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青羊鎮里多奇事
第229章 錦衣豈能夜行,未嫁怎可上門

秀秀離得老遠,看著好笑,便與不二道:「魏兄,連我現在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雲隱宗的弟子啊?」
都說錦衣夜行好不乏悶,我這是大白天,怎麼行的也這般苦楚?
轉而又想明白了,這雲隱宗過去好歹也是有幾個天人境修士的大型宗門來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得有些家底吧。總歸,她對宗內的環境還是頗為滿意。
當即遁上前去,把張有勝的攻勢喊得停下,又將諸事與他說明。
往事如煙雲,斯人隨風去。
宗內弟子對此不免頗多怨言,掌門李青雲得知此事,倒是大為讚賞,誇他知恥而後勇,曉錯而奮進,乃是本宗棟樑之才,崛起之望,還給他發了稱號,叫什麼「奉命值守」,又賞了他一樣一階法器和不少靈石。
李寒給秀秀尋了間清凈客房,也道不敢打擾,飄著一副大有深意的笑容離去了。
說完這一句,他便與二人作別,帶著秀秀和三女遁向左邊那座挺峻削壁的身練峰,徑直去了苦舟院。
「識相的趕快滾罷!」
尤三字笑道:「張有勝。」
兩邊兩座山峰山腰上散著排布數百間房屋,間有方正別院十數間,彼此隔著一些距離。多半便是雲隱宗的幾座分院。
不二更是鬱悶,心說千難萬險、九死一生,我好不容易回來了,也該到我風風光光一回,怎麼遇上這麼一個坑貨。
正說著,忽聽殿內傳來掌門渾厚的聲音:「快快帶上殿來!」
再看各山間有青石小道上下通達,一些穿著汗衫短褲的漢子肩挑竹擔,列成一排魚貫而上。想來則是雲隱宗招入宗內的閑事雜役。
到了正善殿門口,與看守弟子https://m•hetubook.com•com打了招呼,請他進去通稟一聲。
透過裂縫瞧去,只見山巒疊嶂,猶如巨蛇橫卧大地。當中有三座山峰高過千丈,從遠望去,中間一個雄偉入霄,左邊一個挺峻削壁,右邊則森植繁郁,具是氣象恢宏。一猜便是雲隱宗的掌座峰,身練峰和寶練峰,三座主峰。
秀秀與不二在傀蜮谷大典開始之前,一同往榕城趕路的時候,便曾聽不二講過他初入雲隱宗百般碰壁的故事。
蔣英這句話說出來,魏不二立時便明白了。
這便怪不得了。
那看守弟子搖了搖頭:「你們應該知道,按宗規,非是地橋境的師叔,不能來正善殿請見掌門的。」
自己都這麼上趕子了,要是回頭再搞不定魏不二,以後還有臉見人么?
氣氛便是好不愉快。
張有勝嘟囔了一句。心想魏不二離宗才幾年,就從開門境到了通靈境。
一路狂奔急走,蔣英竟然脫力昏了過去,尤三字便找了個隱蔽處,帶著二人藏了一宿,等到大天亮,恢復了一些法力,確定再無危險,這才返了回來。說罷又問不二是如何逃出來的。
蔣英聽了,只說二人福大命大,竟然能等到李雲憬前來相救。
不二這才想起,婉兒也跟著眾人一起到了青羊鎮,可自己竟然將她徹徹底底忘記了。
中間那山峰上間有幾座殿堂,遠遠瞧去藍璃紅瓦,高牆擴面,宏雕威立,大氣磅礴。
想想魏不二原先便是與他們一般的身份,只是宗內專職掃院的雜役,千方百計想要拜師不成,叫人欺負的好生可憐。
一邊想著,一邊又問了和-圖-書秀秀的來歷,問了李老漢家兩個女兒的情況,這才把放開陣法一角,把山門打開。
不二將秀秀介紹給眾人。
便琢磨雲隱宗不過是個中等門派,怎麼宗門駐地這般氣派,比起月林宗也只差些許。
此刻便只剩秀秀和不二兩個人,進了客房,卻是被苦舟院眾人方才那一通玩笑抬到了不上不下的位置,說什麼也不合適。
轉身回屋給秀秀打了聲招呼,便同蔣英和尤三字,帶著顧乃春、木晚楓四人,一路徑直遁去掌座峰。
蔣英這才明白過來,今日負責值守的只怕是外號「奉命值守」的酒仙院弟子張有勝。
秀秀聽了,心道壞事了,這回來的可真是有點孟浪。
「我這一路走來,並沒有瞧見顧師妹。」
不二隻好請他去找苦舟院的諸位師兄弟來作證。
正是無所適從的時候,蔣英和尤三字忽然找了過來,把魏不二一個人叫了出去:
不二原想讓蔣英和尤三字打個前站,自己也好有個進退的餘地。但既然二人已經找了過來,便索性答應下。
說著,高喝一聲:「我雲隱宗的山門,豈是哪一個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你這西貝貨還不速速離去,要不然我可就動用陣法攻擊了。」
進了護山大陣,張有勝又攔住蔣英和尤三字,硬叫二人寫了一封保證書,按了手印,證明不二和秀秀等人是他們作保才放進來的,與值守無干,這才放心回了陣眼。
又問起不二,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瞧見婉兒。
但月林宗鍾秀秀聰慧美貌之名早就遠播,豈用得著她多嘴多舌來說?
院中數十位師兄弟也都是滿面喜色,圍上來好一番寒暄。
「魏師兄,咱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一道去向掌門復命罷!」
未到院門口,李寒似乎提前得到了消息,帶著苦舟院一幫師兄弟,已然迎了上來:
這會兒便忍不住想起此事。
這一刻,不二才確定自己終於把曾經的青梅竹馬,還有那份最初的,本該難以忘懷的感情,遺在了九霄雲外,遺在了過往的路上,再也瞧不見,再也尋不回。
大片的白雲柔掛山腰,朦朦朧朧罩著屋舍山林,好似乾淨的綢緞柔飾山峰的清幽。不時有身著黃袍的身影從山腰的屋院中騰空而起,匆忙閑適各有,如仙人般穿梭在繚繞山間的雲彩。
也有人鬱悶道:「他娘的,魏師弟成了通靈境弟子,我們日後豈不是要改稱魏師兄?」
蔣英老遠便看見魏不二,見他仍是好端端活著,也是鬆了口氣。昨夜,她和尤三字只顧逃命,把魏不二一個人丟下,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秀秀便瞧見眼前景色恍恍惚惚,扭扭歪歪,緊接著一道高寬丈許的裂縫現在跟前數丈處,縫緣晃動不止,竟至扭曲了景觀。
李寒心情甚好,見面就給不二一個猛力擁抱,連連拍著他的背,哈哈笑道:「這才幾年啊,沒想到你也成了通靈境修士!這才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那人卻道:「我怎麼曉得魏不二長什麼樣子?等我知道魏不二的時候,他早就死在傀蜮谷了。現在,他的名字就在本宗英烈冊里躺著,你當我是傻?」
逃跑這事,還真得看臉了。
這位「奉命值守」得了掌門的嘉獎越發了不得,除了自家修鍊,最當緊的便是看守大門,而且把手愈加嚴格,連宗內的院主師叔也要認真檢查,簡和_圖_書直堪稱鐵面無私的代表。
不二又與蔣英和尤三字兩個說了幾句,才知道昨晚他們逃入大霧之中,行了沒多少路,便將法力耗光,只能徒步而行。
吃了這等大虧,他便號稱長了記性,從此改過自新,奮發圖強,每次輪值都嚴查不怠,絕不放進任何可疑人等,連只圖謀不軌想來雲隱宗吸血的蚊子、臭蟲也混不進來。
又瞧見不二在山門口被幾道閃電劈得倉皇逃竄,便是有些納悶。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不二苦笑道:「還請值守的師弟打開陣幕,瞧瞧我的模樣,這還不是如假包換的魏不二?」
蔣英等人自然曉得這個道理,此事本應該請苦舟院或者合規院院主親自來說,但黃宗裳和顧乃春兩個,一個常年跑的沒影兒,一個已經昏得沒了意識,這怎麼請得動?
「哎呀,魏師兄這明擺著開始趕人了!」
感慨罷了,又將昨晚自己這邊發生的事大抵說與二人。
「還有這等離譜之事?」
眾人眼見他把傳說中的大美人都領了回來,自然七嘴八舌地胡亂開了一通玩笑。
「來的正好,二位快來幫我說說。」
那人見他死纏爛打,愈發覺得可疑。不二好說歹說,他竟然真的動了護山陣法的攻擊式,從天而降劈了幾道閃電,叫不二躲得匆忙,一時間好不狼狽。
便是數年前,輪他值守的時候,一個大意把南秋賜放了進來。此事後被執法長老查了出來,扣了他幾年俸祿不說,還罰去宗內玄冰洞凍了一個月,差點凍死在裏面,至今都沒緩過勁兒來。
其實,也不怪這值守陣眼的弟子固執己見,不肯輕易開門。
心裏蓋了一座墳,把昔日的人埋和圖書進去,便算她死在了逝去的往事之中。
不二聽了二人的話,心中苦笑,原來是自己幫他們吸引了火力。
這二人去找掌門,自然是為了請掌門想辦法救醒顧乃春,順帶彙報青羊鎮發生的事情。
正是進退不得的時候,一回頭瞧見蔣英和尤三字背著顧乃春遠遠遁了過來,立時瞧見了救星:
當然,賈海子之死,便是永遠的秘密了。
再看現今,誰能想到不過幾年時間,他竟然已成了通靈境修士。
「鍾師妹,」不二馭起三女,又沖秀秀道:「咱們進去吧。」
不二堪堪將一眾人的玩笑話應付過去,才叫李寒幫秀秀尋個臨時的住處。
他們來找不二,考慮得便是魏不二也是青羊鎮諸事的見證人,正好也要喚醒木晚楓和李老漢兩個女兒,乾脆大家一起去說,省的三番五次麻煩掌門。
「便是你這等西貝貨,還需叨擾苦舟院的師兄弟么?」
「顧師叔原先那般瞧不起你,這回估計腸子該悔青了。」
從師弟變成師兄,這才是人世間莫大的悲哀。
有人忽然笑道:
但那假扮黃角魔之人極有可能出自雲隱宗,這便涉及到本族絕密機要,不大方便讓秀秀知道。
看來離宗歷練才是正經的大道通途。琢磨自己也不能老是守著護山大陣,等著掌門給獎勵,這特么等到牛年馬月才能突破啊?
「如此甚好!我們苦舟院已經有三個通靈境弟子,顧乃春的合規院一個都沒有。下一次通靈境大比,我們豈不是又有三個人可以參賽了?」
眾人嬉笑說罷,一鬨而散。
這便好比凡人女子,尚未過門,甚至對方還沒下聘書,再甚者還不知道男方有沒有意思,便冒冒失失跑去見了公公婆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