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今天他不打算讓我動手了。」尚尚突然輕聲說。
我本能地站起來就想逃跑，誰知剛起身，大腿上突然一陣冰涼，跟著是劇烈的擦痛，熱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眼看麒麟就要被雷電追上，颶風也快到達嘉右面前，正是不可開交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出一陣金屬的交接聲，沉重遲鈍。
話音一落，地面突然開始轟鳴，劇烈振蕩起來，我被顛得差點吐出來，急忙伸手抓附近可以抓到的東西。慌亂中，我好像是抓到了一撮頭髮，耳邊又聽到尚尚呼痛的聲音，跟著整個人被緊緊抱住。
總之就是一道白光和一道黑光刷刷糾纏，也沒有半點電影院里乒乒乓乓的音響效果。
方才喧鬧的一切安靜下來，沒有一點聲音。風麒麟突然冷笑一聲，縱身上天，颶風盤旋在她周身，她倔強地不肯停歇，不肯服輸。
這一黑一白，就像兩條抽象的龍，在地上纏鬥許久，周圍的青草如同波浪一樣散開，紛紛碎裂，好好的一塊青草地，被他們糟蹋得坑坑窪窪。
嗯？仙界？我突然想起狐十六說過，魔陀羅山是妖界通往仙界的天柱。只是，為什麼這個時候仙界會派人來？
這下我真的叫不出來，兩腿一軟就要摔下去。
我指向天空那隻麒麟，不料牽動傷口，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他手腕一翻，厲聲道：「去！」背後圖案猛然一亮，天空中登時雷聲陣陣，如同萬鼓齊鳴，又似千軍萬馬奔騰，振聾發聵。
和方才囂張的黑色光龍不一樣，現在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動作極迅速的黑點，在尾巴上撞一下，便是一次振蕩，面對狐十六囂張的妖氣，他竟然選擇不直接硬拼，迴避厲害打擊弱點。
我等他們走下來足足等了十分鐘。
白色的是狐十六，黑色的是含真，無論我怎麼揉眼睛眯眼睛，都看不清他們具體是怎麼動的。
「放P！」含真大吼，目中忽然閃爍出慘綠的光芒，獠牙猙獰地呲出來，「他是老子要對付的人！」
我身邊的泥土紛紛被無形的風刃割開，泥點亂濺。
含真一躍而起，張口咬住一條，身體卻被其他八條尾巴捲住，往後一拉！
對了，他是九尾妖狐，含真好像只有一條尾巴，聽說九尾的比一尾的厲害好多。我不由為含真捏一把汗。
我拍拍他的胳膊，表示很理解，順便點點頭。
它們沿著嘉右的雙腿往上蔓延，一面發出可怖的吱呀聲，眼看就要吞沒嘉右的胸口，他的臉都綠了，厲聲道：「妖孽！你要做什麼？！放開！」
說完他蹲在地上，無聊地撓耳朵。
他身後的尾巴光彩變幻，妖氣衝天，看上去如同洪荒時代最兇猛的獸，囂張猙獰。大嘴一張，裏面白森森的牙比我整個人還粗，狐十六在他面前小的像個螞蟻。
說完他張開雙手，掌心雷光吞吐，天空中的烏雲更加密集，然而這次卻是聚集在他雙手掌心，旋轉成為兩hｅｔｕｂook•cｏｍ.cｏm個巨大的旋渦。
「刺啦刺啦」，天空中劈下無數道血紅的雷，一直追著風麒麟，所擊之處泥土盡焦。
我靠，就算是仙人，也不能這樣擺譜吧？轟轟烈烈出場，然後耍大牌，這樣沒觀眾喜歡的！同志，現在是市場經濟了！效率啊，效率！
隔壁對峙的兩個神仙似乎受到一點波及，嘉右皺眉正要發牢騷，誰知身體忽然一晃。
「啊，對不起。」我心虛地把他的頭髮放開，尚尚苦著臉揉腦袋：「我還以為頭髮會被你拔光呢。」
十分鐘，風麒麟身上的血和黃沙都被狐十六擦乾淨了；含真和嘉右從冷嘲熱諷到破口大罵再到互相不說話，這個過程也完成了；尚尚甚至替我把小腿和胳膊上的傷口包紮好。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見那九條雪白的尾巴依然在搖晃，或卷或曲，或甩或刷，砸在地上就是一個振蕩，地面抖個不停。
我再乖乖點頭。完蛋，這隻死貓好像生氣了，好可怕。
台階上出現三個小黑點，慢慢往下走。其實這麼遠，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樣子，我還是目不轉睛。
風麒麟悲鳴一聲，陡然從空中墜落，被狐十六一把接住，兩人一起摔落在地上。
嘉右再也不勸解，雙手合一，向前一推。
我輕輕敲他一下，正想說話，忽見地上的泥土蠕動起來，然後漸漸如同沸騰一般。緊跟著，它們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巨大的手抓住，飛快地壘起來，鏗鏗鏗鏗，鬼斧神工，地上的泥土竟然一瞬間被壘成一條極長的通向天空里的台階！
她現出了人形，滿頭滿臉的血和黃沙，卻死死咬住唇再不叫一聲，雙眼只是死死瞪著半空，眸中似有烈火燃燒。
坑坑窪窪的地上，塵土飛揚起來，被風捲起著刮上天。漸漸地，塵土越來越多，猶如一條黃龍，纏繞在風麒麟周身。
風麒麟面上浮現出傲然的笑容，昂首道：「沒想到你也會怕仙人？不如就此投降，我留你一條賤命。」
顯然這隻腦子單純的狐狸沒想過這種問題。
嘉右光裸的後背突然浮現出一個血紅的複雜圖案，映在他糾結的後背肌肉上，煞是猙獰。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長嘯，似馬嘶，似猿啼，凄厲之極。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叫聲，抬眼只見半邊天都黑了，颶風把烏雲招了過來，黑壓壓地，如同怒海狂濤，翻滾不休。
我被震得胸口有些發悶，正要抬手捂住耳朵，尚尚卻先用手捂住了。
我眼怔怔地看著他腳下那條溝鴻中鑽出無數黑色的物體，蠕蠕而動，像水，又像火，是我從沒見過的東西。
我沒聽錯吧？我那隻天真可愛的尚尚居然會挑釁？
它真是美麗，脖子上濃密的長鬃毛隨風舞動，猶如純粹的金絲，雙眼比大海還要深邃。那種俊俏恣意，筆墨難以形容。
沒跑兩步，背後突然又是一涼，痛得我大叫起來，然而hetubook.com.com我還沒叫完，胳膊，小腿肚，都被風刃擦傷。
我等的想打呵欠，嘴巴張了一半，人下來了。
我嚇傻了。
沒辦法，乾咳兩聲，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那個啥……啊！今天天氣不錯！你看麒麟都飛出來了！」
他皮糙肉厚，風刃打在身上和撓痒痒似的，但那聲音聽起來實在恐怖。
普通人打架都是你一拳我一腳，抓頭髮扯臉皮，糾纏不放。
我昏，就是拍電影也沒這麼刺|激啊！這是土麒麟的法力？
武俠小說裏面的大蝦們都是高來高去，瞬間殺人于無形。
他笑：「妖界的雷就是霸道！是要先降伏我呢！」
我哭喪著臉，問他：「尚尚……會不會留疤？好難看……」
汗，這算什麼？這種緊急時刻，他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打架。這個詞聽起來就很野蠻。
土麒麟會是什麼樣子的？後面兩個是不是另外兩隻水火麒麟？
一隻全身雪白的動物撥雲橫空而出，青白色的日光透過烏雲打在它身上，竟然穿透了它的身體。那是風麒麟，我在冰中見到的動物！
兩條光龍都是一觸既走，互相接觸了五六回，便交錯而過，纏繞不休。
我身邊早就空了，尚尚不知什麼時候溜過去的，尾巴一卷，把動彈不得大叫大嚷的嘉右送到老遠的地方，隨意丟出去。
我跟著蹲下來，摸摸他的腦袋：「那就別去啦，打架有什麼意思。」
我給嚇住，乖乖閉嘴轉頭，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然而目中冷光閃爍。
根本沒有聲音，他們打起來居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說完他神色一正，大吼：「死貓！還不上來？！」
這是怎麼了？我左右看看，尚尚也是一付驚愕的模樣。暈，難道沒人給我這個狀況外的人解釋一下嗎？！
含真嘿嘿笑起來：「魔陀羅山的妖地龍看來對仙人也一樣流口水，你保重，他們什麼都喜歡吃的，連泥土也不例外。」
我呆了，狂湧向傷口的血此刻全部回頭，往我腦子裡奔騰。完蛋了，丟人丟到家了，我居然沒辦法控制臉紅，臉皮子都快燒起來。
下一個剎那，烏雲密布的天空突然豁然開朗，數萬里的烏雲一瞬間全部散開，清朗的日光撒了下來。
烏雲中電光隱然閃爍，忽地「刺啦」一聲巨響，一道血紅的巨雷從空而降，正中他頭頂。
眼看那九條尾巴急促地甩動，怎麼也抓不住含真行動的軌跡，狐十六大約惱了，九條尾巴忽然齊齊合攏，在空中飛速轉了一圈，白光四射，眩目之極。
我正納悶，忽見狐十六一個箭步越過含真，縱身而起，神情急切。含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低聲道：「別去！她說到底是仙界的人！」
那九條妖狐尾巴又出現了，不同的是，這次上面閃爍著斑斕的妖氣光芒，比先前的大上一倍。
狐十六沒說話，只是冷冷推開含真的手，縱身上天，然而還是遲了。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塵土全部絞在她周圍，化成針，一股腦刺進她身體里。
風麒麟被他兩句話說得臉色忽紅忽綠，怔在那裡。半晌，她突然將身體一轉，狂風登時化作一條巨龍，盤旋直達天際。我耳邊什麼也聽不見了，只有嘶嘶呼嘯的風聲，頭髮和衣服都不由自主飄起來，我急忙用手去壓。
誒、怎麼了？
仙界的人，果然都很怪。
颶風消失，雷電也消失，含真和狐十六全部停下動作，駭然地抬頭望天。
「怎麼辦？咱們可要分工了。你要誰？」含真冷冷問著。
我背上的傷口擦在他胸前，痛得我一個驚顫：「放開我！痛死了！」
他開始使勁扭動身體，無奈那些黑色的東西纏的太緊太多，他扭了半天，除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隻蟲子之外，毫無進展。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抓住的是尚尚的頭髮，他現在緊緊抱著我，跳到了樹頂。
尚尚沒說話，尾巴突然在地上一甩，「鏗」地一聲，那些黑糊糊的妖地龍如同受驚一般，簌簌從嘉右身上落下，不一會就露出他光溜溜的皮膚。
她身後同樣是兩個裹著披風的人，身材高大，看起來是男子。
我仰頭望天，那隻麒麟突然不動了，風刃也不再打下來，我急道：「尚尚！她要是下來怎麼辦？你……你別管我了！大不了我逃出森林！你……先收拾她吧！」
我摸著他變長的長到肩膀下的頭髮，還想說點什麼，他忽然坐了起來，耳朵微微一動，目中露出欣喜的神色。
啊，如今它沒有身體了，只剩元神，所以是半透明的。
不信邪！不痛！我就要跑！我拔腿就跑，齜牙咧嘴地告訴自己其實腿上的傷口一點也不痛，我也沒在發抖，更沒有跑不動。
她卻如同不聞。其實我猜她也絕對不會服輸的，她給我的感覺，是個極度自負高傲的人，只怕明知自己錯了，也不會道歉後退。其實她和狐十六有點像，所謂物以類聚，大約就是這樣。
他的尾巴硬生生在地上砸出一道又深又長的溝鴻，剛好跨越一旁嘉右的腳下。
奇怪，之前她御風的時候也沒見這麼多塵土啊！
含真，你要打架我一點意見也沒有，但你有沒有考慮過——衣服沒了，你難道光著身體回家？
它身後帶著雷霆萬鈞的風刃，長嘯一聲，空中登時傳來尖銳的卒卒聲。
那是一個全身被包裹在濃黑披風中的女子，連腦袋也被包住，只露出一雙銀色的湛亮的雙眸。
「嗤」，我差點笑翻。估計那個風麒麟要氣瘋了。
她的長發突然飛揚起來，周身颶風旋轉呼嘯，黑壓壓一片的落葉青草，看起來煞是可怖。
尚尚只是搖頭：「不行，我不走了。」
我趕緊往後再退兩步。尚尚啊，含真啊，打完別記得回家呀！打架的時候別忘了我還在呀！
果然她臉色一白，厲聲喝道：「妖孽！竟然敢戲弄我！」
我昏，這根https://m.hetubook.com.com本是野獸級別的對抗啊！難道含真打算一條一條把人家尾巴咬斷？
他身上的衣服發出碎裂的聲音，我倒抽一口氣，發現他整個人又變了模樣！背後和胸前猛然膨脹，腰身往前一彎，雙手落地即成漆黑的爪子，吻長牙利。
等等，這是怎麼了？我一頭霧水。
他惡狠狠地說道：「你和那隻狐狸等著！回去再好好和你們算帳！」
碎裂的衣服被勁風吹上了天，成為看不出形狀的碎布片，那隻巨大到匪夷所思的黑狐狸縱身而上，地動山搖，又和狐十六斗在一處。
「你不要動！」尚尚吼了起來，異常粗暴。
他沒說話，只是把腦袋湊過來靠我身上，耳朵一動一動，像一隻不耐煩的貓。
他搖頭：「不會的，就算有疤，我也不在乎，我就喜歡有疤的女人。」說完對我笑了笑。
尚尚笑了笑，又說：「你自己剛才都說不是仙人了，這會又和我反悔。女人啊，不管是妖還是人，連仙人都是一個樣的。真難溝通。」
尚尚按住我：「別動，我就在這裏，不走了。隨她怎麼折騰吧。」
含真落在地上，對他猙獰地笑，兩人對望良久，誰都沒說話。
我抹了抹臉上的泥點子，忽聽風麒麟說道：「怎麼，你是想和我斗？」
「仙界來人了。」尚尚簡單地說了五個字。
平地突然爆發出千萬道白光，氣浪把滿地的青草連根拔起，連同泥屑往四處飛散，我這裏也不例外，臉上被泥團K中好幾下。
話音剛落，除了腦袋，他整個人都被包裹在那層黑漆漆的莫明其妙的物質里，半點也無法動彈。
烏雲蓋頂，幾乎要墜在身上。嘉右手中攥雷，森然看著風麒麟，冷道：「風麒麟大人，請您停止對那個人類女子的攻擊！否則就算以下犯上，我也要得罪了！」
麒麟還在風中奔跑跳躍，經過的地方平地捲起無數颶風，地下都被鑽出好深一個洞。那些颶風互相撕扯著，吞噬著，漸漸聚集成一個巨大無比的氣流旋渦，呼嘯著撲向嘉右，似要將他吞噬，扯爛。
空中突然傳來一個婉約柔軟的聲音：「風麒麟，一百年不見，你還是這種臭脾氣。」
「喀」地一聲，他硬生生咬斷其中一條尾巴。只見剩下的半截尾巴晃了一下，漸漸變做白煙消失。含真也被摔了出去，撞在地上，整個地已經變形了。
他突然把我按在地上，用身體擋住源源不絕的風刃，一面說道：「傷口不深，很快就好了，只是有點痛，你忍耐一下。」
「為什麼這麼說？」我抬頭看他，他的耳朵卻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
尚尚輕道：「風和土相剋，土麒麟來了，先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尚尚定定看著她，突然嘆了一口氣：「不，其實我不想和你斗。」
他一邊說，一邊露出讚賞好勝的神情。男人大約都是這樣的，對對手不是絕對的厭惡，而是欣賞夾雜佩服，再夾雜一些躍躍一試的好強心，在有些特殊hｔtｐs://wｗw•hｅｔｕｂｏｏk.com•cｏｍ時刻，甚至可以知己一般地談心。
尚尚指著那九條碩大可怖的尾巴，輕道：「狐十六動真格的，就是為了激怒含真。我要是去，就亂了妖界的規矩。他們想單打獨鬥，那麼誰都不能上去幫忙。」
笨啊，你怎麼都不知道變通？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不就行了？非要立即做到么？也得看看什麼時候吧？那隻麒麟都快落地了！
我仔細看了半天，才發現含真在九條尾巴之間來回穿梭。
那麼仙人和妖怪應該怎麼打架呢？紫青二氣在周身遊走？天崩地裂？火山爆發？
尚尚很認真地說道：「不，我不想和女人打，一點意思都沒有。」
很遺憾，我不知道，因為我啥也看不清。
不會吧？我這裏也被波及？她是故意的？！
我靠！她真的是衝著我！
啊，難道那些塵土是土麒麟做的？確實，風可以吹起所有的東西，包括塵土，偏偏它能把塵土吹起來，卻甩不走。風土相剋，土麒麟莫不是風麒麟的死對頭？尚尚說，仙界四隻麒麟，風和土都是雌性的，難道同性相斥？
尚尚還在抓耳朵：「我想要白狐狸，你肯給？」
「你看，他是不是很厲害？仙界雷系家族是十六個分支裏面數一數二的，他又是家族裡數一數二的高手。要不是性格原因，早就可以升職了，也不至於總做一個小小的巡邏員。」
他撕開袖子，看我胳膊上的傷口，大約有五厘米長短，紅紅的，血流的不多，卻痛得我想哭。腿上被割傷的地方火辣辣地，肌肉一個勁跳，連帶著全身好像都開始疼。
過了一會，狐十六忽然開口，低聲道：「你……」
他伸出爪子，一爪抓下去，狐十六整個人如同青煙一樣散開。
汗，搞這麼神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得了麻風病呢。
碎裂的草屑被吹去半空，狐十六拔地而起，那道白色的囂張的妖氣在空中赫然炸開，變成九條巨大晃動的尾巴。
他急忙站起來，抓抓皮膚，他上身的衣服已經被妖地龍吃光了，下身的褲子也破破爛爛，形象全毀。
旁邊一直與含真纏鬥的狐十六突然恢復人形，急急追過來，似要出手相助。含真哪裡肯讓他跑，尾巴一掃過來，將他元神的影子打散，不許他出這個圈子。
然而不等他說完，含真突然出手！身後的尾巴在地上猛然一砸，「咣」地一聲，我被震得差點摔下去，眼前登時塵霧大作。
我用手遮在眼前，等光芒稍暗了一些再看，卻見九道巨大的妖氣緩緩從空中收斂，漸漸凝聚成九條毛茸茸的尾巴。狐十六竟然收回了妖相。
可惜這隻麒麟是要殺人的。
我倆爭執不休的時候，一直與纏在身上的妖地龍苦苦搏鬥的嘉右吼道：「還不快放開我？！我來對付她！你們以為她是誰？她是麒麟！居然當作兒戲！快放開我！」
我的腰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風刃卒卒割在他背後，紛紛彈開掃在泥土上，又是一陣泥點飛濺。
他竟然變成了巨大的黑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