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命神器
第0271章 驚變!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李仙童臉色沉寂且嚴肅,壓低聲音道,「注意口風,打死不可承認在救援朔州的時候遲緩出兵了,只說斥侯因為馬匹失足從而延誤送信耽誤了軍機。反正那個斥侯我們都已經將他斬了,死無對證!」
「好!」
薛紹,究竟是怎麼練的兵?
魏元忠面沉如水的端坐在并州大都督府的正堂里,拿起杯子,喝茶。
薛楚玉不禁想到,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魏元忠與薛紹,性情上彷彿頗有相似之處。
月奴咯咯的大笑,「公子,快來嘛!」
李仙童倒也沉得住氣,叫僕人給他倒了一杯茶,陪在魏元忠對面坐了下來。同樣的不說話,只喝茶。
「好,好。」韋巨源連連點頭應諾,畢竟是做賊心虛,想到馬上就要面對頗有威嚴的頂頭官長李崇義,他心裏很是有點緊張。
一|絲|不|掛。
魏元忠和薛楚玉也是惶然一驚,果然,出……大事了!
「那該如何是好?」韋巨源直犯愁。
正堂對面,隔著一個敞坪的官署里,韋巨源透過窗縫看了一陣正堂里的魏元忠,老大不耐煩的雙手一對擊,「這個魏元忠如此頑固,居然還在等著!」
「那……」李仙童呵呵一笑,「魏御史就等著吧!」
魏元忠與薛楚玉不再搭理他。
「呵呵,果然是虎狼之師、精銳衛士,名不虛傳啊!」李仙童笑了一笑,「那本官只將飯菜放下,吃或者不吃,諸位就請便好了。」
大都督府的正堂里,又只剩魏元忠與薛楚玉這幾個人了,連個值戍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衛士與伺候茶水的下人都沒再留下。顯然,李仙童這是在嚴守口風,不讓魏元忠有任何機會從其他的渠道打探到消息。
留下韋巨源一個人在那裡忐忑不安的來回踱步,不時的透過窗戶縫兒瞟一眼魏元忠,遙遙的指著魏元忠在那裡碎碎念的暗罵。
就這樣,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不。本官要務在身,不敢耽誤。」魏元忠表情淡然,但是言語斬釘截鐵,「我就在一直坐在這裏等,李長史何時醒來,我就何時見他,當面與他訴說裴公交待的重大軍務!」
薛紹頓時笑了,難得女漢子也會撒嬌,真是別有一番千嬌百媚的韻味。
月奴咬住了嘴唇眼珠子左右一轉,伸手解開了鬆散披在身上的羅衫衣帶,任它像流水般輕盈的落到了地上。
「公子,你好……好雄壯!」
「什麼?!」
良久,李仙童去了後堂一直沒有回來。
魏元忠來到大都督府里說有要事求見長史李崇義時,李仙童說他祖父剛剛服了葯睡下,不知何時能醒。魏元忠便主動留了下來,坐等。他既不催促也不焦惱,就一直坐在這裏一言不發的喝茶。
「月奴都要離開公子了,公子還不好好疼一疼我嗎?」月奴嬌吃吃的說著,雙手抱著薛紹的腰,用力將他往下拉,兩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魏御史所言即是!那便等下去,我們五兄弟會一直陪你!」薛楚玉說道。
等了許久,李崇義仍是未醒,這都是魏元忠喝的第七和圖書盞茶了。
「快去吧,我去應付魏元忠。」
「不用了。我們來之前都已經吃過了,現在肚子都還脹著。」魏元忠微笑的婉拒,「多謝李參軍好意。」
「韋、韋司馬,把李、李老令公,給掐、掐……掐死了!」婢子淚流滿面的嘴裏直哆嗦,渾身都在篩糠,顯然是怕到了極致!
薛楚玉冷冷一笑,抱了一下拳說道:「李參軍說笑了。魏御史不餓,我等絕無餓的道理!休說是少吃一頓,就是三天三夜站在這裏不吃不喝也不動,那也是小事一樁!」
後堂里突然傳來一片喧嘩混亂,有人大叫大鬧起來。
「公子,你捨得嗎?」月奴拉住了薛紹的一隻手,捂到了自己身上最為豐|滿之處。
月奴很調皮的伸出靈巧的舌尖兒,對薛紹的鼻尖飛快舔了一下。
「魏御史,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攔著,不讓你見到李長史。」薛楚玉小聲道。
魏元忠不以為意的微然一笑,「本官,自然會一直等下去!」
兩名軍士帶著一個婢女倉促的趕來,那婢女正嚇得六神無主痛哭失聲,見了李仙童就撲通跪倒在地,號泣道:「李公子,大事不好了!——韋、韋、韋……」
寥寥數語談罷,正堂里很快安靜成了一片。
「還早呢,離城門關閉至少還有半個時辰!」薛紹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直言道。
「沒辦法,總不能一直這樣擋著御史。萬一逼急了他,他上報給朝廷知道,那可就鬧大發了!」李仙童雙眉緊擰,拍著扶椅坐了起來,「我去後堂見一下我祖父m•hetubook•com•com,給他叮囑一番,還是得要安排他二人見面。」
薛紹也確實有點捨不得懷裡這個淘氣又貼心的尤物,激烈的和她吻在了一起。
魏元忠淡然一笑,「紙,是無法永遠包住火的。看起來是我們在這裏等到了不耐煩。但是真正著急上火的,卻是他們。」
「那你千萬要注意措辭,別讓他老人家在魏元忠面前漏了什麼口風啊!」韋巨源十分的忐忑。
李仙童驚詫的彈坐起來,大喝道:「何事喧嘩?!」
「我知道,要你說?」李仙童很是一副焦急上火的樣子,風風火火的就走了。
薛楚玉和三刀旅的四名年輕衛士,一直站在魏元忠的身後,寸步未挪,甚至是站立的姿勢都沒有變動過一絲一毫。魏元忠對這幾個人很是敬服。心想此前在酒肆里看到他們,個個放浪形骸很是快活。但是現在,卻是個個令行禁止神威凜凜,就像是五尊鐵打的金剛!
李仙童大驚失色,暴跳如雷!
薛楚玉微笑的點點頭,心中不由得對魏元忠又多生出了幾股佩服的敬意。早就聽說魏元忠少年老成,以前只是聽聞,現在親眼得見,果然如此。想他魏元忠還不到三十歲,卻遠比一般的年輕人都能沉得住氣。若非胸中有大才,表現不出這份智珠在握、喜怒不形於色的沉穩與淡定。
「你看這,天色已晚。」李仙童仍是笑眯眯的,說道:「我家祖父大人服了葯睡下,一向沒個准數,當真不知何時能醒。不如就請魏御史明日再來?」
「你把這事兒當飯吃?」薛紹用額頭hetubook•com.com抵著她的額頭,鼻尖挨著她的鼻尖,惡狠狠地說道。
二人分道,韋巨源去了後堂,李仙童叫了兩個僕人打點了一些飯菜,送到了正堂。
「岳父大人,我家祖父有請。」李仙童突然推門而入,說道。
「魏御史,真是多有怠慢了!」李仙童殷勤的拱手道,「本官公務極其繁忙,未能在這裏陪同魏御史,真是罪過。」
薛紹斗然發力將月奴抱起,一把就扔到了床上,猛然一個虎撲就壓了上去。
婢女太過慌亂,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萬一李崇義與魏元忠當面一對質,把遲緩救援朔州、害死程務挺麾下一萬多人的事情捅了出來,吃了不兜著走的,肯定是那段時間代替長史行使軍事調度權的并州司馬——也就是他,韋巨源!
「無妨。李參軍但有公務,只管料理。」魏元忠拱手回道,「本官只在這裏恭侯李長史,別無他事,倒也不用李參軍陪著。」
李仙童坐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一張大胡椅上,臉色鐵青,「他絕對是受了薛紹的指使,有備而來。今天若是見不到我祖父,他是打死不會走。」
「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城門都關閉了,我明日清早啟程,好嗎?」待一切準備妥當后,月奴怯怯的哀求道。
妖精!
魏元忠等人也是心頭一震,出事了?!
天色漸黑,大都督府里都開飯了。李仙童貌似非常忙碌的從法曹官署里趕來,見到魏元忠仍是端坐在那裡,做「痛心疾首」狀一拍額頭就連忙迎了上來。
魏元忠仍像當初那樣端坐著,動都沒動。韋巨源一https://m.hetubook.com.com個人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都有些走到累了,坐了下來直捂額頭,很是坐立不安。
李仙童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說道:「府中已經開飯,不如就請魏御史和五位先來用膳?」
「多謝,不必了。」魏元忠微然一笑,拱手道,「我等當真是來辦理緊急公務,不是來吃喝應酬的。」
「魏御史,府里下人不懂事,真是怠慢得罪了!」李仙童招呼兩個下人擺上飯菜,「事急從權,不及好生款待。現在就請幾位隨意吃些吧!」
「哦?」韋巨源站了起來愣了愣神,「這時候見我?」
「多謝五位兄弟了!」魏元忠拱手拜謝,非常感激。
再者,萬一李崇義要轉託魏元忠向朝廷提出辭呈,那也將壞了他韋巨源的大事。因為,朝廷如果更換并州長史,那麼一朝天子一朝臣,韋巨源這個并州司馬就再也不會有現在這樣代理長史、發號施令的威風大權。
……
「我不嘛!……我就想再陪公子一晚再走!」
時間緩慢的滑過,天色已黑。有個府中的老僕人來點上了油燈、送上了一壺開水,就一言不發的走了。魏元忠仍是不動如松的坐著,眼神都沒有亂挪過一下,也沒有和那個僕人說一句話。
「把話說清楚!」李仙童大喝道,「韋什麼?」
「我還有政務在身,就請告辭。失禮了!」李仙童拱了拱手,走了。
「辦理公務,也得吃飯哪!」李仙童笑眯眯的道,「魏御史也不用清善廉潔到過頭,連飯都不吃吧?就算是你不餓,您這五位隨從難道也不餓嗎?」
「我若是不允許呢?」薛紹故意逗她道。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