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艾嚴問。
張怕說去了。
張怕說：「你再說下去，我就掛了。」
「你給我下套？」艾嚴變得憤怒。
這是屬於她的難題，巧的是張怕也在為難這件事情。當一切說開說明白，坐在房車中的張怕很有點鬱悶，為什麼要說破？為什麼要說破？為什麼？不是自找麻煩么？
張怕說：「你不能太激動，也不能太偏激，這都多少年了……」說到這裏停住，看著艾嚴的臉想想說道：「其實……你得說實話，成么？」
服務員說：「男女朋友吵架很正常，可是你們這樣是會出事的，萬一打壞了怎麼辦？」
張怕說沒事。
張怕呆住：「大姐，我就是說說，你真砸啊？」
艾嚴冷笑一下：「最開始那時候，我想殺了你，可沒多久家裡巨變，我要活下去，沒時間琢磨怎麼報復你，再後來裝女人，吃激素，好象連性格都變了，後來一天天長大，我媽也放出來了，仇恨好象淡了，很多時候覺得這是命，是老天對我家的懲罰，可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痛苦，我不是一個純女孩，不能出去洗澡，也沒有朋友，每天就是上網，後來看到你了，忽然看到你，我覺得就是你打的我。」
張怕說：「大姐，我還住汽車呢。」跟著說：「早知道你這樣，我何必跟你挑明？讓你繼續勾引我得了，還有大螃蟹吃。」
艾嚴想了下說：「也是啊，最好感個染，破傷個風，我就大仇得報了，那什麼，再見。」這傢伙說走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大步離去。
張怕說：「現在我也跑。」跟著又說：「你真不能怪我，起碼我不是蓄意要把你弄成現在這樣，對吧？當時你那麼囂張，滿街橫晃，你也欺負了很多人，是吧？」
艾嚴搖頭：「不同意。」跟著說：「我現在是租房子，你首先要給我解決一個住的地方，我不管你是買還是租，起碼要兩室一廳的房子。」
艾嚴說：「你不許暈。」
張怕苦笑道：「咱不帶說氣話的，我是真心實意想要補償你。」
張怕說：「其實，你不是你想象中的這麼恨我，對么？」
張怕就坐起來：「好吧，不暈了，要不要去醫院？」
張怕說：「你真是個好員工，都這樣了還不忘結賬。」
艾嚴沒說話，一點一點擦血，可傷口開著，血就不停，沒辦法，只好跟張怕商議：「去醫院吧。」
「說什麼？」艾嚴問。
正和大貓對眼呢，艾嚴打電話問到底去沒去醫院？
「你別管我是不是自信，就算是猜，我也猜對了。」艾嚴說：「現在你有兩條路要走，要麼讓我切一刀，要麼娶了我。」
張怕說：「我給你錢還不行么？」
艾嚴說：「你不同意？可以，讓我把你切了，咱倆了帳。」
「一對七？傻子才打？我早跑了。」艾嚴說道。
艾嚴說不用找，拿著包去拽張怕：「起來。」
「怎麼沒事？去醫院。」艾嚴拿出兩百塊錢，問服務員：「夠和*圖*書了么？」
張怕說：「你砸我一茶壺了，這還有個咖啡杯，要不再砸一下？」
張怕說：「別鬧了，真的，其實你做女人挺好看的，世界這麼大，肯定有喜歡你的人，不是有好多個成功改換性別的男人找到老公么？再收養倆孩子……」
張怕解釋道：「咱倆換位思考，一對七，不拚命，還打個屁？」
張怕苦笑著起身：「咱倆兩清了。」
張怕說：「你得容我幾天。」
服務員說夠了，還說您稍等，給您找錢。
張怕小聲說冷靜，又說：「咱公平點兒，把你弄傷是我不對，可當時，當時我就是一高中生，我一個人，你們多少人？你們七個人打我自己，把我打的滿頭血，把我都打懵了，我哪知道你們誰是誰？肯定是抓到一個往死里打。」
艾嚴沉默片刻：「算了，我就是難為你，是故意的，沒事了。」掛斷電話。
「給我錢？好啊，你能給多少？」艾嚴問道。
艾嚴說：「別去了，先去醫院。」
張怕咬咬牙：「兩百萬，但是不能馬上給你，我要想辦法籌錢。」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在滴血，老子難道註定是個窮命么？好不容易有點錢，都不帶捂熱乎的就得花出去。然後呢，還要一欠再欠地努力欠債，人生啊，為什麼會這樣？
張怕說：「不行，我得暈一下。」說完就往桌子上趴。
張怕問：「傷口大么？」
艾嚴說：「我沒地方住。」
艾嚴咬咬牙沒接話。張怕嘆口氣：「我去廁所。」他是www.ｈetｕbooｋ.ｃｏm•ｃｏｍ想看看傷口大小。
「看不到。」服務員很誠實。
「一百萬行不行？」張怕說：「我不和你討價還價，是真心想補償你，雖然是小時侯的事情，可錯了得認。」
她來找張怕，報仇是主因，可未必就沒有打發無聊生活的想法。
原先是一直憋著勁兒想報復張怕，倒不是要切了他，艾嚴的心理有女人傾向，或者說就是個女人，她想讓張怕愛上自己，然後可以盡情玩弄他的感情，讓他生不如死。但具體怎麼做，還真沒想清楚，畢竟不是陰謀家。
「不會的，傷口不大……你是不是血稀啊，怎麼還流？」艾嚴有點急了。
看眼時間，在附近找家小醫院，也沒用縫針，處理過傷口，貼上膠布了事。為安全和衛生考慮，刮光傷口附近頭髮。所以一離開醫院，張怕先找商店買帽子，再去理髮店剃光頭。
艾嚴搖頭：「你是個大老闆，就給我一百萬？買輛車就沒錢了。」
天熱易出汗，都是沒辦法的事兒。
服務員回吧台要濕巾，還有酒精。
艾嚴恨張怕，所以一看到電視上的張怕可能是仇家，不管能不能確定，先找來再說。
服務員過來說話：「麻煩你們結賬。」
艾嚴看了會兒張怕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表情平靜地點下頭：「你說對了。」
「她們是她們，我是我。」艾嚴說道。
「補償？好啊，跟我結婚吧。」艾嚴說：「我現在這樣肯定不能娶老婆，嫁給別人又生不了孩子，你娶了我，然後和圖書滾外面賺錢養我一輩子。」
艾嚴說：「我們七個人也沒想把你打死啊。」
她之所以越長越美，是因為除了把自己往美里打扮，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可以整容，可以學化妝，可以學韓國女星那樣塑造身材，一切的一切，只因為時間太多，同時又不缺錢。
張怕說：「你還真自信。」
艾嚴看他一眼：「好，兩百萬，咱倆兩清。」說完想想，補充道：「再給我租個房子，最少租一年的，咱倆兩清。」可馬上又補充道：「還要解決我的工作，不能開除我，咱倆兩清。」接著是第四次補充：「我打傷你，你不能訛我，咱倆兩清。」
站在艾嚴的角度，儘管時間沖淡一些仇恨，可這個仇有些太大，不可能全部消失。
等再回到倉庫，忽然有點兒不適應。三輛房車開走一輛，每次一回來就歡迎他的小狗小雞沒了……倒是有隻大灰貓站在牆頭上看他。
經過這麼會時間，血流下來，從額頭往下，流過眉毛，順著眼角往下掉。
艾嚴站起來說：「你不許耍賴。」
張怕說：「沒事。」
可是未來要如何？有仇不報，這樣湊合活下去？
「好。」艾嚴喝光咖啡，猛砸下去，喀嚓一聲……
「大姐，我下什麼套啊，謝謝。」後面倆字是跟服務員說的，接過濕巾、毛巾，想著擦血，問題是沒法擦傷口。
事實證明，咖啡杯的攻擊力高於茶壺，一杯下去，張怕腦袋流血，開始一會兒沒動靜，只是痛。
艾嚴看著張怕流血，坐住了不動，但和-圖-書多多少少有點緊張。
服務員說：「先生，去醫院吧。」
艾嚴猶豫猶豫，走過來說：「別動。」撥開張怕頭髮，拿濕巾輕輕地擦。
不說破，只要繼續拒絕艾嚴的勾引就是，可以繼續現在的工作和生活。可是說破了，一切問題都要解決掉。
她已經習慣女人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但是她自己，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當她是男人。
「不管幾回事，當時我是沒辦法，不得不拚命，可我沒不認賬，假如說，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就是不承認，你剛才說的什麼我都不承認，你也沒辦法，你告警察都沒用，可我認賬，我知道我以前犯過錯，就是沒想到這錯誤有點大，所以，你平心靜氣想想，需要什麼補償，我盡量。」張怕說的很真誠。
艾嚴沉默片刻：「可我恨你。」
張怕說：「不行，我要繼續談判。」
丟下傻眼的張怕，滿腦袋搞不清狀況：「咋和電視演的不一樣呢？應該送我去醫院才對。」
艾嚴說：「兩回事。」
再一個，她的生活是無聊的，是真正的沒有朋友。遠離以前的生活，又沒有新的生活，只有網路。
現在，事情揭開，未來要如何去做，艾嚴自己也不清楚，難道真要打打殺殺么？
張怕拿手擦下，再低頭看看：「倆雞蛋沒了。」
張怕長出口氣：「我就說呢，誰的仇性也不能這麼長這麼大。」
張怕說：「不對，流這麼多血，十個雞蛋沒了。」看眼艾嚴：「按道理，我應該暈倒，咱倆之間的仇恨是不是就能減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