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荊棘之路
第0209章 七人小隊

「范仙子莫怕,莫怕。我這傀儡狼只是習慣如此,沒有惡意。」周青峰把自己的背包等雜物掛到狼背,翻身騎乘上去喊道:「走吧,走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要跟葉向高搭伴同行的還有個女人,相比沉默不語幾乎沒啥存在感的小娘子,這女人就閃亮的多。她也住在這荒野酒館,近兩天沒露面不為人知曉,一露面就吸引眾多目光。
至於其他人動了他的什麼……那就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小娘子又冷臉罵道:「我要換衣裳,你跟過來做什麼?叔嫂不相親,你不懂么?」
這瘦高的書生姓岳,明裡暗裡都在拍馬屁。只看此人飛雪飄飄的大冬天居然還抓著一把扇子搖啊搖,就令人覺著太過輕浮無狀。不過他這扇子看樣子是一件厲害的法器,並非尋常之物。
抱在懷中的土狗騰的一下變成獨目巨狼,猙獰可怖,煞氣騰騰。地面頓時雪花飛濺,被這亂跑的傻狗弄得四下飛揚。
葉家兄弟身邊還有不少隨從,岳書生也帶著三兩個僕人。不過要去鬼冢的還是只有七人,大家騎乘各自坐騎從巴圖的荒野酒館出發。他們大多騎蒙古矮馬,只有葉家小娘子側身騎著一頭騾子,騾子上還掛著各種零零碎碎的閑散用品。
周青峰見過的漂亮女人不少。不管是袁輕影還是葉娜,亦或者和卓,阿巴亥,徐冰,她們都稱得上春蘭秋菊,各有所長。可她們從來不會在日常中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眼前這女人總叫人覺著怪怪的。
周青峰騎著傀儡狼在隊尾,看著渾身濕淋淋的小娘子可憐又可笑,他倒是低聲問了句:「這位姐姐,你是故意沒坐穩,想讓你男人來救的么?只可惜你男人的心思全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了。」
這女子身邊還有個丑漢護衛,身材粗壯卻腰背佝僂,手裡拎著一柄單手重鎚,面目兇惡的很。周青峰多看那飛仙女hetubook•com.com子一眼,這丑漢立刻瞪眼低吼。
廚娘笑著過來說道:「小主子今日要去鬼冢,奴婢備下了些攤餅和羊肉。小主子的裡衣還沒幹,奴婢用家裡的布料趕做了兩條,小主子拿去換上。」
周青峰雙手捧著東西,廚娘隨手幫他拉扯衣角,扯到褲子時少不了又調笑他腿間撐起的那根旗杆。她大方而輕柔的捏幾下,捋幾下,等著撫不平后還要笑的更大聲,軟乎乎熱騰騰的身子再來挨挨蹭蹭一番,顯得心裏可歡喜了。
鬼冢的地圖已經到手,周青峰自然要去裡頭探探情況。他從廚娘手裡接過兩個袋子,衣食分開裝。袋子入手時,廚娘笑著打趣道:「也不知今後誰家女子能有福伺候小主子。小主子性子好,長的俊。現今就如此了得,今後只怕要弄死個人了。」
每當要爭吵升級時,范仙子就出來說和。可過一會爭吵必然再次發生。次數多了,周青峰也覺著煩躁,倒是那個丑漢護衛對此習以為常。葉家那位小娘子也只跟在丈夫身後一言不發,瞧不見她的神情。
范仙子倒是為此深表歉意,她衣袂飄動的飛到葉家小娘子身邊,關切地問道:「這位姐姐,都怪我。我幫你換了這身臟衣服吧。」
小娘子當即瞪眼,發怒罵道:「你個小鬼真是好生討厭。我要換衣裳,還不快滾!」
對這種主僕間放肆的親昵,周青峰只能大讚古代社會當個老爺主子真是好,又戀戀不捨的從后廚出來。
挨最近的葉家小娘子被嚇的當即驚呼,連帶其他幾人也紛紛避讓。倒是那個丑漢護衛抓著重鎚攔在范仙子身前,范仙子眼中倒是先露出幾分訝色,然後才花枝顫抖般捂嘴驚呼,露出害怕表情。
前天的內褲還沒幹,又一條內褲掛在荒野酒館的後院迎風飄蕩,那是昨天周青峰偷偷從時空孤島拿出www•hetubook•com•com來才換上的,卻又在半夜被弄髒不得不洗,掛出來沒半分鐘就被凍得硬邦邦。
山野中積雪深厚,道路難行。葉向高等人各自施展術法,或者動用『輕身符』加快速度。只有『狗肉』的巨狼形態原本就適應荒野行動,到處蹦蹦跳跳,十分的歡實。
周青峰在隊尾,把這一幕看得真切。他離得遠,又沒帶隨手可用的武器,只能眼睜睜看著。倒是跟在第四位的葉二少葉向天反應過來,袖中飛快的甩出一隻『奪命鏢』命中那隻水怪,將其又打落沼澤之中。
『狗肉』論靈力足有十二格,可論修為只有筋骨一層。隊伍中幾人在仔細探查后又稍稍安心,覺著這不過是少年為搶風頭扮的把戲,還是覺著他最弱。
葉向高原本沒在意周青峰。可那位范仙子回頭同情了周青峰幾句,說他年少力弱,定然不堪一路辛苦,叫人心中不忍。不等周青峰翻白眼,葉大少就主動向周青峰說道:「周家小子,范仙子可憐你了。你就騎我家運東西的那匹馬吧。」
周青峰微微避讓開,說了句『沒事』。隊伍中最後一名男子倒是走近幾步插嘴道:「小子,這位可是遼東有名的范婉兒范仙子。她精通古今典籍,擅長尋史探秘,博學之處常令我等男兒汗顏。今日她來此鬼冢,就是想將此地細細探究一番,寫入她的書冊集錦中。范仙子不但學有所成,還精通面相。我遼東男兒皆以被她點評為榮。只是范仙子卻不輕易開口,岳某追隨仙子半年多卻不能得償所願,實乃心中憾事。小子,你若是能得范仙子垂青,有那麼一兩句讚譽流傳,必定名聲鵲起,受用終生。」
巴圖說葉向高經常來鬼冢歷練,也擅長採集些鬼冢內的珍品特產拿去出售,在遼東小有名氣。他身後的女子是葉向高的老婆,小家碧玉般的可人兒,眉眼精緻,清秀乖https://www.hetubook.com.com巧,生的白白|嫩嫩卻也有氣血三層的修為,擅長煉丹和醫術。
周青峰故意的,他簡單評判后就覺著那位范仙子看起來修為只有氣血兩層,可她倒是最淡定。最慌張的是葉家小娘子,她是真被嚇到了。其他幾位則是驚訝的很。
兄弟中的葉向高是哥哥,二十齣頭,帶著十七八歲表弟葉向天出來歷練。這兄弟二人一看就是家資不菲的富貴人家,修為在氣血三四層,帶著不少隨身的符篆法器——乍一看像肥羊,細一看都還挺幹練,並非無能的浪蕩子。
這范仙子露出幾分不好意思,又回頭看看被冷落的葉家小娘子說道:「葉兄還要照顧尊夫人吧,我跟隨其後就好。」
葉向高卻懶懶笑道:「我這內子不怕這裏的怪物,她甚至敢去剝那些溺死鬼的眼珠子入葯。這事連我都怕。」
「我不要你幫。」葉家小娘子冷淡拒絕。這是周青峰第一次聽她開口說話,一股子倔強語氣。她自己牽著騾子,踩著泥沼隊伍後頭。葉二少倒是跟過來問道:「嫂嫂,可要我幫忙?」
巴圖做的擔保,葉向高看周青峰修為一般,也就點頭允許他入夥。這人只笑著介紹了自己兄弟二人,就不再管周青峰。周青峰倒是朝對方身後偷瞄了一眼,有個女子低眉順眼的跟在其後——發現有人偷瞄,這女人微微皺眉,神情厭嫌,看見是個少年,方才罷了。
前天晚上廚娘睡中間,昨晚是周青峰睡中間。他和兩個女人的關係熟絡了些,夜裡卻被廚娘拿來當教具,給蒙古妹子上了一堂生理衛生課。期間嬉笑打鬧,挨挨蹭蹭,親親摸摸——周大爺只是做了點純潔的性知識教學工作,君子動手不動其他。
相比之下只有周青峰帶著一條狗,只能靠走路。
周青峰卻只呵呵呵的笑了。
只是那葉家小娘子卻已經在驚嚇中從騾背上跌落,啪嘰一聲就掉進和圖書了污泥髒水之中,弄得渾身狼狽。葉二少連忙下馬去將其扶起,口中問道:「嫂嫂摔著哪了?」
巴圖的妹子昨晚鬧得太瘋,今早賴床沒起來。周青峰苦著臉繼續空襠穿外頭的長褲,很是彆扭。他從房間出來,看廚娘照例帶著幾個鬼仆鬼兵在忙碌。后廚水汽蒸騰,灶火燒的正旺,周青峰看那廚娘薄衫下汗濕浮凸的胸臀,不禁能回想昨晚擠在一個被窩裡的感受。
今日難得放晴,幾個鬼仆在鏟雪,『狗肉』在雪堆里胡亂撲騰。巴圖走到周青峰面前說道:「今日正好有幾個尋寶修士要進鬼冢,他們來路底細都算清楚。周小主子不妨跟他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丑牛,莫要嚇著這位小公子了。」飛仙般的女子正跟葉向高交談,看自己護衛向周青峰示威便連忙攔住。她又朝周青峰歉意笑道:「奴家這護衛非是惡意,只是習慣如此。小公子莫怪,莫怪。」
「多謝葉公子幫忙,小女子感激不盡。」這女人頭上扎著飛仙鬟,高環巍峨,華麗高貴,和旁人的尋常打扮完全不同。她大冬天卻只穿一身單薄的白衣,烈烈寒風中衣角只輕輕飄動,配著一張瓜子臉倒有幾分仙氣。
這才進鬼冢第一層就鬧得如此狼狽,前頭的葉家大少臉色就很是難堪。他對自己妻子皺眉罵道:「你個笨手笨腳的,一身修為都喂狗了嗎?怎麼能讓一隻不入流的水怪靠近卻毫無防備?你的護身法器呢?」
葉家小娘子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夫君,頭臉上沾滿了散發惡臭的泥水。葉家大少看著更是厭惡,連連揮手道:「到後面去自己弄乾凈,真是丟人。」
巴圖說的是四男兩女,都是從遼陽來的。其中有兩人是遼東葉家的同族表兄弟,周青峰與之相見時,對方看他年少不免輕視幾分,態度客氣卻暗藏倨傲。
對於岳書生的誇獎,范仙子卻連忙推脫,擺手說不敢當。葉家兄弟卻和圖書又站出來誇讚幾分。尤其是做哥哥的葉向高,一派風流模樣朝仙子身邊靠,各種誇讚不要錢似的批發出來,偶爾踩岳姓書生幾句,引得雙方針鋒相對。
鬼冢所在的位置原本是十幾座山峰和谷地,陰陽逆轉后它就成了一片光怪陸離的險境。它可以前一秒五光十色露出萬丈仙霞,下一秒就陰氣沉沉展現幽境鬼影。由於它內部環境不斷變化,也就無所謂出口入口,周青峰等人騎著坐騎就從一處山谷闖入其中。
「是『溺水澤』,我們的運氣不算太差。」葉向高來過鬼冢多次,對這裏的環境了解頗深。他在外頭就不斷討好那位范仙子,這會更是拉住范仙子的馬匹韁繩說道:「仙子還請靠我近些,這地方的鬼怪雖然不甚厲害,可淤泥遍地,腐臭難聞,莫要弄污了仙子的衣裙。」
自打跟阿巴亥胡天胡地后,周青峰倒是覺著自己分為經不起誘惑了——唉……身體太好就是容易衝動。
穿過迷眼的蒸騰霧氣,周青峰眼前忽然低沉陰暗。原本白雪覆蓋的山巒全部消失,眼前是一片氣泡翻滾的湖澤之地。各種枯樹爛木倒在發臭的死水中,水面偶爾泛起波瀾,能看到些腦袋枯瘦,胸膛乾癟的怪物在胡亂走動。
葉大少牽著范仙子的韁繩不放,拉著她的馬匹在泥沼中緩緩行走,他那位小娘子反而跟在第三位。隊伍路過一片水面時底下污水翻滾突然哇的竄上來一隻水怪。眼看那水怪張牙舞爪就要將小娘子從騾子上撲倒,葉家小娘子頓時大驚向後仰。
隊伍中還有兩匹載貨的馱馬,用來運送冒險所需的各種用品和吃喝。周青峰對此哈哈一笑,謝了葉少爺的好意,把『狗肉』朝雪地里一丟說道:「變狼。」
「我只是想著嫂嫂無人幫忙。」葉二少囧的滿臉通紅,只能扭頭就走。遠遠的又聽葉大少在勸范仙子回來,又說自己娘子如何經常犯傻,弄得場面難堪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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