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傳奇
第四十二章 飛燕之死

李志常聽見上官飛鳳死了也很詫異,他第一反應道:「這不是我做的,也一定不是我們青衣樓的人做的。」
公孫蘭道:「我自然明白,我出十萬兩銀子,只想找到兇手。」
公孫蘭冷笑道:「連蕭秋雨、獨孤方、柳余恨三個人都死了。」
李志常和皇帝並肩而立,皇帝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於和他站到一塊。
即便是魚家四兄弟剛才一劍之下敗給他,見到他如斯風度,也難以生起氣來,反而覺得敗在這麼一位絕代劍客手上,當真有些榮幸的感覺。
這時候皇帝適時候開口道:「四位卿家也不必懊惱,剛才你們劍陣沒有完全形成,這是非戰之罪。」
其實這是李志常精神力到了一定程度,能夠感染外物,不知不覺間,壓服對手。
魏子云聽到皇帝這樣說,他們也只好告退,只在遠處盯著。
這是他新買的小院,京城物價貴,他錢並不多,只買得起小院,連下人都用不起,誰這麼舒心給他燒好熱水。
不過這時候李志常雖然剎那間想了那麼多,現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睡上一個美美的覺。
遠處魏子云他們看見李志常大笑,卻不知道皇帝對李志常到底說了什麼,心裏面都好奇的很。
李志常洗臉之後,出去院子,早有一個麗人在院子里,這美麗高貴的女人正是公孫蘭。她又來找他做什麼。
魏子云遲疑道:「陛下。」
李志常微笑道:「不知道公孫姑娘來找我做什麼?」
公孫蘭說道hetubook.com.com:「我來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姐妹上官飛鳳死了。」
皇帝對他說了一句話,李志常哈哈大笑。
李志常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過你總得先給我一部分定金。」
公孫蘭道:「你現在知道還不晚,而且你一定會答應的。」
他和皇帝的利益也並不一致,同時他也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朝廷,勢力並不小。從紫禁城出來,他一路上也不知道感應到了多少高手,就是青衣樓所有的高手加起來,也不過才這麼多。而這隻是朝廷勢力的冰山一角,這也難怪,畢竟六扇門中好修行,在朝廷龐大的支援下,論武功秘籍之豐富,恐怕還在少林武當這兩大泰山北斗之上。
其間種種道理,即便是李志常自己也難以明白透徹。但這妨礙他勝利了,成王敗寇,魚家四兄弟並沒有想明白他們輸在什麼地方,但是勝和敗已經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公孫蘭並沒有馬上給錢,而是繼續道:「你應該知道有十萬兩銀子,江湖上有的是人願意為我破這個案子,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偏偏找上你。」
李志常這才有些吃驚了,他說道:「江湖上有本事同時殺這三個人的並不多,可也不在少數,你若是要來問我兇手是誰,我也不好判斷。」
李志常收劍回鞘,月白風清,愈發襯托他的風骨不凡,長身直立,白衣若雪,遺世獨立,讓人見之,心下愈發的忘俗。
紫禁城三萬御林和*圖*書軍,還有數不清的高手,除非他真成了神仙,不然飛都別想飛出去。
公孫蘭本來繃著的臉,噗嗤笑了起來,她本來不常笑,這一笑當真六宮粉黛無顏色,可是這裏只有李志常獨自欣賞,隨後她收起笑意道:「當然不是,因為兇手也十分厲害,我怕找其他人,也只能成為冤死鬼。」
李志常道:「其實你自己就可以找出兇手,你有這個能力,又為什麼要來找我,難道你是專程來給我送銀子。」
皇帝嘆了一口氣,幽幽道:「不,你知道。」
公孫蘭道:「你別忘了你早就從我這拿走了十萬兩銀子。」
李志常沉吟道:「你確定不是下毒?」
咫尺之內,他可以人盡敵國。可是咫尺之外,皇帝一聲令下便可以讓他天下雖大,卻難有容身之處。李志常能殺皇帝的時間只有現在,而且殺了皇帝,他也走不出紫禁城。
李志常道:「總不會因為我英俊瀟洒,讓你看見我不會十分討厭。」
公孫蘭道:「最奇怪的是,這三個人我卻沒有發現他們是怎麼死的,因為他們身上並沒有傷痕,死的時候神情也沒有露出什麼驚恐的神色。」
清早起來,陽光迷人,李志常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同時有人早早給他打好熱水。
皇帝道:「其實你這個人很會說話,也很能懂別人的心思。」
公孫蘭道:「我可沒有錢到那個地步,而且十萬兩,什麼小白臉我找不到,我來找你而不是自己去查案,自然有和圖書我自己的道理,這一點我不必非要告訴你。」
李志常朝皇帝笑了,他說道:「所謂聖心難測,其實皇上想什麼,貧道一點都不知道。」
李志常緩緩開口道:「魚家諸位兄台,剛才稍有得罪,其實貧道也是賣了巧若非是速戰速決,我一招擊不敗你們,十招上百招也難以擊敗你們。」
李志常笑道:「你可真大方,不過我最近確實缺錢,我就不客氣了。」
公孫蘭道:「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會給你打熱水,而是直接要你的命。」看得出他她現在心情很不好,上官飛燕雖然和她是利益結合,可是她說過,無論是誰殺了她的姐妹,她都會為姐妹報仇,她雖然不是一個好人,可是對於自己人向來是很好的。
李志常道:「既然能當,我也能隨時辭官,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李志常苦笑道:「感情半天你是在逗我,我還以為你真有那麼大方,原來還惦記著那十萬兩銀子,不怕老實告訴你,那十萬兩銀子我已經花完了。」
皇帝笑道:「若是李朋友真有歹意,你們再多幾個人也無濟於事,何況他畢竟沒有歹意。」
李志常知道他隨時可以耍無賴拒絕公孫蘭,可是公孫蘭也一定知道這一點,可她為什麼又篤定他會答應。
李志常道:「你可知道我最近得忙繡花大盜的事,這件案子我未必有空。」
皇帝說道:「有時候我其實是很羡慕你們這種江湖中人的,可以快意恩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和*圖*書麼話就說什麼話。」
出去紫禁城后,李志常只覺得天高雲闊,紫禁城對於他還是太壓抑了。朝堂江湖其實本身就是混淆的,他欣賞皇帝並不代表要為皇帝賣命。
李志常道:「我終於知道男人最好別占女人的便宜。」
天威難測,伴君如伴虎,像李志常這種洒脫不羈的人,呆在皇帝身旁,一句話說錯了,一件事做錯了,腦袋就很可能要搬家。所以李志常回答不知道,卻是剛剛好。
皇帝的感嘆總是暫時的,他也不會去回憶自己的感慨,更不會讓別人再提起他軟弱的樣子。皇帝道:「其實我只有一句話要囑咐你。」
皇帝拊掌嘆道:「如此劍術神乎其神,李朋友果然高明之至,劍法到了這個地步,恐怕就如莊子所說,技進乎道矣。」他不以卿家而以朋友相稱,也是帝王之道,帝王之道正是以富貴不能接納豪傑之心,便以恩義結之,恩義不能結之,便以赤心推之。有此帝王之道,接納豪傑,只要不是天生立場相對,都是無往而不利。昔年便有人贊漢光武『蕭王推赤心入人腹,教人肝腦塗地』。
公孫蘭道:「你既然當了六扇門總捕頭,這裏又是京城,你一定得管。」
李志常沒有回答,只是聽皇帝說。
李志常道:「上官飛燕的雖然武功不到絕頂,可是為人機智,向來又不會輕易得罪她得罪不起的人物,何況她手下有柳余恨、獨孤方、蕭秋雨三人,按道理來說她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才對。」
即便是m.hetubook.com.com李志常為人脫於行跡,可是皇帝這般赤心相對,他也難以和皇帝隔閡。一般的人若是貼身護衛被人一劍擊敗,很難不會產生忌憚的心思,但皇帝沒有這般心思,而是坦誠讚歎李志常的劍術,如何不教人心折。
然後又對魏子云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吧,我有些話要跟李朋友說一說。」
公孫蘭道:「花沒花完那是你的事,可是那十萬兩銀子的確是你從我這拿走的。」
魚家四兄弟本來十分羞慚,可是經過李志常一番話連消帶捧,也沒了多大怨氣。
武功到了極為高明處,一句話,一個字,或者一個眼神,都能化作劍招,這又是另一層境界。如一位大詩人所言『功夫在詩外』,用在武學道理上面亦復如是。
或者說少林武當這兩大派和朝廷的聯繫必定很密切。因為剛才不經意間,他就發現一個高手,腳步用的是八步趕蟬的輕功,八步趕蟬乃是武當派內門嫡傳的輕功身法,和梯雲縱各有妙用。
李志常隨後離開了皇宮,皇帝也去就寢,沒有人知道皇帝對李志常到底說了什麼,除了皇帝和李志常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也成了魏子云他們心中永遠難以解釋的迷惑。
公孫蘭道:「一定不是下毒,如果下毒我一定可以看得出來。」
李志常望著明月,靜靜道:「廟堂之高,江湖之遠,都是令人嚮往的,可身處其中又有幾個能夠快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皇上在朝堂又何嘗能夠全由自主,這一點貧道還是能夠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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