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落腳

嚴禮強一副悶葫蘆的樣子,就在旁邊聽著,也很少插話,一群人聊了一陣,也就睡了。
那通鋪果然是通鋪,一個二十多平米的房間里,就只有兩張從門口連通到牆角的木板床,兩張木板床中間是一條窄窄的過道,木板床上墊著草席,還有幾個破爛的包袱,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一股夾雜著汗臭腳臭的怪味就在房間里飄蕩著。
連續四日,嚴禮強早出晚歸,表現得完全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也加入到了帝京城「北漂」大軍之中,在帝京城外那些可以找到工地方轉悠著,一連幾日,都沒有什麼收穫,倒是他住的客棧里,這兩天晚上來了兩個青皮和刑捕轉悠了一圈,他們睡在通鋪房間里的幾個人還被叫了出去,但來客棧轉悠的青皮和刑捕看了嚴禮強,也只是掃了一眼,連話都沒問,也就過去了。
嚴禮強聽了,也只能點頭。
帝京城內物價騰貴,無論吃的,住的,都不是一個初來乍到的https://m.hetubook.com.com毛頭小子能負擔得起的,所以嚴禮強也沒有進城,而是就像一個普通的毛頭小子那樣,就在的這個鎮上逛了起來,等手上的那個大餅吃完,嚴禮強已經來到一家不起眼的客棧的門口,在打量了那個客棧幾眼之後,就走到了客棧里,問了房價,然後要了一個最便宜的房間。
這次的形象,看來很成功,嚴禮強在心裏哈哈一笑,然後一邊啃著大餅,一邊就朝著前面走去。
今日已經是二月二十四日,大漢帝國元平十六年的二月二十四日,這是他和方北斗約定的日子。
天剛亮,百家鋪河邊的空地上,草地上,還有樹下,就已經有不少人來這裏等著找活兒,嚴禮強來到百家鋪,同樣也找了一個地方,就等著「主顧」的到來。
洗臉的時候,嚴禮強從井裡把水打上來,一低頭,看著那張在水桶之中倒影出的面孔,嚴禮強就笑了起來——水面上hetubook.com•com的那張面孔,倒和王寶強有六七分相似,充滿了鄉土氣息,任誰看了這張臉都估計都不會把這張臉和什麼高手聯繫在一起。而這個,正是嚴禮強想要的結果。
等到嚴禮強回來的時候,住在這個通鋪的房間里的其他幾個人也都回來了,正在房間里聊著天,交流著找活兒的消息,其中一個已經找了一份短工,是給一個大戶人家養馬,另外幾個人都還沒有找到工作。
「喏,現在這房間里只住了七個人,你自己隨便找地方睡就是了。」店小二隨意一指那個床,轉身就要走,這地方,連店小二都不想多呆。
客棧里的逼仄的過道里堆滿了不少雜物,住在這裏的差不多都是初來乍到又沒有多少錢的外地人,白天的時候,住在這裏的人差不多都外出找工去了,所以人還不算多,有幾個住在客棧里的人在院子里下著棋,看到嚴禮強的時候,也只是打量一眼,然後就沒有興趣https://m.hetubook.com.com了。
眨眼的功夫,那客棧的小二就把嚴禮強帶到了睡通鋪的房間。
在睡的時候,嚴禮強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包袱,發現包袱果然有被人翻動過的跡象,那包袱里,就兩件破衣服,還有一封「偽造」的家書,其他一個銅子兒都沒有,嚴禮強也假裝不知,就把包袱當枕頭,倒頭就睡。
「小哥,請問一下這帝京城中哪裡可以找到賺錢的活兒?」嚴禮強一把拉住了小二的袖子,塞了一個銅板在小二的手裡,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一臉憨厚的笑著,「我剛來,還請小哥指點指點!」
睡到半夜,房間里黑不隆冬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鼾聲此起彼伏的在房間里飄蕩著,嚴禮強就感覺有一雙手悄悄的摸到了自己的身上,小心的伸到自己懷裡,想來自己懷裡摸東西,嚴禮強閉著眼睛一腳踹了過去,一聲悶哼響起,然後那隻手也縮回去了,至此一夜無事。
隨著太陽出來,就陸陸續續的有人https://m.hetubook.com.com來百家鋪這邊招人,嚴禮強也跟著湊了一會兒熱鬧,等到日頭逐漸有點高的時候,嚴禮強終於看到了方北斗……
第五天的時候,嚴禮強依然一大早就離開了客棧,然後在街上買了兩個饅頭,一邊啃著一邊就直接去了帝京城西門外的百家鋪,這幾日,他都在百家鋪轉悠著,這百家鋪,也就是當日嚴禮強雇傭徐恩達他們的地方。
帝京城對嚴禮強來說並不是完全陌生之地,他知道像帝京城這樣的地方,就是那些蹲在街邊的青皮,背後都有著複雜的關係網,那些不起眼的青皮,許多人的背景逐一扒開,大多都是帝京城中各個衙門官府,甚至是達官貴人們的眼線,就連皇宮中的那位在帝京城都有不少這樣的眼線。
「我們客棧的通鋪一個房間睡十個人,每晚六個銅幣,不能帶人來,沒有被子,要加被子的話每晚還要再加兩個銅幣,我事先給你說好,在通鋪房間里自己照看好自己的東西,你要丟了東西,我們客棧可和圖書是不管的,你報官什麼的都沒有用,清楚了嗎?」客棧的夥計一邊拎著嚴禮強往客棧的裏面走去,一邊告訴著嚴禮強住客棧的規矩。
店小二掂了掂手上的那個銅板,把銅板塞到懷裡,然後耐著性子給嚴禮強說了一遍帝京城中找工的幾個地方,最後在嚴禮強的感謝聲中,才離開。
看了看房間,嚴禮強把隨身的那個包裹丟在木板床的床頭,然後也沒有在客棧里多呆,而是直接就出去了,就按著那個店小二的指點,到離這裏最近的一個可以招人的地方逛到了晚上才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昨日找到工作的那個人收了東西離開客棧,其他人面色如常,在客棧的井邊打上水來洗漱一番之後,也各自出門,嚴禮強反而是最後一個。
那些青皮們沒有注意到自己,嚴禮強也像沒有注意到那些青皮一樣,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從那些青皮的眼前走了過去。
如果走在街上不會被這些青皮們注意到,那也就意味著以後在帝京城,基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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