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四節

這聽起來就向客套話,而散發著的那種凜然的氣勢確實很異常不容人抗拒的嚴肅命令。周平馨還真害怕他在心裏連她一起責怪,不敢多呆瞧了寫意一眼,立刻從命。
寫意權衡了一下形勢,幸好周平馨沒出來,不然她拿個性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一般情況下就像遇見流氓,大不了劫財劫色。
「她自己跌的?」
她的唇抿的緊緊,可見做著夢,睡得極不安生。
寫意連譏帶諷地說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揮了揮手。「勞煩你讓一下。」隨即彎腰去拾周平馨的手機,卻一下子被朱安槐拉一個反轉。
輸液管里的藥水似乎滴得有些快,他伸手一摸,她那永遠熱乎乎的手卻有些涼人。他拉了跟凳子,坐下來將那隻手輕輕捂在掌中。
可是也不知歷擇良聽沒聽她說,微微地蹙著眉眸子里透出來的那種眼神,旁人瞧著都揪心。他站在床前輕輕用手指摩挲她的臉,也不避諱她和旁邊給寫意打針的護士。可見他平時就沒把什麼人放在眼中。
「你是周平馨?」他一把拉過她問道。
「放手!」寫意瞪住他。
在醫院,周平馨忍住眼淚撥了個電話通知歷擇良。
「想這麼唬住我?」朱安槐咬牙切齒地說:「你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要不要我們幾個帶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別的地方樂一樂?」
「朱少爺,你老毛病又犯了。」寫意說。
他們站在樓梯的暗處,雖然身邊有人出入但是礙於這種地方,又是三個男人站在一起倒有路過的望過來,卻沒人立足。
還沒等周平馨回答他就推門進了去。他一眼就看到寫意躺在病床上,眉毛擰在一起,額頭上纏著紗布,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是因為擦傷上了葯。
這兩個字像個烙印,漸漸沁透心肺。他胸口頓時覺得微微一暖,惹得嘴角泛起淡笑。
就這樣,守了一夜。
歷擇良眼睛微微一眯,五指一張一合忍住了怒意,嘴裏仍然淡淡說:「很晚了,你回去吧。」
「見苗頭不對就跑了,我也沒看見。」
「寫意在裏面?」
想到這裏,她自己也定下心來,不住地給自己打勁兒。
「別在我面前裝清高,姓歷的不就比我懷裡多點銀子。你以為他真有什麼好。那麼一個殘廢,做起正事來肯定比不上我讓你那麼享受。」說完朱安槐還朝旁邊倆人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況且,說不定他根本就不行。」
「又是緣分吶。」朱安槐說。旁邊還跟了兩個小弟,一看就是半夜無事出來瞎混。
「據說當時旁邊還有幾個人。」
那麼冷酷和圖書的一人,回到病房的時候剛此啊凌厲的氣魄全然不見,他將剛才英松帶來的日用品放在床頭,又看著寫意。
何況,說她也罷,若是連帶歷擇良也一併被他侮辱了去,她是真正有些動怒了。她非常嫌惡地拍開他的手,嘴上卻忽然笑道:「可是啊,你要是真有本事到歷擇良跟前說去,在背後嚼人家舌根,有什麼能耐,你這樣的人,也只得在女人面前逞逞能,最後還不是得讓朱家人出來給你擦屁股。現在這麼多人看見,朱少爺,你要是敢再動我一根毫毛,我保證讓你上明天頭條。」
劫色的話,摸幾下也死不了人。如今雖然說沒個路過的男人見苗頭不對出來為她說句話,但是這朱安槐還不至於真要怎麼著。
『沈律師——』那人流里流氣地叫她。
「朱先生。」寫意一臉倒霉地朝他笑笑。
「否則代價很慘。」
周平馨咬住唇點頭。她明顯感覺到歷擇良的手抖得厲害,手心冰涼,神色不定。大概還從沒人見過他如此失態。
周平馨以前只在遠處看見過他幾回,也知道平時他是出了名的整潔,可是他現在一件簡單的短袖襯衣扣子也沒有扣全。
季英松聽了不再多說,他知道歷擇良已經成竹在胸,是鐵定要拿朱安槐泄憤了。
「叫他和_圖_書把手剁了,滾到這裏來謝罪。」
話音一落,寫意再也忍不住,揚起巴掌朝朱安槐摑去,那一掌落在他臉上一聲脆響。他怒著雙手一拂,寫意下意識地退後半步,沒想到踩空了樓梯,跌下去。
他推門進去,又盯住寫意看了很久。寫意手上掛著點滴,睡得有些不安穩。她打針吃藥從小就不怕。似乎比他還勇敢一些。
劫財就不用了,她就是一小開。
上次才應付他一個人,寫意都是闖了男廁所才逃走的,而且他沒有守著等她估計也是礙於歷擇良在裏面。如今她一個人單槍匹馬,朱安槐身邊還多了兩個幫手,恐怕更難了。
這時季英松趕了過來。歷擇良輕輕地退到走廊上,正好薛其歸回了個電話過來,倆人簡單地來回說了幾句就掛掉。
他在護士站焦急地問過之後,直直地朝她這邊奔來。
「你……」他知道他不是那種人但是也真的很怕他為了寫意一時衝動。因為保不準裏面躺的那個人有什麼閃失,他做出些偏激的事情出來,上次人家黃家那位小姐不過就是失手摑了寫意一掌,歷擇良就派人去教訓了下人家,可見護犢之情不是一般的深。
「朱家怎麼會肯,」這朱安槐是沒什麼本事,可惜他就是輝滬三代的心頭肉,朱家怎麼能讓他受半點委屈。
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替她掖了掖被子,卻不想她卻喃喃地冒出一句囈語,「阿衍……」
「恩,」歷擇良顏色一凜,「是我疏忽了。」她原本是留了一手的,這種小少爺打算教訓他下就行,但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對寫意下手。
他雙眸驟然沉下去,語氣卻很平淡地問道:「怎麼回事?」那種目光讓周平馨忍不住一膽顫。
周平馨走了以後,他去值班室問了問醫生寫意的情況。確定除了皮外傷之外沒有特別嚴重的地方,「只是……」值班醫生說。「怕是狀到腦子,但是現在還沒辦法確定,只能注意下她吐不吐。最好明天一早做個全面檢查以防萬一。」
歷擇良冷笑,「英松,這世界上殺人的辦法多的事,拿錢去情人索命放血這類是最蠢的,我還不想做。」
沒想到他那麼失神數秒,轉身剎那已經斂盡方才的神色,對著周平馨的時候,此人又恢復成歷氏那個不可一世的歷擇良。
「人呢?」
「寫意,疼不疼?」即使他知道她肯定聽不到,還是忍不住這樣問了一句。
歷擇良點點頭,回到病房撥了個電話給季英松和薛其歸。
寫意皺了皺眉頭,原本就是想好了不和他計較,打打馬虎眼就過去了。可惜她高估了自己除了歷擇良以外對異性的承受力。她平時最討厭和人有肢體和-圖-書接觸,而且還是朱安槐這樣的人。
幸虧,周平馨還曉得阿衍是誰,這才發覺自己最應該通知歷擇良。
「醫生說只要她沒吐,就沒跌出大問題。她剛才醒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要我給歷先生你打電話。」周平馨小聲地說。當然寫意沒說那麼清楚,只是喃喃地叫著阿衍。
「是朱安槐?」季英松問。
寫意抬頭一看,瘟神上門——是朱安槐。
他走去,撥開夾在她嘴角的髮絲。
「你準備怎麼辦?」
若是她越慌,越讓他覺得像怎麼著就怎麼著了。
歷擇良幾乎是顫抖著聲音才將醫院和地址問清楚。反覆叮囑叫她照顧好寫意。幾乎才過了十幾分鐘,那個英俊的男人就像疾風一般出現在醫院里。
「寫意陪我去喝酒,中途她說給你打電話就一個人出來了,結果沒想到從樓梯上跌下來。」周平馨說。
「今天怕是身邊沒了護花使者了吧,其實沈律師啊,你不知道我平時最仰慕你這樣的知性女性。長得漂亮,身段好,還是律師。特別是你在法庭上義正言辭替那女人告我的時候,簡直就像我是想強|奸的那個人就是你一樣,你說我冤不冤吶。當時我要是把你給吃了去,判個十年八年的我還算值得,可惜……」他說話語氣變得極為輕佻,還伸手撩起寫意搭在肩上的髮絲拿起來在鼻子前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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