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這就是法
第13章

盛運飛木然道:「我的確看錯你了。」他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可是已無濟於事。他擔心的是洪耘,既然是圈套,那老大現在也危險了,由於自己的看人不準而害了他,於心何忍。但是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這時,孫明狠聲道:「雖然我們是朋友,但身在江湖,敵人就是敵人!」說完,他袖子里掉出一把匕首,猛地刺進盛運飛的心臟。
肝誠知道這時候的洪耘不會誇大其詞,心中一動,問道:「那個人是誰?」
這人名叫孫明,家中排行在三,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小三。孫明呵呵一笑,說道:「我怕你找不到,耽誤了大事,還是我領你去比較放心。」什麼叫做朋友,這就叫做朋友!盛運飛心中暗嘆一聲,拍著他的肩膀,感激道:「你跟我去太危險了。不就是在三樓嘛,我帶人上去就行!」孫明搖了搖頭,說道:「別耽誤時間了,跟我走吧!」說完,他轉身向裏面走去。盛運飛嘆了口氣,急忙追上他,說道:「這事一成,你就過來跟我老大混,以後有兄弟一口飯吃就有你的。」
且說盛運飛,他帶人從後門而入。後門不大,位置也很偏僻,是在一條髒亂的小跟同內,地上坑凹不平,布滿了臭水。他邊捂著鼻子邊暗中詛咒這個地方。好不容易來到後門,推門剛想進去,門后早已站有一人,把他嚇了一跳,這人中等人才,相貌平凡,正是他所說的那位朋友。盛運飛噓一口氣,拍拍胸脯,問道:「小三,你怎麼站這了?」
也就這時,東心雷趕到,大致了解一下南京的情況,聽到分堂口失守的消息他沒感覺什麼,事情是人做的,失守也可以再奪回來!當他聽到洪耘中計陣亡時,心中震驚,洪耘這個人他很熟悉,老爺子常說他是本門中勇謀雙全的人才,東心雷和他認識不是兩三年,覺得這人的確像老爺子所說,可這回怎麼如此衝動,中了人家的詭計,他一死不足惜,卻引得m.hetubook.com.com自己一方連連潰敗,整個局面都是被動挨打。洪耘手下告訴東心雷,洪哥雖然戰死,卻讓南洪門付出血腥的代價,死傷在百人往上。東心雷聽后長嘆一聲,搖頭苦道:「就算南洪門千餘眾也比不上洪耘一人!」
擱耘雙眼噴火看向他,很想衝過去一刀砍下他那顆光頭。但他忍住沒有妄動,冷聲道:「我問你,現在盛運飛他身在何處?」
肝誠一笑,指了指天,沒有說話。洪耘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痛,看來運飛已死,他並沒有出賣我。良久,他重振精神,大聲道:「何誠,叫你的手下上來吧,不要勸降我,那是對我的恥辱,如果你還是一個漢子的話!」
振作起精神,洪耘面露紅光,一彈刀身,『當』的發出一聲脆響,身上散發出逼人的氣勢,說道:「為什麼還不派人上來和我一戰呢!」
肝誠手下退敗,洪耘再一點人,自己的三十精英只剩下六人,而且身上帶掛了彩。他心中一痛,眼淚差點掉出來,咬緊牙,大聲道:「兄弟們,和我殺出去,以後定找他何誠報仇!」話音剛落,樓下又衝上來百餘人,手中揮舞鋼刀,呼喊著,眼睛血紅,一各個如狼似虎。何誠大叫一聲:「殺!」他第一個沖了上去,面對百人,勢氣仍不落下風。鋼刀一劃,瞬間沖在最前面的兩人前胸被挑開,鮮血噴了洪耘一臉。黑紫色的臉膛加上點點血跡,甚是嚇人。
這時樓下走上來一人,頭上沒毛,溜光錚亮,正是何誠。他目光一掃樓梯間,裏面真可謂是血流成河,血水滴答答向下流淌。地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還有渾身是刀口子昏迷過去的人。剛一近來,血腥味道撲鼻,他拿出一條手帕擋在鼻前,看了看洪耘,咧最笑道:「洪兄還準備再戰嗎?」
孫明急忙道:「哪裡話,這都是靠何哥多栽培小弟的緣故。」何誠仰面而笑,說道:「很好!聰明人和-圖-書我最喜歡!」
盛運飛不再猶豫,抬腳猛然間將房門踢開,一個箭步竄了進去,大聲喊道:「想活命的就給我放老實……」後面的話他說不下去了,張開嘴巴,整個人呆愣在那。房間門很大,裏面更大,那是四五人,至少有四五十人在裏面,手裡都拿著刀槍,上百道布滿殺氣的目光直視在他身上。正中坐有一人,四十多歲,頭髮剃得溜光,一道刀疤豎著穿過他的眼眉和眼睛,這人正是何誠。盛運飛傻了,傻得很徹底,好一會才反應過味來,這是一個圈套。轉目看向孫明,這時他呵呵的來到盛運飛身旁,將他手中槍拿掉,冷笑道:「你認識我時間不短了,應該知道我不是反覆無常的小人,更不會做出背叛的事!」
孫明淡然一笑,並沒有說話。一行人等在孫明的引導下轉彎抹角找到樓梯,這是備用樓梯,一看就不經常使用,裏面有不少灰塵。等到了二樓,孫明停下,說道:「我們先到二樓把他們幾個手下解決掉,這樣做起事來也方便一些。」
擱耘本想用計殺死對方的分堂主,然後一鼓作氣將南洪門趕出南京,可是他卻被人家反算一道,他想的計謀被何誠用在他自己的身上。可嘆,聰明如洪耘,最後也落個被人亂刀砍死的結果。
擱耘如同遠古時候的戰神,堵住樓梯,何誠手下雖有百人,卻無法上前一步。打到最後,洪耘的刀都卷刃了,想換把刀,可是對方不給這個機會。同時有五個人衝到他近前,同時揮刀向他身上招呼。洪耘大呵一聲,邊用手中殘刀招架邊尋找機會,這時,五人又齊刀砍來,離他最近那人出刀稍慢,他哪會放過這機會。出手快如閃電,一把將那人咽喉抓住,往回一帶,四把刀同時砍在那人身上。洪耘瞬時將他的刀拿下,手臂一展,刀橫著劃出,四人胸前頓時開花。
半個小時后,樓梯間還能站著人沒有幾個,何誠的手下再次退敗,這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二十多人回去。洪耘再點人,這回不用點了,身旁空無一人,三十得力助手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的。他頹敗的坐在樓梯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握刀的手早變得麻木,由於脫力,抖個不停。坐下沒有一分鐘,何誠的手下又上來了,這回人數鋪天蓋地,也說不出是多少人。洪耘仰面長嘆一聲,心中不甘,自己滿腹大志,頭腦過人,今天卻要死在人家的詭計下。自己一死不要緊,可洪門在南京的勢力定會遭到打擊,自己怎對得起老爺子,怎對得起北洪門。他又長嘆一聲,顫巍巍地站起身,撕下一條衣服,將刀系在手上,喃喃道:「洪耘愧對老爺子,今日戰死,以表回報老爺子的知遇之恩。」
盛運飛覺得有理,問道:「何誠在二樓留有多少手下?」孫明答道:「不多,只有四五個人。」「哦!」盛運飛放心地點點頭,道:「那我帶上十幾個人去就可以了。」說著,他選出十個手下和自己同行,其他人在這裏原地等候。孫明帶著盛運飛等人走進二樓走廊,空蕩蕩沒有一人,盛運飛一愣,疑惑地看著孫明。後者笑道:「他們現在以後在房間里玩樂呢!」說著,對盛運飛心照不軒的笑了笑。盛運飛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道:「那我就讓他們好好樂樂!」說著話,他將槍掏了出來。
等洪耘上了三樓才發現,這裏哪有何誠的影子啊,他不傻,馬上明白過來,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大聲喊道:「這是圈套,大家快撤!」撤!往哪裡撤,進來容易出去難。樓下至少有上百人拎刀往上殺,雙方在樓梯間短兵相接,馬上刀槍相對,展開血腥的火拚。白色的刀光在閃動,紅色的血液在流淌。百餘人擠在狹小的空間內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一刀下去,總有血光閃現,相隨的是慘叫聲。這時人多的一方顯示出優勢,一人倒地,後面上來數人補充他的位置。亂刀齊揮,洪耘帶來的和*圖*書屬於頓時有數人渾身是血條,他們的確是洪耘麾下的精英,作戰異常兇狠,雖然身中數刀,血流如注,仍能掄刀砍向對方。一人肚子被數人刺中,上面都是窟窿,紅白色的腸子流出體外。那人用手一捂,面無懼色,揮手一刀砍在自己對面那人的脖子,這一刀,將那人的脖子砍穿了一半,兩人同時摔倒。雙方都有不少人不支倒地,還沒等他們起身,雙方後面的人已經踩著他們的身體繼續前沖,活活被踩死的人不知凡幾。
擱耘仰面而笑,說道:「我遇到一個人,一個能讓我熱血沸騰的人。我敢和你打賭,以後的北洪門不會出五年,定能平滅南洪門。」他眼中帶著迷離,嘆道:「他是有這個能力的人。」真想和你一起去打天下,真想能與你並肩而戰啊!
勾著兄弟們流淌出來的血,摔倒在地還在抽搐的身體,洪耘心如刀割,這些人和他出生入死,不知打過多少硬仗,可今天,卻死在人家的圈套中。他心中也說不出是悲哀還是狂怒,紅著雙眼,大吼一聲,拔槍打向對方。數發子彈一會工夫就打個精光,他將手中槍一扔,拔出藏刀,瘋了一般衝過去。洪耘不簡單,他的身手和他的外形成正比,一刀劈下,勢如千斤,擋者無不骨斷筋折,無人可與之爭鋒。見老大如此勇猛,下面的兄弟更加瘋狂,一腔熱血沸騰到極點,對方一刀劈來不躲不閃,回手一刀砍向對方要害。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令人心驚膽寒,何誠上百手下,退下去的沒有超過十人。
孫明用手一指里側一道黑色大門,說道:「他們就在那個房間內!」「好!」盛運飛一馬當先沖了過去,做了一下深呼吸,轉頭問道:「他們只是四五個人是嗎?」孫明正色道:「絕不會錯,我親眼所見!」
股憐盛運飛連叫聲都沒有發出來,糊裡糊塗死在自己最信任朋友的手下。他帶來的十個人早被人家層層圍住,數十支槍對準他們的腦袋,何誠嘴角一挑,對孫和圖書明道:「這次你立了頭功,如果計劃順利的話,你很快就會和我平起平坐了!」
『天水』一戰,北洪門損兵折將,堂主洪耘,麾下得力助手盛運飛,雙雙陣亡。主事人一死,人心動亂,南京分堂亂成一糟。南洪門似乎早有準備,洪耘剛死,麾下數百人眾攻打北洪門分堂。北洪門畢竟是組織紀律都嚴明的幫會,幫眾自發奮起抵抗,無奈對方人數太多,而自己一方命令又不統一。打退敵人一潑,還沒有得到喘息的機會,第二波又到,剛剛拚命打退第二波,南洪門第三波人又到。一波接一波,連續不斷。北洪門打退敵人第三波之後實在無力再戰,只好向後退敗,南京分堂也落入人家南洪門的手中。
肝誠的手下有人認識他,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他是洪耘,老大說了,殺了他獎五十萬,升兩級!」一句話,讓原本心中膽卻人充滿了力量,讓膽大的人發瘋。上百人大呼小叫,奔洪耘涌過來。洪耘冷然一笑,豪言道:「不要命的就來吧!」手中鋼刀揮舞如飛,鋒芒四射,只一會工夫,傷在他手中已有十餘人。
這時起,南北洪門之亂正式爆發,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萬千人捲入其中,也決定著未來黑道的走勢。謝文東也是一頭扎進這漩渦內,但卻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澎湃,只是在享受,享受鬥智斗勇的那種心跳,那種能令他熱血的感受!
肝誠嘆了口氣,道:「我們在南京鬥了多少年?」洪耘道:「四年。」何誠道:「四年時間不短啊,人生有幾個四年。」洪耘道:「四年的確不短。」何誠笑道:「其實我很佩服你這個人,有勇有謀,只可以,我們不能做朋友。」洪耘道:「道不同,路也不同。今天我死不怪你,只是怨恨我自己,貪功心切!」何誠道:「我很奇怪,你一直都是小心謹慎的人,為什麼這次卻……」
肝誠無奈,對手下揮揮手,下面眾人早忍耐不住,一見老大的手勢,紛紛舉刀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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