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感覺你也許是在保護那位黃小姐。」

黃家兄妹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聲音越來越大。

「可不是，有財產又經過世面。無老無小，只有大筆嫁妝。」

「一定是，她暗中一定恨我入骨。」

「寫意？好巧。」卻見其中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問。

「那是吳太太好福氣。我們要是不吃肉，哪來力氣給人賣命，賺錢謀生。」

楊望傑點點頭。

寫意笑笑，沒有答話。

楊望傑開車送寫意回家。

周末，楊望傑再約寫意，礙於那日的情面她不能再有借口了。

「知道她在什麼醫院嗎？」

「沈律師！」

語罷，她便揚起手來眼見就要摑到孟梨麗，卻見寫意衝上去擋在中間。「啪——」的一下，那一掌自然打在了寫意脖子上。

楊望傑突覺自己的冒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楊先生。」是楊望傑，寫意笑笑，打了個招呼。

頓時，楊望傑對她有了加倍的好感。

「她不知道這一掌落到孟梨麗身上，又會有多少風言風語。」寫意摸了摸臉頰的五指印，她因疼咧嘴那刻，唇間露出一排白色和-圖-書小貝殼一般的牙齒，亮晶晶的。

「也不怕前夫從棺材里爬出來，向她索命。」

兩人下樓開電梯時，遇見有兩人從電梯出來，寫意禮貌地朝右邊挪了兩步。

正好，楊望傑從值班醫生處回來，寫意抽身出去。

飯後，寫意去補妝，洗手間里進來兩個女子邊走邊談話。

往日她那種倨傲蠻橫的神色全然不見，嚇成青灰的臉色在閃爍的交通警燈下，極其難看，寫意驚訝地捂住微張開的嘴。

寫意卻並不介意大口吃起盤子里的東西。

傍晚，寫意加班后回到公寓，癱在沙發上，四肢累的好象要從身體脫離出去。也許很多人覺得她走去替人家擋那一下覺得不可意思。但是她自有她的道理。

「寫意！快看電視！十點的本市新聞！！」

寫意笑了笑，「是我多管閑事。」

平馨已訂婚，正為婚期準備新房，看了幾處獨獨對江邊的幾處房子滿意，但是價格又令人咂舌。

「目擊者稱，車禍發生后，肇事車輛迅速離開。車牌經警方查詢后證實是其偽造……」新聞畫面播放著一段車禍消和圖書息，一輛黃色的藍寶基尼撞在高速路邊的安全欄上，車邊站著一位失魂落魄的女子正被警察詢問。鏡頭一轉打在正面，寫意在屏幕上看見她的臉——黃家卉。

「不疼了。」只是一巴掌而已，她沒有那麼柔弱。

半個小時后，他們在醫院的急診室見到黃家卉。

「你額頭上有個疤？」吃飯時，楊望傑不經意看見寫意的額角。

他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說過話，非常急迫，所以寫意沒有多問，急忙照做。

五分鐘后，他再來電話，告訴寫意醫院地址。

「你這賤人，有臉拿著我父親的錢在外面養小白臉！」有人叫囂道。

與她同來的男子，身材高大卻隱隱站在他身後，並無半分要為她擋駕的意思。寫意才恍然想起，她們方才說的就是孟梨麗。

須臾，她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抬手摸了摸那到疤，說:「有點破相。」

她坐在特護的病床上，穿著的粉色上衣已皺得不像樣，全身一陣一陣地顫抖，身邊的私人助理和傭人放東西、辦手續、和醫生說話，卻無一人想起來陪她說話，舒緩她和*圖*書的情緒。

「你對那位孟女士的事也太上心了。」

「你等等。」楊望傑說。

講完電話后，衣服剛仍進洗衣機，又聽見手機響個不停。她回客廳拿起電話，是楊望傑。

雖然她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在這個時候有位男士在身邊心中總是不太落寞。

「寫意！」

翌日，寫意在辦公桌的報紙上看到車禍的佔去大副版面。新聞里分析，黃某最近剛接受大筆遺產，已濟身本市嫁妝最豐盛的單身女子之一。從種種跡象表示該事件有點像仇家示威、警告之類的。黃家卉也算本市風雲女子，自然細碎的八卦都能成為孱頭。

寫意接過服務生拿進來的冰袋，發現孟梨麗的男伴在事發之前，早已不知去向。她便下意識地回首看，見楊望傑還在，心中升起一些安慰。

結果在楊望傑的引見下，平馨歡天喜地地簽了約。

周末，寫意陪同事周平馨去看房。

「表姐夫總在家說你能幹，卻沒想到真實的你這麼有意思。」

「恩。」寫意說。

「正好啊，我們公司在這裡能拿到內部價。」

「我陪朋友來和圖書。」

「你們來看房？」

「你——」黃家卉些悔意。

「那我陪你。」

「還疼嗎？」

「方便嗎？」寫意沒想到他會這麼熱心。

楊望傑立刻過來扶她。

「沈律師，」她抬起頭來，「是她想要殺我？」

「說她沒有大礙，只是一些皮外傷。」

不。

「……」寫意竟不知任何回答她，一家人能到這個地步，著實令人瞠目結舌。

寫意不便多留，想再按電梯告辭，卻沒想楊望傑又轉臉問平馨，「小姐看中哪處呢？」

黃家卉小嬌慣，一見一向軟弱的孟梨麗居然反駁她，怒氣更盛，「如今你倒還要臉了，我們黃家的人早就被你丟光了。」

「如今這個年代，寡婦比年輕姑娘還吃香。」

寫意聽聞，鬆了口氣，隨即卻問：「真的只是意外？」

「這一層Ｃ座。」

孟、楊二人同時驚呼，驚動全場。

「你可是要去？」

「黃小姐。」寫意走去喚她。

「合你胃口就好，這家的菜做的不錯。但是我表姐總嫌太油膩，她生了孩子以後就一直吃素。」

右邊額角一道粉紅色的疤痕延伸到髮際，並不顯得十和*圖*書分突兀，所以寫意也沒有刻意用劉海遮蓋起來。

「家卉，回去說吧。」孟梨麗掙扎著，鼓氣勇氣才擠出這麼幾個字。

寂寞，是富貴病。

孟梨麗尷尬地解釋：「我只是……一個人有些寂寞。人都有寂寞的時候。」

「……」

「不，不可能。」孟梨麗沒有這個必要。

餐廳經理聞訊趕來，將幾個人勸進後方工作間。但是黃家兄妹卻從後門離開。

寫意撥了個往B市的長途電話，「東圳，是我。」她說。

碎碎叨叨下去，寫意沒有興趣再聽。剛回大廳，就看見幾個人在爭執。

楊望傑聳肩，「也許吧，但給人的感覺想是威嚇。」

寫意轉過來，才發現被堵在一邊的是孟梨麗，原本蒼白的臉漲成紅色，一個亮片小手袋捏在手中，被十指拽得緊緊的。

「沒問題，這房子是我們公司的項目。」

平馨聽聞臉色一喜，卻望向寫意拿主意，因為他是她的朋友。

寂寞是錦衣玉食后的產物。如果一個人一周工作七日，每日超過十二小時，為了生計與人殺得頭破血流，哪會還有時間去寂寞。

「恩？」寫意一時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