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宿世姻緣
第0181章 集體榮譽

吃罷了早膳,薛紹照例去上課。藍田秘碼其實簡單,尤其是對行軍管記與書令使這些人而言,更是一通則百通。按照原來的估計,最多也就是七天的時間藍田秘碼就可以教完。剩下的,就是不斷的熟練運用。
次日清晨薛楚玉回來了,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說衛府不同意堪發弓馬,因為不是公職戍衛,私自堪發弓馬有違軍制。
於是薛紹重點關注了一下蕭至忠,時不時的與他多作了一些私下的探討,算是給他開了些小灶。蕭至忠真把年齡比他小了幾歲的薛紹當成是老師來對待,治學認真謙虛而且禮數上也是一絲不苟。
大家一起等著薛楚玉的迴音。
這明顯是楊維華後遺症嘛!
於是薛紹道:「這樣吧,明日我們一同去北衙校場騎馬射箭,活動一下筋骨。」
次日,一天的課結束吃過晚膳之後,眾人一同在玄武殿外的花圃間散步閑談,也有人吟些詩作來博些眾彩。
人齊心,隊伍才好帶嘛!
「沒有,就是困!」薛紹眯著眼睛躺著不想起來,生個毛的病,就是被採花大盜凌|辱折磨了一夜!
左奉宸同來的六個人當中,薛楚玉的官職最低,跑腿的活兒當然是他去辦。稍後薛紹修書一封讓薛楚玉帶上,騎馬離開了玄武殿。
「也好。」
元萬頃這個講武院的當家人,聽薛紹一說這是天後的意思,馬上屁顛顛的去替薛紹跑腿辦事了。結果去了北衙一趟回來,年歲已高的元萬頃差點沒有氣絕身亡,對薛紹說羽林衛的人也太小器、太囂張了,非但不肯借馬借弓,m.hetubook.com.com連校場也不肯借用。說什麼兵家重地閑人免入。
只有薛紹深知其中的道理。北衙當家的是左羽林衛將軍李尚旦,他當然不樂意讓講武院涉足北衙,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理由。
薛紹眨了眨眼睛,「先試試。不行再說。」
「小奴已經被閹過了,閹得好乾凈好乾凈的!」
薛紹覺得,可以把蕭至忠培養成他的「助教」。以後,一些理論上的東西可以由他來代行授課。
「勞逸結合,對大家的身體也都有好處。」薛紹看清這是大多數人的意願,便果斷做出了決定,說道:「我馬上就請元公去聯繫一下,請北衙借校場我們一用。還得讓他們提拱一些馬匹與弓箭。我們這些將軍有馬,其他人可是大半沒有馬匹。」
薛楚玉吃了一驚,「將軍莫非生病了?」
左奉宸衛現在當家的,是李尚旦的兒子中郎將李仙童,父子倆當然一個鼻孔出氣了!
一群人笑得更樂了。
更衣洗漱罷后薛紹下了樓來,隨口叫住一個小宦官,「我那枕頭不行了,去給我弄一個新的來。」
課上得很順利。大家對於藍田秘碼充滿了新奇感,學習的興趣與勁頭也很大。在眾多學士當中,薛紹覺得蕭至忠是最專心也最踏實的一個。最先提出那些阿拉伯數字可以運用到算術當中來的,就是他。證明他這個人治起學來不僅僅是認真踏實,更加善於思考懂得靈活運用。
上課的過程當中,程伯獻等人一直心中期待薛紹能和他們說一說「兵法」。畢竟衛公兵法《六軍鏡》和圖書里的內容,不是誰都可以窺視得到的。可是薛紹偏就不說,程伯獻也只能心痒痒的干著急,也不好主動去問。否則不就是覬覦他人獨門絕學,有偷師之嫌了么?
薛楚玉眨了眨眼睛也不好多問,於是走下了樓去,叫廚子溫了一份早膳在鍋里等薛紹來了再吃。
薛紹把自己整理的教案拿出來,讓四個人一同參詳修定。這以後,就將是講武院的辦學基礎。至於今後再要如何發展完善,就是群策群力,江山代有人才出了。
薛紹點了點頭,有程伯獻這種想法的肯定不止一個。不說他,我自己何嘗不是感覺有些悶得慌?
也就是說,北衙大校場根本就不是什麼軍事禁區。羽林軍不肯出借,分明就是拿起雞毛當令箭,不給講武院面子。
「真的?」程伯獻大喜過望,哈哈的大笑,「那敢情好!俺老程要出一身猛汗了回來!」
眾人一下退到好遠,可沒人想要跟他過招。
於是薛紹經常把蕭至忠與李仙緣這兩個人叫到身邊,對他們面授機誼。講武院是一個新興的學堂,所學所教都是嶄新的事物,薛紹自己也是摸石子過河。有了嚴謹踏實的蕭至忠與靈活變通的李仙緣這兩個人當助教,上面還有學識淵博的大學者元萬頃提供助力,教師的團隊基本成形。
程伯獻苦笑了兩聲,「以往在衛府里,哪天不騎馬,哪天不練箭?來了玄武殿成天坐在學堂里,像個老夫子一樣的寫寫畫畫。說實話,我真有點憋得慌了。」
薛紹也笑了幾聲,少見多怪,換枕頭算什麼,撿肥皂的意思你https://m•hetubook•com•com們懂嗎?
「不去就閹了你!」薛紹脫口而出。
「讓我再睡一會兒……」薛紹在裏面迷迷糊糊的哼道。
「當真啊?」
馬上得到了一大片的響應!
小宦官嚇得哇嗚一叫跪倒在地號淘大哭,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
活讀書與死讀書之間的差距,一下就顯現出現了。
同時可以被培養成助教的,還有李仙緣。別看這半調子神棍經常是一副弔兒郎當不靠譜的神氣,但他的腦子特別活學東西也特別的快,口才好知識面也廣,像元萬頃那樣滔滔不絕的說上一兩個時辰,完全沒問題。
薛紹這麼一說,懂軍事的程伯獻等人心裏就怔了怔,說道:「借校場容易,馬匹和弓箭怕是難借到吧?不如派個人去左奉宸衛說一聲,讓馮長史叫人送些弓馬過來?」
話說回來,虞紅葉那邊的香皂也該賣進宮裡來了。相比于文胸,這東西應該更容易賺錢。
「我們是閑人嗎?我們是閑人嗎?」元萬頃氣結,激動不已的拍著桌子,「真是豈有此理!」
雖然相處日短,但是講武院的人還都有了一點「集體榮譽感」,薛紹認為這一點挺難得。
「元公勿急,待我思量。」薛紹想了一想,羽林軍不肯借弓馬,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凡大唐軍隊每衛每府自己的弓馬都是嚴格管制的軍事器械,要是有人找左奉宸衛借弓馬,也多半是個碰釘子的下場。
其他人都看了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薛紹恰好看見,走了過去笑道:「程兄,憋不住了hetubook.com.com?」
「廢話!」
「那、那小奴……去便是了!」小宦官爬起來,屁顛顛的跑上樓去了。
眾人都很失望和忿然,四御刀大嚷了起來要親自回一趟衛府找馮長史算賬,這也太不給面子了!
「什麼話?」
現在大家同在講武院,有著同樣的經歷和需求,每天悶在玄武殿里,誰不想出去透透氣?
薛紹躺在床上多眯了一會兒,心不甘情不願的爬起身來,一眼看到房間里到處都是散落的棉花不由得恍然一驚……從戰場痕迹來看,昨晚的戰鬥實在是太慘烈了一點啊!
財可通神,有空我得去虞紅葉那邊問一問情況,開發新產品也勢在必行。
眾人一聽這消息,也都來了勁,「好,去北衙騎馬射箭,好!」
程伯獻不經意的說起,整日閉在這玄武殿里不見天日,骨頭都要長毛了。不如我們來角抵或是比拳吧!
薛紹計上心來,把薛楚玉叫到一邊私下說道:「你再辛苦跑一趟去周季童家裡,跟他傳達一句話。」
「……」薛紹哭笑不得,拍了拍那小太監的頭,「別想多了,真的只是換個枕頭!」
薛紹一看這是人心所向,於是便道:「這樣也好。薛楚玉,你執我書信跑一趟左奉衛衛府去見馮長史,請他帶人送一些弓馬過來。」
「就說——時機到了!」
可是校場都不肯借一下,也就太不近人情了。
一旁圍觀的程伯獻等人哈哈大笑,李仙緣說道:「公子,以後再有不聽話的宦官侍從,我們就叫他去換枕頭!」
「元公別生氣,羽林衛都是些不通文的粗魯軍漢,你可是大儒,別和-圖-書與他們一般見識。」薛紹連忙好言撫慰。
「嗚嗚,小奴不敢去!」
騎馬射箭活動一下,這要是在往常不是個事。但是涉及到面子問題,講武院的每個人都上了心。
程伯獻等人聽說了這事,都很氣憤。嚷嚷的說我們自己有弓有馬,不用找羽林軍借!——我們還偏就要去大校場騎馬射箭了,看他羽林軍還敢驅趕殺人不成?
「哼……」元萬頃好不容易按捺了怒氣,說道,「現在如何是好?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傳到天後那裡,你我都不必幹了!」
大唐尚武,書生騎馬射箭的都是不少。儒家六藝,騎與射都包含在其中。這不僅是一項軍事技能更是一項仕族喜聞樂見的運動。
天已亮,講武院的膳堂里已經在擺碗筷了。見到一向早起的薛紹還沒有下來,薛楚玉上了樓來敲門,「將軍,該用早膳了。」
薛紹的嘴角抽搐了幾下表情有點尷尬,踢了那小宦官一腳,「你叫魂嗎?讓你去換個枕頭,又不是割你的頭!」
北衙的大校場的確是屬於是羽林軍的統轄區內,但其實並沒有在羽林軍的衛府裏面,而是座落在玄武門瓮城中的一片大空地。那裡經常拿來舉辦一些公眾活動,比如千牛講武就經常在那裡舉行。但凡有人進出皇宮玄武門,也都從那裡經過。
這一下程伯獻等人可就怒了。北衙外人不通情理,倒也罷了;自己人怎麼也這樣呢?
或許李仙緣治學沒有蕭至忠那樣嚴謹,但他最大的優勢在於頭腦靈活不僵化,很能接受新鮮事物也很有創新意識——這不就和講武院的辦學宗旨相符合了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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