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劍
第二十四章 劍仙中人

而現在得到了一個消息,更是讓文種狂喜不已,只不過另外一個消息又讓文種有些憂心,其和范蠡關係很大,而范蠡又是破吳不得不倚重的重要人物,所以文種急忙來到范蠡府上。
過了一會,文種來到了范府。
范蠡見到文種,也不起身見禮,大笑道:「子禽來得正好,與我共謀一醉。」子禽是文種的字。
范蠡道:「子禽你說吧。」
范蠡道:「確實如此。」
她淡淡說道:「我說了你也不明白,我告知你這件事後,我們再無瓜葛。」
文種道:「在吳國的細作傳來消息,夫差已經準備率軍北上,趕赴黃池之會,企圖再次稱霸,你當知道這個機會對我們而言,簡直是天賜良機。」
文種默然道:「十年了,大王卧薪嘗膽,就是為了等到滅亡吳國的那一天。」
阿青終於開口了,她第一句話就讓范蠡天旋地轉,好似失去了整個世界。
阿青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女子,m.hetubook.com.com當初吳國的劍手不過是殺了她一隻羊,便被她毫不容情的挑斷手腳,因此世俗的道德理念,於她而言,毫無約束力。
他指著阿青道:「你騙我,是不是。」
他見到范蠡坐在屋前的石階上醉酒,袒胸露腹,狂態盡顯。他想到范蠡在家鄉楚國就被稱為范瘋子,經常做些異常的舉措,沒想到到了越國這麼多年,習性仍舊不改。
文種道:「少伯要和我喝酒,隨時都可以,只不過有一件大事我先要告訴你。」
不過還沒等到這個契機的時候,范蠡卻等來了阿青。
文種滅吳七術實施起來,這些年讓吳國和越國此消彼長,今日越國才能有滅吳的實力和機會。
范蠡放下了酒杯,淡淡道:「現在除了吳國的事,我越國還能有什麼大事。」
阿青輕嘆一聲,像清和的瑤琴,淡淡道:「范蠡我本想要連你也一起殺了的,但現在我改變了主意。」
和圖書纖腰扭處,一聲清嘯,已然破窗而出。
其中第三條實施起來最為歹毒,當年越國先向吳國借糧,再以蒸過的大谷歸還,吳王見谷大,發給農民當谷種,結果稻不生長,吳國大飢。
范蠡第一個反應便是,這不是真的。
阿青和初次見面的時候,容貌並沒有變化。纖瘦的身形,白晰的皮膚,和范蠡記憶中別無二致。
范蠡道:「難道是吳國有變?」
范蠡不明白阿青的意思,她殺了西施尚可以理解,為什麼還要殺他。
范蠡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就算如此,能救活西施么,不過他卻不忍掃了文種這位知交的興緻。
他能為了幫助越國,親手將夷光送入夫差的懷抱,又有什麼資格去怪責阿青。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早點破滅吳國,在夷光的墳前自殺。
他曾向勾踐獻上滅吳七術「一曰捐貨幣以悅其君臣;二曰貴糴粟囊,以虛其積聚;三曰遺美女,以惑其心志;四曰遺https://m•hetubook.com.com之巧工良材,使作宮室以罄其財;五曰遺之諛臣以亂其謀;六曰疆其諫臣使自殺以弱其輔;七曰積財練兵,以承其弊。」
文種用極為沉重的語氣道:「西施被夫差殺死了。」西施當然死了,至於怎麼死的,文種當然不清楚,不過他還是一口咬定西施是死在夫差手中的。
阿青突然有一種夏蟲不可語冰的感覺,之前對范蠡的種種迷戀,好似一場大夢,痕迹越來越淺,她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不禁啞然失笑,然後想到自己的來意,又不禁愁上心頭。
文種突然嘆息道:「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
阿青道:「范蠡,我殺了西施。」
過了良久,范蠡終於開口了,嘆了一口氣:「就算西施真的死在你手上,我也不怪你,要錯也在我。」如果不是他親自道浣紗溪尋訪到了西施,將其親自送入吳宮,西施現在一定快快樂樂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范蠡道:「我www.hetubook.com.com知道。」
范蠡縱然智慧通天,也不會理解阿青這等人的行事方式,因此遲疑道:「為什麼?」
他猶自記得,和西施離別時,她落下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那件衣服到現在他都捨不得洗,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阿青沒有說話,只是沉默。
文種露出狂熱的神態道:「你知道嗎,只要我們徹底滅了吳國,將會是這六百年來,第一個大成滅亡一個大國壯舉的人,這等事業,就是齊桓晉文都不曾做到過啊。」
范蠡微笑道:「阿青,別來無恙。」他固然和和氣氣著,但是心下卻有些不解,因為阿青看他的眼神,頗有些奇怪,愧疚、決然還有淡漠交織在一起,顯得奇特無比。
清嘯迅捷之極的遠去,漸遠漸輕,餘音裊裊,良久不絕。
其實阿青所以要殺范蠡,這是為了能夠和范蠡一刀兩斷,一了百了,從此心中再無對范蠡的一絲眷戀。這本是修道人揮劍斬情絲的手段之一,就如古之練和圖書氣士有殺妻求道一般,雖然旁人會覺得過於心狠手辣,但是在去善去惡的劍仙中人眼中,這並非不能想象,如果是李志常在此,固然不會認同,卻也能理解。
文種大大笑道:「少伯果然厲害,我還沒說,你就猜到了大略。」
文種和范蠡是都是楚國人,看起來不過四十余歲,斯文白凈,但論到心狠手辣,比之范蠡還要過之。
范蠡點了點頭道:「自然是,只不過若不是我一心想要幫越國破滅吳國,西施也不會被我送去吳國,我也不會找你幫我訓練越國劍士,也就不會讓你去殺西施。」他了解阿青,她說殺了西施,就一定不會有假,而且見過阿青的劍術之後,范蠡深知她也有能力在吳宮之中刺殺夷光。
他問道:「少伯今日是怎麼了。」少伯是范蠡的字,他和范蠡既是同鄉,又一同投奔越國,自然親近無比,向來彼此間直呼對方的字。
阿青很是奇怪,大大的眼睛充滿不解,道:「西施不是你最愛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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