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9章 我和你一樣都是來自農村的

說到這裏,于明華長長嘆息一聲:「這事情,你可能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但在我們那裡經常發生,所以我一直都在想,等將來我有能力了,一定要回到農村去,幫著自己的家裡徹底的改變現狀,可是一直到了現在,我的這個願望恐怕是再也沒有辦法實現了。」
『葯打輕了還治不了,得下猛葯。買葯不是一瓶一瓶地買,是成箱成箱地往家搬!』
正在那裡忙著的于明華頭都沒有抬:「事情太多了,那麼多的問題累積在了這裏,哪有時間休息啊。」
媽媽趕緊阻止我:『不用了,麥已收回來了,秧也插完了,你回來也是玩,還坐車跑來跑去的,既花錢又受罪,等過年再回來吧。』
媽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想讓你回來受罪,又熱又累,我自己慢慢干就行了。』
農曆四月,是農村又割麥又插秧的搶天時。我很清楚的記得難以年農忙時,我擔心媽媽太勞累,就打電話說:『媽,我回https://m•hetubook.com.com去幫忙吧。』
「嘿,我做的不錯,為什麼不能誇自己啊?」
四處看,田野里都是老人在幹活,小孩坐在田埂上玩泥巴或是捉螞蚱。
我不相信這麼快家裡的莊稼活都能幹完,於是請了一個星期假,買了張車票偷偷回家。
我跑到田邊一看,移栽田還是一汪水,秧在秧田裡一點沒動。
說起來,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仙桃村了,是得找個時間回去看看了。
「其實,我也是來自農村的。」于明華在那沉默了一下之後說道:「我當時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學生,那個年代,家裡出了一個大學生可稀罕了。我爸媽把我送到衡陽,就是希望我好好的讀書,以後在城裡成家立業,遠離貧窮的農村。
大人一看,抱起小孩就往醫院跑,可沒跑幾步孩子就口吐白沫了。」
雷歡喜推開門走了進去。
老人們種的紅薯、玉米等產量高、水https://m•hetubook.com•com分大,田地遠了,太沉的農作物就弄不回家,只能就近種種,遠處的田地只好拋荒。
畢竟,那裡是把自己養大的地方啊。
『你不是說農活都幹完了嗎?秧插完了怎麼還是塊大白田?』我在那裡質問我媽媽。
回到家天都快黑了,媽媽還沒回來,左鄰右舍對我說:『你回來的正好,你媽正在收麥子,你回來做飯也好,免得她忙完田地活還要回來做飯。』
于明華迷茫的搖了搖頭。
「瞧,我這老總做的,你是不是都被感動了?」
雷歡喜不容分說的把于明華從辦公桌前拉了出來,把他按在了沙發里,遞給了他一包餅乾,又順帶著幫他茶杯里加滿了水:
「你爸媽呢?」于明華順口問了一句。
雷歡喜笑著回了一句:「我小時候上學,如果被老師表揚了,回家能和我爺爺說上好幾天呢。」
媽媽解釋道,年輕人都出去了,田地都是老人種。老兩口和-圖-書種二十多畝地,靠人工拔草捉蟲,白天黑夜不停也忙不過來,只有打葯了。
「可惜啊,可惜啊。」雷歡喜卻忽然嘆息了一聲:「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的爺爺,我爺爺辛苦了一輩子,卻一天的福也都沒有享受過啊。不過還好,聽說我爺爺走的還算比較安詳,沒有遭到什麼罪,只是我卻再也見不到他了。」
「啊?」
于明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位年輕的老總居然還有這麼一段曲折的往事。
好好的田裡長滿了水草,或者長著樹,都是屢見不鮮的。
說真的,農民靠田地致富已非常艱難,按照老家人的說法,累死發不了財。大部分年輕人背井離鄉出外打工謀生活,留守的都是老弱婦孺,沒有幾個真正的勞動力。種田向來都是重體力活,我老家地處丘陵地帶,現代化機械用不了,基本只能靠人工。
「真的。我是被他們拐賣的,結果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把我出手,就出了事,他們只能帶著我慌裡慌張和-圖-書的跑回了家鄉,萬幸,我遇到了一位特別好的爺爺,照顧我,教我做事,教我做人,如果不是我的爺爺,我天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雷歡喜笑嘻嘻地說道:「你沒聽說過沒關係,反正我那個親爹啊,真的名氣很大,而且特別的大,他種的一盆蘭花,那絕對能夠賣出天價啊。我一點都不吹牛。」
在我們村子里,每年都有小孩誤喝農藥致死的事發生。粗心大意的家長,把農藥隨手亂放,小孩不認識字,以為是飲料,拿起來擰開蓋子就喝。
于明華啼笑皆非:「雷總,哪有這麼誇自己的?」
「于總,這都已經這麼晚還沒有休息啊?」
雷歡喜卻是一副興緻勃勃的樣子:「我都說了我的經歷可以拍電影了,後來我終於找到了我的親生父母,你猜怎麼著?我的母親是一家大集團的老總,我的父親更加了不得了,大名鼎鼎啊,喬瘋子,你聽說過沒有?」
雷歡喜一點都不在意地說道:「于總,不瞞你說,我的身世啊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以被拍成一部電影了,真的。我一直以為是親生父母的父母,其實是人販子。」
「成。」于明華豎起了大拇指:「你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這一晚的談話似乎把雷歡喜和于明華之間的關係又再一次的拉近了!
「早就不管我了。」
雷歡喜默默的點了點頭。
「再忙,也得休息。」
對了,人家又不愛蘭花,哪裡聽過什麼喬瘋子的大名啊?
自己所在的仙桃村,雖然那時候也很貧窮,但起碼從來沒有發生過於明華說的那些事情。
現在農村最常見是景象是:老大爺在前面走,背著犁牽著牛,老大娘一手牽著小孫子一手拎著農具,還揣著水杯或者幾塊餅乾,一起去地里幹活。
回來的路上,田間地頭上,除草劑和殺蟲劑的葯袋子隨處可見,我問媽媽:『這些不都是有毒的嗎,怎麼還用得這麼普遍?』
我記得我走後的第二年,村裡的一個小孩打開一瓶敵敵畏喝了兩口,還舉到大人面前,說:『這還挺好喝,給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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