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奶油,是夾心餅乾的關鍵
第八節

苗苑睡眼醒松:「晚上早點兒回來,商量下帶什麼東西吧。」
門外,客廳黑暗的角落裡,有一隻興奮的大狗正幸福的揉蹭著扔給它墊窩的舊衣服。
陳默說:「今天要值班!」
苗苑陡然醒了過來,她懷疑的睜開眼睛:「我怎麼聽著好像當年是大家在給你保駕護航,製造工作清閑的假象,現在老婆到手了,就不值錢了,就輪到您老人家還情了……」
陳默照例把半空中的枕頭接住放在床尾,整理好制裝出門。
偉大的匈牙利牧羊犬來自遙遠的北方大草原,從古時就是干體力活的一把好手,就苗苑那百來斤的小身板兒被它拖著那就跟玩兒似的,苗苑萬般無奈之下鬆了狗繩痛苦的捂住臉,用指縫裡看著侯爺在新的領地中欺男霸女左撲右跳……
「其實你爹還是很好的,我覺得可以成為主攻方向,以達到曲線救國的目的!」苗苑一臉的嚴肅,陳默恍然覺得有點像以前出任務時政委的表情。
隔壁小區的中心花園裡有很多狗……是的重複一遍,有很多狗……於是侯爺瘋了。
正是萬事俱備時,只欠東風過……周五晚上陳默最後給他爹打了個電話敲定了時間,小夫妻兩個大眼瞪小眼的開始了第一次家庭會議。
哎,這狗這是要幹嘛?和-圖-書
陳默笑了:「差不多就是這樣。」
當韋若祺說不行的時候,她會堅持到底,直到她鬆口說行;但是陳正平不會,他可能一開始會說這不好,可是中途又說那挺好,但是最後你發現其實他從來沒有贊同過你,而當你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你多半已經因為他的緣故永遠的失去了得到的機會。
門外,客廳黑暗的角落裡,有一隻憂傷的大狗憤憤的撕咬著扔給它墊窩的舊衣服。
……
回家的路上侯爺一步三回頭留戀不已,苗苑算是徹底的讓它折騰掉了體力,回家沾床即倒:這年頭養點啥都不容易啊!
苗苑因為在食物上苛扣了侯爺心中尤為過意不去,就打算飯後帶它出門放個風,她找了根頭繩給侯爺扎了一個帥帥的黑人頭,要不然她總疑心這娃走路看不著道,別一頭栽坑裡去。
年輕的新婚夫妻在這個城市不同的角落裡思考著同一個問題,只是苗苑這邊要熱鬧得多,她很鄭重的給王朝陽與蘇沫的老媽打電話,仔細詢問本地新媳婦上門有什麼規矩禮數。
陳默正在扣扣子的手頓了頓,隨即旋開檯燈:「他說什麼了?」
呀,哪兒來的狗啊?
記憶中的父親永遠是忙碌的,不常出現,但是從沒有動怒的時候,高hetubook.com.com大而鎮定。相比較母親的咄咄逼人固執強硬,似乎這個父親要和顏悅色的多,但是陳默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父親比母親更厲害。
苗苑把一個枕頭砸過去:「你給我滾!」
陳默羞愧不已。
蘇沫懷孕初期反應嚴重,這裏幾天都在家裡休養,一聽說苗苑要主動上門拜訪馬上恨鐵不成鋼的重重嘆氣,直言像那樣的婆家拿轎子來抬我都不會踏進去。蘇沫媽一巴掌拍飛女兒,回頭對著苗苑語重心長:閨女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再怎麼說過了門了,日子也得往好里過。
「哦!」苗苑痛苦的捂住臉:「我還能後悔嗎?」
說實話,忒重!
來來來,你快看啊,這狗長得真是如夢似幻,風中零亂!
就聽著耳邊一聲聲——
那天晚上,陳默看著懷裡睡顏甜美的苗苑期待的想,老成說得也沒錯:生個孩子是必要的!
等她好不容易把大包小包扛回家,門一開人又傻了。苗苑在侯爺深情期待的棕色大眼睛的映照下羞愧的低下了頭:「我……我把你給忘了!」
嗯,不要懷疑,侯爺就是長這樣的……
苗苑搓了搓臉跳起來深呼吸高呼口號:「苗苑加油!」
以前陳默回家探親時常常會被老爹拖著討論國家大事,聽他談和圖書論省委及國家各部委的人際網路派系分佈,並且逐條分析相關政令,預測幹部升遷及人事調動。陳默是個好聽眾,輕易不會不耐煩,但畢竟沒有興趣,表情自然不會太專註。
喲,這也是狗啊……
事實是陳默不在家,苗苑就打算自己湊和一下,完全忽略了現在家裡還有這麼一口子,晚飯苗苑給侯爺倒了碗牛奶,煮了兩個白煮蛋就狗糧,侯爺委屈的嗚咽著:我要吃肉,老子不要吃狗餅乾,嘴裏淡出個鳥來!
苗苑做夢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大事,但是直到大清早時陳默起床時驚動她這才恍然想起來。苗苑帶著濃濃的睡意說:「陳默你爸爸昨天來找我!」
哎呀,我們家囡囡還小啊……
「汪嗚……」吃飯吃飯!!
雖然大隊長不一定需要跟晨練,可是陳默婚前習慣如此,婚後也就沒有擱下。清晨6點30分,古都的天空還是灰濛濛的,陳默難得的在訓練中走神,他想起了陳正平……父親。
陳默相信這是真的。甚至他都很能理解陳正平,每個人都對自己研究的事物有分享的衝動,陳默心想,就算是他這麼冷淡的人,在摸熟了一把好槍之後也會很樂意給人打個靶,亮一亮相的。
陳默哦了一聲,燈光下的苗苑不自覺的把頭埋里被子www.hetubook.com.com里,只露出烏黑的頭髮和半張粉|嫩的小臉,陳默俯身吻了吻苗苑的臉頰。
「他讓我們周末回家吃飯,」苗苑裹著被子像一個毛毛蟲那樣在床上蠕動著蹭到陳默身邊:「我覺得你爸爸人很好耶……」苗苑依靠她清晨時分殘缺不全的備份理智強壓下了後面那半句話:怎麼就娶了你媽呢?
可蒙的發|情期一般開始於一歲多,個別開竅早的八個月就開始嗷了。侯爺前半輩子都生活在軍區的操場上,除了人沒見過別的生物,當然還都是雄性。那青春的騷動啊,那公狗的熱血啊,……通通在這一刻燃燒起來,苗苑就聽到侯爺嗷嗚一聲,拽著她撒丫狂奔一頭扎進犬群的中心地帶。
這狗長得真稀奇!
陳默說:「因為這前都是別人給我代了,現在婚都結了。」
侯爺興奮的大叫
苗苑狠狠心打了個計程車回家,這裏她開始心疼起她的酒席錢了,六萬七啊六萬七,打出租都能繞著地球跑一圈了,浪費了!可憐的苗同學抱著滿手的禮品,默默的寬麵條淚。
如果說母親形象在回憶中是一筆如火的重色,那父親就是有些淡的灰。十八歲徹底離開家,然後每年回家的日子不過十數天,於是印象就淡了,甚至有些割裂,以至於兩年前陳默看到纏綿病塌的陳正和_圖_書平幾乎不能相信這就是自己的父親。
陳默笑著說:「不行,軍婚是受到法律保護的。」
陳默一想起周末的會面就有不自覺的警惕,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怕過韋若祺,因為他從不畏懼強硬,但是父親是不可捉摸的,只希望他觀望了這麼之久才出手,會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蘇沫把電話搶過去吆喝:蒸包子啦!熱騰騰的大包子,蒸熟了開嚼啊!
可蒙畢竟是大型犬,新買的狗繩扣上,溜起來也著實威風。苗苑與陳默住的這個小區因為軍區駐地沒有什麼特別綠化,所以苗苑體貼的牽著侯爺去了隔壁的高尚社區。
苗苑皺起臉:「我怎麼覺得你最近值班多起來了。」
陳默說:「我媽估計還沒消氣,明天你忍著點兒。」
苗苑在一片雞飛狗跳中得到全盤信息,擦著汗心想這誰家的日子過得都不易啊!因為陳默要值班,苗苑給陳默打了個電話報備一聲,下班之後獨自採購了全套禮品。
不過陳正平的性情在一場大病之後變了很多,醫生說他不宜動腦,只能靜養,所以現在的陳正平安靜得像一個平庸怯懦的老人。
陳默狂汗加羞愧不已。
苗苑點頭說:「行,反正最難聽的也聽過了,應該也很難更難聽了。」
陳正平常常無奈的笑話他,說我這些話別人花錢都聽不到。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