,你怎麼可能沒帶。」他就著火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又擦了一下遂火輪,「感覺不一樣了,修過了。」
「施莐你別這樣,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去的。」他頓了頓,「反正是最後一次了,大概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我張開嘴想反駁,徐可林,我不再是一個小女生了,我已經變了很多了,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我忽然很想哭。
我臉色一凜,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徐可林扯了扯嘴角,艱難的笑了笑,「別這樣看著我,施莐,我沒騙你。」
而我只是笑笑並沒立刻回復,倒是坐在旁邊的徐可林湊了過來,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你業務可真夠繁忙的。」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要去哪?」
早上是徐可林的手機鬧鐘把我們叫起來的,兩個人都是貪戀被窩的主,掙扎了半天終於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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