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金粉時代
第0812章 雪中送炭

黨郭二將連忙答道:「暫時沒有什麼別的需求,咱們就想和王昱再打一次!」
「幾天不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薛紹沒好氣的喝道,「問你話呢,說話!」
「裴公當時還不明就理呢,蘇定方說我看你小子挺機靈的,以後就跟我學兵法吧!——就這樣,裴公就成了蘇定方的學生,繼承了藥師一脈的兵法。」
「是!」王昱臉上的愁雲瞬間已是一掃而光,笑著小聲說道,「尚書,你一口氣給洛水大軍撥放了這麼多的物資,其他各衛的大將軍知道了,不會說什麼吧?」
「學生謝座。」王昱坐了下來,愁眉苦臉的低著頭半晌不說話。
薛紹一把將他扯住,說道:「我不是教你春秋大義孔孟之道的老夫子,用不著你焚香沐浴的幾叩幾拜,軍隊里也不興這一套」
王昱站在一旁一直沒吭聲,這時臉色不大好看,挺尷尬的。
「沒有。」王昱連忙單膝下拜雙手捧上太一御刀,「尚書回來就好,敢請收回令劍!」
「學生馬上。」王昱也沒多想,連忙倒了一杯茶來遞給薛紹。
三日後,薛紹親自來到了洛水大營。事先他沒有通知任何人,入營之後先在四處「微服」查看了一番。
「行了閉嘴閉嘴!」薛紹不耐煩的擺手,「我知道你們想嚷什麼——王昱,把東西給他們!」
「把他給我叫來!」薛紹大馬金刀的往帥椅上一坐,傻小子鬧什麼情緒呢?
王昱呢?和大多數的男人比起來都要瘦弱一些,橫豎看來都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郭安訕笑,「至從分兵對抗結束,王昱就一直https://www.hetubook.com.com趴著沒起過床,飯也很少吃。整天愁眉苦臉的哪像是打了勝仗?」
王昱連忙將清單遞過去。黨郭二將擠在一起大眼瞪小瞪的看了一陣,頓時一同哈哈大笑。
郭安連忙在他後背拍了一巴掌,「傻小子,還不下跪拜師?」
郭大封則是道:「軍演的輸贏其實不打緊,到頭來我們仍是心疼那些受損的物資。將士們的日子本來就過得苦,少了這些物資,那就更苦了。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到了傍晚時分,薛紹來到了中軍帥帳。黨郭二將各自忙於練兵這時都不在,郭安帶著斥侯守著帥帳,卻不見了代理主帥王昱。
「噝——」
「啊!」王昱手足無措大吃一驚,連忙彎曲雙膝準備下拜。
薛紹哈哈大笑,「怎麼,輸得不甘心?」
「是!」
正說著,黨郭二將來了。兩人進帳的時候都在罵罵咧咧的,看似脾氣都不太順。
「閉嘴!」郭大封連忙一扯黨金毗的衣袖。
王昱看在眼裡,心想怪不得少帥能夠得到這麼多將士的擁戴,他真是無微不至的真心關愛這些將士們——換作是我,我也願意給他賣命啊!
「辦不到嗎?」薛紹冷笑一聲,「那你趁早走人。我可不想浪費時間,也不想害了你的性命。」
以前的大唐軍隊進行訓練,多半是以槍法箭術的簡單操練和戰陣演練為主,士兵們就像小和尚念經有口無心,只是敷衍了事。薛紹在他推行的軍演當中創新了很多的科目,讓所有的士兵都參与到了競爭當中來,有輸贏有賞罰,有競爭有和圖書激|情。
「那你不會練嗎?」薛紹沉聲道:「給你半年的時間,把你的身板練到像郭安這樣。否則我就把你掃地出門,讓你做一輩子的書令使!」
「那沒辦法,誰叫我既是兵部尚書又是檢校右衛大將軍?」薛紹滿不在乎的道,「其他各衛的大將軍眼紅也好嫉妒也罷,都隨他們去——誰叫他們是後娘養的呢?」
「那是!少帥從來都不虧待我們這些老弟兄!」黨金毗笑嘻嘻的道,「行了,這一回咱們哥倆的氣都順了——多謝少帥!」
「所以呢,做我的學生未必是件好事。」薛紹說道:「現在我就想到了一個法子,先要狠狠的整飭你一頓——瞧你這副身板,實在是太過贏弱了,哪裡經得起行軍打仗的折騰?」
王昱怔了一怔,滿副愁態地說道:「我掘開河堤放水沖了軍營,淹了很多的糧食和帳蓬被褥。現在害得很多的將士都沒辦法睡覺了,伙食也都給減了半。大水泡過的軍營里還生出了一些疫病,現在每天很多人跑肚拉稀渾身騷癢……這都是我害的!」
「別跟我客氣。咱們是弟兄,是一路人,我哪能不懂你們的疾苦呢?」薛紹呵呵直笑,說道:「今天我四下查看了一番,大軍演進行得不錯,你們都辛苦了。將士們都很投入,消耗也很大。等我回去后,再想辦法給你們徵調一批活羊來,讓將士們也能吃到上好的新鮮羊肉,好好的打一打牙祭。」
「恩師教訓得是……」王昱的臉都紅了,「學、學生從小就比較的瘦弱無力。」
「我辦得到!」王昱急忙叫道,「我練,我狠狠的苦m.hetubook.com.com練!」
薛紹挺滿意。
王昱畢竟是在兵部干過,知道其中的一些利害。
「王昱呢?」薛紹問郭安。
眾人整齊的吸了一口涼氣,這也太苛刻了吧?——郭安的這副體格外表看來是算不得雄武壯碩,頂多只是勻稱而已。但脫去衣服就能看到,他渾身的腱子肉就像是精鐵打成的,幾乎用針都挑不出一絲的肥肉來。實際上,他的力量、耐力、敏捷和爆發在全軍來說,都稱得上一流上乘罕有人及!
「能,我能!」王昱狠狠咬牙,斬釘截鐵道,「你們能行,我也能行!」
「郭安,別對他太好。」薛紹冷冷道,「會慣壞的。」
薛紹點點頭,「所以呢,我來之前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給你們籌措到這一筆軍資。希望它們來得正是時候。」
王昱點點頭。
薛紹悄悄的接連走訪了軍營的很多地方,參觀了騎射、步射與格鬥多項比賽場地,總體感覺很不錯。將士們對大軍演充滿了激|情,都搞出了一點後世「奧運會」的氛圍來了。
郭安在薛紹身邊小聲道:「至從水淹大營后,二將就沒有一天好臉色。」
王昱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薛紹環視眾人,笑道:「別這麼嚴肅。王昱還是以前的那個書令使,所不同的是,以後我可以名正言順的罵他揍他了。」
薛紹接過了御刀掛在腰上,「坐下說話——你怎麼回事?」
王昱緊張得直咽口水,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昱頓時恍然,連忙下拜,「多謝尚書!多謝尚書!」
「當年我的恩師裴公遇到他的恩師蘇定方時,蘇定方就拍著裴公的肩膀大笑https://m•hetubook.com•com了幾聲,好,就你小子了!」
「少帥是好人,大好人哪!」
王昱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說還真是跟官署里的那個衣冠楚楚、儒雅貴氣的薛尚書不同啊!
眾人都用心的聽著,很安靜。
這時薛紹說道:「這次的大軍演還要持續一兩個月,務必要搞出一些隆重的聲威來。有什麼需求你們儘管提,我盡量滿足。」
薛紹隨意喝了兩口,把茶杯子往帥桌上一頓,「王昱,從今天起你才可以名正言順的在我面前,自稱為學生。」
郭安點頭,「少帥那時化名承譽以小卒從軍,因軍功榮升旅帥。我們同旅的弟兄都被他練到半死因此叫他魔鬼旅帥,裴公說他是所有草原人的噩夢,河隴一帶則是稱為他薛人屠。」
「多謝少帥!」二將大喜。
「太是時候了!」黨金毗和郭大封很是感動,一同抱拳而拜,「還是少帥懂得體恤我們這些難兄難弟啊!」
郭安上前一步微笑道:「你若真能吃苦,我可以幫你。」
「那當然!」黨金毗大叫道,「要是輸給少帥,咱們無話可說。輸給一個書令使……」
薛紹本想斥他幾句,見他這副樣子不禁吃驚且擔憂,「你生病了?」
薛紹呵呵直笑,「你們兩個,也就這麼點出息。不就是淹了你們一點東西嗎,我還能虧了你們?」
薛紹正了正臉色,「記住了,這種話千萬別在外面亂說。」
沒多時,王昱來了。
帳篷里的其他人聽著薛紹和郭安的這一番對話,紛紛感覺後背升起一絲涼意——得了,看來用不著羡慕王昱。給薛紹當學生,那先得要脫去幾層皮!
「不用。」
www.hetubook•com•com大軍演的分兵攻守對決這一項是結束了,但還有其他的環節項目仍在進行。比如騎兵的騎射大賽,步卒的翹關與步射大賽,以及團體的旗語戰陣演練,還有單兵的刀槍拳術格鬥以及各項體能較量。
「哈哈哈!」眾人大笑。
王昱連忙打開一看,頓時面露喜色兩眼放光,「朝廷一口氣撥發了這麼多的糧草被褥和醫藥物資?太好了,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你因此自責?」薛紹問道。
沒多少日子沒見,原本就顯得有些文弱的王昱又瘦了一圈去,現在簡直一陣風都能把他給颳走。氣色也不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呶。」薛紹隨手扔給王昱一紙文書。
黨郭二將進來了,一眼看到薛紹,急忙衝上前來叫道:「少帥你可算是來了,趕緊給咱們主持公道!」
薛紹就笑,「那你覺得,朝廷上誰會那麼好心的來給洛水大軍雪中送炭,來給你王昱這傻小子擦屁股呢?」
薛紹笑著點了點頭,「可以理解。要是有人一把火燒了你家的院子,你怎麼想?」
薛紹呵呵直笑,「帶上清單去找黨郭二將,叫他們儘快去把物資領來。」
滿帳篷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薛紹走到王昱面前,表情比較嚴肅,「你別忙著得意,我在軍隊里和在官署里,是截然不同的。不信你可以問郭安,當初他還是一個新兵的時候,就是我的手下。」
「少帥放心,我一定把他往死里整。」郭安笑道:「當初在三刀旅被整得那麼慘,現在我終於也有機會整人了!」
薛紹看了王昱一眼,呵呵笑道:「英雄不問出處,書令使怎麼了?——王昱,來給我倒杯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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