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節

「以後再說了。」他一邊說一邊將另一瓶洗髮水放在推車裡。
「恩,還要買什麼,不買就走吧,估計你哥在家等急了。」楊望傑答。
「不愛了。」他淡淡地說。
他沒有回答。
「車禍?」
「看來我倆真有緣分啊,一起念過好多學校。會不會以前在某個地方遇見過?」她笑眯眯地念叨。
可是究竟是他不愛了,還是她不愛了,還是兩個都不愛了,統統都沒有向她說明白。可惜,他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以前聽過別人說,有八卦周刊揭露那車禍是蓄意謀殺。不過說不準,現在的報紙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後來傳來傳去得很不像話,大概是有損企業聲譽,厲家就出面封鎖了消息。」
這個,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但是當年,若不是厲擇良出人意料地買下業興的爛尾工程,怎麼輪得到厲氏企業後來在地產界的叱詫風雲。當時若有一絲閃失,剛經歷過風雨的厲氏稍有不適便會化為烏有。可是他卻成功了。如今看來,他又找准了和*圖*書契機。
「什麼謀殺?」
「我們說厲擇良的腿估計是在德國出的車禍。」
「不清楚。」楊望傑答,「無非是爭奪遺產財產之類的吧,有錢人家估計都逃不過這個俗套。」
「其實我也好想燙個捲髮。」她說。
「為什麼?我想改個髮型的。」
「為什麼要分開呢?」她又問了一次。
過了會,寫意又輕輕地叫,「阿衍。」
尹笑眉故意嗅了嗅鼻子,「怎麼廚房裡有股酸味兒。望傑,你是把醋罈子弄撒了還是自己在吃醋哦?」然後就咯咯地笑,卻接著說:「他在學校讀書那會兒根本沒有人曉得他是平湖厲家的小少爺,所以並沒有在學校引得什麼波動。都是他後來功成名就以後被邀請來參加校慶,我們才聽說學校出了這號人物。」
「你很愛以前那個人么?也叫你阿衍那個。」
在航班上,寫意無聊又開始找話題。
「我好平凡的,雖然心底善良,雖然有正義感,雖然心靈很美,雖然長得也不差……」她和_圖_書「自卑」地說,「可是為什麼你偏偏喜歡上我了呢?」
「……」呃——確實沒有……
「他的腿一直都是那樣?你們也不介意?」
「那就買那個。」厲擇良說。
「我做了蠢事,傷害了她。」
「恩。」他沒注意聽她說什麼,一走神就恩了一下。
「我和厲擇良也是校友哦。」尹笑眉回家在廚房裡準備東西的時候,想起什麼說道。
「不了一個人也不認識了。」她搖搖頭。
這一天,楊望傑開車準備和尹笑眉去超市買食材,卻不想在貨架那頭看見寫意與厲擇良。
飛機升如高空以後進入平穩期,厲擇良找了張報紙來看。
「也許。」他調過頭去看另外一邊窗戶。
他倆一路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從那邊走過去,並未注意到對面的楊望傑和尹笑眉。雖說他倆沒有手牽手,但是親昵的態度顯而易見。
她倒一點不生氣,沾沾自喜地跟在後面慢悠悠地說,「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都丑成這樣了,還有個人喜歡的要死。和圖書
走了幾步,她又問:「你說我弄成卷的怎麼樣?」
「恩什麼恩,」寫意的五官皺在一起,「你應該說,『不是啊,我厲某人覺得沈小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驚才絕學,所以對沈小姐一見傾心,相逢恨晚』。」
「我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他說。
……
他放下報紙,想了想說:「我有說過我喜歡你么?」
「啊?」聽到尹宵說到此處,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
他在前面推車,她追著他問。
「要起飛了,坐好。」他止住笑意,說。
「長得就丑,怎麼改都是一回事。」他說。
「M大?」
「是么?」她驚訝地調過頭來說,後來才想起來,似乎聽小林提到過。他以前讀書很厲害,後來還拿到全額獎學金去海德堡大學留學。
「不過你這種人,多半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是不是?」
「什麼謀殺?」尹笑眉改問楊望傑。
楊望傑說完這句,倆人不禁一對眼,於是又將尹宵捉回了廚房,繼續拷問。
「阿衍,你說和-圖-書我剪成短髮會不會看些?要不然挑染成酒紅色?」
「……」
「估計此人是後悔的要死。」
「恩?」
「什麼車禍?」哥哥尹宵插了一腳,伸個腦袋進來問。
「什麼為什麼?」
「這個好像比較適合捲髮。」寫意在拿著兩瓶洗髮水慢慢研究其間的區別。
「德國?不是吧,我怎麼聽說是在B城呢。」尹宵說,「因為當時這事商界內還小小地轟動了一下。」
他倆還沒來得及問,尹宵就被老婆叫了出去。
「你們一群小女生,只要長得好稍微有點家勢,就認為人家優秀了。」
「要回去看看?」他問。
楊望傑從未見到那樣撒嬌的寫意,也沒想到多日不見她已經和厲擇良走到了一起。他知道最近厲氏有個大手筆,已經投資到B城的開發項目中了。聽說最近在和東正集團合作的藍田灣,已經率先投資了幾個億。
她有些沮喪。
去機場的路上,路過M大的大門,寫意又朝車窗外了張望了下。
「大學時腿是好的,據說還愛打籃球來著,和-圖-書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好像是在德國出的車禍吧。」
如果她中意的是這樣的人,那他也只有自嘆不如了。
「什麼?」
「轟動?」尹笑眉問。
「噫——那不是沈小姐么?」尹笑眉說,隨即又看到了旁邊的厲擇良,「結果他們真在一起了啊。」她還記得上次哥哥婚宴時,他倆就坐在一起。
「不許剪,不許燙,不許染,除此以外你想怎麼弄都可以。」
「就現在這樣吧。」
「為什麼會喜歡我?」
「那……你們還愛嗎?」這是寫意最關心的問題。
「……」
「我有一個問題。」她解開安全帶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是啊。但是我進學校的時候他就畢業了。所以只是聽說過這號人物,我們是校友。他那個時候就好優秀的,還拿了全額獎學金去海德堡大學留學,雖說後來沒畢業就回來了,但是絕對不像我連M大都是靠老爹開後門進去的。」
本以為永遠也得不到他的答案,沒想到他卻放下報紙,透過寫意的臉龐看著窗外的雲海,許久之後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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