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軍校眾生相

就憑南人這群鼠輩,只能縮在堅城之中頑抗,想靠低矮的堡壘阻擋八旗鐵騎的步伐簡直是痴心妄想!
「上課?」陳子龍扭過頭來醉醺醺道:「咱們在這兒整日除了上課還是上課,就沒有別的事了。耽誤個一日又有什麼關係?」
攝政王糊塗啊!
覺羅巴哈納得知多爾袞要調兵遣將攻打山西后十分懊喪。
多爾袞對這個觀點嗤之以鼻。
他們的觀點是德州之戰慘痛失利,應該馬上派兵前去攻打,拿下德州屠城示威,向南面的殘明小朝廷宣戰。
兩白旗自然是堅決支持擁護的,但兩黃旗卻是有著不同的意見。
張煌言聞言直是大喜。
陳子龍年長張煌言十二歲,是以張煌言一直把他當作兄長看待,對他十分尊敬。可今天張煌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至於代善那個老狐狸,這次照樣是裝聾作啞,兩不相幫。
當然覺羅巴哈納承認他考慮自己更多一些。若是打山西,即便一路勢如破竹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旁人的功勞,不足以洗涮他的恥辱。而如果打的是山東,覺羅巴哈納可以自請先鋒,夷平德州,一雪前恥!
結果孫承宗等到八旗軍退了,再命人重新修建堡壘。
八旗軍把堡壘全部扒毀,石料運回盛京。
……
德州之戰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亦狠狠扇了八旗軍一巴掌。
只要豪格手中沒了兵,那就是一條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這種情況下理當立刻調集大軍把德州夷為平地,宣示大清鼎定天下的雄心,怎麼可以反過頭去打什麼山西!
至於偵騎帶回的消息,覺羅巴哈納並不是太過擔心。
說罷拂袖而去。
兩黃旗突然發聲反對,背後一定是豪格在作梗。對此多爾袞心知肚明。不過他卻並不打算直接對豪格動手。
張煌言大怒,拔步上前從陳子龍手中奪走酒杯吼道:「醒醒吧,人中兄,你再這樣喝下去還怎麼上課?」
和_圖_書唉,人中兄不知怎的狂飲起酒來,我勸也勸不住。」
這位便是皇明軍校聘請的外籍講師——佛朗西斯科了。
……
佛朗西斯科是佛郎機人,準確的說是葡萄牙人。這也是他在課堂上一再強調的,葡萄牙和西班牙是世仇,且剛剛從西班牙的奴役中解脫出來,絕不能忍受別人把葡萄牙和西班牙混為一談統稱什麼佛郎機。
張煌言和陳子龍同住甲字型大小舍,上課時都是一起來的。顧炎武此番沒有見到陳子龍才會如此問道。
……
覺羅巴哈納只能盼著大軍速取山西,再奏請攝政王發兵山東。雖然比直接攻打德州效果差一些,但也只能如此了。
多爾袞的令旨一經頒布,便在各旗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張煌言進到講武堂時,座位已經幾乎坐滿。
雖然從名義上講兩黃旗由皇帝直統。但現在順治皇帝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兩黃旗如今的領頭人實際是豪格。
可惜他人微言輕,和_圖_書八旗旗主都勸不動攝政王,他一個小小滿洲正藍旗固山額真的話王爺怎麼會聽?
多爾袞隨便往豪格身上安上一個罪名都能置其于死地。
屆時順治便成了徹頭徹尾的傀儡。多爾袞只要願意隨時都能廢了他。
不就是修建堡壘嗎?當年孫承宗老兒就是用的這個策略,結果呢?守軍一見到八旗軍立刻落荒而逃,一眾堡壘全部留給了滿洲勇士。
「多謝寧人兄!」
皇明軍校甲字型大小舍內,陳子龍吟詩酌酒好不快哉。
顧炎武頗有口才,由他出面來勸,子龍多少會聽進去一些吧。
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
陳子龍不耐的擺了擺手道:「暮氣,玄著(張煌言的字)你好生暮氣!你不喝我要喝!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惟有飲者留其和圖書名……」
張煌言滿是歉意的坐了下來,沖一旁的顧炎武拱了拱手道:「寧人(顧炎武的字)兄,佛朗西斯科先生還沒到?」
攝政王?他可不甘心於此,終有一日他要稱帝,成為天下共主!
顧炎武亦拱手還禮:「佛朗西斯科先生還得晚一些。對了玄著,人中兄怎麼沒有來?」
兩黃旗完全是在意氣用事,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他已經剝奪了豪格的旗主之位,下一步便是徹底解除豪格的軍權。
他已經想好,等到豪格一死就和阿濟格、多鐸瓜分了兩黃旗的牛錄。
今日佛朗西斯科先生要講的內容是泰西棱堡,他一定要好好聽聽。
八旗鐵騎戰無不勝的神話就此終結,殘明小朝廷的氣勢大漲。
便在這時,一名身材高大紅髮碧眼的男子走了進來。
顧炎武有些尷尬道:「會不會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既然在一起求學,便要多多照拂才是。這樣吧,一會下了學我和玄著一起去看看。」
一旁的張煌m.hetubook.com•com言皺了皺眉,提醒道:「人中(陳子龍的字)兄,你不要再喝了,一會還要上課呢。」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你!」張煌言憤恨的一甩衣袖:「簡直不可理喻。」
山東當然重要,但對於京畿的威脅遠不如山西大。
佛朗西斯科名字全稱是本傑明·席爾瓦·迪·佛朗西斯科。不過皇明軍校的學生都喜歡稱呼他為佛朗西斯科先生。
對此多爾袞早已料到。不過沒關係,如今早已不是八王議政的時候了。作為攝政王,多爾袞大權獨攬,又掌握著八旗中最精銳的軍隊,完全可以乾綱獨斷。
如此往複,覺羅巴哈納都不記得有多少次了。
講武堂內眾人皆是起身沖他拱手行禮。
他離開甲字型大小舍,快步往講武堂走去。
在他看來,豪格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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