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無雙
第0923章 死得很難看

月奴無語望蒼天的抹了一把冷汗,把雞湯擔了上來,「公子,喝點雞湯吧?」
這天下午,薛紹辦完少許公務之後照例回到家裡,綽起魚竿就去自家池塘後面釣魚了。妖兒對釣魚本身是沒什麼興趣的,但她喜歡跟著去。薛紹的記憶里印象最深的一幕,就是瘦小的妖兒頂著一個大斗笠提著一個小魚桶,走在朦朦細雨中,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根筷子頂了個茶碗。
「當然。」
妖兒把頭壓在薛紹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喃喃道:「好喜歡神仙哥哥這樣抱著我哦!」
薛紹淡然道:「沒有什麼值得我關注的。」
如此溫玉滿懷,柳下惠也把持不住啊!
「不然呢?」薛紹無所謂的笑了一笑,示意太平公主坐下。
薛紹苦笑不迭,「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撒嬌耍賴的本事?」
驀然,二女的打鬧聲停住了。薛紹回頭一看,原來是太平公主來了。月奴牽著妖兒正在大步離去。
「神仙哥哥救命!」妖兒一個勁往薛紹懷裡縮,就像小時候一樣。
薛紹笑了一笑,「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多去活動活動,聯合起一批力量來對抗武承嗣他們?」
這時月奴走了過來,手裡擔著剛剛親手做的一碗雞湯。隔著半條迴廊她看到這幕,不由得有點呆了。
「……」這下問題還真是把薛紹給難住了,於是他無語。
「妖兒,起來!」薛紹拍她的背。
「神仙哥哥,我想坐你腿上。」妖兒突然說道。
「就算不對抗,也得想辦法立足自保吧?」太平公主說道,「你看,你現在僅僅是一個夏官尚書。武承嗣他們一夥,隨便拎一個出來就能壓你一頭。萬一他們聯合起來非要扳掉你這個兵馬統帥,可不是hetubook•com.com什麼難事。」
薛紹沉默了片刻,「說重點。」
月奴差點滿頭黑線,你不起身?你還主動跟我打招呼?
「那你還無動於衷?」太平公主說道,「這往後,就是武家人的天下了。我娘的那些侄兒,有哪個是看你順眼的?」
「沒人教我呀!」妖兒閉著眼睛,嘴角上揚的笑著,「我就是突然想要,親親你。」
「朝中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你都不去關注嗎?」太平公主坐下了,靜靜地說道。
薛紹的表情有點滯住,妖兒又抱住了他的脖子,把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喃喃道:「感覺好奇怪哦,這就是親吻嗎?」
在妖兒面前,月奴始終都像是她的長輩一樣。
那一天,正是薛紹與裴行儉的初次見面。
月奴恨了個牙痒痒,放下雞湯伸手就要去揍妖兒,妖兒開始大呼小叫的躲閃。這種事情薛紹早就司空見慣了,早年的妖兒經常被女漢子單肩扛去打屁股,可謂府中一道奇景。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覺得,這樣抱著好舒服的。」妖兒笑嘻嘻的道,「神仙哥哥,你舒不舒服?」
「武家一大批人封了王。魏王武承嗣還左遷為文昌左相成為當朝首輔宰相,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太平公主說道。
妖兒撒腿就跑,月奴在後面猛勁追去,「小東西今天不治了你,我就出家做尼姑去!」
「有神仙哥哥在,我不怕。」妖兒笑個不停。
太平公主正在有意識的去打造自己的「官太太朋友圈」,能與她結交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這種事情,薛紹從不干涉。但是,也不會參与。
薛紹本人呢?
時光飛逝,妖兒今天仍舊提著魚筒來陪薛紹釣和圖書魚。可是她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還是一個能讓洛陽絕大多數名門公子一眼鍾情的大姑娘。
薛紹點頭笑了笑,武則天信佛,於是上行下效,洛陽的貴婦們也都三天兩頭的往佛寺里跑。早兩日太平公主還說過要在立德坊的新宅旁邊新造一座佛寺,就叫太平寺。這就好比現在的一群官太太都不約而同的愛上了K歌似的,不在自己家裡得弄個豪華的私人KTV,都不好意思出去跟人打招呼。
最初太平公主也不以為然,認為薛紹在外打了一年的仗累壞了,回家之後懶散休息一段時間很是正常,她本人也很希望薛紹能有多些時間來陪她。可是這都回朝月余了,薛紹仍是保持這種不慍不火的狀態,這就讓包括太平公主在內的許多人,有些看不懂了。
薛紹還沒回答,妖兒已經親了上來。
「擔回去吧,這湯大補,再喝我就流鼻血了。」薛紹也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你……你帶她去玩!」
妖兒和庫狄氏得到武則天的允許,得以來到薛紹家中小住幾天。庫狄氏是一個閑不住的大唐版職業女強人,她一來就和太平公主攬和到了一起忙個不停。今天約上幾位誥命夫人曲水流觴,明天去到哪個貴婦家中赴宴,她們甚至還舉行了一場詩會,把上官婉兒請了來並且召集一批名滿京華的大臣才子們吟詩比賦。這一場詩會下來,洛陽即刻紙貴。其中有過篇的詩作,都是關於薛紹征戰立功的。
「為何如此看著我?」
「我還可以再親一下嗎?」妖兒半點難為情也沒有,仍是那樣定定的溫馨的看著薛紹。
「喲,人長大了,膽子也肥了!」月奴把雞湯往旁邊一邊,就開始擼袖子。hetubook.com.com
月奴愕然瞪大眼睛。
「不嘛,再抱一小會兒。」妖兒抱著不松,身子還朝前挪,兩人抱得更緊了。
身著一襲宮廷盛裝的太平公主走了過來,先是嘆息了一聲,「你就這樣天天釣魚?」
「好不好嘛?」妖兒搖起了薛紹的胳膊,「就坐一下下,晚上我給你做大肉饅饅吃!」
第三次,這下親的是唇。
「明槍好躲暗箭難防。在朝在軍,兩回事。」太平公主很耐心的勸說。
「妖兒,你義母又和公主一起出去了嗎?」薛紹閑聊問起。
薛紹微微一笑,「為什麼?」
月奴的臉皮都抽搐了兩下,急忙上前低喝道:「快起來,不然我打你屁股了!」
我是上前呢,還是不上前呢?
薛紹真想一頭栽進這河裡去算了,喃喃道:「你坐著我的玉佩了!——快起來!」
「……」薛紹的表情有點定住。
薛紹恍然回神,「妖兒,可以了。」
太平公主的用意很明顯,她在努力幫她丈夫營造人際關係、塑造英雄形象。
「對我來說,是一樣的。」薛紹微然一笑,說道:「我的敵人從來都不弱,讓我看起來毫無勝算。當他們勝券在握得意忘形的時候,也就是我弄死他們的時候。」
薛紹就笑了,我能統率千軍萬馬,回到家裡卻沒甚辦法。這裡是太平公主的地盤,還是她罩得住。
「一下,好了。」薛紹連忙拍她的背。
薛紹看著她覺得好笑,別看她個子是長大了,心志仍像是一個小孩子。
少女的體香味撲面而來,薛紹只是坐著一個小馬札,生怕妖兒這用力一坐兩人掉下水去。於是他一手拿著魚竿一手順勢抱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月奴姐姐,你來啦!」和_圖_書妖兒沖她揮起了手。
一個字,閑。
「硌疼的嗎?」妖兒連忙挪了挪身子,伸手往身下摸去,「什麼東西呀,好硬硬的頂著我?」
「好吧,就一下。」
「你……從哪裡學來的?」薛紹自己都感覺,這話問得有點傻。
「是呀!」妖兒緊緊挨著薛紹坐著,一臉天真的笑容,說道,「好像是去了白馬寺進香,為皇帝陛下祈福。」
「你不要心存饒幸。」太平公主皺了皺眉,「如果我是武承嗣,我會不惜一代價將你拔除。」
太平公主深呼吸了一口,「他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想要成為太平公主的丈夫。現在,他的這個願望只會更加強烈!而且,他已經有了付諸實施的底氣和條件!」
薛紹和月奴同時愕然呆住表情完全凝滯,這笑聲……也太魔性了吧!
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過,早年他甚至不止一次被妖兒舔得一臉的口水。但是這一次……
薛紹覺得,自己怕是和她解釋不通了,乾脆滿足她一下得了。
「他會死得很難看。」薛紹轉過頭來,對太平公主微然一笑,「晚上吃魚嗎?」
「哈哈哈哈!比以前更大了呀!」
薛紹著實無語了,拍著她的背,「快起來,我的腿都被你坐疼了。」
薛紹苦笑不迭的連連搖頭,誰發發善心,來救救妖兒的情商吧!
「就讓我坐一下嘛,你都好久沒有抱過我了。」妖兒揚著手,笑嘻嘻的道,「我洗過手了,不會有蚯蚓味的!」
薛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這副身材都可以去T台走秀當模特,還要抱啊?
薛紹面帶微笑的沉默了片刻,說道:「記得當初我帶兩百騎初到河隴時,很多人認為我連延昌小縣都保不住。結果我一口氣打到了黑沙,m.hetubook.com.com把突厥人趕回了大漠。」
妖兒幾乎歡呼雀躍,身子一軟就側身坐到了薛紹的大腿上,順手就抱住了他的脖子,抱了個滿懷。
薛紹一愣,「多大了,還坐腿上?」
可是今時不嗎往日,妖兒已經長大了。月奴將她捉住正要打她屁股時,妖兒突然伸出了雙手,准準的抓住了月奴的雙峰用力一捏。
釣了一會兒魚,薛紹小有收穫。妖兒一直都是心不在蔫的,仍像個小時候一樣四處亂走,不時還捉起蚯蚓來玩。
「因為我,很難看到一次。」妖兒輕聲說了一句,猝不及防的在薛紹臉上親了一口。
至從回朝之後,原本人們預料中的軍事權臣薛紹,除了那天參与請願時走了一把拉風的秀場,其他再沒有什麼搶眼的表現。要不是那晚武則天特意宣他進宮問起了北方之事,薛紹都沒有在朝堂之上,針對軍國之事發表過任何意見。平常除了正常的官署應職,也沒有和任何官員有所走動,連袍澤將軍之間的聯絡也少了。
妖兒抬起了頭來,湛亮的一對眸子近近的,定定的看著薛紹。臉上全是滿足又溫馨的笑容。
「不嘛,這樣抱著好舒服的。」妖兒今天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任性,又把薛紹的脖子抱住了。
薛紹自忖也應該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了,怎麼就被她盯得有點小尷尬呢?
「因為沒人比他更想成為,武周朝的太子!」太平公主擰了擰眉猶豫片刻,說道:「江山雖已姓武,但李家餘威仍在,仕人百姓心念大唐者,不在少數。你是前朝的外戚李家的女婿,如今你一人稱霸軍方,儼然是李家勢力的領軍之人。你覺得武承嗣的眼裡能容得下你嗎?」
「噢!」妖兒這才起了身,悻悻的樣子,撇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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