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命神器
第0291章 變數

李仙童因為想要對付我薛紹,從而不小心加入了!
但是這樣的話可不好去質問,否則自己先會變成竊聽的小賊了。
薛紹眉頭一擰,「昨天,你可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唯有盧氏一人在離李仙童幾步的地方跪坐在地上,輕啟歌喉,唱起了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兒。
「她們畢竟是十年結髮的夫妻,相互之間有些秘密和默契,也是人之常情。」魏元忠說道,「現在已經開堂審案,一切都要講求程序與公理。李仙童突然發病無法受審,按律只能延後,待其痊癒之後再行開堂。至於其他的一些推測,如果沒有充分的證據,我也不能僅憑一顆私心去定了他的罪。」
薛紹與魏元忠同時心中一凜,這廝想玩什麼花樣?
「武攸歸,與武懿宗!」
「他這是陳年老疾,我最清楚!」盧氏說道,「此時千萬不可有生人靠近,就讓他在地上抽搐吧!過一會兒他就沒事了!」
這個念頭還未落定,站在公堂之上的李仙童突然一個狼狽的蹣跚倒退幾步癱抽在地,猛烈的抽搐起來!
盧氏點點頭,「薛公子,請恕我對你有所欺瞞。并州大都督府的內情,比你想像中的要可怕得多。甚至連仙童,都幾度被嚇到怯場要退出,但已是深陷局中,退無可退。你所知道的,其實都只是只鱗片爪。所以,現在他不能再被公審、不能讓民眾知道這些事情。他只能被帶回朝廷去受審。并州之事,只能交給朝廷去處理了!」
全場突然寂靜一片,連李仙童都沒有慘叫了,只是仍在抽搐,但也沒有之前抽搐得厲害了。他翻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白眼吐著白沫看著盧氏,那個眼神真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充滿了凶戾與乖張。
公堂審案,也只得暫停了。
「快,將他抬到避風的房內用厚實的棉被捂上!」
「老將軍所言極有道理。」薛紹道,「當時在公堂之上李仙童已被逼到了絕境,我親眼見到他拚命扼住自己的脈膊,那或許就是致其發病的誘因。老將軍這麼一說,我也認為是——他的確不想被公審!」
薛紹從這個婦人的身上,看到了什麼是「至柔似水」,但卻能以柔克剛!
良久,李仙童終於停止了抽搐,暈厥了過去。
眾皆大驚!
薛紹道:「我看李仙童是在拖延時間,等什麼人來救場。」
薛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多謝夫人提醒,但我自有安排。」
正在這時,盧氏從李仙童的病房裡出來了。郭元振見到這個婦人心裏有點惱火,很想質問他湊在李仙童的耳邊都說了一些什麼。
「夫人免禮。」魏元忠道,「他現在怎麼樣?」
無論是言語透露還是臉上的微表情,薛紹都從盧氏那裡知道了一件大事——李崇義,當真要反!
這些問題,可就當真不是在場的這些人,所能參透的了。
李仙童呵呵一笑,「這不,來了!」
待盧氏走後,薛紹回到魏元忠等人身邊,說道:「看來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會是我們想像中的,最嚴重的樣子!」
「魏御史,前夫君突然發病攪亂了公堂,奴家在此代為謝罪了!」盧氏深深一拜。
「你們欺人太甚,把我逼得太狠了。」和-圖-書李仙童說道。
正當一些衙役要將李仙童抬走去請醫官治病時,盧氏匆忙的跑進了堂中阻止眾人,說道:「千萬不要動他,否則被他一把抓到,骨頭都要被擰碎了!」
就和薛紹心中的第一反應一樣,高坐公堂之上的審案司法官魏元忠,也在心裏想道——李仙童這是要推卸責任,出賣他祖父了嗎?
「還有這等怪病?」眾皆愕然。
「還有兩個人與唐懷壁一同隨行,你們絕對想像不到!」郭元振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
正在這時,郭元振在戶外大聲道:「薛公子,魏御史,我有要事稟報!」
盧氏說話時的聲音一般,但是唱起歌來別有一番空靈婉轉的韻味,非常好聽。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薛紹在內,都被她的歌聲給吸引到,甚至有些震撼到了。
魏元忠和薛紹等人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好。」
薛紹笑了一笑,「還記得我送你的那句話嗎,多行不義必自斃。」
「魏御史也不必擔憂,這案子還是能審下去的。」盧氏說道,「只待前夫休息兩三個時辰,再吃上一頓飽飯,他就能大體康復如初了。」
李仙童一覺睡到了天黑,薛紹等人都留在大都督府里,靜觀其變。
盧氏眉頭緊擰不好再多說,只能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盧氏不動聲色,「此等大事,奴家不敢妄言。奴家只能奉勸薛公子,不要插手太深。」
韋氏站在一旁看著,既驚訝又有一些難以言喻的嫉妒。
「無從說起。」薛紹輕嘆了一聲,說道:「雖然我與李仙童是敵對,但我對你並無成見。其實,每個男人https://m.hetubook•com•com都會希望他的女人能夠做到你這樣,無論對錯、無論對手是誰,哪怕是與天下為敵——她們都會不顧一切的站在男人的身邊,義無反顧的支持,哪怕是到了絕境也不離不棄。」
李仙童醒來后的第一句就說,「我要見私下面見魏御史和薛紹,僅此二人,多一人我都不會開口說話。」
魏元忠走到薛紹面前來,說道:「沒想到,事情居然出現這樣的變數。現在如何是好?」
「嗯。那就等等看。」薛紹點了點頭,魏元忠是御史,他這麼做是對的。
「哦?」薛紹與魏元忠,果然同時吃了一驚——這就是李仙童所說的變數?
薛紹微然一笑,說道:「夫人還有什麼瞞著我的,不妨一次說完。以免,又給薛某帶來什麼驚喜。」
「大體無恙。」盧氏道,「他這是老疾了,十年前我們的孩子夭折之時,他就患上這樣的病。以後但凡太過勞累或是情緒太過激動,就易發病。」
盧氏溫柔的笑著,依舊在輕聲的歌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往下流。
「他今天准許了?」
「奴家告退了。」
李謹行上前一步來說道:「聽李仙童那口氣,彷彿是要出賣他祖父了。還叫囂說不能公開受審。老夫猜測,他這是故意裝病避開公審,不想將此案之內情公諸於民野。」
「快扶他起來,叫醫官!」魏元忠急忙道。
充滿情感的歌聲,才是世上最好聽的聲音。
「那是因為,我沒有獲得仙童的准許。」盧氏微然一笑,說道:「他雖然休了我,但是在一些大事上,我是寧死也不會出賣他的。」
hetubook.com.com紹與魏元忠對視一眼眉頭一緊,離開了李仙童的房間。
盧氏輕嘆了一聲,說道:「薛公子,我知道你與仙童有讎隙。但其實,他罪不致死。奴家肯求你,能饒他一命么?」
李仙童躺在床上,一臉灰色病態,一雙眼睛卻是閃著精光,就盯著他二人。
薛紹會心一笑,不表態,也就是一種表態。
於是薛紹與魏元忠進了他的病房,摒退眾人,房內只有三人。
「現在還不知道。」薛紹道,「關鍵在於那個盧氏。昨天我與她深談時,她有事情瞞了我。今天我准她去見了一次李仙童,不知道她對李仙童說了一句什麼。再次回到公堂上時,李仙童就變成了這樣。」
「沒有了。」盧氏深深一揖拜了下來,說道:「奴家萬死欺瞞,肯請薛公子饒恕!」
李崇義要謀反,這件事情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有猜測,但又都覺得不大可能。李崇義為官數十年頗有清名,又是皇室宗親深受陛下信賴執掌半壁江山的軍政大權列為股肱之臣——他何必呢?
薛紹眉宇微微一沉,凝視著盧氏,低聲道:「莫非,李崇義還當真想要在并州謀反割據?」
「啊?」
李仙童在地上猛烈的抽搐,表情扭曲還慘叫如同鬼上身了一樣,情形非常的嚇人。好多圍觀的民眾都被嚇跑了,落荒而逃。甚至連一些衙役和衛士都被嚇到了,惶惶然不敢靠近。
盧氏對薛紹微然一笑款款一禮,「薛公子,肯請借移貴步。」
「誰?」
從盧氏的歌聲中不難聽出,她的心裏有著無限的悲傷與失落,但又飽含著一股斬不斷揮不去的深情。
薛紹便和她走到一邊,「夫https://m•hetubook•com.com人有何見教?」
「等誰?」
「等李仙童醒了,魏御史不防去私下問一問他。」薛紹道,「如果事情確有如此重大,只能儘快將人送往長安!」
站在堂外的薛紹也是吃了一驚,這是整的哪一出?
魏元忠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他接下來的話應該是非常的重要!」
「說得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一樣,說得好像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李仙童不屑的悶哼了一聲,說道,「一切都還有變數,只是你猜想不到罷了!」
「如此最好。」魏元忠點頭。
「薛公子不必這樣敷衍奴家。」盧氏輕聲道,「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和薛公子之間的私仇,仙童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并州這個亂局,他大可不必參攪進來的。」
「薛紹,你別再自作聰明了。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李仙童冷笑了一聲,說道,「并州大都督府的問題,遠比你們想像中的要嚴重得多。」
郭元振面帶驚訝之色的迎上前來,小聲道:「行軍副大總管唐懷壁突然駕到,說是來——要人!」
魏元忠與李謹行的表情同時驟然一變,但都沒有將話戳穿,心知肚明就好。
「有什麼話,你就說。」薛紹平靜的道。
盧氏一指揮,幾名衙役馬上如實照辦。李謹行的軍士將李仙童所在的房間嚴密包圍布控起來。
盧氏感激的點了點頭,微笑,潸然淚下。
「無非就是你祖父要謀反。」薛紹冷笑。
「他有沒有罪,得是朝廷律法說了算,薛某豈能獨斷專行?」薛紹微然一笑,說道。
盧氏的話入情入理,眾人都點了點頭,就算心裏都有懷疑也不好當面去指責或是質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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