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高傑在徐州李本深自然不會擔心，可現在高傑主力在山東戍守，若是二劉達成協議一致把刀口指向徐州，那可該如何是好？
「啊？」李本深聽得直發暈，心道讀書人的花花腸子就是多，說話也是雲山霧罩。
毫無疑問這股馬賊是人喬裝打扮的。至於誰有能力派出上千騎，不用想都知道必是二劉其中之一。
「稟奏將軍，蕭縣一代發現大股馬賊，看人數有上千騎啊。」
李本深連忙催問道：「杜先生快快說與我聽。」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文人多傲氣。別說進士了，但凡有個舉人功名的，誰肯來軍頭營中做個區區幕僚？
李本深聞言腦子翁的一炸，險些就要跌倒。
「這他娘的，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幫孫子搶掠？」
五月十三高傑奉旨率部馳援山東，帶走了麾下幾乎全部精銳，只留下了三千人駐守徐州。
不過這杜晦雖然功名不顯，能力卻是不錯，尤其擅長出和*圖*書一些奇謀之策，被高傑引為智囊。
李本深越想越擔心，可一時又想不出有什麼好的辦法。
李本深連忙迎了上去。
這兩個軍頭之所以起了摩擦，無非是因為錢糧二字。鳳陽雖是大府，卻供養不起兩隻軍隊。當兵吃糧天經地義，這些丘八吃不飽可是會鬧事的。
畢竟劉良佐駐紮在壽州一代，而劉澤清駐紮在懷遠，距離徐州更近。
是啊，現在徐州兵力空虛，駐守州城還嫌不夠，哪裡還分得出兵力來呢。
那親兵顯然極為慌張，跪倒在地后驚恐道：「將軍，蕭縣一代發現了大股土匪，且都是馬賊……」
「呀，杜先生，快坐快坐。咱老子都要氣炸了，快給出出主意！」
這一問卻是把李本深問的怔住了。
這杜晦今年四十有一，雖然做的是高傑軍中幕僚，功名卻著實不怎麼拿的出手，只是一個秀才。
李本深聞言直是驚得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和*圖*書？你再說一遍！」
李本深眼前一亮道。
如此大規模的人員調動使得徐州兵力空虛，李本深只得將僅有的三千名士兵集中在徐州州城內駐防。
杜晦眯著一雙三角眼，緩緩捋著下頜短髯，良久才悠悠道：「將軍莫急，依某看這倒是件好事。」
那親兵連忙閃身跑了出去。
當然具體是誰李本深無法確定，除非抓上幾人嚴加審訊。
上千馬匪？這怎麼可能！
相較於劉良佐，李本深認為劉澤清的可能性更大。
若是派出十幾人，幾十人恐怕只能跟在這些「馬賊」身後吃灰。若是派出上千人，徐州就更空虛了。
見杜晦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李本深有些急了：「這我咋能知道？我又不是那小皇帝肚子里的蟲子。」
李本深拉著杜晦坐下，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與他說了一遍，感慨道：「舅父這次真是常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這口氣老子咽不下啊。」
如今和*圖*書坐鎮總兵衙門的不是徐州總兵高傑，而是他的外甥李本深。
李本深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別提多難受了。
便在他憂愁之時，有親兵進衙來報。
徐州，總兵府。
「杜先生的意思是，朝廷希望二劉去打河南？」
李本深氣的跳腳罵娘，那親兵卻是為難道：「將軍，派多少人去？」
杜晦捻了捻鬍鬚，慢條斯理地說道：「朝廷對二劉多有忌憚，故而他們若是火併朝廷是樂得見到的。若是他二人並未火併那麼為了轉移錢糧壓力勢必會往外擴張。鳳陽北面是徐州，南面是和州、滁州，東面是淮揚，西面是河南。按理說淮揚是最富庶的，可淮揚現在是黃德功駐守，他二人不敢硬拼。和州、滁州次之，可距離應天府太近，二人若是調兵前往，卻有謀反的嫌疑。若是北圖徐州，他們確實有機會，不過從眼下看他們也不想和總兵大人撕破臉皮，只派人扮作馬賊劫掠。二劉也是在試探ｈttｐs://m.ｈeｔuｂｏｏｋ•cｏm•ｃom將軍，若是將軍強勢一些在蕭縣駐軍，他們估計也就絕了圖謀徐州的想法了。畢竟總兵大人在山東還有數萬人馬，萬一一怒之下班師回朝二劉便是聯手都未必能敵。既然北面、東面、南面都不行，那麼便只剩下西面了。」
「哦？此話怎講？」
「咱老子就不信了，舅父知道了這件事能忍得了！叫杜先生來，咱老子要寫信！」
現在看這僅僅是二劉之間的問題，但萬一他們回過味來，打算吞掉徐州呢？即便他們不敢公然吞併徐州，也可以派兵來擄掠，甚至搶割秋小麥。若是麥子讓他們割了，徐州這留守的幾千兵吃什麼？
杜晦微微頷首道：「正如將軍所說，此次扮作馬賊劫掠蕭縣的一定是劉良佐、劉澤清其一。不過究竟是誰卻不重要。」
「李將軍稍安勿躁，且聽某講完。」
「賊你娘，欺負到老子頭上了。派人去蕭縣務必給老子抓幾個活口回來。」
李本深口中的杜先生wｗｗ.hｅtｕｂoｏｋ.coｍ•com便是高傑的幕僚之一杜晦了。離開徐州時，高傑不放心把徐州交給李本深這個大老粗，便留下了杜晦輔佐。這樣李本深束手無策的時候多少也有一個可以問策的人。
且不說徐州沒有那麼多馬，便是有那麼多馬又怎麼可能都集中在一股土匪手中？
「這咱老子知道，他們倆願意怎麼打那是他們的事。可若是打徐州的主意，咱老子第一個不幹。」
片刻的工夫后，一個身著儒袍的中年男子踱步而入。
最近接連傳出消息，駐守在鳳陽府的劉良佐部與劉澤清部屢起摩擦，甚至發生過小規模的火併。雖然戰火併沒有蔓延到徐州，可李本深還是憂心忡忡。
「將軍以為，朝廷為何將二劉皆安排在鳳陽府？」
對李本深蔑視君父的行為杜晦絲毫不在意，只淡淡道：「朝廷是想一石二鳥啊。劉良佐和劉澤清都不是省油的燈，鳳陽又不比淮揚富庶，二人若想把本部養的兵強馬壯勢必會起摩擦，這是朝廷最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