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悲痛之心

距離黛妮芬中毒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夏汐頓時就呆住了,孫滬是幫助黛妮芬解毒最大的希望,他要是不在,只能依靠卡琳娜了。
卡琳娜有些疲倦,她嘆道:「我該想的都想了,就是時間上來不及了。你那個老師又不在,要是在的話還有辦法,現在……就看老天給不給你機會了,讓你的那個老師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否則,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而束手無策。」
難道我對黛妮芬一點感覺也沒有嗎?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夏汐心中問道,他忽然感到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對清舞的感覺和對黛妮芬的感覺完全不同,對於清舞,夏汐想和她一起生活,而對黛妮芬,夏汐卻是覺得心裏很舒服。
而卡琳娜的話直接被夏汐無視了。鬱金香?好,就算搶,我也給你搶來!
分身就在黛妮芬陷入昏睡后回來了,到來的消息卻令夏汐心涼:孫滬不在遺失之島!
——忘了我,只要知道曾經有一個女孩子喜歡過你,就好了。
卡琳娜否定道:「不是應該,而是肯定,你不了解她。當你愛上一個人時,就算為她付出生命你也願意,就像你對你那個小女友一樣。難道你就真的對這個小精靈一點感覺也沒有?我不信!」
「不要離開我好嗎?我的時間不多了,不會太久的。」
他走了,也好,就讓我把最美好的形象留在他的記憶里吧。
「我知道了,我只想救救她。可是我對藥劑一點了解也沒有啊,怎麼辦呢,帶她去遺失之島?也不知道老師在不在啊。」夏汐憂慮地看著昏迷中的黛妮芬和*圖*書,嘆息道。
「我、我什麼也看不見了,你在哪裡啊?」黛妮芬幾乎都帶上了哭腔。
「好,我答應你。」夏汐的聲音出現在了黛妮芬的靈魂深處。
看著黛妮芬的狀態逐漸平穩了下來,夏汐擔憂地問道:「卡琳娜,她究竟怎麼樣了?還有沒有救?」
夏汐的心顫抖了,他沒想到陰蝕散會這麼可怕,而且僅僅是針對女性。一想到黛妮芬獨自面對死亡的恐懼,夏汐就有種想要抓狂的衝動。
「卡琳娜,你究竟有沒有辦法啊?算我求你了,你說吧,沒關係。」夏汐幾乎是哀求道,讓他看著黛妮芬去死,還不如殺了他痛快,這種死亡的煎熬實在是讓他心力交瘁。
片刻之後,黛妮芬從昏迷中蘇醒,一見到黛妮芬清醒過來,夏汐連忙問道:「感覺怎麼樣?」
「我還有一點時間,你去附近的城鎮幫我買一些花,好嗎?我喜歡鬱金香,是那種金色的鬱金香。」
見黛妮芬一副頹唐之色,夏汐剛想說什麼,忽然間黛妮芬口中溢血,染紅了衣襟。
……
夜色逐漸地降臨,晚風吹在身上微有一絲涼意,大地相繼安靜了下來,萬物進入一天最舒適的時候。偶爾夜空之中飛過外出覓食的魔獸,帶動了樹葉,傳來沙沙的聲音。
夏汐幾乎絕望了,他獃獃地看著黛妮芬,眼神顯得無比的空洞。
「的確是無毒,但是……這種藥劑一旦遇到月光,就會變成……劇毒!」
黛妮芬艱難的憑著記憶在地上刻下這幾行字,儘管她已經沒有知覺了。心滿意足的躺在地上,黛妮芬的嘴角和*圖*書露出了一絲微笑。她怎麼不知道陰蝕散的毒性,她只是不知道夏汐也知道而已。她的意識逐漸的開始模糊,徹底被黑暗吞沒。
「再看看吧,實在不行我就出一次手吧,他們怎麼和墮落精靈搞到一起了?陰蝕散其實也沒什麼,只要……不說了。」白衣老者自言自語道。
「冷、冷,好冷。」一直在昏迷中的黛妮芬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好像很冷一樣。
「陰蝕散是從在月圓之夜才會盛開的花中提取出來的藥劑,陰蝕散本身無毒,一進入空氣就會融入空氣,無色,無味……無形。」卡琳娜咽了口唾沫,說道。
夏汐並沒有騙她,將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了黛妮芬,其中也包括了陰蝕散的事。
夏汐愣了一下,看著黛妮芬,遲疑的說道:「我想應該會吧。」
——我只是一個快樂的女孩子,一個會依靠你的女孩子。
「開始了,已經開始了。」卡琳娜也是凄然一笑,「這陰蝕散算得上是這世間最陰邪的劇毒了,從現在開始,她還有八次醒來的時間,每次醒來都會有無比清晰的意識,但絕不超過幾分鐘。從第二次開始,每一次蘇醒都會讓她失去五感中的一感,第六次蘇醒時會失去所有意識和五感,但前五次都會有清晰的意識。」
「真的?」夏汐立刻調轉過來,往回急速前進,幾乎比去的時候還要快上一倍!
「冷?」夏汐立刻召喚出金色火焰,周圍的溫度頓時升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夏汐用暗月舞分出一個分身,把孫滬給他的玉佩遞給了分身,讓分身去遺失之島找孫滬。他實在和*圖*書不能把黛妮芬一個人丟在這裏,要是黛妮芬中間醒來,發現他已經不見了,會怎麼想呢?
生死之間,剎那芳華。
——好好活下去,堅強一點,不要再哭了。
夏汐立刻就急了,心中問道:「究竟怎麼回事?什麼終於開始了?」
「臭小子,你不要去買什麼鬱金香,她在騙你!她根本沒有一天的時間,最多就是兩三個小時就會香消玉殞,給我停下!」卡琳娜看著夏汐向遠處飛奔而去,忍不住大叫道。
夏汐一下子愣住了,說道:「怎麼會呢?我並沒有中毒啊?」
夏汐心中大慟,緊緊握住黛妮芬的手,說道:「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別怕。」
「我已經看不見也聽不見了,甚至連感覺也沒有了,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邊。最多還有一天的時間吧,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不過我不後悔,因為我也愛過了。我知道你並不愛我,但是你能我最後的時候陪著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整整一夜未睡的夏汐紅著雙眼睛,守在黛妮芬的旁邊,一夜以來,黛妮芬又醒了三次,一共失去了視覺、味覺、聽覺和觸覺,現在也只剩下一個聲覺。她的衣裳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邊,殷紅的色彩顯得那麼凄美,那麼委婉。
就在這個時候,黛妮芬又醒了,夏汐直接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然而黛妮芬除了還能說話外,已經沒有觸覺了,根本感受不到夏汐抱住了她。
「終於開始了,呵呵。」黛妮芬凄美一笑,意識再次模糊,昏昏睡去。
……
分身用玉佩和圖書撕裂空間,進去遺失之島后,夏汐嘆了一口氣,「希望老師在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隨後,她的嘴角再次溢血,殷紅的鮮血灑落在美麗的衣裙上,就像點點桃花一般燦爛。
我回來了,不會讓你獨自面對死亡!
「還是先救活再說吧,我一定會找小舞的。」夏汐搖搖頭。
「那又怎麼樣,無毒為什麼還會這樣?」夏汐擦去黛妮芬嘴角的血跡,抱起她往回走。
「第六次蘇醒到第八次蘇醒,五感和意識都會回到身體,第九次,也就是最後一次,她會有完整的意識和五感,最後,在第九次昏睡中失去五感和所有的意識,直到徹底死亡。中間的八次昏睡,就像是把一隻美麗的蝴蝶困在了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中一樣,無力掙扎,面對死亡的恐懼。第九次,就是在絕望中等待最後的審判,直至徹底解脫,也就是死亡。」
「有了,有了,有辦法了,我有辦法了,快回去,現在救她還來得及。」卡琳娜忽然大叫道。
——我叫黛妮芬,我喜歡你。
感受著懷裡的嬌軀柔軟無力,夏汐的心就痛苦一分,就像被人用刀狠狠的剜去一塊肉一樣。他與黛妮芬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只有短短的一個月而已。現在夏汐對黛妮芬的感覺並非是對清舞的愛,而是他實在難以忍受一個美麗的人兒就這樣消逝,而且還是一個愛著他的精靈。
「其實,小汐,如果能救活黛妮芬的話,我倒是不介意你娶了她,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也很正常,就算是你的老師,也不會反對的。」
「沒有辦法了,我一定會死的,求求你,等到我和*圖*書最後的時間過去了,再離開好嗎?」不知不覺中,黛妮芬的臉頰已經有淚珠滑落,一顆一顆,晶瑩剔透。
黛妮芬的狀態似乎沒有再惡化,安靜的睡在夏汐做的吊床上,平穩的呼吸就像傳說中的睡美人一樣。
「小汐,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猜她會隨你而去嗎?」卡琳娜忽然問道。
「我就在你旁邊,一直都在。」
「還好,你告訴我,我究竟怎麼回事?」黛妮芬看著一臉疲倦的夏汐,問道。
「怎麼樣,師弟啊,要不要去救救你那個未來的徒媳婦啊?」藍衣老者看著旁邊的白衣老者笑道。
黛妮芬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吊床上,還沒有小時的意識將腦海中的一點一滴仔細的回顧著。
「不知道,雖然我知道的幾個例子都是隕落,但是凡事沒有絕對,我也在想辦法。」卡琳娜皺眉道。
「這就是陰蝕散最奇妙的地方,因為男性的剛陽之氣,陰蝕散並不會影響到男性,但是女子陰冷之體卻會受到極大的摧殘,幾乎,無藥可救。」卡琳娜艱難的說出最後幾個字。
在夏汐苦惱的時候,黛妮芬輾轉醒來,她獃獃地看著前方,雙手在四周亂摸著。夏汐一把抓住了她冰涼的手,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夏汐明顯從卡琳娜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不對的地方,急忙問道:「什麼是陰蝕散?」
「這麼說她早就算計好了?該死的,千防萬防,還是百密一疏啊。」夏汐一拳打在了旁邊的樹上。
黛妮芬幽幽地嘆道:「是陰蝕散嗎?難怪你沒事。」
——當你老去的時候,還能依稀的記得一個模糊的身影,我就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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