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永不言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國之大事

他在臨北這些年,雖然也面對爭鬥,但多是家族內部,利益爭端,象王斗山所說的這些殘酷現實,卻是從未見過。雖然偶有聽聞,也多以為是謠言。直到這刻王斗山說出來,才知道自己見識終究淺了。
王斗山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蘇沉還在盯著那血液看個不停,有些奇怪,問:「你在看什麼?」
王斗山這話顯然不是臨時起意說的,而是早就受過這樣的教育,所以說起來滔滔不絕。
王斗山搖頭道:「血脈提取儀存在了兩萬多年,以每年十份血統計算,製造出的血脈貴族多達二十萬家,雖然實際上不可能用這麼多,經歷歲月變遷又消失了不少,但是人族十萬家血脈貴族還是有的。光是一個龍桑國就有一萬多血脈貴族,龍桑二十一郡,僅三山郡就有差不多五百家血脈貴族,我上哪兒知道這麼多去。」
蘇沉冷哼:「這所謂的關鍵時候,只怕也是貴族們自己定的吧?」
如果是私人仇怨,那麼殺掉這名考生后,一切就該結束。
「戰鬥的痕迹從那裡一直延續過來,那個傢伙一直在追殺他。」王斗山先看了一下遠方,再看向死者腰間。那裡本應掛著玉牌,https://m.hetubook.com.com可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截被割斷的繩子。
那是一個皮膚很白的少年,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直到死都睜著眼,充滿震驚的看著天空,帶著不敢置信的色彩。
他看著頭頂天空,好一會兒,才道:
「繩子被割斷了,他沒法捏碎玉牌逃生。那個兇手故意斷人後路!」蘇沉介面。
潛龍之爭允許死亡,畢竟多達上萬人規模的爭鬥,又有凶獸介入其中,不可能保證安全。
「空山國啊?」王斗山仰天打了個哈哈:「他們既不主對獸族,也不主對其他四族。」
心中同時泛起一陣寒意。
聽到王斗山說的數字,蘇沉也呆了呆:「竟然有這麼多血脈貴族。我臨北一個也無,我還以為血脈貴族所剩不多了呢。」
似是在說,怎麼會這樣?
「那他們主對付誰?」
王斗山笑:「什麼臨北城,說白了就是個鄉下地方。最關鍵還是鄰近深紅峽谷,獸族先驅之地。搞不準什麼時候來一波獸潮,所有基業盡付流水。所以血脈貴族都不願去那兒,才給了無血家族崛起之機。」
「你說,會不會是兇手與死者之間和圖書有仇怨,所以才導致這樣做?」王斗山問。
「有這個可能。」蘇沉捻起死者的鮮血,運轉目力開始觀察,同時道:「也希望是這樣。」
蘇沉介面:「可他身上卻有多達十二道傷處。明明可以一劍殺人,卻偏偏要玩弄對手……」
王斗山笑了:「我知道你不爽,奈何大勢就是如此。你現在接觸的血脈貴族還少,等以後去了潛龍院,見到的血脈貴族多了,你還會看到更多不公呢,所以適應著點兒吧。說起來,臨北還算幸運的。深紅大峽谷雖然是人、獸兩族邊境,但獸族在這一帶卻從不是主力,因此也少有獸潮,就算有也規模不大。對於龍桑而言,真正的敵人永遠都是暴族而非獸族。真正力抗獸族的,是雲起和大風兩國。有機會你到那邊去看看,嚯,那獸潮來得才叫勤快呢。三年一小潮,十年一大潮。兩國邊境千里之內無人煙。可是沒有炮灰示警,分散獸族又不行啊,所以動不動就搞流放之刑,一有犯人就往那兒送。犯人不夠用,還得驅趕平民去填充荒地。我去看過一次,那叫一個慘吶……絕對叫你三天都吃不下飯。午夜夢回,都是凄風慘雨啊!」
「可和*圖*書就算這樣,也只有兩國在對抗獸族?」蘇沉問。
「這你都能看出來?」王斗山驚訝。
他沒有說下去,那一刻兩人對望一眼,同聲道:「他在享受殺人過程!」
「國之大事,不是我們這種人可以議論的,少說為妙。有那功夫討論這些,不如看看關於那個兇手還有什麼別的線索。」
他的胸口有一個大洞,血水從洞里流出,浸滿全身。
「劍傷,他是被人殺死的。」檢驗了一下傷口,蘇沉說。
「恩。現在不比以前了。」王斗山點頭道:「以前是原族獨霸,智族衰弱。可我源荒世界自進入新星紀后,源能衰減,原獸蟄伏,荒獸沉睡,獨留妖皇治理領地。原族無力再獨霸天下,智族崛起,諸族分立,於是曾經的聯合也不復存在……其實本來也沒怎麼聯合過。暴族最早時就是獸族的狗腿子,牧羊人,所以直到現在好多智族還不認為暴族是智族,而把他們劃歸原族;羽族鳥人,蠅食露洗,甘為獸寵,為虎作倀,狐假虎威;靈族孤僻,無祖無宗,陰冷險惡,若孤魂野鬼,從來和誰都不對付;剩下一個海族本來是唯一可以做朋友的,卻因為昌帝那個白痴,最終也弄成www.hetubook•com•com了敵人。」
「兇手使用的源能,帶有火焰能量,具有爆裂性質,威力不大,但持續性極強。」蘇沉道:「所以他的戰鬥風格應當是那種看起來威力不大,可一旦受傷,就會傷勢嚴重,甚至可能癱瘓對手的攻擊。所以他的攻擊路數應當不是追求大開大闔的打法,恰恰相反,應當是那種劍走輕靈的攻擊,速度以快與准為主要風格。而只要被他傷到,傷處就會失去戰鬥力。這個死者受了十二處傷,不僅僅是因為兇手在玩弄他,也因為在這十二處傷的背後,是死者徹底無力再戰。」
王斗山拍拍蘇沉的肩頭:「我知道這話你不愛聽,可事實就是,邊境之地,需要炮灰。血脈貴族會作戰,但肯定不會首當其衝在第一線,而是在關鍵的時候出現在關鍵的場合。只有儘可能保住貴族源士的命,才是保全人族的力量。」
王斗山笑了:「話是這麼說,可卻不代表人人願意,更不意味著要做炮灰啊。」
「可是身為血脈貴族,難道不應該鎮守邊疆,護佑人族嗎?」蘇沉不滿道。
「所以最終還是走向對立?」蘇沉問:「我龍桑主對暴族,那麼其他呢?」
原來,人族還有許多地和_圖_書方,殘忍冷酷到如此地步嗎?
那裡同樣有一個洞,不大,卻將他的喉管整個擊碎。
王斗山卻不說話了。
「廖業主羽族,夜梟主靈族,水澤主海族,各據一方,各守一地。」王斗山回答。
只是一場爭奪名額的考核賽,不是生死試煉,更不是殺戮戰場。如果是死在凶獸口中,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可死在同為人類的手裡,算得什麼?
可如果不是,那事情就麻煩了。
「炮灰?」蘇沉的眼睛眯了起來:「在貴族的眼裡,住在獸族邊境的那些人,都是炮灰嗎?」
「還剩一個空山?」蘇沉問。
「是啊,希望是這樣。」王斗山也介面嘆息。
蘇沉繼續道:「這種內部爆裂式的攻擊,應當是某種血脈源技。你知道五區有哪家的血脈源技是這樣的嗎?」
但允許歸允許,看到有人死在面前的那一刻,兩人的心裏還是感到一陣不舒服。
相比之下,他先前所經歷的那些戰鬥,真心是小孩子家的遊戲了。
「一擊爆喉,這不是普通招數,是源技,可以在刺入體內后爆發,形成恐怖傷害。一種殺傷力很強的源技。」王斗山指指咽喉傷處道。
不過致命傷不在這裏,而在咽喉。
蘇沉聽得倒吸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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