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啊？」夏明朗錯愕地看看自己面前的那隻空碗，他沒搞錯什麼吧，早飯不是才剛吃嗎？
「今朝還要去學堂？」
「那是你同學，這位畢竟……」
陸臻湊在老媽耳邊說：「媽，我們隊長在，給我留點面子。」
「是我，我，我回來了！」陸臻連忙道。
陸臻長得乾淨帥氣，嘴巴又甜，在基地的時候就是中老年婦女（醫生）寵愛的對象，夏大媽小小堡壘一攻即下。再拿出一點點上海男生的體貼手段，吃過飯佯裝要幫著洗個碗什麼的，其實哪裡用得著他的十指沾上陽春|水，早被夏媽媽一把攔下來，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沒口子地誇：瞧瞧，瞧瞧，瞧人家的兒子長的，多懂事！
陸臻不理他，把里裡外外的燈都關了，也跳上床去，蹭到夏明朗身邊去咬他耳朵：「哎，你知道我爸那房間里，什麼最好嗎？」
「媽，你是不知道，我們隊長狙擊手出身！習慣性地看樓先看制高點！」
陸臻一愣，輕輕把門推開：「怎麼還沒睡呢？」
夏大人心裏很是鬱卒，心道，他在這裏自然當牛做馬盡量發揮，等再過兩天就是你兒子給人當孫子的時候了。
其實煎個生煎實在不需要什麼動手能力，夏明朗隨便擱了點油就煎開了。
陸臻和陸媽媽兩個互望一眼，都有點目瞪口呆的意思。
等吃完飯，大家商議定：由陸媽媽開車先走（反正留下給他們也沒人會開），而陸臻則帶著夏明朗看看大上海，晚上坐地鐵回家。陸臻看著他媽媽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臉上的笑容馬上垮了下來，隨手解開了常服的風紀扣，鬆了口氣道：「累死我了！」
「不幹嘛！」陸臻翻個身仰面躺著：「今天小爺我累了，明天再好好收拾你。」
夏明朗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陸臻的動作略僵了一下，有些不耐煩地：「媽，咱不談這事了，行嗎？」
「算了！港麗吧。」陸臻還是幫他做了決定，上海本邦菜，實在不是一般的外地人可以接受的。
地圖上不會告訴你哪條是單行線，哪條是雙行線，哪個路口只能左轉，哪個路口只能右轉，夏明朗幾次碰壁之後又只好把地圖拿了出來研究，陸臻在旁邊偷笑，眉飛色舞，夏明朗挫敗而惱怒地瞪他：「笑什麼笑！你來開！」
夏明朗眨眨眼睛：「你想幹嘛？」
夏明朗想想：「有多甜？」
夏明朗不語，掩飾性地笑笑。
陸媽媽林竹君正守著電腦上網，冷不丁聽這神兵天降的一句，著實嚇了一大跳，猛地一下子站起身，連椅子都碰倒了，驚魂不定地看著自家兒子。
「這東西是要怎麼熱的？」夏明朗這輩子沒吃過生煎，對原理不熟。
「媽，這麼晚了，你先去睡覺吧！」
等侍者過來，領著入了座，陸媽媽一邊脫大衣一邊心有餘悸似地說道：「小臻，等下吃完飯，你一個人陪夏隊長在市區里看看吧，我可不想再跟你們走在一起了。」
「我知道！」夏明朗笑一笑。
夏明朗看得忍不住要幫他解圍：「結婚又不是我說了就算的事，也要有人肯嫁吧？再說了和*圖*書誰知道你要找個什麼樣的，等找回來你又看不中，還不是照樣煩我。」
陸臻大笑。
「我開門進來的啊，我以為你們都睡了嘛！怎麼這麼晚都不睡啊！」兒子見了媽，沒說的，總是要先小撒一嬌。
春節佳節，滿大街的行人，可是這五色繽紛的時尚流行反倒襯托出夏明朗和陸臻這兩道軍綠色的卓爾不群來。尤其是夏明朗，明明只是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散步似的隨意步行，卻偏偏有一種難言的氣勢，再配上陸臻瘦削挺拔的身姿，兩個人走在一起簡直是自成一脈，迎面而來的行人竟會不自覺給他們讓出空間來，回頭率更是100%，陸媽媽被看得實在吃不消，索性落後一步走，離開目光的焦點。
「這算什麼呀！我烤的全羊才叫一絕呢！」夏明朗得意洋洋：「哦，對了，你小子不是吃過嘛。」
夏明朗和陸臻面面相覷，有什麼問題嗎？
「媽！你嫌棄我啊！」陸臻哀號。
「唔？」陸臻咬著筷子想。
「哎，對了，你們兩個，就穿成這樣跟我出門？」
「那麼，陸臻這樣的呢？」夏明朗一挑眉毛。
「怎麼？沒見過美女啊！」陸臻笑得更得意，心道：果然是夏明朗，演技一流。
家裡的車是他念了大學之後才買的，他也沒機會開著上路，陸媽媽終於看不下去，笑道：「算了，還是我來開吧！」
陸臻自覺理虧，笑得更加諂媚了點：「隊長，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啊！」
「就是講吖，好像是要搞個啥慶典吧，伊拉大學里的事體就是多。」難得兒子回來了，一家人還是湊不齊，陸媽媽也是很鬱悶，抬頭看到夏明朗也洗好臉出來了，便改口說了普通話，走到飯桌邊拿起一盤生煎：「你爸今天臨走的時候專門繞路去買的，就是冷掉了，我先給你們熱一下去。」
「你這佞臣也不好當啊！」
夏明朗在黑暗中悄悄伸出手，掐陸臻的脖子！
到了車庫，夏明朗一心求表現，主動地坐上了駕駛席，陸媽媽剛想阻攔，卻被陸臻一把拉住了，悄悄地眨眨眼。
陸媽媽失笑，挑眉看他一眼：「有毛病。」隨手幫他們帶上了門。
陸臻一看苗頭不對，馬上過來勸架：「要我說，隊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會一個人過呢，怎麼也要找個伴兒的吧。」夏明朗看著那張正直的臉，眨了眨眼睛，想笑，又不敢。
林竹君無奈地瞪他一眼，不再揭短。
「打仗？」陸媽媽好奇心起。
「老媽！」陸臻無奈地抗議一聲，上前去幫夏明朗收拾東西、拿碗筷，一回頭看他媽已經回客廳去了，才輕輕地在夏明朗耳邊說道：「我媽那是有娛樂精神。」
陸媽媽上下看他兩眼，不屑地笑道：「就你這樣？人家肯要你才怪！」
「沒問題，我就勉為其難地收留一下好了，就當是為部隊解決軍人的家屬問題了，這也是我這個做隊長的應該做的嘛。」夏明朗笑眯眯地一邊盛生煎一邊說道。
「您不會是在想怎麼打巷戰吧！」
得，關鍵詞，在此——姑娘！
夏明朗無言，只能伸手
ｈｅtubｏok•coｍ.coｍ拍拍陸臻的肩膀。
夏明朗看看表，果然是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這效率！兩個小時能幹些什麼？至少夠打一場局部小規模戰鬥了，當然，剛才那也是一場戰鬥，和人山車海的戰鬥。
「媽，你要想啊，一個中校，一個少校給您一個人做跟班，那就是國家要員的待遇！」
「你就編吧，當你媽沒見過世面呢！」陸媽被自家兒子逗笑：「我隨便你！反正怠慢了夏隊長回去挨訓的人是你，記得，洗澡小聲點，你爸已經睡著了。」
「看到了吧？讓你跟你爸學兩手，就是不肯動，看將來誰肯嫁給你，人家中校還會做飯呢！」陸媽媽抓到機會就現場教育。
「耶，你這孩子，哦，我不談，你能就這麼一個人過一輩子啊！」
「陸臻！」夏明朗在廚房裡叫人。
陸媽媽笑倒：「那真是麻煩你了夏隊長！」
「這樣不太好吧！」
「沒，沒什麼！」
只是，陸媽媽溫柔的眼睛轉到夏明朗身上，又有些遲疑：「不過，今天晚上你打算讓你們夏隊長睡哪裡啊？」
好在夏大媽一點多餘的想法都沒：「你就挑吧，像人孩子這麼好條件又懂事的姑娘能看上你？你就是存心讓我一輩子抱不上孫子。」夏大媽說完，連東西都懶得理，憤憤然地走了！
「兒子啊！過節啊，春節了難得回來一趟穿帥一點嘛，給你媽也撐撐場子！」
「排隊，等號！放心，我媽已經訂了位子了，我們不用等！」
「我一個人怎麼就不能過一輩子啊！」
「媽，這就是我們隊長夏明朗！」
陸臻領著夏明朗摸黑走在樓道里，回想起幾天前夏明朗回家那陣夾道歡迎的盛況，不由得心中幾分唏噓。
一夜無夢安眠到天亮，陸臻房間里的窗帘比較厚，錯過了天光，起床的時候便有些晚了。陸臻刷完牙進客廳，看到陸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一圈轉下來卻沒看到自家老爸，不由得詫異了：**「哎，老爸咧？」
陸臻「啪」地一下跳起來敬禮：「是，保證完成任務。」說完就拉了夏明朗進房去換衣服。
「什麼嘛，我這是忠臣孝子，大仁大義！」陸臻有點感慨：「說穿了，除了說說笑話，逗他們開心，我還能為他們做點什麼呢？本來就回報不了什麼，現在就更沒什麼。」
「好！」陸臻拍出一張地圖，手指一指：「我們在這兒，目標，人民廣場，夏明朗同志，人民把這個重任交給了你，請不要辜負了這殷切的期望。」
「我買不到嘛！」
倒是陸臻探頭過去問：「你吃不吃得慣甜的菜？」
「你，怎麼進來的？你要嚇死我啊！」
「學堂里去了！」
生煎饅頭，清粥小菜，這是最具上海特色的早餐，陸臻太久沒吃到家鄉菜，吃得不亦樂乎。陸媽媽報紙翻完也坐到桌邊來：「午飯吃什麼？」
「媽，你就不怕把廚房給點了啊！」陸臻抱著胳膊站在旁邊，挺信不過的樣子。
照理說老媽看兒子，理應是越看越帥，可是陸媽媽在後面跟著，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兒子到底還是嫩https://m.hetubook.com.com了點。
陸媽媽嘆口氣：「你也知道晚啊？先去洗個澡，洗完澡再睡。」
不過陸臻十分狡猾地訂了紅眼航班，落地到虹橋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這麼乾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至少這三更半夜的，總不能把客人打發到外面去住酒店，而萬一這人要是住下來了，怎麼也沒有主人家把客人打發出去的理由。小陸少校埋頭盤算，算盤珠子打得噼啪響。
「是，保證完成任務！」夏明朗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眼中幾分詫異，不就是開個車嗎？這小子搞什麼鬼？
陸臻一腦門的黑線，一肚子的罪惡感，只能硬著頭皮說：「好好……大媽您放心，我一定勸，怎麼也不會讓我們隊長一個人過的。」
「明白！」陸臻啪的一個立正敬禮，夏明朗在後面腹誹，你小子衝著我的時候可沒站這麼直過。
「你少拿這話堵我！你媽才沒那麼挑呢！只要你看著喜歡，懂事點，媽都喜歡。」
這兩人堪稱是中國最好的偵察兵，此時更是拿出摸哨的功夫，完全悄無聲息地滑進家門。
母子倆異口同聲地說完，再次互望一眼。
過節時的交通果然是特別差，陸媽媽雖然是熟手，也照樣開得步履艱難，夏明朗一邊看著路況，一邊不自覺對照腦海中的地圖，陸臻從後視鏡里看他神色專註：「想什麼呢？隊長！」
這地方陸媽媽比較熟，一手主導點了菜，其實從麒麟基地里出來的人，根本就不用擔心他們會挑食，逼到急處什麼東西沒吃過，不停地誇好吃也不過是努力發揮語言優勢，力求哄得陸媽媽開心罷了！
「這麼厲害。」陸媽媽要專心開車，話也接得有點敷衍，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陸臻平時對家裡一向吹得沒邊，十成中能信到一成就已經到頂。
路上人多，吃飯的地方人就更多，夏明朗跟著陸臻在那寬闊的大商場里繞來繞去，終於摸到餐廳門口，卻看到眼前一大排沙發，已經坐滿了人。
陸臻先去沖了澡，又從客房拎了個枕頭過去，等他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夏明朗也從浴室里出來了，只穿著貼身的軍綠色汗衫，發梢上沾了點水，順著脖子往下流，陸臻看他那樣子馬上急道：「你趕緊先上床，我們家可沒暖氣，你當心著涼。」
倒是夏大媽被陸臻這一句話說得貼到心坎里，眼眶都紅了，只拉著陸臻的衣服：「你說說，唉，兒子大了，媽的話也不聽了，你幫我勸勸他……」
陸臻被這話嚇一跳，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
「這是怎麼回事？」
「沒關係，」夏明朗笑道：「反正在這兒我最老！」
夏明朗和陸臻兩個對視一眼，焦頭爛額地，無奈一笑。
至於嘛，就為了吃頓飯！？夏明朗暗道。
反正說話不費事，陸臻只要找到機會就恭維他老媽，陸媽媽心裏聽得再受用也忍不住詫異：「你這孩子這趟回來怎麼嘴巴變這麼甜了？」
「媽，你搞什麼啊！」
呃……
陸臻笑嘻嘻地攬了自己老媽轉過身，得意洋洋地對著夏明朗介紹道：「隊長，這是我媽！」
「沒關係和*圖*書，那我嫁給他好了！」陸臻漫不經心地隨口搭一句，夏明朗站在爐子邊上，從背影看過去，十分平靜，只是一點油星從鍋里爆開，恰恰濺到他手背上，竟也忘了動一下。
夏明朗失笑：「我有那麼菜嗎？」
「去吧去啊！」陸臻拉著老媽的胳膊塞進主卧室里去。
「哎唷……」陸臻的聲音頓時又輕快起來：「我們部隊沒那麼多虛東西，你知道我們出任務的時候都怎麼過夜嗎？幾個人往草叢裡一鑽，就這麼睡著了。」
「讓你早點訂，早點訂，怎麼越大越回去了，我記得你小時候沒這麼糊塗啊！」
陸臻關好大門，指揮夏明朗換過拖鞋，先把大包卸了，輕手輕腳地往自己的房間里溜，他事先有通知過，相信床褥被子應該都已經準備好，可是路過書房門口的時候，卻看到虛掩的大門裡透出一線昏黃的光束來。
「那就沒辦法了！」陸媽媽作勢看看手裡的盤子，挺無奈似地遞到夏明朗面前：「那就只能麻煩夏隊長您了。」
夏明朗輕聲道：「嚇我一跳。」
「就一起擠擠算了！」陸臻滿不在乎地說。
夏明朗油瓶拿在手裡，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兩人，陸臻尷尬地笑笑：「這個，我和我媽都是理論型人才，沒動手能力的！」
「媽，注意點隱私，別偷看我們換衣服嘛！」陸小臻攔在門口。
「那吃完飯收拾收拾就可以出發了！」陸媽媽看看鍾。
「那你來！」陸媽媽一伸手，把生煎盤子遞到陸臻的鼻子底下。
「還是出去吃吧！我訂了小南國和港麗，你自己挑一家，等下吃完飯，你就帶夏隊長在市中心逛逛，夏隊長還沒來過上海吧！」
「哎，你……你……」
夏明朗笑容尷尬：「阿姨好！」
「沒！阿姨叫我夏明朗就可以了，不用這麼客氣。」
「好了！」陸臻聲音一高，把興緻又調動起來：「來吧，讓小生帶著你這土包子去見識一下什麼叫大上海！」
「隔音！」陸臻笑得賊兮兮的：「我老爸發燒音響，裝修的時候全貼的隔音磚，兩層！」
陸臻和夏明朗的臉色齊齊一僵，好在陸媽媽剛剛只開了電腦桌前一盞檯燈，室內光線昏暗，看不清這兩人神色的變化，夏明朗偷偷地瞄了陸臻一眼，拿不定主意現在自己是不是要開口。
林竹君這寶貝兒子兩年多不見了，高興還來不及，剛才那些些小事，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嘴上還在嗔怪：「還不是你小子不好，買這麼晚的機票。」
陸媽媽笑笑，卻沒有應聲。
夏大人十分鬱卒，看著路邊一團亂的指示牌，灰溜溜地下車坐到了後座，陸臻趴在椅背對著他笑，露出一口細白牙，夏明朗在後視鏡看不到的角度里比了一下拳頭，用口型道：給我小心點。
「你在平底鍋里先放油，把東西碼進去，煎一下就行了！」陸臻VS「放點油，煎一下就好了！」陸媽媽。
夏明朗愣了一下，乖乖地接了過來，走進了廚房。
「太引人注目了，搞得像國家要員似的！」陸媽媽笑道。
關上門，回頭只看到夏明朗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陸臻拍拍和*圖*書自己胸口：「杯弓蛇影！」
「放心吧，沒那麼邪的！我媽還不至於神成這樣。」
其實這小子倒真沒搞什麼鬼，搞鬼的是上海的交通，夏明朗剛離開小區沒多久，就已經開始暈了，他是記圖高手，區區一張上海城市交通圖，掃了幾眼就已經印在心裏，可是……等他真正上了路才發現，原來光有圖是不夠的！
「多穿點，今天外面可冷著呢！」陸媽媽不放心地關照。
陸媽媽換過衣服，又化了點淡妝，一頭長發一絲不亂地盤在頭后，用一個深色鑲水鑽的夾子夾好，越發顯得氣質端莊優雅。陸臻馬上狗腿地上去恭維：「媽，行了別再弄了，現在就已經人人當你是我姐了，再這麼下去，該有人說我是你哥了！」
「媽！這有什麼啊！當年我同學過來不都這麼睡的。」陸臻笑道。
林竹君一直聽自家兒子在電話里吹噓麒麟的輝煌，對夏明朗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倒是夏明朗，雖然陸臻一路上跟他說了不下十遍諸如「等下看到我媽，別的先放一邊，一定要稱讚她漂亮！」這一類的話。但是在他的概念里，一個需要這麼誇的女人，多半不會好看到哪裡去的，他做好了全部心理準備等著看到一個又老又丑的陸媽，卻意外看到一個氣質優雅的中|年|美|婦人笑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頓時神情愕然地呆了一下：「這，這……這是你媽？」
「還好，還好！」夏明朗看那笑容心裏嘀咕著：這哪裡像媽嘛，笑得像個指導員一樣。
麒麟基地里兩張最利的嘴聯手，當真是把陸媽媽哄得笑個不止。
軍裝是非常顯氣質的東西，不一會兒兩個人換好正裝常服，理好軍姿，一前一後地從房間里出來，端得是身姿挺拔，意氣風發。陸媽媽看得一呆，摸摸自己的臉：「不行，我得去打扮一下！」
「成天胡說八道！也不怕夏隊長笑話。」陸媽媽笑罵。
花了兩個多小時，一行人總算是把車開到了人民廣場，找到了停車場停好。
「到！」陸臻連忙趕過去。
「我開玩笑而已！」
當天晚上夏明朗坐到飛機上時，終於有些能體會陸臻的心情了，就是那種特別理虧，特別不安心，好像人為刀俎，你就得乖乖去為魚肉的緊張感。
一出機場大門，陸臻隨手攔了輛計程車，操一口流利的上海話同司機砍了一通價錢，夏明朗在旁邊站著，愣是一字沒聽懂。等這車一路開到陸臻家小區門外，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多。這是一個配套設施非常齊全的小區，即使是三更半夜，鵝卵石路邊的貼地燈仍然幽幽地放著光，照得四下里樹影重重，倒有幾分詭異的氣息。
陸臻擺手：「我也不行的！」
林竹君倒是一臉的溫和笑意：「夏隊長好，我們家小臻在你隊里，讓你費心了。」
一忽兒來了，一忽兒又要走，機票訂的是初一的夜班，這兒子養得，真是像客人似的。夏媽媽堅持要幫著收拾東西，看著夏明朗在旁邊疊衣服，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要說：「你啊，到什麼時候才能給自己找個老婆？」
陸臻笑得開心了：「媽，你就不怕我把廚房給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