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榮現在才恍然大悟。
兩千多人，兩千多名甲兵啊，就這麼折損在了順德府。
錦衣衛叫開大門后不由分說的沖了進去，直朝後院而去。
多爾袞當然明白這次慘敗不全是範文程的責任，主要原因還是勒克德渾輕敵冒進。但他卻不能對勒克德渾責斥的太過狠厲，不然就是狠狠打自己的臉。
理論上講錦衣衛有這個權力，但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陳璉還是決定把沈拙押解回南京，奏請聖裁。
至於孫懈安那裡，陳璉事後自然也會派人送去一份厚禮以堵住孫懈安的嘴。
陳璉手中的綉春刀順勢往何榮脖子上一架，冷冷道：「某要想殺你，如屠狗一般容易。你若是現在想死，某便成全你。」
在拿到沈拙的供詞之後，孫懈安和錦衣衛一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了縣衙，並藉助衙役、府庫兵、巡檢兵封鎖了全城，禁止任何人出城。
加上自己的好弟弟多鐸有意替勒克德渾開脫，多爾袞更和*圖*書是傾向於將罪責都推到範文程身上。
抄家可是個肥差。只要別太貪心，還是有不少油水可以撈的。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惹上錦衣衛，但卻知道惹上錦衣衛的很少會有好下場。
錦衣衛這三個字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一眾家丁紛紛愣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反正以這狗官犯下的罪行，是不可能逃得過斷頭一刀的。
他娘的，還真有不怕死的。
怪不得這些人有恃無恐的沖了進來，原來他們是錦衣衛啊。
片刻的工夫何榮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由幾個錦衣衛校尉扭著往外推去。
範文程也明白這種時候多說無益，便沖多爾袞磕頭道：「奴才輕敵冒進，領兵追擊明賊中了埋伏，還請王爺責罰。」
可誰知孫懈安要來真的。
「錢？呸。拿你的錢是髒了老子的手。帶走！」
鮮血從脖腔之中噴涌而出，無頭屍體滯了一滯砰地一聲倒在地上。
「軍爺饒命，軍和圖書
爺饒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您要多少錢，你想要多少錢何某都能給你啊。」
可孫懈安不在乎。在他看來天大地大也沒有皇帝大，只要有皇帝撐腰還怕得罪什麼何家？
陳璉不咸不淡的問道。
「孫大人放心好了，我們錦衣衛做這種事早已駕輕就熟了。」
對何榮的審訊是極為迅速的。因為有沈拙的供詞，鐵證如山，無可辯駁。很快何榮便放棄了抵抗如實招供。
何榮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被帶走，來到院子里便扯開嗓子大聲呼救：「來人吶，來人吶，把這些刁民給我拿下！救下老爺我的，賞銀千兩！」
孫懈安早有計劃，此刻不過是再說一遍罷了。
多爾袞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終於下定決心神色一厲道：「範文程，你可知罪？」
……
媽呀！
直到屋門被推開的那一刻，何榮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丁闖了進來。
多爾袞神色陰鬱的看著跪在面前的範文程，一股無名邪火和-圖-書騰地竄了上來。
陳璉卻不準備跟何榮廢話，大手一揮麾下校尉便一擁而上將床上的何榮拽了下來。
要想堵住這些人的嘴，必須要拋出一隻替罪羊。
這件事後他便是簡在帝心的人物了，飛黃騰達，官運亨通指日可待。
孫懈安的意思很明白，何家家大業大。僅僅靠錦衣衛這點人手，抄家不知道要抄到什麼時候。具體的體力活可以交給衙役、府庫兵去做。錦衣衛只要監視好這些人，防止他們趁機渾水摸魚，偷金藏銀。
孫懈安可以毫不猶豫的斬殺一個縉紳，卻不能直接斬了沈拙。
這次巡視遂昌當然是天子的意思，但一開始卻沒有太多人願意來，歸根到底是忌憚得罪何家。
何榮原本想著即便招供也不過多出點血，怎麼也不會丟掉性命。
他拚命掙扎，口中污言穢語不停。
「你們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老夫是誰，放開我！」
……
當然他做事很有分寸，絕不會讓人懷疑到自和_圖_書己的身上。
哪有主子受罰，家奴安然無事的道理。
孫懈安當即判處何榮斬立決，命錦衣衛把其就地處死。
事情塵埃落定，孫懈安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可以落地了。
總之罪名總要有人承擔，不然怎麼跟那些死去旗人的家眷交代？那些本就反對多爾袞攝政的兩黃旗人更有機會跳出來說三道四了。
「孫大人，這何榮的家眷怎麼處理？」
畢竟沈拙現在還是朝廷七品命官，孫懈安手中又沒有王命旗牌，是不具備斬殺官員的權力的。
「錦衣衛辦案，敢擋者死！」
如果說這些死掉的甲兵是綠營兵或者漢八旗也就罷了，偏偏這些人都是正兒八經的滿洲正黃、鑲黃旗旗人，是大清最寶貴的勇士。
……
「抄家的事情恐怕還得衙役、府庫兵配合。陳千戶派人監督即可。」
這叫人如何不氣！
北京，睿親王府。
看到氣勢洶洶的錦衣衛穿庭而過，一眾家丁都面面相覷，紛紛閃到了一邊。
「拿下和-圖-書！」
「至於那犯官沈拙，還得勞煩陳千戶押回南京，待奏請陛下再做裁奪。」
說到底勒克德渾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而範文程只是一個家奴罷了。
陳璉在心中暗暗腹誹了一句，嗖的一聲將綉春刀拔出。
孫懈安擺了擺手兩名錦衣衛校尉當即把何榮拉到院子里，綉春刀高高舉起，奮力一揮飛起好大一顆頭顱。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原本持觀望態度的一眾家丁紛紛湧上前來想從錦衣衛手中搶人。
何榮胳膊被扭得生疼，齜牙咧嘴大聲咆哮如同一隻野狗一般。
畢竟當初決定啟用勒克德渾的正是多爾袞本人。
陳璉冷笑道：「有什麼話去對孫御史說吧。帶走！」
陳璉早就聽說何家富可敵國，如今自然不會放過斂財的機會。
「男丁一概發配嶺南，女眷充入教坊司為妓。家產全部抄沒押解回南京。」
之後孫懈安和錦衣衛千戶陳璉一道來到何府拿人。
何榮正自和愛妾歡好還不知道此刻府中發生了什麼。