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傳奇
第十章 天不能奈何我

李志常道:「你能想到障眼法,總算沒笨到底,只不過這本來就是天底下固有的障眼法,你要怪就怪老天爺。」
他們拔出了刀,拔出了劍。
她看準那條清鯉,手腕翻動,如摘飛花,揮灑而出,曼妙至極。
如此施法多次,左明珠連一根魚須都沒碰到,自己反倒香汗淋漓,嬌喘吁吁。
不止他沒有看清,連中原一點紅也沒有瞧清。
左明珠道:「道長叔叔,這麼多年我居然沒發現你有這麼好一身武功。」
連續施展飛花手之後,居然有些微微脫力。
左明珠可憐兮兮道:「它長那麼大,我們把它吃了是不是太殘忍了,而且道長叔叔,你可是出家人。」
這是他最後一句話,他的面容還停留在剛才的表情上,走得十分突然。
少女的心事來得快,去得也快,這種事情根本就無暇細想。
李志常咳了咳道:「小明珠,你要是想學武功,就趕快去抓魚,笑什麼笑?」
冷秋魂跌跌和圖書撞撞朝大門走去,又是一道劍光,如毒蛇一樣的吐信,冷秋魂就這樣死了。
他一揮手,硃砂幫的人已經圍了上來,朝李志常攻去。
一個人的刀刺入了另個一人的胸膛,一個人的劍也刺入了另一個人的胸膛。
他們至死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的刀和劍會刺入同伴的體內。
李志常看著冷秋魂,捧腹笑了起來道:「人若是死了,全不全屍,也不重要。」
往前一撲,卻撲在了空氣里。
李志常道:「你去折一根樹枝過來,到時你就明白你為什麼抓不住魚了。」
冷秋魂道:「李兄若是識相就把錢交出來,我們會留給你一個全屍。」
這不知姓名的漢子,喉嚨上的天突穴一點鮮血滲透出來,嫣紅刺目,好似風雪中的梅花,寒冽無情。
左明珠順著李志常的手指望過去,只見到一條青黑色的鯉魚,正在不深不淺的清溪中游來游去,好不自在。
中原一點紅冷聲道:www•hetubook.com.com「我殺人,不用你來教,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殺人,這是我的事。」
還劍入鞘的聲音響起,中原一點紅身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劍鞘。
李志常道:「反正我破戒也不是第一回了,沒有心理負擔。」
可是到現在他都沒看清楚,李志常到底出沒出過手。
李志常道:「怎麼樣,現在知道江湖不是那麼好闖了吧。」
他至今都想不通,他帶來的三十三個手下是怎麼死的,怎麼好好地,就自相殘殺起來。血流了異地,冷秋魂也知道李志常絕不是他可以對付的人。
冷秋魂對著中原一點紅道:「你為什麼還不出劍。」
因為這一劍實在太快了,快到他還沒來得及變化表情,他就已經死了。
左明珠氣憤之下,繼續用出飛花手的摘葉式,悠然間劃破水面,比剛才更快更准,依然一無所獲。
李志常微微抬起頭,望著天空道:「真的要和我做對么?」
左明https://m.hetubook.com.com珠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因為李志常點住了她的穴道。
李志常鼓掌道:「你家的飛花手被你用來一隻魚都抓不到,你爹知道了,肯定會被氣死的。」
左明珠已經笑得滿地打滾,奇怪的是,那條清鯉竟然沒有遊走,仍舊在李志常和左明珠面前的岸邊。
李志常悠然說道:「你看見這水裡面的魚么?」
那日賭場引李志常和左明珠進賭場那個漢子道:「你收了我們的錢,敢不賣力?」
憑空又是一聲雷響,好似對李志常做出回應。
左明珠看到李志常似要發怒的樣子,吐了吐舌頭道:「好。」說來也奇怪,經過這一番打鬧后,之前酒家裡面那可怖的場面和薛斌拋棄她離開的事情,都淡化了下去。
而冷秋魂居然吐了起來,他這樣的老江湖居然也會被殺人的場景嚇吐,他永遠都想不到。
左明珠脫口而出道:「當然。」
這時候一聲霹靂,憑空炸起,可是現在萬里無https://www.hetubook•com•com雲,看不出有什麼打雷的樣子。
李志常嘆了一口氣道:「別人殺人只是殺人,而你殺人卻是一種藝術。」
李志常道:「你真的想學?」
李志常敲敲她腦門道:「好看頂什麼用,你去把她捉上來,等下我們把它吃了,記得用上你家傳的飛花手。」
只見得那水中清鯉,自顧自的游來游去,尾巴朝著左明珠不住擺動,好像在嘲笑她一樣。
陽光透破水面,照射到它的鱗甲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暈,好看極了。
中原一點紅沒有答話。
好似對兩人的動靜,一無所聞。
倏忽之間,就破水而出,但卻撲了一個空。
他縱身一躍,撞破天井,竟而揚長去了。
仍舊是天突穴上滲透出一滴嫣紅的鮮血,在這人間地獄中,實在過分美麗。
左明珠氣道:「道長叔叔是不是你使了什麼障眼法,不然我怎麼連續這麼多次,都沒抓到這該死的小清鯉。」
左明珠抱著李志常胳膊道:「那是什麼,要教我,不然https://m.hetubook.com.com以後我讓我爹爹不在做鱸魚給你吃。」
冷秋魂道:「好,原來中原一點紅竟然是一個懦夫。」
李志常道:「那不是隨便可以學的武功。」
她道:「道長叔叔這個殺生的罪孽,得算在你頭上。」
中原一點紅淡淡道:「活著的人,沒人可以罵我懦夫。」
冷秋魂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左明珠偷偷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道:「你別又騙我。」
左明珠道:「看到了,這清鯉真好看。」
李志常呵呵道:「世上若真有什麼不報應,也報應不到我頭上。」
她少年心性,不勤練內功,又是女兒身,體力難以持久。
綿軟的草地,前面是清澈的溪水,左明珠喝了好幾口清水,順便洗了洗臉。
左明珠不禁大笑道:「叔叔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左明珠從水中伸出手,心道:「我明明看準了的,怎麼連一片鱗甲都沒摸到。」
喊殺聲過了良久,才斷絕下來。
如果人臉可以冒出黑線的話,左明珠的額頭上,一定布滿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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